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趴在一處屋瓦上,往向對面的一處幽靜無聲的四合院。
侯希白此時反而有些擔心,低聲說道:“你說他會否在這裡?”
秦一收回目光,嘿然冷笑道:“兵家曾有句名言:天下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安隆在巴蜀經營了數十年,根基比你我想象的還要深厚;我前次雖然情理掉不少的垃圾,但總有漏網之魚。
而且最重要的是魔門中人一向是有仇必報,老窩都被我搞掉了,你說以這老魔的心性會否忍的下這口惡氣?”
“那就是在這裡邊了?”
“桀桀,在不在,過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身形一縱,跳了下去,竟然徑直向門口走去,並扣響了門環。
侯希白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暗罵一聲,就知道這小子從不以常理出牌,這下又有的玩了。
一個人隱藏也沒有必要,旋即跟了過來。
“吱呀!”
開門的是一個媚眼橫生的妙齡女子,似乎心有不滿,一臉的怨怒,狠狠的瞪了秦一一眼說道:“你找誰?”
秦一亦是一臉和善微笑道:“請問安隆在嗎,我是他的老朋友了。”
那女子眼神微不可查的閃動了一下,卻沒有逃過秦一的法眼。
杏眼一眯,不耐煩的說道:“找錯人了!”
話音未了就欲關門。
侯希白在身後嘻笑道:“都說了你這方法沒用了。”
秦一冷笑着說道:“老子這叫先禮後兵,既然不識擡舉,那隻好給她罰酒吃了。”
一掌拍出,拂在門板上,強橫的勁氣立刻破掌而出。
“轟!”
一聲爆響,整個大門已經被炸的四分五裂。那個妖豔女子慘叫一聲躺倒在血泊之中,身軀**了一下,就此再無聲息。
侯希白看的目瞪口呆,瞠目結舌的說道:“難道……這就是你的手段?實在是……”
同一件事前後反差卻如此巨大,也難怪侯希白一時間也有些無法接受了。
秦一仍舊不慍不火地說道:“做事情本來就這麼簡單的,尤其是當你有了決定性的力量,直接以力破巧就是了。
反正,不是你說的這裡乃是安隆的老巢嗎,這小妞又不識擡舉。那就送她上路好了,我這可都是爲你好,若是不小心讓楊虛彥那小子跑了,你的絕世高手夢豈不是又要破滅了。”
侯希白翻了翻白眼,已經無話可說,這狗日的明明是自己手癢了,殺人也就算了,竟然還說的如此冠冕堂皇,實在卑鄙無恥之尤!
“砰!砰!”
接連兩聲門窗破裂的聲響。兩道人影分別向南北兩方竄去。
兩人身形一動,定眼瞧去。
秦一急聲說道:“我去追那胖子,剩下那人交給你了!”
話音方起,整個人已經從原地消失,侯希白反應也極爲迅速,認準前方身影,死命追去。
“嘿嘿,安胖子,怎麼這麼急呀,自從上次一別。小弟對你可一直是念念不忘,沒想到你老兄倒真是好本事,竟然能夠躲到我眼皮子底下。
難怪我那麼多無能地手下都被你騙過了,確實有點本事!”
在城外一處密林內,秦一終於堵住安隆的去路,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望着面前的胖子戲謔道。
安隆此時面色鐵青,雙手骨節啪啪作響,瞪着秦一狠聲說道:“你這狗種少說風涼話,早知你小子心黑手狠,當年就應該把你滅掉,致使養虎爲患,不但把我的家業全部給搶奪,還把我的一衆手下拐走,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一恍然說道:“我說你怎麼一直躲在城裡沒有動靜。原來是打着這等注意,我勸你就少費心了,今天我就送你上路。
桀桀,這次我看誰來救你!”
安隆怒嘯一聲說道:“小賊欺人太甚,看掌!”
周圍熱氣漫空!
安隆下了狠心,若是能夠在這裡把秦一解決,定能扭轉乾坤,不但把自己失去的重奪回來,說不得還能夠掌握巴蜀權勢。登上事業的巔峰。
對秦一他卻是認爲勝負最少也能五五之數,尤其是上次兩人交手心中已有算計。任憑這小子乃是天縱奇才,但自己六十年的魔功擺在哪裡,也比他更有優勢。
哪怕最後拼着重創定要永絕後患!
