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笑聲中,秦一雙臂張揚形若展翅大鵬,雙腳疾若奔雷,穿過無數虛影,準確無誤的點在迎面而來的碧玉柺杖上。
勁氣交擊,震懾當場。
周圍諸人無不覺得面色生寒,仿若突然間有如數尖銳的針刺鑽入了皮膚面頰。
兩人皆是出招狠辣之輩,沒做絲毫保留,爆裂的氣璇竟然把腳下堅硬的船板震裂,響動着刺耳的呻吟片片碎裂,瞬間莫不知其所蹤。
尤楚紅一臉驚異,顯然沒有想到秦一一身妖力竟然如此強橫霸道,從柺杖上傳來的振盪險些令她氣血不順,手指拿捏不住。
雖是驚疑對方超出想象的強悍實力,卻也並沒有顯出半點慌張,口中不甘示弱的發出一聲尖銳的厲嘯,手中碧玉杖一個輕微的變化,但卻令自身周圍數米內的空氣都變得有些凝重。
一股強硬壓迫的吸扯力以她爲中心,周圍的風壓瞬間降臨到了一個極其危險的狀況,割的人肌膚生疼,端的是密若疾風。
秦一暴吼道:“這就是老夫人成名的絕技披風杖法吧,果然不凡,不過想要就此留下某家性命卻也差了少許。”
或許是今晚放手殺戮的關係,秦一覺得自身血液盡在沸騰,尤其是如今面對這等成名江湖數十年的高手,心中也生起一股興奮。
精、氣、神全力契合,也展開自己最擅長的近身搏殺技巧,配合上他招牌性的絕頂身法,沾之在左、倏忽於右,前後左右致使尤楚紅周圍數米內的空間內無處不存在他的詭異身影。
刺拳、劈腿、轉肘、爆踢、側踹……面對這融合了古今中外最簡單直接卻極負殺傷性的格鬥技,即便是尤楚紅一時間也應付頗爲麻煩,只覺面前不再是與一個人戰鬥,而是與一件兵器,一柄絕世兇器。
與秦一的戰鬥讓尤楚紅感到從未有過的彆扭,覺得自己好像不知覺中陷身於泥潭,披風杖法再難威脅到對方的生命。
兩人都是以快打快,半空中‘砰砰’交擊聲不絕於耳,圍觀幾人都是功力高絕之輩,自然能夠看出其中玄妙。
王薄一張老臉已經陰的可以下雨,手中盤龍鞭幾次拿起放下,顯然內心猶豫,是否現在突然出手與尤楚紅聯手偷襲秦一,也許還有一絲機會可以把這人斬殺。
陪同尤楚紅過來的獨孤鳳自是最是緊張,她更多關心的是嬤嬤的哮喘病,若是不小心病發,那才真是最可怕的事情。
一聲尖嘯,秦一揚身竄上半空,竟然擺出頭下腳上的怪異姿式,衝破杖影,一掌向尤楚紅額頭拍下。
尤楚紅自也不是尋常對手,於不可能間,手腕翻轉,杖身猛地調轉方向與地面保持齊平,橫梗在兩人面前。
“啪!”
聲音倏止,秦一翻身借力飄退,身體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輕鬆落在一旁的船舷上,傲然而立,卻自有一股攝人心魄的無雙氣勢!
尤楚紅有些吃虧,不得不向後倒退數步,方站定身形,卻已是不住喘氣,面色變得極不正常,許是一番激烈運動,一直壓制的哮喘病已然又再次擡頭的苗頭。
獨孤鳳終於忍耐不住,一步閃到尤楚紅身後,玉手伸到其背後輕輕揉搓,順便不忘狠狠的瞪了秦一一眼,惡狠狠的道:“都是你這壞蛋不好,若是嬤嬤發病,我就取你狗命。”
揉着鼻頭,秦一回望着這獨孤閥年輕一代第一女高手,頗有興趣的說道:“美則美矣,就是性格太過潑辣,看來還需要好好調教一番。”
氣的獨孤鳳差點咬碎一口銀牙,只是也自知不是這壞蛋對手,索性嬌哼兩聲,扭頭不再看這惡人。
表面上看是秦一佔地上風,其實也不過是他巧施詭計,這尤楚紅近百年功力可不是好玩的,但她致命破綻也是如此明顯,那就是身有哮喘,短時間內不能劇烈運動。
秦一眼神何等毒辣,不欲過多糾纏,一上來就展開疾若奔雷的快攻,逼着老人家跟他交手對戰,完全是一派硬捍打法。
尤楚紅雖然識破對方詭計卻不得不自動跳下陷阱,這也是秦一狡詐精明的地方。
果不其然,沒多久尤楚紅就終於堅持不住。
沒有人能夠抗住時間的流逝,亦沒有人能夠對抗病魔的侵擾,這就是他成功的最大原因。
但能夠在短瞬間內悍然發動如此強硬且連綿不絕的攻勢也並不是任誰都可以輕易做到的。
實力與機會永遠都是相對的。
卻不知尤楚紅心中早就震驚,只有身爲當事人的她才知道這秦一方纔的攻擊力究竟有多麼強悍,完全野獸般的瘋狂打發令她不得不以強對強,自身功力消耗速度極是驚人,也因此令哮喘病發作的時間縮短到了一個如此危險尷尬的境地,不得不暫時停戰。
平復下心中的驚悸,深吸一口氣,臉上的紅暈迅速消逝,喘氣聲終於停止,目視着秦一,冷哼道:“難怪敢冒天下之大不違,原來卻有通天手段,不過,難道你真想以一人之力挑戰整個天下嗎?
若是聰明人的,最好還是交出那東西。”
秦一仰望蒼天,突然意味深長的說道:“許多明明不可能的事情只有試過了才知道究竟是什麼滋味,老夫人難道不覺得這纔是生命中真正美妙的地方嗎?若你是想爲知世郎找回場子我們現在就開始第二回合的較量。
若只是擔心小子性命安危,好意心領,您老人家只管回家就可以了。”
“好個囂張的小子,不過,和氏璧之事老人家我可以不再追究,與我獨孤閥確實沒有多大關係,只是你年紀輕輕就出手狠辣,斬殺這多人,若沒有個交代似乎怎都說不過去吧。”
秦一不屑笑道:“老夫人這話真的好笑,敢問一句,您與知世郎到底是何關係竟要爲他出頭?哈,我沒有那個意思,您老人家可不要誤會。
此時天下人都知道我兄弟四人與他王薄遠日無怨,近日無仇,卻屢次相逼,還廣發江湖貼要來討伐我等,哼,難道我們就要束手待斃不成?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做了初一,就不要怪我做十五,出來混,怎都要還的,想必這些事情早在知世郎‘大人’打我們兄弟主意的時候就應該想好的吧?
我說的沒錯吧,王大人!”
王薄一臉鐵青,恨聲道:“巧言令色,無恥之尤!”
尤楚紅終於啞然,秦一說得確實事事在理,是你王薄先放的火,現在人家就敢來點燈,這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沒的講。
不知這老夫人心中究竟在打的什麼主意,考慮了片刻,雙目一瞪,環視全場尖聲說道:“這次事情我老人家可以不管,你們走吧,放過這次,你們有什麼恩怨再做一場,如何?”
王薄剛剛喪子,怎會甘心,正要開口,卻被尤楚紅猛地狠瞪了一眼,似乎想起什麼,嘴巴張了幾下,終於不甘心的閉了起來。
秦一點頭灑然笑道:“既然如此,怎都要賣老夫人個面子,反正我今晚玩的很高興,時間還多的是,王大人咱們可以慢慢玩,希望你還有個兒子,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