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白弗一行人稍作休息,簡單說了一下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白弗少有的惱怒,或許是自他掌管蠻夷以來,還沒有受到過如此的羞辱,“那孫子好像對這裡很熟悉的樣子,搶奪了東西之後,緊接着就不見了影子,若是沒有料錯,這裡應該是一個陣法!”白弗感慨萬分。
柳辰風緩緩吐出一口氣,四周打量了一番,“也算你們走運,若是再晚上一天,你們恐怕會有性命之憂!”柳辰風轉頭看向白弗。只見柳辰風朝着白弗來時的方向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俯身在地上挖着什麼,緊接着手裡就抓着一個什麼東西提了上來。
等到柳辰風走近,大家纔看清楚,她拿在手裡的竟然是一塊硯臺大小的玉石,玉石中央竟然有一條活物。只在大家眨眼的功夫,玉石裡面竟然流淌出綠色的粘液,同時,那裡面的活物慢慢萎縮下去。
就在這神奇的一刻,只感覺到地面微微晃動,在周遭竟然有十幾根擎天大柱慢慢升了起來,若是從空中俯瞰下來,必定能夠看出這些柱子組成了一個羅盤,而之前人們所走的正是在繞着羅盤轉圈。
誰也沒有想到,這荒漠裡竟然還有如此有趣的東西。柳辰風對手中的玉石有着一絲懷念。在她腦海深處的印象中,有一雙袖手親自埋下着一個重要的物件。柳辰風轉身將東西遞給北冥墨,在柳辰風的示意下,北冥墨直接將玉石捏碎。
“走!”柳辰風命令者道。
等到大家跟隨着柳辰風衝出陣法,只聽到身後傳來轟隆的巨響,剛剛所在的地方陷進一個諾大的坑塘。坑塘底部有白霧縈繞而出,隨着陽光的照射,霧氣慢慢散去。
“是村莊!”只見一人詫異開口,轉過頭來,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連綿起伏的山巒,而不遠處則有炊煙裊裊升起,彰顯着人的足跡。
看着眼前的景象,柳辰風的腦子裡突然撞入一些凌亂的畫面,讓她應接不暇,導致頭痛不已。她靠在北冥墨的身上,手緊緊的抓着那隻大手,好像這樣才能感覺到安定。
見到北冥墨的投來目光,柳辰風輕輕抿着脣,“我曾經好像來過這裡!”口氣沉悶,“好像並不愉快。”雖然輕笑着,可是她眉宇間是揮之不去的陰鬱。
北冥墨伸手觸摸着柳辰風微微蹙起的眉頭,“萬事有我!莫怕!”
……
這裡的地勢很是奇特,山連着山,山套着山,明明瞧着距離炊煙並不遠,可是一路走下來,翻了幾個山頭,那炊煙仍舊咫尺天涯。
直到在路上遇見村民,這纔得到指引。
這村民到是不怕生,十分熱情,“今年倒是奇怪,已經有好幾撥外鄉人活着來到我們這裡。也算是你們走遠,今年剛好是神女成年的日子,若是在平日,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這位小哥,什麼神女?我們也是誤打誤撞到這裡,之前可是遭到了狂風的襲擊,差點喪命。聽你這意思,肯定是好事了?”司徒雷上前搭着話。
“呵呵,說來也是奇怪,我們村已經隱匿數百年,從不與外交往。今年恰逢神女成年,好像要選婿的……”那村民像是倒豆子一樣嘰裡呱啦的說了一通。
“這神女,可是仙女嗎?”司徒雷和上官冷雨對視一眼,故作無知的說道。
“蒼蔭村的神女雖然不是天上的仙女,但也是受到神明的眷顧,歷屆神女都能夠掌控龍蛟——”就在這時候,這村民好像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連忙閉了嘴,不論司徒雷怎麼追問,對方都三緘其口。
龍蛟?柳辰風和北冥墨對視一眼,不曉得兩人交換了什麼,但是他們卻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笑意。
蒼蔭村坐落在山上,山的頂端,最高處所建造的房屋,是一族之長的地方。只有歷屆掌權者纔有資格入住這裡,而在蒼蔭村的族規中,第一條就規定,嫡脈得之,非嫡不允入!
