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穗城,有一座紅樓,名爲“塵芳閣”,雖然沒法和封城的倚鳳樓相提並論,但比之一般青樓還是順眼很多。流零爲了賺錢,隔天便拉着沐如一跑去“塵芳閣”應徵臨時舞伶,和老鴇討價還價了半天,等確定所得出場費與老鴇四六分帳之後,流零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此事自然沒有跟其他人說,但估計瞞不過幾天,因爲流零當晚就正式在“塵芳閣”登臺獻藝了。如一因爲會彈琵琶,所以也被拉下水。
於是,在王爺們看不到的地方,流零悄悄地出盡了風頭……
流零現在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纔起來,做午飯,喂玄玄,然後去王爺們工作的地方去逛逛。
王爺們現在的生意越來越好,收入也增加了,買菜購物成了老手,對市價行情幾乎瞭如指掌。每天聽着百姓們閒暇時的言談,看着他們爲生活忙忙碌碌,王爺們不再以這之爲苦,反而開始正視思考這次考察任務的真正目的和深意。
晚飯過後,流零又帶着如一去“塵芳閣”工作。
幾番下來,傾雲等人終於忍不住詢問他們的具體行蹤。如一據實以答,立時遭到衆人強烈的反對。
“你又不是沒錢花,用得着去那種地方嗎?”傾雲道。
“我確實沒錢花啊。”流零無辜。
“不是吧!”瑞風道,“你從我們那拿走的東西,只一樣就夠你吃半輩子了。”
“那是我要收藏的。”
“那我們出錢,你就專爲我們跳吧!”傾雲又道。他對流零上次在宮宴上的舞蹈仍記憶猶新,知道其影響力有多大。與其再讓他在外面招蜂引蝶,不如供在家中。末了,又問了句:“你的出場費是多少?”
流零微笑:“不多,每天大概就是七八百兩吧!這裡不比封城,價錢是便宜了點,但基本上還算過得去。”頓了頓,也沒管幾位王爺奇怪的臉色,只是和顏悅色地問道,“你們要出錢請我跳嗎?”
沒錯。王爺們以前確實不把七八百兩放在眼裡,但此時,他們身上的錢加起來也不超過一百五十兩。雖說最近收入增加,但還沒有達到可以揮霍的地步。
無可否認,他們現在,是窮人。
“不能便宜點嗎?”瑞風苦笑。
“那你們還是去‘塵芳閣’看吧!”流零聳聳肩,“去那裡,你們每人只要準備一百兩就可以看到了。”
傾雲臉色陰沉,瞪着一臉笑容的流零,對他難以掌握的個性實在無可奈何。
一百兩?能在短時間內掙得一百兩嗎?幾人心中同時閃過這個念頭。他們無不想再欣賞一次流零的舞姿,可如今竟被區區一百兩難住!
四位王爺周圍的空氣開始升溫,不同的氣勢散發出來,看向流零的目光熱力十足。
不就是一百兩嗎?流零還真以爲他們做不到?
之後,王爺們工作,更賣力了。
這天深夜,流零和如一從“塵芳閣”出來,漫步在寂靜的街道上,說說笑笑。
突然,從道路兩邊竄出幾道黑影,提劍直向流零他們殺來。
這回又是哪裡來的混人?
流零抽出從瑞風那奪來的彎刀,身形遊動,邊護着不懂武的如一,一邊回擊。
很快,他便發現這一次的黑衣人完全與上次不同,上次那些人雖然卑鄙,但下手留情。而眼前這幫人招招陰狠,確確實實是想置他於死地。
奇怪。他在這個世界有得罪過誰,甚至到了要殺他的地步嗎?
“零,小心點!”如一似乎感覺流零有點心不在焉,不由得焦急地開口提醒。
“沒關係,他們傷不了我。”流零對自己的身法有信心,只不過有如一在身邊,不能發揮得盡興。
黑衣人就是看準了流零這個弱點,攻勢越來越猛,而且時不時往如一身上招呼。
流零處於被動,拿着彎刀左擋右擋,十分火大。
這時,如一好象想起什麼似的,從袖中掏出幾粒珠子,一手拽住流零的衣袖,一手用力把珠子朝地上砸下去。立時,四周濃煙直起,很快人眼就不能視物了。隨後,響起黑衣人的痛苦哀號聲。
“快走!”如一拉着流零就往回家的方向跑。
“剛纔那是什麼?”跑了一陣,流零好奇地問道。
“那是少爺特地給我防身的毒散。”如一回道,“他擔心我每天這麼晚回家會有危險,所以幫我配了這個毒散。中此毒者雖無性命危險,但五個時辰之內武功盡失,四肢麻痹,痛不欲生。”
厲害!流零對嚴辰的佩服不已。
在快到家門口時,流零拉住如一,慎重叮囑道:“一一,不要把今晚的事告訴任何人。”
“爲什麼?讓大家知道不好嗎?”
流零道:“現在連我都猜不出這些人是什麼來路,所以我不想讓其他人爲我擔心。”
“那再遇到這些人怎麼辦?”
“我能對付,不用擔心。”流零笑着拍拍如一的腦袋,說道:“倒是你,以後不要再跟我去‘塵芳閣’了。我會另外叫‘塵芳閣’的伶人幫我伴奏的。”
如一搖了搖頭:“不,我還是要跟着你。是你硬把我拉上的,所以不能在半路把我撇下。”
“但是……”
如一笑道:“跟零在一起很開心,所以無論有什麼危險,我也不怕。況且其他人都不知道你會遇到危險,所以關鍵時候還是隻有我能保護你。”
流零呆然。這個小小少年,一點武功也不會,竟然說要保護他?
“一一,你聽我說……”
如一揚手打斷他的話,淡淡道:“你不讓我跟,我就把今天事告訴其他人。”
“……”
“嘻嘻!”看流零啞口,如一面帶得意地往回路走去。
流零暗歎。
看來,他以後要隨時提高警惕,不能讓一一受到任何傷害。
不過話說回來,這次來刺殺他的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