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秦一身邊最近的曲傲首先感覺到了不對勁,心中毫無來由的生起一絲警兆,幾乎是下意識的向後狂退了數米,與靜默依然的秦一拉開了距離。
臉上凝聚的殺意雖然絲毫沒有減少,一時卻也不敢再貿然出手,只是警惕的擺出戰鬥姿態,隨時防備秦一的反擊亦或……發起最致命的攻擊!
寇仲突然感覺身體一寒,渾身寒毛之豎,心中狂叫不妙,這該死的曲烏龜,怎麼不去招惹別人偏偏惹怒秦一。
他還從未見過秦一露出這般狀態,但很明顯,沉淨之後將是狂風驟雨般的怒焰,只希望不要牽連到周圍的普通人吧!
但他亦明白,盛怒中的秦一是沒有人能夠勸阻的,一切只有看命運的安排了,但願今晚這裡不會血流成河!
跋鋒寒同樣怒火暴增,身形一閃,來到曲傲面前,一雙鷹眸盯着這個大敵說道:“該死的,你難道是看不起我嗎?竟然作出這等事情,難道就不怕周圍的武林同道嗤笑?”
曲傲雙眼血紅,看也不看跋鋒寒,沙啞着嗓音說道:“今晚你我的決鬥就當是老夫輸了,這仗暫且揭過,老夫要和這個可惡的傢伙先了結因果。”
身爲當代武學宗師,被人當面虐殺愛徒,高傲如曲傲之輩怎能忍受這等屈辱,而且這秦一已經先後殺死了他最看中的幾個弟子,等若是斷了他的武學傳承,自己愛子的亡故也與他託不了干係,所以,若說平生最大的仇敵,連畢玄都要靠邊站,非秦賊莫屬!
跋鋒寒一聲冷哼,手中寶劍一緊,正要不由分說的動手開打,一隻堅實的手臂突然橫在了他的身前,一道冷若九幽的陰鬱嗓音說道:“老跋你且退下,既然他轉移了目標,若是我再拒絕,豈不是‘辜負’了人家的心願。”
這是跋鋒寒來到中原後最期待的一場戰鬥,即便是秦一他也不願就此妥協,憤怒的扭轉過頭正要跟秦一爭執,猛然間接觸到他的眼眸,衝到嘴邊的話語卻怎都無法吐出來。
那應該不再是人類的眼眸了吧,裡邊沒有一絲感情,只有冰封萬里的寒冷以及深若煉獄的邪惡,跋鋒寒心中敏銳的直覺告訴他若是自己擋在秦一面前,最終必會被他撕成碎片。
媽的,這變態傢伙真的生氣了。
心中忿恨,竟然生出一絲對曲傲的同情,惹怒了畢玄你老曲最少還能享受數十年的榮華富貴,但激怒了這個魔鬼,你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
雖然不認爲自己會懼怕秦一,但理智卻告訴跋鋒寒絕不要與這種狀態下的秦一爭執,否則哪怕是寧道奇也要被他挫掉一層皮!
悻悻的冷哼了兩聲,表示着自己的極度不滿,卻也終於閉口不言。
不過,卻也不是所有人都那麼識趣,一個冷傲的聲音不屑道:“哼,難道這就是中原高手的風範?竟然開始了車輪戰,果真是夠卑鄙!”
寇仲眼尖,早就看清了說話之人是誰,忍不住迴應道:“原來是突利可汗,哈,本以爲突利可汗最善長的就是以多打少,沒想到信口雌黃的本事也不差,在場數百人誰都可以證明是這曲老兒先偷襲的,怎麼,莫非可汗的眼睛出了問題,與咱們看到的結果都不一樣嗎?”
跋鋒寒一場戰鬥打的極爲不爽,此時看見有人自動送上門來,更是不會客氣,把從秦一那積壓的怒氣立時轟到了突利身上,冷冰冰的說道:“昨晚天津橋上率衆圍攻我們的也有你突利的一份兒,這個大禮在下從不敢忘,索性今日就討回來吧。”
秦一閃爍着幽綠妖光的眸子淡淡的掃了突利一眼,說道:“突利你若是不想像你那些白癡手下枉死的話,就趕緊滾蛋,否則定要你後悔生之爲人!”
突利雖然不是大草原的共主,但身爲突厥黑狼軍的頭領,頡利下最有權勢的可汗,哪曾受到這等侮辱,又被秦一毫不留情面的戳到痛處,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
昨晚與一衆高手聯合,本是以爲十拿九穩,定能擒獲這幾人,得到天晶寶物,卻不料最後竟被秦一舉手間逆轉乾坤,一招未發就船沉死傷了數十個手下,生平恐怕沒有遇到過比這更憋屈的事情了。
如今是仇人見面份外眼紅,盯着秦一狠聲說道:“對於秦兄的厚賜在下一直銘記在心,這事必有回報。”
跋鋒寒盯着秦一冷冷說道:“老秦你既然選擇了曲傲,這突利自然歸我,若再貪心,莫怪我不夠兄弟之情跟你翻臉。”
突利見兩人竟然把自己當貨物般分來歸去,顯是沒有把他放在眼裡,立時勃然色變,正欲開口,人羣中一聲長笑道:“看來小弟好像錯過了一場好戲,不過,看情況似乎與曲先生的決鬥又要壓後了。”
寇仲八面玲瓏,不欲這時候再得罪這個神秘莫測的吐谷渾王子,抱拳笑道:“王子得罪了,我們也是迫不得已,曲老兒與這突利幾次三番暗算追殺我們兄弟幾個,此等仇恨必是不死不休。”
伏騫長笑一聲,雙目閃過一絲精芒,卻不理突利等人,抱拳對秦一幾人說道:“伏某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江湖自古多恩怨,那小弟就先預祝幾位旗開得勝了。”
說罷抽身後退,動作乾淨利落的出乎所有人意料。
許多別有用心的圍觀者也忍不住心中嘆息,這伏騫端的狡猾,本以爲會跟秦一等人起衝突,卻不料搞了這一出。
伏騫退出戰團,突利卻無從退讓先不說他與跋鋒寒的個人恩怨早已糾纏不清,當着這麼多人面,在這衆人注視之下他也決然無法開口拒絕對手啓戰,不然定是名譽掃地,被人視若懦夫。
索性來個主動挑戰,在氣勢上也能搶佔上風。
穿過御道,突利抽出手中伏鷹槍,遙指秦一,一股凜然若鋒的銳利殺氣頓時破體而出,直衝跋鋒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