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回到九玄,我就告訴所有人,鄴勉喜歡花瑤。”淡淡的語氣,卻掩蓋不住思儒視線中的炙熱。
“你怎麼跟個孩子一樣。”花瑤嘴上雖取笑道,卻被思儒的話甜到心坎裡,嘴角若隱若現的帶着上翹的弧度。
思儒吻了吻懷中的花瑤,“下山以後,你若喜歡清淨,就去一個只有我們兩人的地方,天地爲媒,過着耕田織布的生活。你若是喜歡熱鬧,我們就挑個鎮子,我撿起書本來,考考科舉。”總之把九玄的生活忘得一乾二淨。
花瑤從不知道,思儒的想法也跟普通人一樣簡單。
“我喜歡前面那個。找一個山明水秀的地方,蓋一個小房子,房子前面要有大大的花園,要比房子還大,不過要叫大姐他們來串門。”傻兮兮道。
昏暗帳子裡,只能看清模糊的人形,卻依舊遮不住思儒的一臉壞笑:“好像還缺點什麼。”
“缺什麼?”花瑤疑惑。
思儒輕輕在花瑤耳畔說道:“是不是該爲我生兩個孩子了。”
花瑤臉一紅,本該不理會思儒的,卻又想到其他事情,厚着臉皮道:“可是你能教他們寫字畫畫彈琴習武,我卻什麼都不會。”
似是認真的想了想:“那就安心做我的嬌妻,或者編兩個故事哄他們兩個睡覺。”
“那我豈不是很愜意。”
“你能誕育兩個孩子給我就是鄴某人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了。”
“你說什麼吶。油嘴滑舌,我們都還沒成親。”
思儒本想哄花瑤一笑,卻發現這樣的生活何嘗不是他所想。
思儒感覺懷中的花瑤有些蔫了,凝聲問道:“困了?”
花瑤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根本不會睡覺。她只是有些累,趕了一天的路。
“還好。”
“困了就在這睡吧。”
“可這是你的帳篷,明日要是…”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無妨。”思儒在花瑤頭上印上一吻,將她放平。
“好。”花瑤閉目養神,嘴角卻本能的勾起。
思儒見花瑤半天沒動靜,想必是睡着了,自己才略搭個邊躺在她旁邊。他一早就察覺了思逸求支援的門派信號,奈何他的腿傷未愈,便沒人叫他前去。
罷了,這荒郊野嶺,他總不能佈道結界就把花瑤一個人留在這裡。再者他很快就不是九玄弟子了,總要去習慣。
夜風陣陣,皓月當空。
不遠處的地上突然出現裂開一道巨大的輪盤,頃刻之間,星移斗轉,無數妖魔傳送到這片大地。
張牙舞爪,與牛頭人不同,都帶着翅膀,皮膚漆黑,是魔!真正的魔。
自戡普將妖魔二屆統一後,妖卒也稱作魔兵,均爲戡普的部下。
爲首的是妖扇,似乎望到了數百個簡易的帳篷,眉眼一擡卻去了相反方向。不計其數的魔兵跟隨而去,騰空一躍,浩瀚濃重,遮蔽蒼穹。
帳篷內的兩人都瞬時睜開了雙眼。
……
一頭帶翅膀的邪魔凌空抓起一頭牛頭魔兵,魔兵正揮舞着巨鐮,奈何地面威風,到了半空卻一丁點辦法沒有,邪魔堅硬皮膚如同石板般刀槍不入,根本不懼牛頭人的攻擊。
一雙利爪彷彿能撕碎一切,一息之間便將一個身形魁梧的牛頭人攔腰撕開兩半,血液飛射四濺又盡數落下。邪魔貓一般瞳孔透着兇光,殺人的時候會變成一條細線。
這羣邪魔打法非同一般,煞是狠辣,應是魔界的精英。
殘酷的對抗下,兩邊首領喊道。
“還要這般殘殺下去嗎?你的妖卒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妖扇的聲音響徹天際,不帶任何情緒說道。
妖風頓時大怒,狠聲喊道:“我說了除非我死!”
“冥頑不化!”妖扇的柔美眸子中閃過一絲怒意。又對着身後的領兵道:“別傷了妖風。”
……
遠處的草坪上,隱約看見伏着兩個人。
她已經在這趴了近半個時辰了,着實有些摸不着頭腦,花瑤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思儒答非所問:“你仔細看那妖風是不是跟姚風長相酷似。”
花瑤待看清些,道:“名字相近,長相酷似,應該是同一個人。“
思儒把花瑤扶起,爲她拂掉身上的青草。“走吧,是魔界內訌。”
花瑤同意道:“嗯。讓他們自相殘殺,我們就不摻和了。可是我們是不是應該通知其他同門先不要管此事?”
