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攜行,旅途上自是份外輕鬆。
秦一原本就是多才多藝之人,除卻殺人的時候手段狠辣平時爲人也是極爲幽默。
日近黃昏,兩人已經走出荒漠的大山平原,來到了厲陽西北的大城合肥。
按照路程計算,從這裡繼續南下數百里,然後纔可到達長江。
之後再坐船西行,才能最終抵達兩人的目的地巴蜀。
秦一表現的更像個遊山玩水的公子哥兒,好像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此時已經到了杜伏威江淮軍的地盤。
上次這小子水淹竟陵,不動一兵一足就滅了人家大批的精銳。
若是讓杜伏威知道他本尊親至,肯定會給他來個‘隆重’的歡迎儀式。
不過,有些意外的是此時城中的旗幟打的卻是他的老搭檔輔公佑的名號,讓有心人一眼就能發現其中隱含的莫名意味。
秦一心中很是不屑的說道:“哼,不過是狗咬狗,兩個老頭子爭權奪利罷了,不過,這老輔還真是沒有義氣,這不是給杜伏威拆臺嗎,若是老子手下有人敢這樣,看我不扒了他的皮點天燈。”
兩人繳稅入城後,秦一笑着對石青璇說道:“反正並不着急,今天正好天色以晚,看來怎都要在城裡安歇了,這些天一直流竄在荒山野嶺的,不是乾糧就是冷肉,嘴中都快淡出鳥來。
這次怎都要好好祭祭五臟廟,再說了,女孩子若是一直吃些乾製食品臉上會生暗斑的,青璇肯定不想以後一直在臉蛋上抹着厚厚的脂粉吧。”
兩人說話已經很是隨意,石青璇笑道:“明明是你自己嘴饞,還硬要找這多理由。真是好沒道理。
不過,經你這麼一說我也感覺有些餓了,索性去好好飽餐一頓,晚上還能出來看看夜市。”
秦一點頭說道:“雖說杜伏威不是什麼好人,但這江淮之地卻也不似北方那麼紛亂,不得不說在這戰火連綿,焦土千里的時代,這座城市能夠保持這種寧靜志遠委實難得,確是需要好好參觀一番。”
石青璇淡淡瞅了秦一一眼。輕聲說道:“戰爭不是一向是你們男人表現自己武勇的舞臺嗎,而且好像你的好兄弟寇仲目前也正在跟李密爭奪中原霸權。”
秦一笑道:“青璇說得都是老黃曆了,看來你真是隱居地時間太久了,李密已成昨日黃花,冢中枯骨;不過,你可是有些冤枉寇仲了,他可不是那種喜歡隨意挑起戰亂的戰爭狂人!”
隨即把近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一一與石青璇說了一遍,最後方纔說道:“這下知道了吧,寇仲和徐子陵其實還是兩個長不大的孩子。因爲他們的靈魂是單純的,同是出身市井,卻能理解百姓疾苦的卻也正是這種人,比之那些世家門閥子弟來卻是更加心向百姓呀!”
兩人進入到一家菜館,隨手點了幾個此地的名菜。
石青璇手拿筷子,輕聲說道:“倒是我冤枉他們了,照你這般說來,卻是最好的選擇,不過,那些異族人真地這麼可惡嗎?”
秦一拿起酒杯飲下杯中水酒。苦笑道:“我不想讓青璇以爲秦一是個兇殘嗜殺的魔頭,不過哪怕以後再次遇到那些殘暴貪婪的異族人,我卻絕對不會手軟,多殺死一個入侵的外族人,我們中原百姓的生命就多一份保障,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秦一的聲音中有種讓人家驚懼的冷酷,可能青璇還不理解你們男人的世界,真的很奇怪,青璇平生最討厭地就是戰爭,但秦一說出來卻很難讓人家厭惡。”
秦一聞言大喜,立刻笑嘻嘻的說道:“這麼說青璇已經答應作我的小女朋友了?哈,我是否應該彈冠相慶。”
石青璇以手捂額一副被打敗的模樣,沒好氣的說道:“你這人真的很自以爲是,人家有說過這句話嗎?哼,不準用那種眼神望着人家。不然今次就不讓你吃飯。”
秦一鬱郁的說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欣賞這世間最美麗的景緻難道也有錯嗎?對了,是否有人說過青璇笑起來兩頰的酒窩最是迷人?”
