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內飛馬園。
秦一對坐在正中的商秀珣說道:“這次秀珣率領牧場子弟兵擊敗曹應龍聯軍,已是名揚天下,當是巾幗不讓鬚眉呀,我在巴蜀聞之也替你感到心喜。”
一席白色勁裝,三千青絲拋撒腦後顯得更加嬌豔迷人的商秀珣輕笑一聲說道:“說起來秀珣還未答謝你哩。
若不是你通知你那好兄弟寇仲和徐子陵即時派兵救援,我們牧場真的要毀在那些惡人手上了。”
秦一灑然笑道:“總不能看着惡人行兇吧,再說以你我的交情些許小忙罷了,而且秀珣也不用妄自菲薄,若沒有你這女英雌居中調度,縱是那兩小子過來也難以做到如今的傲人戰績吧?”
商秀珣聞聽秦一誇讚越來越露骨,俏臉微紅,低頭說道:“你這人是否對每一個女兒家都有一番說辭。”
秦一連忙喊冤道:“我對秀珣的心意還用做假嗎?”
商秀珣在牧場中哪見過秦一這般言語直爽的男子,急忙嬌聲說道:“你若再口花花人家……人家就不理你了。”
秦一知道這個美人場主面皮薄,也不再逗弄她,話題一轉說道:“那倆小子走的時候可有留下話來?”
商秀珣鳳目含春,瞪了秦一一眼,嬌嗔道:“當晚寇仲只說另有要事,就帶着他的一羣手下匆匆離開了。
哼,他們倆雖然救援牧場有功,但徐小子卻放跑了曹應龍,快要氣死人家哩。”
秦一一愕,事情果然還是按照原來的歷史發生了,不過,這次安隆已被他逐出巴蜀。這曹應龍應該沒有太大的危險了。
一個左右活不過半年的人,也沒有再去找他麻煩的必要了,就讓這老賊頭死前享受一下人倫之樂吧。
當然,這些話卻不能對商秀珣說出來,嘿然笑道:“曹應龍雖然死不足惜,但徐子陵這麼做,必是另有原因,這樣好了,秀珣你也莫要生氣。我保證讓他活不過一年。
嘿嘿,不知魯妙子研究出的那些東西效果如何,我方纔從狹口經過地時候可是看到那些痕跡了。”
白了秦一一眼,商秀珣故作漫不經心的說道:“就知道什麼都瞞不過你這狡猾的傢伙,不過,那老頭設計的東西着實巧妙且威力不凡,竟然能夠達到千步的可怕距離,那些賊寇還沒有看見我們的蹤影,就先被射殺了無數。
沒想到還真有些鬼門道。倒不全是騙人的把戲。”
秦一心中無語,魯妙子的巧手再加上自己超過這時代人千年的知識底蘊發明地‘子母連環弩’若還僅是騙人的把戲,那也太傷人感情了。
算了,不知者不怪,誰讓人家是溫室的花朵。
沒見過世面的丫頭片子,不給你計較。
眉頭微皺,秦一說道:“爲何不見晶兒,莫非……不會是跟你吵架了吧?”
商秀珣差點氣歪了鼻子,嬌哼一聲狠狠的瞪着秦一沒好氣的說道:“你這大爛人還好意思說,自己一人一走了之。把晶兒妹妹丟在這裡。
上次大戰後她就跟着夫人一同出海了。”
“出海?”
秦一心中疑惑,莫非又去琉球了?
上次探路幾人鎩羽而歸,連自己都險些丟了性命,她們母女若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媽的,總不會是學哥倫布一樣探索新大陸去了吧?”
