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蠻夷土著,就憑這些垃圾貨色也想來我中原貿此囂張,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秦一輕輕揮一揮衣袖,斬落數十顆人頭。
宋楚澀聲道:“姑爺和這些法蘭基人有仇?”
“你放心好了,沒有半點干係。
不過……我秦一殺人需要理由嗎?只是看他們頂着一頭黃毛在老子的地盤還敢這麼牛B不爽罷了。
要知道這年頭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否則小心禍從天降,舉頭三尺有神明呀(再惡搞一次,發泄心中強烈不滿)!”
扭頭望着恭立身後一臉苦悶的宋楚,灑然笑道:“若是擔心宋閥主責罰大可不必,與這些蠻夷做生意其實也賺不到好處,殺了倒也乾淨。
大不了回頭我再給你們介紹一樁真正一本萬利的買賣,做生意嘛,自然要挑目光放長遠點,宋閥可是大家族,不能掉價對吧。”
宋楚心中只有不斷苦笑,你秦大爺位高權重,自然可以隨着小性子來胡鬧,但咱只是小人物,閥主不會與你生氣,卻保不準給自己小鞋穿。
秦一笑着拍拍宋楚的肩膀,說道:“你從嶺南遠道而來想必也疲憊了,暫時就先在城中修養幾天,等回頭本座率兵攻下巴陵……嘿嘿,聽說蕭銑那老匹夫有收藏寶物的習慣,到時候隨你從寶庫挑出一些新鮮玩意,帶給閥主,就當是本座的心意了。”
秦一卻是會慷他人之慨,懂得借花獻佛,把人家兜裡的寶貝當作免費人情送人,端的奸詐狡猾的緊。
……
巴陵
大梁皇宮內。
樑帝蕭銑再次當着手下重臣的面砸碎了龍案上地極品硯臺。
“啪!”
一聲脆響。保留了三百年的古董也終於步上了同胞的後塵,一切歸於碎屑。
“該死的,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難道朕的手下都是一羣白癡蠢才嗎,爲什麼那個屠夫都快要打到家門口了朕纔得到確切的消息。
是不是等他破了巴陵城,攻陷皇城,把屠刀架到朕的脖頸上,你們才甘心!”
由不得蕭銑不憤怒,大梁的輝煌從當年秦一易容扮裝來此爲轉折點。而對他資助最大地香家因爲香玉山的殘廢兩家關係逐漸疏遠。
手中大將也多被秦一斬殺,大梁亦因此而徹底走向衰敗,今日的樑國已是處在風雨飄搖之中。
這次秦一的破襲,連克數陣,攻城拔寨,無人能敵。
如今倚之爲經濟源頭的九江也落入敵手,蕭銑也被逼到了死亡邊緣。
大梁的覆滅,亦是爲之不遠,這個即將走向生命終結的樑帝不發瘋纔怪呢。
而站在他面前寥寥幾個大臣也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個個哭喪着臉,好似家中死了人一般。
秦一向來喜歡使用連環毒計,這次在九江刻意放走大量逃兵,正是要動搖樑軍僅存的戰鬥意志。
果不其然,等蕭銑發現情況越發不利想要阻止地時候已然來不及了,城中到處哄傳着黑甲軍的恐怖。
許多人已經開始挾妻帶女的舉家逃亡,就連朝中那些膽小的大臣也趁夜逃走大半。
身爲蕭銑手下的核心重臣,他們更清楚秦一的手段。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秦一或許不會與那些尋常百姓爲難,卻絕對不會放過蕭銑手下的臣屬。
爲了活命。只得向南方逃逸而去。
樹倒猢孫散,這顆大樹還沒有倒下,樹上的猴子已經開始另匿出路了,也無怪蕭銑這般憤怒。
想必被自己手下臣子無情的拋棄,纔是真正讓他惱羞成怒的原因吧。
薰景珍身爲蕭銑手下頭號戰將,早已和主子地利益糾纏在一起。縱是逃跑也不會有人收留他。
醞釀了許久,終於開口說道:“聖上,我們並不是沒有回天之力,所以暫時大家都不用如此悲觀。”
不管有無對策,都不能讓己方士氣徹底墜入冰點。
薰景珍武功雖然不如蕭銑,但領兵才能以及戰略眼光總還是有的,知道這時候應該說些什麼。
蕭銑現在就像是溺水之人好不容易看到了面前有根救命稻草,自然死都不會放棄。
眼神一亮,竄到董景珍面前,顧不得君臣之儀。雙手抓住他的肩膀,熱切的追問道:“計將安出?”
