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姚宸之估計是生氣了,下面就讓他如何用生氣逼雅汐發現自己原來也是在意他的。
這個時候的雅汐只記着盟約,沒有審視過自己的內心啊,咳咳……。感情得慢慢培養,別生氣哦。
不知這一章會不會惹你們怨,但是……
麼麼噠。
姍姍來遲的第二更,抱歉啊。
------題外話------
那個違反了盟友協議的人,也是自己。
她的話如同一盆冰水從他頭頂澆下,瞬間就熄滅了他心中剛剛的竊喜。他猜錯了,她原來一直守緊了自己的心,放任了自己的感情的人——從來都只有自己。
而他,也不用……
她和他既然只是名義的夫妻,而他又是氣血方剛的年輕男子,她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受這方面的煎熬吧?這個時候,自己的身子不方便,如果作主給他納妾,外人看來也不會諸多猜測。
“我給你納妾可好?”杜雅汐看着他,輕聲問道。
兩人同時出聲,姚宸之就彎脣一笑,道:“你先說。”
“宸之……”
“雅汐……”
她這是……
他扭頭看向杜雅汐,見她靜靜的看着帳頂。他擡目看去,就依稀看見帳頂有兩朵栩栩如生的並蒂蓮,心裡不禁竊喜。
姚宸之的臉突然紅了起來,腦海裡怎麼也甩不去剛剛摟她入懷的感覺,見她現在也沒有生氣,他不禁在想,或許,她也像自己一樣,相處久了就產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感情。
兩人平躺着,雙雙望着帳頂發呆。
姚宸之細細的打量着她,見她沒有生氣,便開心的點點頭,放下羅帳就上牀鑽進了被子裡。
杜雅汐就拍拍身邊的空牀位,搖搖頭,道:“不早了,睡吧。”
淨房裡的水聲停止了,不一會兒,姚宸之就漲紅着臉,站在牀前,滿目歉意的看着她,道:“雅汐,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腦海裡的念頭如走馬觀花般的掠過,杜雅汐越想越氣,這分明就是欺人太甚。她以爲自己軟弱好欺,還是以爲還可以像以前一樣,仗着老夫人和姚宸之的忍讓胡作非爲?
對了,就是因爲她這個前面不長,後面卻如吹氣球般長大的肚子。這個圓滾連冬裙都遮不住的肚子,但凡有點常識的人都會懷疑,更何況他們或許都不相信姚宸之有那個能力。
她分明就是有備而來,撫在肚子上的手動了一下,她突然就完全明白了。
淨房裡傳來了嘩嘩的水聲,杜雅汐皺了皺眉頭,輕嘆了一聲,思緒就回到了姚靈芝今晚突然帶人闖進來的事情上。她是察覺到什麼了?還是懷疑她的肚子?
