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師父,就是這個妖人殺了大師兄,還用妖術傷朵,您老人家定要爲徒兒報仇呀!”
那個無耳僧此刻腦袋上仍在不斷的往下滴血,看起來好生悽慘,也難怪聚在他身旁的一衆僧人全都面色憤怒。
若不是當前一老僧喝斥,此刻恐怕早已忍不住衝上前去把這兩個膽敢殺人闖山門的傢伙給剁成肉醬了。
這老僧一臉白淨,看起來倒是慈眉善目,頗有幾分有道高僧的風範,只是秦一卻不會輕易被他這外相迷惑。
佔據老君觀那些妖道哪個不是仙風道骨,貌似有道真修,這個時代武功最大的特點就是徹底改變一個人的氣質。
石之軒、綰綰、師妃暄盡皆如此,所以,眼睛看到的並不一定就是真實,要想穿透本質,還要看各自的道行了。
老僧望着一派悠閒恍若踏青閒逛於此的秦一反而有些拿不清對方的底細,如今正是兵荒馬亂,若沒有三分本事又怎敢孤身行走江湖。
更何況當世哪個不知道佛門勢大,此處就是他本願寺地盤,這人仍敢肆無忌憚的在山下殺戮他門人弟子,若沒有依仗,說出來連自己都不相信。
這事當有兩種情況,一是這兩人背後有極爲強硬的靠山,就算是把天捅破了也有人頂着。
不過這種猜測的可能顯然不大,就算這小子靠山夠硬,但居然膽敢硬闖本願寺,就不怕真把自己逼急了讓他有來無回。
只要處理的手法乾淨點,絕不會有人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老僧則更傾向於最後一種可能,所謂藝高人膽大,沒有金剛鑽。哪攬這瓷器活,定是身懷絕技之輩。
想到此處,一時竟然不敢輕舉妄動。
高喧一聲佛號,道貌岸然的說道:“聽聞小徒方纔所言,施主竟然謀害我寺中弟子,莫非真以爲世無日月,欺我佛門無人否?”
秦一嘿然冷笑道:“老和尚果然是‘高人’,這張嘴巴倒是能夠隨意顛倒乾坤,具體事情如何。難道你會不清楚嗎?”
衆僧聞言立時色變,有些手持戒尺的暴躁僧人甚至已經忍不住向秦一靠近,這人似乎知道了不少的秘密,絕不能讓他活着走出這本願寺。
無耳僧望向秦一的目光中滿是怨毒,哭訴道道:“還請師父您老人家做主,方纔徒兒本與師兄下山化緣,行至山前突聞一女子求救。
想我出家人當以慈悲爲懷,自然近前探察,才發現竟是這兩人想要**一女子。師兄前去制止,卻被這淫賊惱羞成怒下當場擊斃,幸好徒兒運氣,不然也定然慘遭毒手。”
師妃暄聽得哭笑不得,這人竟能無恥到這種程度,完全顛倒黑白,簡直佛法難容。
不過,更氣人地還在後邊。
面前的老僧嘆息一聲,沉聲說道:“多行不義必自斃,兩位施主倒行逆施。做此人神共憤之事,老衲說不得要爲世間除此惡徒了。”
秦一突然放聲大笑,衝着老僧豎起了大拇指,道:“原來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有你這個老禿驢做榜樣,難怪教出那樣的極品徒弟。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終於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了,你們佛門果然是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呀!”
師妃暄一張俏臉被窘的通紅,這些人簡直比魔門還像‘魔頭’,這裡以前該不會是土匪窩吧,不然怎都無法解釋今天遇到的事情。
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沒錯,事情到了這一步,她也只能用不可思議這個詞來爲自己勉強尋找一個藉口。
這裡本就不是善男信女能來的地方。一聲呼嘯,近百名手持兇器的僧人已經把兩人團團圍住。
人多力量大,暫且不管衆僧整體水平如何,起碼這架式就足夠氣派的。
沒有絲毫地緊張,秦一臉上突然露出一絲風輕雲淡的微笑道:“本座最喜歡的就是羣毆,就先秤秤你們的斤兩。”
話音未落,手爪一伸,一股勁氣從掌心生出,面前一個衝來的和尚像是扯線傀儡般身軀不由自主的被他撲來。
粗壯的脖頸落入秦一掌握中。橫肉叢生的臉面因爲窒息而憋的通紅,秦一嘴角牽出一絲冷酷地笑意。
五指驟然發力。
“喀嚓”一聲脆響。那人的脖子在他手中被扭出一個詭異的角度,原本奮力掙扎的手臂像是突然被人抽空了氣力。
驀然停頓了下來,雙眼凸出,大張的嘴巴里露出一節猩紅的舌頭,似乎對自己的生命充滿了眷戀與遺憾,面目分外猙獰可怖。
“不過如此,如果這就是你們寺院最強的戰力,那本座恐怕要讓讓你們失望了。”
秦一輕嘆一聲,似乎有些失望,絲毫沒有在意即將近身的戒刀,突然扭頭對身後的師妃暄說道:“妃暄可曾想過有一天你會被自己地同門砍殺,天理循環,世事無常,果真是命運最難測呀!”