薰景珍雖然很享受這種被人關注的感覺,但亦知現在不是裝深沉的時候,不然定會被迫不及待地蕭銑和身邊那幾個眼神灼熱的老頭子活活掐死。
乾咳一聲,不再賣關子:“據逃回來的士兵報告,敵人全都是騎兵,數量並不是很多,而且並沒有後援部隊的蹤影。”
蕭銑眉頭緊皺,說道:“意思就是說他們只是一羣孤軍。你確定嗎,這次的對手絕對比我們想象中還要狡詐百倍。”
薰景珍擦去頭上冷汗。說道:“大華也並不是高枕無憂,關中李唐的威脅他們不得不重視。
所以,根本就不能派出大量兵力增援,這次秦賊選擇偷襲而不是正面戰鬥亦是其中最主要的一項原因。
我們有兩個方案,一個比較冒險,那就是派出所有騎兵,跟他們打場硬仗,我們的優勢在於地利,拼消耗,咱們拼的起。
保守的方法則是扼守城牆,已逸待勞,秦賊手下皆是騎兵,不善攻城,我們可以憑藉着巴陵城牆高大寬厚地優勢,讓他撞個頭破血流。
當然,這點的麻煩卻是假若秦賊看穿我們的計劃,選擇鞏固現在搶佔的地盤,那就有些麻煩了。
所以,還請陛下定奪!”
不愧是老狐狸,直接把熱山芋扔到蕭銑手中,反正你是皇上,不管結果如何,都怪不到我身上。
蕭銑眉頭快要擰成川字。閉目沉思了良久。
終於睜開眼簾,眼眸內射出一道凌厲的光芒,厲聲道:“不若雙管齊下,若秦賊膽敢來犯,就依靠巴陵城堅的優勢以守代功。
如果他龜縮不前,我們再按照第一套方案施行,九江城畢竟在朕手中經營多年,那屠夫又手段狠辣,滅絕人性。只要朕登高一呼,定能讓他內外交迫雙面受敵。”
“聖上英明!”
奪取九江並整頓多日的秦一終於再次率領着他手下越發彪悍的黑甲騎軍再次出發,向蕭銑最後的老巢巴陵趕去。
一早秦一就把九江城地防務管理全數交付給了鄭淑明,這個女子絕對是大唐中被大多數人低估的角色。
從她一介女兒身卻能整合十多個門派,利益互相糾葛地大江聯,可見她對政務處理的能力絕對是數一數二。
不同於沈落雁戰場決策的颯爽英姿,鄭淑明的才能絕對不遜色於她分毫。
據了九江,但秦一手下的騎兵顯然不適合守城,這不量戰力。且連續分兵是戰場大忌。
讓大江聯的人來管理城防亦是當前最合理的策略,而且有尚明這冷血修羅在後方坐鎮,秦一也不怕對方突然反水,給他來個倒戈一擊。
望着城門緊守地巴陵城,秦一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冷笑:“做起縮頭烏龜是吧,蕭銑你還真是讓我失望呀,欺負我沒有攻城器械?
不過,我有說過要攻城嗎,任何堅固的堡壘都是先從內部腐朽的,既然你們不敢出來。那就別怪我使出這種手段了。”
嘿然冷笑一聲,秦一揮了揮手。
“把那傢伙帶上來。”
在幾個高大士兵的押送下,董方渾身顫慄的被帶到秦一面前。
“小子,下面就看你表演了,上邊那個就是你老豆吧,讓他殺了蕭銑。我可以免他一死,且讓你們父子團圓。”
薰方打了個冷顫,秦一臉上的微笑在他看來無異於魔鬼的低喃,一張小白臉已經皺的像霜打地茄子。
這不是逼着他送死嗎,這***果然沒安好心,人家招降歷來都是躲在見不得光的地方,你我雙方擺開價碼,漫天要價,坐地還錢。
你現在倒乾脆,直接讓我當着所有人的面吼出來。這……這也太白了!
冷哼一聲,周圍的溫度驟然轉寒,身邊殺機瀰漫。
薰方身體一激,再也不敢猶豫,臉上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
孃的,豁出去了,就算晚死也總比現在被這牲口火剮了強。
站在城門前,吐氣揚聲開始了偉大的勸降工作
卻說這邊城頭上,看着下邊正不斷大放厥詞的董方。所有人望向董景珍的眼神都開始變得詭異起來。
好嗎,我說你這老狗對自己侄兒比親兒子還上心。當初爲了給他安排個好職位,沒少出得罪人。
格老子地,竟然是你的私生子,通姦了自己弟妹,真是個禽獸。
在場同僚鄙視的眼神固然讓董景珍老臉臊如豬肝,更讓他如坐鍼氈的卻是身旁蕭銑陰冷森寒的目光。
恨不得下去抓住董方那小子,狠狠的抽他兩大耳刮子,早點閉上那張臭嘴,這不是把你老子我往火坑裡推嗎。
真是不孝孽子呀!