黑眸中霧色驟散,姚宸之瞬間就清醒了過來,他抽回手,狼狽掀被撂開羅帳衝進了淨房。杜雅汐鬆了一口氣,快速的鑽回自己的被子裡,平躺在牀上,雙眼怔怔的望着帳頂。
這下杜雅汐急了,手死死地捂住他的手,轉臉看向他,正好撞入他那雙霧色翻滾的眸子裡,“宸之,不要。”
“宸之。”杜雅汐不安的輕喚了一聲,這一出聲,略沙啞的聲音讓兩人不由一怔,姚宸之的喉間逸出一聲壓抑的悶哼。緊接着,杜雅汐就發覺他搭在她腰上的手開始遊動起來。
姚宸之全身僵硬,想撤離可心底又強烈的捨不得,他感覺自己的心怦怦直跳,有一股躁動不可抑制的襲擊着他的理智。他的眼睛直直望着她,根本就無法移開,被子裡兩人緊貼在一起的感覺,讓他只想更加貼近她。
他溫熱的氣息一陣陣地噴在她脖頸裡,在這種靜悄悄的午夜時分,讓她不禁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房間裡,靜悄悄的,似乎連彼此的呼吸聲都清晰的聽見。緊貼在身上的肌膚傳來了燙人的溫度,杜雅汐回頭看了姚宸之一眼,卻見姚宸之正貼在她身後將她整個人都護在了懷裡,不讓旁人偷窺一分。
很快,麗嬸她們就重新掛好了羅帳,又替他們吹了燈,只留下牀頭的一盞八角宮燈,福了福身子就出了房間。
再說下去,反而就生了情分。有些事情,大家心裡都明白,也就無需再一直強調。
杜雅汐只是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一視同仁。
不僅是她,就是那四個丫頭,胡荽他們都是一樣。
這個世上永遠都不缺責打下人的主子,可卻很少像杜雅汐這樣,當自己身邊的人當成親人般看待的。
麗嬸明白她話裡的意思,隨即的嗔了她一眼,“少夫人,你千萬不能這麼說,你爲我而與夫人生了嫌隙,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她的維護之情,麗嬸記在了心裡,也發誓要加倍的還她。
自一行人離開之後,麗嬸就和紅着臉的紫蘇、忍冬把大紅羅帳重新掛了起來。杜雅汐就探出腦袋看着麗嬸,道:“麗嬸,對不起!”
那邊,宸院。
說完,她身形如鬆,昂首闊步離開。
“早知今朝,何必當初。”老夫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着這些人,冷冷的甩袖,冷冷的丟下了一句話,“一出府,二去洛城別院,你們好生想想,想好了就告訴夫人。”
可老夫人卻知道,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心軟,否則,還會有更多的事情發生。
一時之間,院子裡求饒聲閃在寒風中,讓人聽着不由生憐。
衆人聽到她求饒,紛紛效法。
撲嗵一聲,白芷從條凳上摔了下來,她一步一步的朝老夫人爬去,淚流滿面的求道:“老夫人,你大發慈悲,千萬不要趕奴婢出府。奴婢家裡還有年幼的弟妹要養,還有體弱的娘,家裡不能沒有奴婢的月銀。求老夫人饒了奴婢這一次吧。”
她不要!她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永遠沒有自由之身,永遠都爲奴爲婢。
趴在條凳上的白芷聽着,立刻擡頭看向老夫人,在她看到老夫人搖搖頭後,一顆心就墜入了谷底。她和白薇從小就被爹孃賣進了姚府,家裡根本就沒有她的立身之地,如果她不能每月拿着銀兩回家,那她那些年幼的弟妹一定又會步上她和白薇的後塵。
“娘——白芷,她?”姚靈芝欲言又止,但任誰都聽得出她是在替白芷求情。
話落,院子裡響起了哭泣聲,老夫人站了起來,把手搭在錢媽媽的手上,扭頭看向姚靈芝,淡淡的道:“靈芝,這事你來辦。先讓人扶他們回房,送上膏藥,明日再作打算。”
如果不狠下心殺雞給猴看一次,那麼,這些人永遠都看不清,在姚府誰纔是真正的主子。
老夫人周身的氣息又冷了幾分,冷冷的掀脣,“沒有下一回,我會讓人安排你出府。”
衆人連忙求饒:“求老夫人饒了我們這一回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板子打在皮肉上啪啪聲停了下來,錢媽媽輕輕的碰了碰老夫人,示意她說幾句話。老夫人便坐正了身子,厲目掃過那些趴上條凳上的人,冷冷的道:“你們護主,我可以理解,但是,逾越了就該罰。少爺和少夫人是你們的主子,主子的話,你們豈可不聽,主子的房間,你們豈可不請自闖。”
她不能再這麼傻下去了,她一定不能。
可氣!可恨!
姚靈芝暗暗用力揪着手絹,牙齒咬得咯咯響。
還能不能聽她的話?
如此一來,以後家裡的下人還敢不敢聽她的話?
