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在高,有仙則靈!
秦一推開小樓的房門,心中也不期然升起一種寧和安逸的感覺。
房間中每一處佈局都充滿了主人家心思空靈,巧妙絕倫的意境,讓人望之心折。
踩着腳下楠木製的樓梯,秦一拾階而上。
屏風、圓桌就是這房間內所有的物什,一人正站在窗前,聚精會神的望着窗外,頭也不回柔聲說道:“小兄弟請坐,屋舍簡陋,沒什麼好招待的,就請品嚐老夫親自釀造的六果液。”
秦一從不知道客氣兩字怎麼寫,聽得有好酒,也懶得再搭理這個喜歡裝深沉的老頭,反正現在又不會死,有的是時間跟他耗下去。
搬出一張椅子一屁股做了下去,隨手把桌上放的酒灌杯子拿到身前,掀開瓶蓋,酒香四溢,一股從未聞過的香氣頓時撲鼻而來。
秦一深吸一口氣,嘆道:“世上竟有如此佳釀,只聞其味已知此乃酒中極品,有酒自當今朝醉,我就不客氣了。”
秦一提起酒灌,給自己斟滿了一杯,果釀入喉,酒味淳厚、柔和清爽,最難得的是香味濃郁協調,圍繞在舌尖的美妙觸感久久不願散去,令人回味綿長。
長嘆一聲,秦一一臉滿足的說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難得的好酒,更難得的是此酒竟然先甜後苦,讓人回味無窮!”
一聲驚咦,那老人終於扭轉頭來,雙目灼灼的掃視着坐在自己面前正自斟自飲的秦一。
這是一張讓人絕對難忘的臉孔,樸拙古奇,長眉入鬢,另一端卻連接在一起,乃是極爲罕見的一字眉,與他那雙深鬱的鷹目形成鮮明的對比。
看不出具體年齡,臉上滿是一道道深沉的皺紋,但這絲毫不能影響人們對他的關注。
鼻樑高隆,如他的腰板一般直貫龍庭,加上自然流露出的傲氣以及身上孤傲不羣的高遠氣質,給人的感覺就是一享盡世間榮華富貴卻又看破世情的王侯貴胄。
兩人的目光首度交織在一起,但卻都從對方的眼眸中看出了驚奇與讚歎。
秦一灑然一笑,舉杯說道:“老丈的酒真乃人間極品,尤其竟是自己釀造,委實讓人豔羨,現在就連我都忍不住想要知道箇中秘方,不然,以後再喝別的酒豈非索然無味。”
老人啞然失笑,淡然說道:“此酒雖是老夫獨創,但也不是什麼秘密,看小兄弟也是貪杯之人,怎都算是酒中知己,此酒只是採石榴、桔子……六種鮮果釀製而成,經過選果、水洗……醇話的工序,最後再裝入木桶埋地陳釀三年使成,自然滋味幽蘊,回味無窮。”
秦一鼓掌讚道:“好創意,也就老丈能有此本領,奈何世間多是俗人,更是無緣品嚐此物了。”
老人哈哈笑道:“還是小兄弟知我,今日難得遇到知音,怎都要好好喝上一罈。”
秦一邪笑道:“那老丈還不快點,再晚些就什麼都沒的喝了。”
老人接過秦一遞來的果液,一飲而盡,苦笑道:“若不是有着東西吊着我的命,今天就見到不到小友了。”
秦一撇了老頭一眼,隨口說道:“若我沒有看錯,老丈受了內傷吧,且是那種極爲陰毒的邪派勁氣。”
老人點頭道:“都是三十年前的老傷,那妖婦的天魔功雖被譽爲邪門之冠,但仍取不了老夫的性命,最後還不是被我遠遁千里,躲過她的追殺。”
秦一突然邪笑道:“沒想到老丈還是個情種,雖說那人把你傷成這樣,但你內心中卻也沒有聽出多大的恨意,可見對人家仍是餘情未了。”
老人凝神瞧了秦一好一會兒,終於大笑道:“果然有門道,這都被你聽出來了,那你能猜到傷我那人是誰嗎?”
想考我?太小瞧人了吧。
秦一心中不屑,似乎這古人都喜歡玩這一套,淡淡的說道:“這也簡單,這世間會天魔功的本就不多,在年齡上又要相符,只有一人莫屬,那就是邪派八大高手之一的‘陰後’祝玉研,我說的沒錯吧,魯妙子‘老前輩’。”
魯妙子聞言終於愕然,驚異的問道:“這都能猜出來,你小子不會是從秀珣那孩子嘴裡聽來的吧?”
秦一不屑說道:“怎麼可能,我又不是靠女人吃軟飯的傢伙,再說了這種事人家會告訴我一外人嗎?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前幾天我就碰上了一女子,她使用的就是天魔功。”
魯妙子雙眸一緊,盯着秦一追問道:“莫非你見到了那妖婦?”
“當然……沒有,不過是她的乖徒弟,長得跟天仙似的,若是娶來作老婆怎都不吃虧吧。”
秦一嘴角含笑,痞痞的說道。
魯妙子還從未遇見過向秦一這般油嘴滑舌的傢伙,苦笑道:“魔門中人全都是心性邪惡、手段狠辣之輩,平常人躲之唯恐不及,你小子竟然還想着娶‘陰後’祝玉研的徒兒,難道你都不怕死嗎?”
秦一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再說,我這不是也跟前輩學習嗎,怎麼,當年就興您老人家愛上祝玉研,如今就不能小子我看上人家的寶貝徒兒,桀桀,該不會……那小丫頭是你跟那老妖婦的私生女吧?”
魯妙子聞言頓時哭笑不得,這秦一嘴巴還真毒,這話都說出來了,但心中卻沒有絲毫生氣,反而覺得這人真性識趣,與之交談頗有意思,心中的孤寂仿若也突然間消失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