陰笑一聲,蕭銑果然冷聲說道:“右元帥果然風流,只是你這兒子被人俘虜,元帥是否要下去營救呢?”
薰景珍立刻汗如雨下,雙膝一軟,跪伏地上,頭也不敢擡起:“聖上明鑑,這定是那秦賊地無恥陰謀,想要趁機分化瓦解臣與陛下的關係,好坐收漁人之利。”
蕭銑沉思片刻,覺得董景珍說得不無道理,秦一此人端的卑鄙陰險,什麼樣的手段使出來都在情理之中。
而且,現在又是用人之際,若是斬殺了董景珍說不得正中對方下懷,且讓手下將士寒心,心中一動,親自扶起董景珍,柔聲說道:“董卿放心,朕自然不會受這秦賊所騙,自毀長城,只是下邊這……愛卿認爲該怎麼處理呢!”
薰景珍知道這是蕭銑對他的考驗,若是一個回答不對,自己定然難下這城門樓,腦海中瞬間百轉千回。
終於還是對生命的渴望戰勝了親情,猛地一咬牙。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兒子沒有了還可以再生,自己老命要是丟了就什麼都完了。
“哪弓來!”
嘶吼一聲,董景珍一把奪過身後一個士兵手中的弓箭,搭上一根長箭,長吸一口真氣,瞄準下邊那個正賣力表演的熟悉身影。
絲毫不覺嘴脣已經咬出血來,眼睛一閉,鬆開了拉緊的弓弦。
鬧劇戛然而止,董方不可思議的望着插在自己胸前透體而過,猶在顫抖地羽箭,又擡頭向城門瞧去。
眼中滿是絕望的恨意與不甘,伸出雙手對着空中想要抓住什麼,最終卻只能徒勞的垂落在地。
對於小丑來說,或許這就是他們生命中最燦爛的歸途。
秦一自始至終都把所有的事情看在眼中,以他的功力想要截聽遠處城樓上的談話自是輕而易舉。
但卻並沒有阻止董景珍大義滅親的行動,眼眸中一派冰冷。
“啪啪啪!”
擊掌的聲音傳來,秦一併沒有可以放大聲音,但在場每一個人不分遠近卻都能清晰耳聞,如在近前。
“很精彩地演出,不過,看來諸位對於我的提議很不滿意,那就有些麻煩了,不過,本座一直以來都是個很有耐心地人。
我相信沒有不可能協商解決的事情,之所以不成只是因爲桌上的籌碼不夠。
桀桀,希望你們能喜歡本座第二份禮物。”
森寒的笑聲聽在蕭銑諸人耳中卻像是勾魂的魔音,令人聞知刺骨生寒。
遠處整齊的軍陣突然裂開,城外響起一陣騷亂。
薰景珍尚沉浸在殺子之痛,並無所覺,都說虎毒不食子,親手殺死自己的兒子還有比這更痛心的事情嗎。
蕭銑爲了讓董景珍證明他的忠心,卻不知在放開弓弦的那一剎那,手下右路元帥心中已經把他恨上。
真正的毒計往往如水銀瀉地,令人不知覺中已入彀中!
對於秦一來說,這就是當初沒有立刻斬殺董方,且留存他到現在的真正意圖。
小人物既然完成了他的使命,自然要退出主角們的舞臺。
“混蛋,你這個魔鬼!”
蕭銑暴怒的吼聲終於驚回了董景珍的神智,下意識的向城下看去,立刻倒吸一口涼氣,滿是恐懼的望向那個高倨馬上的桀驁身影。
也許,他真的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他竟然想到這種方法來‘攻破’巴陵堅固的城防,實在是太……陰險了。
兵法有云,攻城者,上兵伐謀!
秦一已經不是用謀,而是直指本心,攻擊的乃是人類心靈最脆弱的防線。
這是對精神意志的極端考驗。
一個個被捆綁的士兵在冷酷的黑甲兵的押解下被推到面前,這些人正是被俘虜的大梁軍卒,其中還夾雜着不少百姓。
並非秦一嗜殺,只是這些亂民竟然幫着守城軍與他手下爲敵,以秦一的原則,這個結果自然是很可怕的。
秦一雙目注視着快要暴走的蕭銑,漠然說道:“陛下愛民如子,實在讓某家欽佩,現在這些士兵的命運就握在陛下手中。
下來開門投降,我可以不殺一人,陛下也可以帶着皇宮中的財富,安渡餘年,爭霸天下太殘酷了,這個遊戲並不適合您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