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還要多謝樓主鼎力相助,雲某感激不盡。”
秦一笑道:“國師用不着這麼客氣,說起來我與他們也有些恩怨,正好找她們黴頭,柔公主既然已經沒事,那我也放心了。”
便宜好話都會說,反正不要錢,秦一也不在乎多拋撒一些廉價的人情。
說實話,秦一確實幫了他大忙,雖然自信以他的速度若想偷襲救人並非難事,但對手功力高超着爲數着實不少。
若不是秦一提前製造混亂,並吸引了對方的注意,要想把人平安救出來確有些難度。
雲帥聞言果然一臉感激,扭頭對女兒說道:“還不快謝過秦樓主。”
蓮柔此女生性毒辣,狡猾若狐,心中一直記恨當初巴蜀秦一囚禁並叫人折磨她的痛苦,當然,那些羞人的事情自是不能說給阿爹聽的。
只得啞巴吃黃連,此時阿爹竟然讓自己謝這個大惡人,這絕不可能。”
頓時發起女兒家的性子,衝着秦一嬌哼一聲,轉過頭去,高昂着粉嫩的雪頸,挺着堅翹的下巴,愣是不看秦一一眼。
搞得雲帥頗爲尷尬,又不捨的打這個寶貝女兒,只得對秦一抱拳說道:“雲某教女無方,還望樓主莫要見怪。”
秦一哪能看不出蓮柔在耍小性子,面上卻沒有絲毫不滿,灑然笑道:“柔公主嬌媚可人,做什麼事情都不會惹人生氣的,國師不須介懷。”
貌似隨意看了眼雲帥衣袖上被割開的裂痕,故作不訝異的問道:“以國師的功力竟然險些被人刺傷,莫非遇到了高手,可是那‘雙修’闢守玄親自攔截?”
雲帥聞言立時面色陰沉,厲聲說道:“若姓闢的那老東西一個人倒也好說。只是他身邊又多了一個使劍地高手,那傢伙的劍罡頗爲古怪,險些讓老夫吃虧。”
秦一神情微動,詢問道:“那人可是名叫‘子午劍’左遊仙。”
雲帥一愕,旋即說道:“正是此人,莫非你也認識他?”
秦一點頭說道:“在合肥的時候曾跟那老頭有些衝突,沒想到他也來了,桀桀,國師可是準備現在就重返草原?”
雲帥聞玄歌知雅意。立時試探道:“不知樓主有何妙算?”
秦一嘿然笑道:“俗話說來而不往非禮也,國師吃了這麼大的虧,那幫人又令柔公主受盡折磨,按照我們中原人的話說,這個場子怎都要找回來。”
蓮柔沒好氣的瞪了秦一一眼,若說折磨有誰比你這壞蛋更討人厭的。
雲帥眼眸一亮,但又不無憂心的說道:“合你我之力確實足夠強大,但對方高手衆多,我們似乎很難佔到便宜。”
秦一怪笑道:“人少有人少的好處。而且有句話叫做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計劃得當出其不意當能收到奇效。
就算打不過,撒腿跑就是了,諒他們也追不上咱們。”
雲帥沉思片刻,猛然擡頭雙目射出兩道寒光,冷聲說道:“他們定想不到我們會殺個回馬槍,這就讓那些宵小知道我雲帥地厲害。”
秦一心中已經陰笑不止,沒錯,免費的打手就是這樣煉成的。
綰。不是哥哥我不仁義,實在是你們的爪子伸的太長了,既然缺少自覺,只好由我幫你們好好修剪了!
……
“壞蛋,你不會是故意消遣我們吧,不是說好要去收拾那些討厭的傢伙。怎麼現在又跑來賭場莫非你賭癮犯了?”
蓮柔懷疑的眼神在秦一身上亂瞟,對這個‘熱心助人’的傢伙她沒有半點好感。
當初秦一在她面前談笑間殺人如吐氣的冷厲至今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中,雖然不知阿爹爲何聽信他的蠱惑。
但蓮柔已經打定主意,若是秦一想要驅虎吞狼,那自己絕對不會介意在他背後捅上一刀,作爲對他的‘謝禮’!