聽着耳邊的哀嚎聲,她悄悄看了一眼端坐了屋檐下的黃梨木圈紋雕花椅上的老夫人,眸中就掠過了幾絲怨恨。她明知這些人都是自己帶過去的,可卻要自己看着她們受罰,這不就是明着打在下人們的屁股上,無形打的卻是她的臉。
她扶着老夫人出了宸院,親自看着一衆下人打板子。
所謂假的真不了,她今天特意打着進了賊子的幌子,進了姚宸之的房間來一探真僞。雖然沒有抓到杜雅汐的短,但是,她也不是沒有收穫的,那書案上的[黃帝內經],那厚厚一沓還散發着墨香的字帖,無一不說明,姚宸之並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樣。
而且,那天周海芬還一再強調,無憂蠱絕對不可能被破解,所以,杜雅汐肚子裡的孩子不可能是姚宸之的。
周海芬那天上門來找她,無意中給她提了一個醒,所以,杜雅汐回來後,她尤其注意了一下她的肚子。她也是有生養過的人,當然一看就生出疑問,四個月不到的肚子,又怎麼可能連冬裙都隱藏不住呢?
“走吧。”老夫人瞥了一眼姚靈芝,姚靈芝立刻點頭應是,和錢媽媽一左一右扶着老夫人離開。
“是,祖母。”兩人連忙悶悶的應了一句,“祖母慢走。”
“是。”姚靈芝福了福身子,上前和錢媽媽一起攙扶她,老夫人又對身後躲在被子裡的一對人兒,道:“天冷,你們都歇着吧,不管是什麼事,明天再說。”
“娘——”姚靈芝神色複雜的輕喚了一聲,老夫人就擺擺手,道:“出去再說。”
她不能就這樣嫁給顧懷遠,她要的姚宸之。
青黛的話,提醒了她。
青黛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徐寶玉一句要吃人般的眼刀子給止住了,她緊擰着嘴脣,眸子轉了轉,突然就擡步離開。
青黛就搖晃了一下徐寶玉的手臂,輕問:“小姐,咱們也回吧,這外頭風大,你若是得風寒可如何是好?顧家那邊說是想選一個年前的好日子,你可得珍惜自己的身子。奴婢……”
徐惜玉連忙追了上去,“爹——你要去哪裡?”
她總是爭那些做什麼?
這個女人啊,她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醒悟過來?
徐子謙若有所思的看着這些下人,聽着房間里老夫人的話,心裡隱隱知道是誰主導這一件事。他臉上浮現又羞又怒的表情,冷冷的哼了一聲,踏着大步離開。
“沒…沒什麼。”徐寶玉搖搖頭,心裡卻把杜雅汐罵了一遍又一遍。
徐寶玉看着那些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人,嘴角溢出一抹冷笑,低聲的罵了一句:“賤人,都是因爲她。”一旁,徐惜玉輕皺了下眉頭,問道:“寶玉,你說什麼?”
他們的變化很明顯是爲了杜雅汐,想到這裡,大家都不由的打了個激靈,這才明白過來,惹誰都不能惹杜雅汐。
不少人還是第一次見姚宸之和老夫人發這麼大的火。
寒風吹過,院子裡的人一個個如同風中落葉,瑟瑟發抖。
“我們姚府用不起這樣的下人,錢媽媽把他們打發出去。”人才剛回來,她竟是這般的迫不及待。這還有把她放在眼裡嗎?當她是個死人嗎?