心念電閃已然腳踏奇步,兩隻肥厚地手掌合攏如蓮,暗中早已蓄勢待發的勁氣立時涌出,在空中打出三朵蓮勁,分別襲向秦一面門、心口、小腹。
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
安隆已經把秦一放到了一個跟自己對等的程度,絲毫不敢怠慢,狂運魔功,周圍的空間亦像是被突然挪到了正待噴發的火山口。
灼熱窒息的勁氣迎面而來,化身爲火海煉獄把秦一包裹在內,其招式之凌厲,殺意之鋒銳讓人觸之膽寒,心中明瞭這纔是邪派八大高手的風範。
與這等級數的高手對決,秦一表面上放鬆無謂,其實心中早已嚴陣以待。
他絕對不會傻兮兮的任由這股灼熱且帶有毀滅性的勁氣近身,而躲閃亦不是聰明地辦法。
因爲那樣自己將徹底喪失對決的優勢,若是讓這老魔強佔上風,招招拼命,他定會非常頭疼!
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低嘯一聲。
右手手掌驟然間亮起一團利刃狀的刀芒,長約一尺,閃爍着奪目的異彩,手臂揮動,形若長刀徑直向着迎面而來的蓮勁斬去。
“蓬!蓬!蓬!”
面前的空間中驟然響起一陣連續地暴鳴,強烈的衝擊波把兩人吹的不由自主的向後倒退半步,驚起一地灰塵土屑遮擋住兩人地視線。
安隆大駭,急忙舉掌拍出,生怕秦一趁隙偷襲。
一道綠芒從塵霧中破襲而出,直刺安隆而來。
銳利的鋒芒勁氣立時讓他感到極度的危險。暴吼一聲,變掌爲拳,不由分說的運足力氣向前轟去。
苦修六十年的魔功顯示出真正的威力,一股股排山倒海重若雷擊地拳勁衝向迎擊而來的刀罡。
這是純粹內力的
不過,安隆仍舊低估了秦一地實力,若是換作沒有去嶺南與‘天刀’宋缺比鬥或者亦沒有翻閱修習嶽山的霸刀之前,秦一的攻擊力絕沒有如今這般簡潔霸道,充滿了一往無籌的凌厲肅殺之氣。
“砰!”
安隆一聲悶哼,腳下蓮步急展。像是被猜到尾巴的肥貓,圓扁扁的肥臉上滿是驚惶,急忙翻身後退,竭力躲開了秦一地迎風一刀斬!
愕然看着自己顫抖的拳面上被劃破地傷口,以及逐漸灑落地上地鮮血,安隆叫道:“你怎麼可能發出這般霸道的刀勁,難道……這纔是你的真正實力?”
秦一望着安隆笑嘻嘻的說道:“這可是我最近新掌握的本領,我始終覺得真正強悍的殺招從不需要太多的技巧,這招‘一刀破空’你是第一個品嚐的。怎麼樣,夠朋友吧!”
秦一確有囂張的理由,與宋缺一戰不但讓他明白了一個真正刀手的實力,以及刀法地真諦。
後來機緣巧合從石青璇處得到‘霸刀’嶽山曾經仗之以成名天下的霸刀刀譜,更是如虎添翼,讓他對於刀法的理解運用在一個極短的時間內達到了一個讓人驚懼的境界。
當然,不得不說他最大機緣乃是意外融合吸納了‘天刀’發出的無上刀氣,令體內真氣可以達到了一次完美地蛻變。
在最近閉關的一段時間內,終於創出獨屬於自己的‘霸刀’!
凝氣爲罡,化罡成刀。
而手掌上這柄無上妖氣凝聚出的刀芒正是他秦一的‘絕世寶刀’。
世間萬物無堅不破。一刀足以!
安隆心寒了,每次見到秦一這個怪胎都能夠給他帶來意外‘驚喜’,這種古怪刀法簡直就是他那天心蓮環的剋星。
碰也碰不得,這仗還怎麼打?