進入村子裡,見到了完好無損的楚昊清,還有另外的一些陌生面孔,據說都是聞訊趕來參加神女成人禮的,不過真正的用意,大家都心知肚明。
站在街道上,看着樸實的村民,他們的服飾刺痛了柳辰風的雙眼,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一樣的房屋,一樣的街道,一樣的山川,唯一不同的則是來來往往的人。
在模糊的記憶中,總有一隻大手牽着自己的小手,她能感覺到對方傳遞過來的寵溺,只是每當他仔細想去看清對方的模樣,腦袋就一陣劇烈的疼痛,是在阻止她繼續想下去。
柳辰風靠在北冥墨的身上,劇烈地喘息着,平穩着自己激動的情緒,看似陌生的地方,每一寸都能刺激她的神經。
“貴客前來,我奉族長之命前來迎接……”不多時,有人前來說明了來意,隨後將北冥墨一些人帶入了一處宅院裡。院牆很矮,一眼能夠望到相鄰的院子,其中一處正是楚昊清的。
北冥墨的容貌太過扎眼,所過之處無不引來人們的駐足。楚昊清沒有料到,原來秦王竟然如此的美貌、年輕!看着那樣一張臉,他自己都要自愧不如。
“沒有想到堂堂大秦國主,竟然是個人妖!”楚昊清身旁寸步不離的女子忌妒地開口。隨即疑問,“他身旁的女子,眼生的很!”女子低聲說着,“難道說是隱藏了容貌?真是個好有心計的女人!”不知怎的女子嘴裡滿是酸溜溜的味道。
但是,楚昊清的腦海中仍舊浮現着北冥墨和柳辰風兩人的容貌,他不得不承認,這兩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站在一起,耀眼而奪目,竟然將其他的一切都比了下去。沒來由的,楚昊清心裡很反感,牴觸。
察覺到自己失了神,楚昊清連忙收心,他知道自己還有正事要做,轉頭叮囑了一聲,匆匆走了出去。留在原地的女子,一臉的不忿,哼了一聲,轉頭摔門進屋。
此時,在一間屋子裡,有一女子正看着書,而她身旁站着一名婢女,正在有模有樣地彙報着什麼,“小姐,真的,奴婢敢用性命擔保,絕對沒有看錯,那男子長得像朵花兒似的,奴婢長這麼大,還從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就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一樣……”
女子終於放下書,擡頭看向婢女,“人長的不都是一個樣子,一個鼻子、兩隻眼睛、一張嘴,讓你這麼一說,這還是人麼?”女子輕笑着搖頭。只是說女子,倒不如說女孩兒來得貼切,雖然故作老成,可是看着玲瓏有致的身板,窈窕身段,分明就是剛剛張開的骨朵,別有一番風情。
正在說着,突然有人急躁的衝了進來,只見來人神色慌張,“小姐,不好了,龍蛟突然狂性大發,失去了控制——”來人還沒有說完,女子丟下手中的書,連忙衝了出去。
在山頂一處封閉的地方,那裡面圈養着令人垂涎的物種,傳說中的神物——龍蛟。
此刻,原本安靜乖巧的龍蛟突然暴動起來,躁亂不安,原本還未成年的幼崽,竟然傾刻間全部死亡,而那些健壯的成年龍蛟也都淹淹一息。這現象嚇壞了所有的人。
女子一踏入這裡,感受着壓抑的死亡,臉色陰沉的很,“爹爹!”女子看到身爲族長的父親,上前草草行了禮,而後跟隨人分別去牢籠裡查看。
看着籠子裡的龍蛟痛苦的樣子,女子也心疼不已,她安撫着,同時查看原因。經過一番緊張的忙活,情況有所控制,但還是不能避免幼崽的死亡。看着那堆積起來的屍體,女子沉痛的閉上眼睛。
“這種情況最近時常發生,卻沒有今天這樣的嚴重。”跟隨的一人小心的彙報着,“這個月,這已經是死的第二百頭了!”
“要抓緊時間了!”族長轉身看向自家女兒,“蘿兒,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身爲神女——”
“爹爹說的哪裡話?龍蛟是女兒的職責,女兒是神女,就應當盡心盡力。不是說,來的都是非富即貴的,女兒並不吃虧,對咱們村子來說,這也是最好的出路!”女子含笑着開口。
族長蠕動着嘴脣,目光閃爍,最終複雜的點頭,轉身離開。只是剛出了大門,正有一人冷笑的看着,“這是多少了?這個月,連着上幾個月的,算起來,庫存的不多了吧!”說話尖酸刻薄,來人長得和族長有幾分相似,“大哥,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報應?”
“老二!”族長見到對方又開始胡說八道起來,臉色難看的很,“曲棉峪!住口!”突然出聲阻止,生怕對方口無遮攔再說出什麼來。
“哼!”男子憤恨複雜的瞪着大門,轉身頭不回的離開,步子輕浮,搖搖晃晃,顯然是醉酒樣子,“我等着你們一起天打雷劈!哈哈——”
“這幾天看住二老爺,別讓人再出來了!”族長陰沉着開口,吩咐身旁的小廝,想了想補充道,“二老爺得了失心瘋!”永遠不要出現了!
此刻,在暗處看着的女子突然打了個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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