秦一眼中的譏嘲一閃而逝,卻沒有瞞過這名波斯美女敏感的視線,怒哼一聲,看他如何自圓其慌。
“柔公主莫非真以爲憑我們三人之力就能夠教訓那羣人嗎?這次過來因如閣自然是來借刀的。”
“借刀?”
蓮柔眼中閃過一絲不解,旋即嗤笑道:“以你的功力想要殺人還需要借用別人的兵器嗎。真是想要找藉口也不挑個好點的。”
秦一灑然笑道:“公主畢竟不是我漢人,並不懂得我中華語言博大精深之處,此借刀非彼借刀。
這樣說吧劫持你地那些人因爲彼此立場不同,與這九江城背後的大佬蕭銑並不對頭,你說……若是咱們把這兩方人馬引到一起會發生什麼事情?”
蓮柔美眸一亮:“當然是大打出手。”
秦一微笑道:“聰明,蚌相爭,我們只要一旁守候做那漁翁就是了,嘿嘿,不知公主覺得我借的這把刀如何?”
“哼。就知道耍弄陰謀,算什麼英雄。”
秦一聞言滿臉不屑。冷笑道:“只有死人才會被稱作英雄,我不想做那冢中枯骨,只要我活得好心,哪管身後巨浪滔天!”
這番話聽着頗爲刺耳,完全就是個極端的惟心主義者,放在現代就是個基地恐怖分子。
但由秦一口中說出卻讓人感到極爲自然,好似這正是他本性流露。
蓮柔怔怔的望着秦一,芳心有些震顫。
似乎被秦一身上的冷冽刺痛,蓮柔不敢再看秦一那雙燃着無窮魔焰地雙眸,細蚊般的嗓音低聲說道:“那你準備怎麼做哩。”
秦一懶洋洋的靠窗沿上,遠眺着斜對面燈火通明的因如閣。
這所宅邸因爲位置正佳,於是很是乾脆的被秦一徵用了過來,作爲臨時觀察點。
至於屋主……三人都是輕功高妙之輩,想要在旁人熟睡中潛進房來,實在是易如反掌。
“分工不同,咱們現在的任務就是靜觀其變。而你爹則去跟蹤那些人,好尋到他們最新落腳點。
要不然就算咱們‘借’來刀了,若是失去了目標,豈不是白搭。”
眼前人影閃過,雲帥已如一
般彈射了進來,只是身上有些溼漉漉的,顯是有了些
“他們委實狡猾,竟然躲在了船上,看樣子是準備做船離開。不過我已經悄悄潛入水下,在他們的船底做了一些手腳。”
秦一聞言笑道:“也不知是我們地運氣還是他們晦氣,竟然選擇坐船,好了,既然時間緊迫,那我們現在就開始行動,我們只需如此這般……保證蕭銑的手下乖乖地聽話。”
細聽完秦一的計劃,父女兩人很有默契的對視一眼,一絲冷汗爬上額角。果然是邪惡的傢伙。
‘賭鬼’查海此時一臉猙獰,在江湖上混了十多年還從沒有像今天這般吃下這麼大的啞巴虧。
那可是近兩千兩黃金呀,就算是什麼都不幹,天天山珍海味吃上一百年也花不完。
該死的傢伙,真把老子這裡當成自家當鋪了,想來取多少就多少,這要是傳出去,那他查海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混?
自己定會成爲旁人眼中的笑柄。
所以,不論如何,這口氣絕對不能嚥下。
當即面色鐵青吩咐手下急招人手。同時知會九江幾個熟悉地幫會老大,借調他們手下高手來應急。
查海其實也是有苦說不出,他雖是因如閣的大老闆面似風光,但實則背後還有蕭銑和香家這兩座大山。
若是被他們知道自己一夜損失如此多地黃金,他查海真的要立刻被扔到海中游泳了。
等這上百個服色不一地勁裝大漢齊聚完畢,查海尚未來得及說話。就聽見身後一陣巨響,不遠處的賭廳大堂緊接着傳來悽慘尖銳的哭號聲。
心中一突,莫非又發生什麼變故了?