面上卻不敢表露出絲毫懼色,厲聲說道:“小賊休要猖狂,今天我安隆跟你拼了。”
身爲魔門天蓮宗當代宗主。安隆自信面對陰後祝玉研也不需畏懼,卻沒料到一再在秦一面前吃癟,如今更是被吃的死死的。
惱羞成怒下,一臉猙獰,再次推出一朵蓮勁,自己則拳化爲爪,迅若奔雷向秦一面門抓來。
秦一大笑一聲:“老安你驢技窮了,看招!”
自己手中凝聚出的刀罡本質乃是體內先天刀氣所化,與平常的刀兵截然不同,根本就不懼任何勁氣。
手臂如閃電般自上而下飛快劃過。那朵蓮勁竟被他從中一刀斬成兩半,砸落到兩旁地上,轟然炸裂,好霸道地一刀!
安隆現在投鼠忌器,着實有些忌憚秦一的刀芒,面對秦一這種不講理的對手,雖然心中恨不得擰斷他的脖子,卻也不敢直櫻其鋒。
慌亂間抽身飛退,但仍舊無法避免前襟被割開一條碩大的口子。露出裡邊白花花的肥肉。
好在這奇門絕技畢竟是剛剛練成。
弊處就是若長時間使用實在是太過消耗體內的真氣,不然。也無法形成這種霸道鋒銳無堅不摧的特質。
可以說秦一這種方式正是把普通先天刀氣的威力直接放大了上百倍,但相應地損耗真氣的速度也是讓內力弱小者汗顏!
已經佔到上風,秦一也沒必要再如此浪費,手中刀芒立刻收回體內。
雙腳踏地,身體油然躍起,一拳向安隆砸去。
他現在地身手比之以前少了幾分華麗誇張的視覺效果,但卻多了一種樸實無華,這正是‘天刀’宋缺交給他的寶貴經驗。
真正的高手完全不會做任何的無用功,直接用最簡單最實用的手段打敗對手纔是王道。
秦一此刻的招數已是反璞歸真,化繁爲簡,只是一記直拳卻讓安隆無處躲避,只能被動防禦。
世間外物,惟快不破!
一股強橫無籌的勁氣猛然從格擋的雙臂內傳來。
渾身如遭雷擊,臉上一塊塊肥肉內像是鑽入了蟲子,劇烈的顫抖着,斗大的冷汗唰的一下從額頭上滴落下來。
這才真正體驗到秦一的可怖之處,這小子的實力無論是各方面都完全超越了他,真是個該死的怪物。
雙臂發出慘痛的呻吟,劇痛傳來,但他已經沒有閒心再來管這些事情,秦一的連環攻擊已經極速到來,只能使出全部心力來應付一拳快似一拳的雷霆攻擊!
再次慘哼一聲,背脊撞到了一顆大樹上,至此,再無退路可躲。
安隆心中大叫不妙,真他孃的禍不單行,這不是老天讓他找死嗎?
正要拼死拉個墊被的,卻突然發現秦一像是發現了極爲極爲恐怖的事情竟放棄對他的致命攻擊,惶然後退。
陰邪森寒的勁氣陡然從頭頂枝葉中砸下。
“轟!”
整個地面竟被這一掌之力震出一個大洞。
若是秦一不是在千分之一妙內本能的選擇了後退,這下就算他鐵骨金身也要身遭重創了。
“好可怕的掌勁,好凶邪霸道的氣勢,到底是誰?”
方纔進入這片樹林的時候他心中就曾隱約閃過一絲警兆。
但想要再仔細追尋那道波動的時候卻又毫無所查,好似那一瞬間只不過是自己的錯覺,秦一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靈覺。
雖然說起來沒有任何依據,但對於一個真正的頂尖高手來說,往往最相信的正是自己的直覺。
這種感覺曾經救過秦一好幾次於危難,這次也不會例外。
能夠徹底躲避過秦一的靈識,又能夠擁有這份功力的人在這個江湖上已然不多。
秦一幾乎已能猜到這突襲者的真實身份。
心中戒懼之餘,更多的卻是興奮。
縱是那人又如何,他秦一亦非吳下阿蒙,就算是三大宗師也毫無所懼,更別說此時實力大進,正想找一個高手來印證一下。
剛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雖然這個枕頭中藏着利刺,隨時可能要了他的小命,但兩人間的戰鬥似乎早就無法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