二十大板,他們都沒法下牀過年了。
冷咧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了出來,剛走到院子裡的人聽到了,雙腳一軟,就坐在了地上。
老夫人瞥了一眼蒼白着臉的白芷一眼,知道這人一定是做了什麼惹姚宸之不高興的事情了,不然,以姚宸之的性子,他不會下令責打下人。想到這裡,她又看了一眼雕花大房,眸中立現寒光,“打!還有這帳子是怎麼回事?涉及人員,各領二十大板。”
他知道,這個人就是剛剛說看到有賊子進了宸院的人。
姚宸之立刻就喝道:“你也滾——,自行領二十大板。”
姚靈芝給白芷示了眼色,白芷立刻反應了過來,衝着衆人揮揮手,“都退出去,退出去。”說完,她就站在姚靈芝的身旁。
錢媽媽瞧了一眼那落在地上的大紅羅帳,立刻叉腰喝道:“少爺的房間也是你們能闖的?還不快滾出去?都想要領板子嗎?”
徐寶玉立刻回神過來,連忙隨着他們一起出去了。
“寶玉……”徐子謙皺眉,不悅的看向徐寶玉。
徐惜玉輕扯了徐寶玉的手,可徐寶玉卻是不動,蹙眉朝牀上看去,見兩人緊裹在一牀被子裡,不由吃味,隱在袖中的手緊張攥成拳,心裡不停的罵杜雅汐不要臉,狐狸精……
徐惜玉和徐子謙只瞄了一眼地上的大紅羅帳,立刻背身而立,朝老夫人輕道了一聲:“岳母(外祖母),我們在外頭等着。”
緊接着就見老夫人由錢媽媽攙扶着走了進來,後面跟着徐寶玉和徐惜玉,還有很少在家裡的徐子謙。
“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全都在這裡?”門外,傳來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我再說一遍,滾出去——,違者家法伺候。”姚宸之一字一句的喝道,冷冰的語氣讓衆人不由生畏,卻又都不敢動,怯怯的望向姚靈芝。
“回少爺的話,沒有!”麗嬸並不將姚靈芝的挑釁放在眼裡。
這時,姚宸之又問麗嬸,“麗嬸,閒雜人等都退出去了嗎?”
一時之間,她滿臉漲紅,心裡更恨杜雅汐幾分。
的確,既然是出嫁從夫,那她根本就不算是姚家的人,那麼,她有什麼立場在這裡指手劃腳。
“你們……”姚靈芝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也沒有立場再說下去。
“雅汐,話不能這麼說。”姚宸之忍着笑,截下了她的話,“姑母雖是嫁出去了,但這些年姚家全靠她管着。”
杜雅汐躲在姚宸之身後,輕笑了一聲,道:“還有就是謝謝姑母給雅汐解釋‘出嫁從夫’這四個字的含義,如姑母所言,這些人都是姚家的,你姑父姓徐,那麼……”
她以爲這樣就可以保住這個狗奴才了嗎?
“還有什麼?”姚靈芝強壓住心頭的怒火,恨恨的瞪着杜雅汐。
“是嗎?”杜雅汐淡淡的道:“麗嬸的手上有老夫人的親筆切結書,白紙黑字說得很明白,麗嬸隨時可以離開姚家。她不僅不屬於姚家,也不歸屬任何一個人管制,就是我,同樣無權處置麗嬸。還有……”
姚靈芝微眯着雙眼笑了,“出嫁從夫,雅汐,這事你若是以前不知道,那姑母現在就告訴你,但凡是你帶進來的東西,那都是姚家的。”
“慢着!”杜雅汐冷冷的道:“麗嬸並不是姚府的下人,她不是奴才,我看誰敢動她?”
“這事我會親自向老夫人解釋,至於你?你算什麼東西?在主子面前,居然不自稱奴婢,還說咱們?”姚靈芝從書案前走了出來,鄙視的看着麗嬸,“來人啊,掌嘴。”
說着,她厲目掃過那些望着帳子內,暗吞口水的下人。
麗嬸和紫蘇等人立刻攔在了牀前,將姚宸之和杜雅蘭擋在衆人的視線之外。麗嬸的面色很不好看,她毫不畏懼的看向姚靈芝,“夫人,現在都看到這裡沒有賊子了吧?這個時候,老夫人也已經歇下了,咱們明天一起找老夫人將事情經過講一講,可不能讓她老夫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