該死的老天爺,老子自認沒有做過太多傷天害理的事情,這不會是想要玩死我吧。
心中正自忐忑猜測,一個頭破血流地小廝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尚未近前已經扯開嗓子高叫道:“大爺,出大事了,死……死了好多……”
查海面色鐵青,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那已被血水染紅臉面的手下衣領。
氣急敗壞的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有死了好多什麼,你給大爺我說清楚。”
那人此時滿臉驚恐,似是還沒有從方纔的恐懼中回覆過來,顫聲說道:“死……死了好多人,那些賭客死了。”
死人了?
查海心中叫糟,今天因如閣可是來了不少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若是他們出事了,那……那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這纔想起最關鍵的問題。查海面色狂變,厲聲說道:“怎麼死的。莫非有軍隊打進來了?”
“獅……獅子,砸死的!”
那人顯然被嚇得不輕,雙眼盡是恐懼,說起話來已經語無倫次。
查海心中焦急,噼裡啪啦的扇了幾個大耳刮子,衝着他吼道:“媽地,再給我胡謅,這裡哪來的獅子,你狗日的是豬油蒙了心吧!”
查海猙獰可怖的模樣着實嚇人,那人說話竟然流利了起來:“大爺,是石獅子,把個大廳砸了個粉碎,一下砸死了好多人呢!”
查海怎都不相信如此荒謬的理由,門前的兩尊石獅子他不是不知道,每一個都有千斤重,平常人舉都舉不起來。
真以爲那是紙做地的,一擡就飛?
雖然本能仍然懷疑眼前看到的慘狀,但親眼看到這尊本應擺放在門口的碩大石獅如今正靜靜的躺在度堂大廳中。
頭頂上破開了一個碩大的窟窿,就像是一件完好的衣衫上突然被人剪去了一大塊,看上去突兀而醜陋。
原本擁擠的賭客大都嚇得逃跑,但更多的倒黴蛋正哀嚎的躺在地上,滿身是血,毫不悽慘。
更讓他神經抽搐地是,半截大腿從石獅子底下露出,至於剩下的部分已經被壓在下邊,從那偶爾**的無規律顫動更是如鋼錐一般狠狠的擊打着衆人脆弱的神經。
胃液翻涌。
有膽小的已經忍不住趴在地上大吐特吐了起來。
“是……到底是那個天殺的乾的,有種的給我滾出來。”
查海幾乎崩潰,額角青筋狂跳,雙目血紅,渾身顫抖地嘶吼道。
但聲音聽起來更像是一隻即將被閹割的老狗最後地掙扎。
“桀桀,查老闆是在找我嗎?”
頭頂上方突然傳來一聲戲謔的冷笑。
查海聞聲急忙擡頭看去。
“是你!”
他發誓即便是窮盡三江四海之水也難填自己對這個面目醜陋可憎傢伙的無盡仇恨。
正是先前那個搶了他數千兩黃金的混蛋,自己還沒有去找他的麻煩,這個狗日的雜種竟然再次上門挑釁。
他這是要把因如閣和自己逼上絕路。
查海知道自己完了,資金流出現巨大缺漏,以及這禍從天降,自己的事業和人生都被這個該死的混蛋給毀了。
“沒錯,查老闆真是好記性,沒想到還記得我這小人物,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方纔贏了你們因如閣這麼多財貨,吳某深感愧疚,所以苦思半天終於想出這禮尚往來的妙法。
不知查老闆對我這招‘喜’從天降,感覺如何,是否很是驚喜!”
“我驚你老母,不論是誰只要給我幹掉這雜種,我就賞他百兩黃金。”
查海終於瘋了,被秦一氣瘋了。
像是一頭剛拉完磨的老牛,鼻中呼呼喘着粗氣,顫抖的手指點着秦一,恨恨的說道。
在旁人震驚的眼神注視下,秦一心滿意足的帶着一長串的尾巴離開了已經基本上被砸毀的因如閣。
躲在暗處一隻旁觀的雲帥和蓮柔這對父女再次很有默契的對視了一眼。
“以後最好不要招惹這個煞星,實在是太變態了!”
蓮柔想起秦一每次望向她時眼中閃過的莫名元素,突然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擡頭向天上望去。
看來真的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