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馬牧場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城內的壯丁也與竟陵一戰跑來的兵丁打散混編在一起,一隊隊開出城去,在牧場的平原上聚集,準備開赴戰鬥。
自從秦一治好魯妙子的暗疾以及交付給他那些圖冊後這老東西就翻臉不認人,毫不客氣的把他轟了出去,說是要仔細研究。
卻把秦一氣的牙癢癢,媽的,想翻臉不認賬?沒門。
哼,回頭就把你私藏的那些果酒全部偷走,一滴都不給你留。
四大寇夾擊牧場已然成定勢,大家都投入了防備狀態,唯有秦一整天吊爾郎當,一副墮落模樣,倒也沒有人來約束他。
天上星羅棋佈,月色朦朧。
秦一站在山巔一座危崖之上,俯瞰着西峽口諾大的一片原野。
這一瞬間仿若星河倒轉,山川河流,盡皆趴伏在他的腳下。
驀然間,秦一胸中豪情萬丈,近日來略顯壓抑的心情豁然開朗。
沒錯,他是秦一,獨一無二的秦一,縱沒有揮戈天下的意願,但也絕對不願意屈居人下,他追求的是一種和諧灑脫、無拘無束的生活,沒有人能夠纏縛他,更不會有人可以干涉他的意願。
就算是執掌正道牛耳的慈航靜齋也不能。
極目俯視下,峽口城西南方三裡許處一座小丘上,正是人影綽綽,少說也有近百之衆,似乎正在向牧場逼進。
西北方數裡外兩岸密林中也偶有馬嘶聲傳來。
在這中間有座依何而建的小村落,不過,此時早已漆黑若墨,沒有半點生息,顯然村民已是早就逃竄的不知所蹤。
而飛馬牧場也在調兵遣將,一場惡戰已是再無可避免。
秦一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冷笑,望着遠處入侵來犯的敵人,突如大鳥般騰空而起,向遠處飛掠而去。
以秦一的輕身功法,在這片林木間疾馳頓若鬼魅,身形恍惚加之此時又是黑夜,外人根本就別想發現他的行蹤。
耳中已經清晰傳來陣陣喊殺嘶叫聲,且越來越近。
殺人者人恆殺之。
四大寇惡貫滿盈,到處殺人放火,無惡不作,這種人對於秦一來說根本就沒有利用價值,即便殺了也全當是爲民除害了。
心念電閃,但腳下步伐卻不見減緩,向喊殺最激烈處趕去。
秦一穿過這片稀疏的林木,入眼處赫然皆是火焰沖天,一羣數百名頭裹紅布的賊寇,正圍着顯然比他們少了數倍的牧場戰士,死命的廝殺着。
駱方是飛馬牧場最年輕的管事,此時正心中叫苦,他們這方顯然已經落入下風,雖結成圓陣,苦苦抵抗,但仍有十數名兄弟負傷,躺在陣中,已是沒有了戰鬥力。
不過,賊寇一方亦是傷亡不小,戰況極爲慘烈。
秦一嘿然冷笑,以多打少,似乎歷來都是賊寇的專利,不過,再多的綿羊聚在一起也抵不住猛虎的撕咬。
衆賊寇尚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已然有人輕易丟了性命,雙腿雙手,再加上口中吐出的奪命妖勁,輕取五人性命。
奇兵突出,讓雙方都不禁一愣,手下的動作自然不由自主的緩了一線,但對於秦一來說這些時間已經夠他再多殺幾人了。
秦一手腳關節並用,整個身體赫然成了一件人形兇器,抓住一人頭上的紅巾,手掌發力生生的把他的腦袋摁了下去,膝蓋猛地擡起,照着那脆弱的鼻樑骨狠狠的撞了上去。
“啪”一聲脆響,鮮血四濺,連慘叫都沒有發出,因爲他的舌頭已經被自己的牙齒狠狠咬斷了,斷裂的鼻樑骨,仿若對自己位置表示了極度的不滿,一聲努哼死命的扎進了顱腔內。
爆裂的眼球與飛濺的鮮血混合成一出冷厲絕豔的殺曲,震懾了周圍的羣寇。
一腳踹在這個已經必死的賊寇腹部,頓如出膛的炮彈向身後砸去,人羣密度太大,兩個來不及躲避的倒黴蛋噴着混雜着自己舌尖的血液,狼狽的摔倒在地,一時間再難爬起。
秦一借力往後飛退,同時屈臂後撤,尖銳如錐的鐵肘在周圍火把的映照下像極了一頭大張着猙獰獠牙的毒蛇,狠狠的噬咬在身後那人的喉骨上。
臉上勿自帶着一絲不可置信的表情,‘嘎巴’脆弱的喉骨就被砸成了粉碎,艱難的捂着自己的脖子,想要吸收這外界的空氣,但壓縮的腹腔卻怎都再也無法工作,臉色越憋越紅,終於窒息而亡。
賊寇中的首領最先反應過來,一聲爆吼,揮動着手中的長刀,怒嚎着向秦一劈來。
秦一夷然不懼,根本就沒有把這等跳樑小醜放在眼中,隔空一拳,凜冽的拳勁擠壓着周遭的空氣。
迅猛的氣流發出淒厲的嗚嚎聲,向那首領衝去。
“蓬!”
螳臂當車的下場總是分外悲慘,那人就像是被狂暴的空捲風潮蹂躪過,碩大的身形斷線般拋飛出去,同時又接連撞在幾個同伴身上,幾人頓時變做滾地葫蘆,骨斷——筋折!
其他人終於被嚇住了,哪見過如此威凌天下的霸拳,頓時膽氣盡喪,嚇得四散逃命。
本以爲在劫難逃的駱方猛然間看見希望,心中翻起一陣激奮,狂吼一聲,手中兵器飛舞,殺的對方人仰馬翻,努力想要與秦一會合。
四大寇來犯的敵人實在太多,秦一有些失了耐性,劈手奪過一把長刀,使出兇戾的打發,招招向人腰腹上砍去,他本身肉身淬鍊的已經極爲強悍,此時又值戰場,天妖吸收運轉比別處更加迅速,立時渾身妖氣縱橫,殺伐果斷。
每一刀下去,必要砍的人身分離,但一時間卻偏又死不了,的劇烈痛楚與精神上的雙重摺磨讓那些人的聲音都有些變質。
本來瘋狂的賊寇仿若像被突然澆了一頭涼水,望着那些同伴悽慘絕望的模樣,又掃了眼秦一仿若妖神降世的絕代兇姿,哪還有心戰鬥。
無不向遠處溜去,心中期盼早點遠離這個惡魔般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