石青璇氣的哭笑不得,嬌嗔道:“我才覺得你這小子地審美觀出現問題哩,人家都刻意裝扮的又黑又醜,你還能睜眼說瞎話,真是虛僞。”
秦一攤開雙手一臉真誠的望着石青璇說道:“情人眼裡出西施,在我眼中石青璇卻是這天下間第一個闖進我心中的女子,當初王府一別。我就心中對自己說過,這個女孩是你一生需要保護的愛人。
秦一可沒有一點虛假。絕對是句句真心。
果然,石青璇嬌軀微顫,低頭輕聲說道:“人家再次確定秦一肯定是最出色的情人,因爲你地情話已經讓青璇感動哩;自娘仙去後,從未有人這麼關心過人家。
其實……當昨天你出現在那古廟中的時候青璇就知道跑不掉了。”
秦一不是不懂感情的青頭,聞言大喜,抓住石青璇的素手說道:“這麼說,青璇果真答應了嗎?”
石青璇嬌軀微顫,下意識的抽了抽手,卻怎都無法脫出秦一的手掌,也就不再掙扎,只是有些軟弱的說道:“能否再給人家一些時間考慮,青璇的心亂了!”
秦一最是瞭解石青璇此時的矛盾心情,石之軒和碧秀心的結合後地悲劇對石青璇的震動打擊絕對是巨大的。
已至她的心靈深處對於任何男子的感情始終有些畏懼猶疑。
卻也沒有沮喪灰心,這本就是屬於兩人間的一場感情遊戲。
對秦一來說,追逐這清傲女孩的過程亦是一種精神上的享受。
灑然笑道:“青璇儘管調整自己的心情,我這裡永遠有你地位置,以後若是有事儘管去秦樓找我,只要是青璇願意,縱是爲你摘下天上的星星亦要辦到。”
石青璇美目閃過一種奪目地異彩,深深的凝視着秦一,反手抓住秦一的手掌,柔聲說道:“秦一的情話永遠都是這般動聽,人家恐怕真的要落進你佈下的陷阱無可自拔了。”
秦一嘿嘿怪笑道:“正是要給你身邊佈下天羅地網,我秦一看中的女子怎能隨便逃走,若是被人搶去那我找誰哭去。”
石青璇黝黑的臉蛋竟然閃過一絲紅暈,一抹美得讓人目眩的驚豔頓時擊中了秦一,呆呆的望着面前的女孩,眼中一片迷醉。
猛地抽出手掌,低頭不敢再看秦一灼熱的眼眸,石青璇藉故給秦一碗中夾菜,柔聲說道:“秦大爺不是說早就餓了,再不吃飯菜就涼了。”
歡樂的氣氛在飯桌間醞釀,兩人自是吃的極爲開心,席間倒是有沒長眼色的跑堂夥計想來問是否加菜,但被秦一十分不爽的眼神掃過,立時嚇得再不敢靠近,直到結帳離去,才長出了一口氣。
這男人定不是平常人,好凶戾的眼神!
兩人走在街上,此時街道兩邊都擺滿了攤貨,吆喝叫賣聲與周圍行人的喧鬧形成一股特殊的元素。
石青璇仍舊爲方纔的事情耿耿於懷,嘟着小嘴說道:“都說了這頓飯是青璇請的,就算是提前謝你答應人家誅殺尤鳥倦那幾個兇魔。”
秦一一臉誇張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說道:“有沒有搞錯,我可是男人耶,怎麼可能吃飯的時候讓女孩子付帳,尤其是我心儀的女子,這不是抽我的臉嗎?
至於那幾個魔頭,不過是舉手之勞,若是青璇這般生分,那才真是讓我傷心呢。”
說罷故意擺出一副憤怒的表情怒視着石青璇。
石青璇嬌笑一聲,緩緩說道:“原來,這就是被人呵護的感覺,真的很好,好多年了,人家從未像今天這般開心過。”
秦一突然開口說道:“真的決定走嗎?”
“啊?”
石青璇突然一愕,旋即故作不依的說道:“這都被你看出來了,你這人難道就不能不要這麼精明,害的人家還在爲難怎樣跟你解釋呢,真是氣死人哩。”
秦一愛憐的拍着石青璇的小腦袋說道:“若是連這都看不出來,怎麼作青璇依靠的男人,或許是這份感情來的太過突然,讓你有些措手不及,需要清淨的環境好好冷靜一下,我卻都能夠理解,這就足夠了!”
石青璇低頭在前邊走着,輕聲說道:“若是想通了我會去找你的。”
秦一正欲說話,神情一動,向前方急行的馬車望去,那裡有個特殊的波動卻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聲驚咦,那本是前行的馬車驀然停了下來,車門洞開,從中下來一個年約六旬,身高體長,形貌特異穿着道袍的老者。
說此人怪異卻是因爲此人打扮頗向頭陀,只是光禿禿的腦袋上沒有戴着法箍,一縷長鬚本應顯得仙風道骨,但陰邪冷酷的眼神卻把自身的形象破壞無疑。
但卻不能讓人小覷,立如淵鶴,氣勢迫人。
雙目緊盯着秦一臉上不放,似乎透着一股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