紅袖不曾留意到到林緋葉蒼白的臉色,見來的是段傲陽,眼裡有傾慕之色,不過想到回林府之事,她收斂了眼底意味不明之色,輕輕推了林緋葉一下,低聲提醒着林緋葉,該行動了。
林緋葉回過神來,美眸一瞪,旋即起身,“走,離開!快!”
說着,她就匆忙邁開步子,急匆匆的向出口奔去。
綠衣一愣,她不明白,小姐既然鐵了心想過來尋找貴人的幫助,怎麼這次湊巧碰到攝政王,卻突然轉身而走,好歹攝政王也挺熱心的。
幾次三番相遇,他都對小姐有些不一般。
按理說讓他幫忙應該更加順遂纔是。
不過她雖然疑惑,但對林緋葉的話從未懷疑,也未多問,緊跟其後。
紅袖同樣面色一呆,她與綠衣一樣,不知林緋葉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心底暗歎可惜,又有些遺憾,不過此時的她身份低微,也唯有聽從。
林緋葉走的很快,甚至是帶着小跑,若非此地爲山林,路極爲難走,恐怕她真的會奪路而逃,如今她是一點都不想再見到段傲陽,更不想與他產生任何瓜葛。
此生都不想了!
逝者已矣,過去的都已經過去,她不想今生在揹負同樣的痛苦。
綠衣和紅袖沒想到林緋葉竟然如此乾脆,而且走的如此快,甚至連荊棘劃破了衣衫,都渾然不顧。
“恩?誰!”
林緋葉卻不知曉,她身子剛動沒兩步,鬧出的動靜就已經驚動了段傲陽。段傲陽耳力驚人,從不遠處那大樹後傳來踩踏枯枝的斷裂聲中,就已經判斷出,那裡有人。
段傲陽剛察覺,一衆護衛緊跟着同樣察覺出異常。
“刷!”
一衆護衛反應極快,果斷的彎弓搭箭,將段傲陽護在中間,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宛如不知演練過多少次。
三道倩影印入眼簾,尤其是跑在最前方的那一道,綠衣長髮,雖只是背影,但段傲陽瞬間就認出來,此人是誰!
“住手!”
眼看箭在弦上,段傲陽絲毫不敢怠慢,趕緊何止下屬的行動,這些屬下的能力,他比誰都清楚,若是讓他們發動一輪射擊,恐怕那三人就在劫難逃了。
“慢着!”墨桓同樣認出了林緋葉,緊跟其後,阻止所有人的行動。
“她怎麼會在這裡?”
段傲陽深邃的目光中帶着疑惑,眉頭微跳,那匆匆離開的倩影,宛如彈動了他心底的一根弦。
“怎麼進來了,突然又跑了。”
段傲陽一時也想不通,不過他想不通不要緊,可以查明,當即揮手對墨桓道:“墨桓,去查清楚怎麼回事,速來稟報。”
“是!”墨桓領命,沒有絲毫遲疑,內心暗歎自己命苦,不過他查探林緋葉一事,這也不是頭一次,也見怪不怪,當即動身,宛如靈猴在山澗跳躍,身影鬼魅而靈動,瞬間消失在前方,被樹木枯枝吞噬。
逃了一會,見後方沒人追來,也沒別的動靜,林緋葉鬆了口氣,步子開始放慢,長期不運動,這一次山路逃跑,雖然路程不多,但也累得氣喘如牛;不僅是她,綠衣和紅袖兩個婢女同樣累得不輕。
“小姐,你怎麼突然離開了?奴婢看對方身份不凡,想必能幫助小姐的,這可是大好機會,下次可就難碰到這樣的人了。”紅袖眉頭緊皺,語氣忿忿,面帶責怪之意。
綠衣同樣不解地看着林緋葉。
“不該問的不要問,我自有主張。”林緋葉語氣不善的開口,此時她心煩意亂,心情極度糟糕。她如何都沒想到,所謂的貴人竟然是段傲陽,若是早知如此,她絕不會來。
“小姐,奴婢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錯過了這次機會,在等下次,恐怕要等很久,奴婢也希望小姐能早點回去。”紅袖被林緋葉的語氣嚇了一跳。
她發現隨着這些時日的相處,林緋葉散發的氣勢越發的驚人,渾身有一股讓人望之生畏的威嚴,而且與日俱增,給她壓力如山。
“沒什麼。”林緋葉點到即止,紅袖雖爲婢女,但越是注意,越發感覺到對方行事乖張,這些年仗着自己
的寵愛,已經得意忘形,渾然不記得自己的身份。
想了想,林緋葉語氣放緩,道:“既然此次不行,那就下次吧,總有回去的一日,不必憂心。”
“小姐,喝口水吧。”綠衣很乖巧,拿出包袱裡面的小茶桶,遞給林緋葉。
林緋葉點點頭,喝了口水,接着道:“走吧,別再耽擱了,儘早回去。”
雖然回去的路途不遠,但林緋葉依舊擔心會再次被發現,緩過氣來就抓緊時間往回趕。
這次之後,恐怕又要等一段時間,纔會有其他人前來了,不過林緋葉依舊毫不後悔自己方纔的決定,如今府中,自己孃親薛氏無論如何,都是一家主母,饒是林雪兒與蘇琦再如何,有了她的囑託,想必她娘短時間內也不會有什麼不妥。
至於她自己,如今雖然在莊子上,日子較爲清苦,但也不會拮据,想通了這些,林緋葉倒也放下了一樁心事,果然,凡事都不能心急的,焦躁就容易出錯,之前她之所以會被林雪兒暗算,還是怪她從甦醒後,一直都太過急躁,迫切的想要將隱患去除,最後反而被利用。
所謂打蛇不死,必有後患!
往後若是再有行動,一定要思慮周密,謀定而後動,既然動手,就要一招定勝負,讓對方徹底無法翻身。爲此,哪怕是臨時的受辱,委屈,那又算的了什麼,活下去,纔有翻盤的希望。
然而林緋葉主僕三人卻沒注意到,就在三人歇息時,已經有一道人影緩緩接近,將三人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奉命前來調查此事的墨桓!
墨桓聽聞三人的交談,已然將事情猜的十有八九,不過他沒有妄下結論,而是緊跟林緋葉身後,一同出了山林,隨後消失不見。
眼看一個時辰已經過去,頭頂的陽光已經西斜,雖然此時白日比冬日要長不少,但山林間已經瀰漫了迷濛的煙霧,鳥兒的叫聲越發的響亮,宛如焦躁不安一般,同樣也使得段傲陽的心情有些煩悶。
“她到底跑來做什麼,又爲何突然就跑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