“放心吧。他們現在已經在彭城了。”
花瑤不滿道:“什麼嘛,一看沒甜頭跑這麼快。”
思儒牽着花瑤的小手,邊走邊說道:“也不是。妖風做的太明顯,只是還不清楚他爲什麼來人界的目的,聽大師兄說戡普幾日前就派人來平亂了。”
花瑤疑問道:“戡普爲什麼不昭告所有人他的部下叛亂與他無關?讓天下正道幫他除掉叛亂的妖風,他可以不費一兵一卒這不是更好嗎?”
“以他的性格應該不會這麼做。”
“呵呵,說的不錯。”突如其來的身影,突如其來的聲音。
思儒突然轉身,把她護到身後。
花瑤看見戡普猛吸一口氣,變得惴惴不安,不自覺的抽出手。
思儒感覺身後的花瑤的有些異常,便把猜疑埋在心裡,面上絲毫未露異樣。
戡普好像是故意的,不論花瑤怎麼躲,依舊玩味的對着花瑤道:“小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太過心虛緊張,花瑤怔在原地說不出話來。花瑤心裡掙扎,該說點什麼,千萬別把她答應他那點事抖摟了出來,還是祈禱吧,花瑤現在的腦子已經是一團亂麻了。
果不其然。指望戡普高擡貴手,還不如指望明天的太陽從西邊升起來。“怎麼啦,前兩日還躺在我懷裡管我要東西,東西給你了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
花瑤呼吸一窒,緊張的看向思儒。發現思儒低着頭眉毛擰到了一起,凌厲的目光殺意四射,四周到處都是寒氣,花瑤怕急了思儒這幅要殺人的樣子。
思儒拔出了星恨,對準戡普道:“修要胡言!”動如風,一息之際兩人已迎面,氣息是令人窒息的猙獰,花瑤心跳到嗓子眼,她捏緊拳頭,越想掩飾就顧慮越多。
戡普轉瞬間換了個位置,原來的身影就這樣化爲一縷煙。戡普意味不明的看着兩個人,愈發覺得有趣:“真可惜,我沒空陪你們玩。小姑娘,下次見。”戡普身影越來越淡,最後看不見,只留下一道聲音,還不忘提醒道:“別忘了你答應我什麼,下次見面就是你兌現之時。”最後放肆一笑,徹底消失。
思儒難以想象花瑤竟跟戡普有牽扯,本來戡普說的話他還不信,目光逼向眼神躲閃的花瑤,花瑤呼吸一滯,本能的低下了頭!憤怒突然難以遏制般在他體內狂卷,吞噬冷靜,沖刷理智,再不能平靜道:“你答應他什麼了!”低沉有力的聲音像雷聲滾動,敲得人心絃直顫。
“我…我沒有。”花瑤低下頭,真想扇自己一耳光,關鍵時候解釋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
思儒逼問道:“沒有什麼?”
花瑤想說‘我沒有答應他’。那會越牽扯越多,她該說什麼,她跟本沒去找過戡普?還是告訴思儒他的傷就是用降雪治的?那思儒更會恨自己,她不要!花瑤咬住脣,別過頭去,眼淚像斷線的珠子。
思儒搖着花瑤的肩膀,未知的猜測比事實更猙獰,激動道:“說啊!”
“相信我。”花瑤有遺忘咒,其中一道是永生遺忘咒,她可以對戡普使用。
思儒一想起戡普說‘前兩日花瑤還躺在他懷裡’根本理智不了,他強迫自己應該相信花瑤,可是心卻一直在逼問,頓時陷進了無盡深淵。
思儒眼睛血絲凝重,逼視着花瑤的目光要將她點着:“他對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花瑤神色恍惚的搖頭,惴惴不安的說道。她回想起,戡普那天應該是對她使用了控心之術。但這顯然不是思儒所想。
思儒恨不得殺了他,他碰都不捨得碰的花瑤,戡普他憑什麼!
思儒眼中是難以熄滅的怒火,鉗制住花瑤的下頜,強勢霸道的氣息在花瑤口中吮吸,緊隨而來的是越來越滾燙的身體和急促的呼吸,大手伸進衣領,和被解開的腰帶。
花瑤心底轟的一震,被緊緊的按在草坪上。身上覆的男人是她喜歡的,她願意跟他做這樣的事,可是心怎麼這麼疼,閉上眼睛眼淚止不住…
直到暮色熹微,冷硬的風劃過兩人的皮膚。
花瑤被思儒折騰的昏了過去,柔目緊閉,口中仍一遍一遍喚思儒,喃喃地道:“現在能相信了麼?”
思儒心疼的將花瑤抱回帳篷,難以承受的是他昨夜對花瑤的粗暴,忍不住砍自己兩刀解恨,更恨自己自負遇事冷靜,這些冷靜究竟都去哪兒了!
花瑤孱弱的昏睡在帳篷,思儒把頭埋在膝間,心道有些話是該些早些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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