秦一腦袋上溢出一滴冷汗,旋即趕忙搖了搖頭。把這荒謬的想法擠出腦殼。
雖然以前無聊的時候曾跟單婉晶說過海洋地盡頭還有數片陸地,希望這只是自己的猜測。
“哼,你們男人果真沒有一個好東西。”
商秀珣也說不出爲什麼,看到秦一這時候的模樣就心中來氣,狠狠的了他一眼,竟然站起身來舍下秦一自己在這飛馬廳內,自個轉身離去。
望着這美女消失在門外的倩麗背影,秦一罵道:“操,小娘皮的老子又沒有對你始亂終棄,你生個哪門子氣。
看你小丫頭是被那些人寵得眼睛都長到天上了。回頭非得把你搞到牀上,抽你三十軍棍。”
秦一罵罵咧咧的向後山方向走去。
那裡還有一出師徒相認的三流橋段等着他去旁觀呢,若是錯過了豈不是可惜。
“魯老,怎麼說我可是把你失散多年的徒弟找了回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好吃的好喝地趕緊拿上來。
方纔在小妮子那裡吃了一肚子氣,這回怎都要好好賺回來。”
方一進入‘安樂窩’秦一就開始亂沒形象的嚷嚷起來。
雷九指捂着自己的眼睛,似乎對怎麼會認識這種人感到萬分的丟臉,尤其是在自己久別重逢的恩師面前。簡直恨不得把秦一亂棍打出去。
不過,精神顯得更加健康矍鑠的魯妙子倒是啞然失笑道:“就知道你秦小子始終惦記着老夫地六果佳釀。
都在老地方放着。想喝就自己去拿吧。”
兩人都是不喜理法性格高傲之輩,彼此說起話來卻頗爲投機,秦一毫不客氣,熟悉的像是在自己家般從櫥櫃中拿出一隻酒罈。
破開壇口的泥封,竟
酒罈豪飲起來。
長出一口氣,秦一讚道:“果然還是這裡的酒飲滋味最佳。”
魯妙子搖頭笑道:“你這般直若牛嚼牡丹,簡直就是浪費,端的壞了我的好酒。”
秦一不屑反駁道:“喝酒就是要的一種感覺,個人習慣不同,只要自己爽快就好了。”
雷九指訝異於兩人之間的融洽關係,但面上卻不敢有絲毫表現,能夠見到自己最崇敬的恩師,已經足以讓興奮激動的了。
魯妙子淡淡地看了雷九指一眼,一臉唏噓的說道:“說起來當年也是一時之興,不過小雷倒是有孝心,一直惦記我這個師父。
也罷。如今老夫什麼事情都看開了,今次就正式收了你這徒弟吧。”
雷九指面現狂喜,拜倒在地下,口喧:“恩師在上!”
數十年心願一朝得償,心中驚喜豈是言語所能表達,萬般滋味涌上心頭,就像是出外多年的遊子終於見到了自己至親地家人。
在魯妙子跟前,雷九指心中生起一股強烈的汝慕之情,想起自己十多年來混跡江湖的艱辛坎柯。竟然淚如泉涌。
魯妙子活了近百年,什麼事情沒有見識過,臉上現出一片柔和,雙臂一展,扶起雷九指說道:“說起來還是我這師父不稱職,暫時你就待在這裡,我也好好教授你一番本領。”
秦一怪笑道:“師徒重逢,雖然橋段很惡俗,不過。考慮在有美酒暖胃,少爺我就姑且看下去了。
老雷你也算是個老爺們,就算高興也不能泣不成聲吧,怎麼說都是修成正果了,這也太丟臉了吧。”
雷九指被說的老臉通紅,惡狠狠的瞪了秦一一眼,卻也拿他別無辦法。
魯妙子望着秦一笑道:“聽說你小子最近在江湖上是翻江倒海,十分囂張呀,貌似連佛門四大聖僧都出動了?”
秦一說道:“倒是什麼都瞞不過你,都是慈航靜齋的老把戲了。來來回回就是借刀殺人,哼,少爺我若是這麼容易就被那些女人搞定,豈不是太沒面子了。”
魯妙子悠然說道:“四大聖僧久不理世俗之物,難生殺心,梵青慧請他們出山本就是一記錯招。不過下次說不得就該換成寧道奇了,那老道雖是道門中人,但下起手來可是比一般人還要狠辣,你覺得自己有幾成把握?”
秦一伸了個懶腰,謂然嘆道:“他娘地,怎麼只要是老子的對手,每一個不是聖僧就是邪王,要不就等着來個中原第一高手。
跟這些變態老怪物打,我遲早會短命地。”
魯妙子聞言一愕,問道:“莫非……你跟‘邪王’石之軒已經交過手了?”
發現魯妙子眼神中透出地怪異。秦一滿臉不爽的問道:“怎麼,被人追殺難道你以爲是很光榮的事情嗎?”