臉上雖是笑容依舊,但秦一下手卻沒得半分猶豫,看也不看,雙拳如奔雷閃電般向四周破轟而去。
人雖沒有動搖,但每一拳破體而出的暴虐勁風皆化身爲無形的殺手,冷酷無情卻又忠誠無比的執行着秦一的命令。
收割着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本願寺多年前被一個老土匪機緣竊得住持之尊,上行下效,早已徹底墮落。
雖在地方上乃是說一不二無人敢惹地土皇帝,但寺中武僧的功力也就是江湖二流高手水平。
就算老僧自己也將將不過準一流高手,欺負一下尋常百姓他們都是無敵的存在
次卻是踢到了超級硬鐵板。
生死有命,怨不得老天不開眼了。
大家好像都陷入了瘋狂的狀態,而秦一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磁石,不斷的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死去一人,後邊就立刻補了上來。但所有衝到他身前兩米之內地最後都毫無例外的成了拳下亡魂。
殺人有時候就會變得十分簡單,一切都不過是個數字。
近百人的寺院已經屬於不小地規模,但也就是一刻鐘不到的時間,地上已經倒下了九成以上的僧人。
沒有重傷呻吟,全都是一擊致命。
秦一就像是在做最平常的鍛鍊,對身體力道的控制力已經到了收發由心的境界。
原本還顯得有些擁擠地廣場前驟然間空曠了許多,只是空氣中已經瀰漫出濃重的血腥味。
那幾個起先被殺氣激的顛狂地傢伙在血腥氣的重重刺激下終於再度回覆清醒,成爲了寺院內最後地僥倖者。
只是他們寧願與同門一樣躺在地上,也許這樣還能減少些折磨。這哪是佛門淨地,分明就是到了地獄修羅血海。
而此時站在廣場中間,那個青衫依舊,面含淡笑身上不帶一絲血漬的男人更是掌控無盡煉獄的魔鬼。
雖然與秦一數次交手,早已心中肚明對方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但如此近距離地與其並肩而站,師妃暄才真正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了他身上那股令人顫慄驚悸足以毀天滅地的能量衝擊。
而真正可怕的卻是揮手間敵人湮滅他卻視若螻蟻的姿態。
這些人對他來說或許真的還不如貓狗,他的眼神分明就是高高在上對於低等生命的清晰蔑視。
當的是殺人如麻,心如冰!
一個膽小的倖存者被秦一‘溫柔’地眸光掃過。竟然渾身篩糠般劇烈顫抖起來。
然後口中發出一聲慘叫,直挺挺的倒在地上,雙目中像是經歷了生命中最恐怖的噩夢,滿是驚恐與絕望。
呼吸終止,竟是被秦一放出的殺氣生生嚇破了心脈而斃命!
如鳥驚獸散,剩餘幾人好似如夢初醒,再也顧不得任何事情,瘋了一般不辨方向玩命狂奔。
秦一眉頭一皺,終於垂下了手臂,殺意盡收體內。
倒不是他突然變得仁慈了。他與這寺中和尚本就沒有半點恩怨,就算是殺了這麼多人原因也不過是對方先向他出手的。
他完全是自保罷了,至於斬草除根的問題,反正這裡是李閥地地盤,他可沒有義務爲人家清除這些垃圾。
愛誰是誰去,老子已經沒興趣了。
師妃暄暗自鬆了口氣。跟秦一在一起壓力真的很大,因爲你完全猜測不到他下一步會幹些什麼。
雖然這次自己也有意借他之手爲佛門清除這些敗類,但卻從未想到他竟然再次不按牌理出牌。
直接來了個屠殺,從小接受了靜齋教育的她一時心中怎都感到有些難以接受。
這或許就是兩種理念以及兩人間處事態度的本質差異。
“你明知他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爲何非要趕盡殺絕。”
雖然知道跟他說這些實在是對牛彈琴,但師妃暄最後仍舊忍不住說道。
秦一冷冷一笑道:“我是否應該說你這是假仁假義,不要否認你方纔心中沒有想滅掉這些人渣。
所謂除惡務盡,說起來你還需要多謝我,若不是我幫你誅殺這些敗壞你們佛門清譽的敗類,還不知道要有多少無辜的女子毀在他們手中。
明明心中希望我當這劊子手。嘴巴里卻又來這套虛僞至極的言論,聽起來真的很讓人作嘔。
不過,這似乎正是你們正道人士一貫的作風,我也就不做點評了。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世人皆濁,我獨醒……哼,躲地倒是隱蔽,還不給我滾出來。”
一聲冷哼。秦一突然扭轉頭來,右拳驀然舉起。閃電般向虛空砸去。
“砰”
一聲悶響,身側不遠處的一具屍體轟然爆裂,一個狼狽不堪的血影從下邊竄了出來。
“咳咳……”
這人顯是方纔藏在屍身下邊,想要伺機對秦一進行偷襲,可惜如此拙劣的手段又怎能瞞得過秦一的耳目。
反而被他搶攻得手,被他一擊隔空拳勁,擊成重傷,口中咳血不止。
此人正是那方丈主持。
“薑是老的辣,果然有些本事,能夠看着你的門人弟子被我一一斬殺卻能忍耐至今,看來你以前也定非普通人。
若是換做旁人一個大意,說不得真被你這蓄謀已久的殺招偷襲得手;不過,這次只能算你倒黴了。”
老僧現在的情況很不妙,他年歲已大,身體本就開始衰敗,又被秦一震傷,體內五臟六腑已經徹底破裂,還沒有嚥氣已經算是他命比小強了。死死地望着秦一,灰敗的眼眸中滿是怨毒與恐懼,厲聲說道:“手段如此狠辣地當世並不多見,能否報上你的名號,也讓老衲死的明白。”
秦一淡然說道:“你多少也算個人物,滿足你的願望,某姓秦,單名爲一。”
老僧聞言本願寺最後一任住持,就此在秦一的絕世兇威下,睜目而逝。
除卻臨了逃亡的十餘人,陪葬的尚有寺內八十九名僧侶。
身軀再度巨震,指着秦一,顫聲說道:“你就是妖皇……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