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中早已怒不可赦,但宇文無敵並不是粗魯的莽夫,他擁有着狐狸一般的狡詐,知道任憑自己人品再怎麼爆發除非吃了仙藥,否則絕不是這秦一的對手。
所以,矛勢盪開只是爲了暫時阻擋秦一的去路,而他整個人則捲起一路旋風衝向面前的單婉晶,只要能夠抓住這個小妞,到時不怕秦一不乖乖就範。
可惜,他顯然低估錯一件事,單婉晶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她本身雖不能跟那些江湖頂尖好手相提並論,但已是一流高手,東溟夫人的武技絕對是勿庸置疑的,她教出的女兒又怎會差。
一聲嬌哼,單婉晶臨危不亂,就在宇文無敵以爲將要成功之際,眼前一亮,劍芒暴閃。
一點驚虹如匹煉般直射向他的雙眸,若保持這姿勢再不閃躲,這對招子就等着報廢吧。
凜冽的劍氣瞬間如狩獵的狼羣般籠罩住了宇文無敵所有的退路,聲勢驚人致極。
一步錯,步步皆落索!
沒想到這看似美麗柔弱的女子竟然也如此難纏,更別說後邊還有一個隨時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可以至他於死地。
宇文無敵懊惱的差點想罵娘,機會稍縱即逝,早知道方纔就全力逃遁了,也許還有一線希望。
不過,他畢竟是一流高手,心神雖亂不慌,狂吼一聲,決定就算身死也要拉一個墊被的。
想必,若是把這個女人重創,到時那秦一必會憂心分神。
也許,自己還真的能夠找出一絲活路。
再也不敢保留,施展出渾身解數,一根大矛舞動的是山呼海嘯不但把單婉晶的劍勢化解更是如海潮般翻卷而至,端地是威力驚人。
雖然看起來單婉晶目前所處的境地岌岌可危,但她卻顯現出東溟公主應有的實力,嬌柔的身形翩然閃動,如一葉孤帆在洶涌的浪潮中隨波逐流,在秦一的點撥下赫然已經把‘水雲袖法’的精髓奧妙融入到自身身法中。
一朵白雲,書生劍氣。
單婉晶一副公子打扮,玉面朱脣,頭頂白色英雄巾,烏眸雪膚,英姿意態,英武動人。
“乒乒砰砰”
劍矛短瞬間已經交擊近百下,兩人都是以快打快,單婉晶知道自己女兒家力氣不是這撩的對手,使的都是巧勁,雖看似響亮,但實則每次劍尖都是點在矛身最難受力的地方。
愈打宇文無敵心中愈發焦急,其實,從他撇開秦一到現在整個時間根本就不過一秒鐘,但機會往往就在這一瞬間,你錯過了就再也沒有了。
瞬間,宇文無敵一臉灰白表情難看的跟剛死了老爹一般,手中長矛也軟綿綿的搭拉了下來,任單婉晶的劍花到了眼前也置若罔聞,着實奇怪。
一點都不奇怪,一個陰冷的笑聲緊貼着宇文無敵寬闊的後背傳來:
“敢當着我秦一的面意圖傷害我的女人,你小子還是第一個,有種,我是不是應該好好的回敬一下你呢,宇文無敵‘大人’。”
宇文無敵猛地陡變,清楚地感覺到附身在自己背後的那隻魔掌傳來中傳來一股陰邪詭異的氣息,差點把他的整個經脈都冰凍。
顫聲說道:“手……手下留情,秦大哥,不,不,秦大爺,不看僧面看佛面,只要你放過我,我們宇文家必有重報!”
輸出一絲妖力,徹底凍結了宇文無敵反擊的能力,秦一不屑的罵道:“騙鬼呢,真把爺當成傻子了,宇文閥的人都是什麼貨色秦爺你能不知道?重報?我看是重重的報復吧,哼,說起來你那死鬼大哥宇文化及還真夠命大的,吃了我那麼重一擊,心脈重創竟然還沒有死,不知該是讚歎他走了好狗運,還是說他本來就是蟑螂命,你說真是奇怪,爲什麼你宇文家的每次都是想動我秦一的女人,難道真是看我好欺負不成?”
宇文無敵聞言終於色變,一臉鐵青的說道:“是你……原來當初就是你把化及打傷的?”
秦一笑道:“難道不像嗎?”隨即臉色突變,陰冷的聲音如冰刺一般戳透了他的耳膜。
“懶得跟你廢話,兩個選擇:一,乖乖的給老子趕車;二,死!”
宇文無敵感覺背後好像靠了一座冰山,絲絲冷氣不斷的震撼着他的神志,整個人如墜冰窖。
他絕對不會認爲秦一的話只是威脅,像他這種人真的會說到做到,絕不給你絲毫猶疑的機會。
宇文無敵臉上頓時陰晴不定,內心中陷入了短暫的矛盾,一方面是委曲求全苟且偷生,另一面則是支起家族的尊嚴,哪怕是死也要死的像個爺們。
不過,此人天性涼薄,只爲自己而活,所謂螻蟻尚且偷生,野獸們也遵循着一條鐵則就是服從於強者,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死了就徹底的一了百了了,什麼雄心壯志都不過是一句可笑的空話。
至於維持家族的尊嚴,那純粹是扯淡,尊嚴又不能當飯吃,特別是活在這個亂世中,尊嚴,是會要人命的。
拳頭大的就是真理。
服從強者沒有什麼好丟人的。
如此安慰着自己,宇文無敵終於再不猶豫,雙手一鬆,丟下了手中的長矛,就像是戰敗的孤狼,露出自己脆弱的腹部一般。
他,屈服了!
終於收起了貼在對方背後如死神鐮刀一般的手掌,秦一臉上滿是詭異的笑意,似乎早就料到最後的結果會是如此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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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難道就不怕我逃跑?”
一條杳無人煙的路途上,一個穿着普通車伕打扮頭戴笆斗帽的醜漢,用一雙如野獸般陰冷的雙眸盯着背後引酒的青年說道。
平凡青年的臉上卻展現出一絲頗有魅力的笑容,無限暢快的說道:“我爲什麼要害怕?如果你真的有自信的話,倒可以試試,我也不介意殺人的,反正對我來說殺個人和殺條狗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聽到這人把他跟狗相提並論,醜漢終於色變,但隨即又忍了下來,只是冷哼了一聲就不再做絲毫表示,專心的趕起車來,只是從他手中不時重重揮落下來的馬鞭就能看出他此時的心情是如何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