“那倒不是,只是好奇你竟然能從那老魔的手中安然返回,若說這天下間最危險的對手並不是寧道奇,恰恰是這‘邪王’石之軒。
因爲後者不論是手段還是心性比之三大宗師都要狠辣百倍,當年石之軒魔功大成,直殺的魔門各派色變,那些各派老魔竟無一人敢與他爭鋒。
可知他的威懾恐怖之處,就算是現在功力倒退也沒有任何人敢小覷他。所以與他對戰你能保命,我才說你幸運!”
秦一冽着嘴冷笑道:“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遲早有一天我會徹底超越所謂的三大宗師。
還有那邪派八大高手,我若沒有記錯已經有三人死在我手中,安隆是我手下敗將,不足爲慮。”
魯妙子撫須笑道:“我相信你能夠做到,因爲你秦一已經無數次讓老夫驚喜了,而你這些年闖出的事業也堪稱奇蹟,當今天下還有誰再敢小覷你秦一呢?”
秦一眼珠一轉,笑道:“能得天下第一妙手大師稱讚,實在是令人難得,方纔聽那小妮子說這次反擊戰‘子母連環弩’立下奇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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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桀,您老人家還研究出什麼好東西就別藏着腋着,趕緊都老實招了吧。”
魯妙子乾咳一聲,笑罵道:“就知道你小子是無事不起早,來我這裡果然沒好事,好東西倒真是研究出不少,不過,暫時不在我這安樂窩中,你恐怕要失望了了。”
秦一怪笑道:“切,東西是死,人是活,到底哪個是寶貝我能分不清嗎?”
“我老人家是上了你小子地賊船,不過,老夫現在的願望就是有生之年能夠把那捲冊上的東西都製造出來……”
秦一點頭說道:“我最近物色到一個造船專家,到時候我會讓他過來幫忙,我希望那捲冊最後一頁上的模型能夠儘快趕製出來。”
魯妙子面色一沉,說道:“你真的決定了嗎,那東西可不是‘子母連環弩’那麼簡單,就怕你到時候應付不過來半途而廢。”
秦一揮手說道:“錢不是問題。缺少任何儘管告訴我,這件事對我來說勢在必行。”
秦一拎着半壇酒從安樂窩中出來的時候已經月上柳梢頭。
雷九指暫時留在了魯妙子身邊安心學藝,恐怕就算自己現在棍
打不走他了,這是個幸運的傢伙。
秦一一時顯得極爲孤單清淨。
寇仲現在諸事纏身,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從魯妙子口中知道這兩個小子果然與他命中有緣,三人曾經有過短暫的會面。
歷史忠實地按照原本預定的軌跡行走着。
魯妙子見獵心喜,把一身所學傳授給了兩人,雷九指也算是多了兩個師弟。
單婉晶地乍然離去讓他有些疑惑。按說東溟派以販賣武器起家,當今天下大亂,任何地方都不若這飛馬牧場來的安全,身邊又有一個大宗師級的高手魯妙子坐陣,不管從哪方面說都不應該離開這裡。
揉了頭被酒精輕微麻痹的腦仁。
這六果釀開始飲時醇厚可口,但卻後勁十足。
方纔他一番牛飲鯨吞,又沒有刻意運功催發體內酒精,連走路都覺得腳下有些漂浮。
不過,秦一卻很是喜歡這種模糊的感覺。隨着功力的日益提升,這種放縱自身,一切不可把握地機會越來越少。
今晚月色當空,自己難得地清淨片刻,在這環境優美的牧場中,真的很容易讓人憊怠。
仰頭再灌一口美酒。
算了,單婉晶不過是個稍有脾氣的小野貓,也已經被他馴服,既然想要離開自己身邊,隨她就是了。老子還怕缺少女人嗎?
眼眸中不期然閃過一個美麗的身姿,卻不是他傾心愛戀遠在巴蜀幽林小築的石青璇,而是飛馬牧場的年輕美人場主商秀珣。
秦一苦笑一聲,自我解嘲道:“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不過,博愛一向是我們的本性。老子自然難以免俗了。”
身形一閃,立時消失在原地,向着‘眼前’地那抹仙姿倩影掠去。
“夜色已深秀珣還不安歇,莫要着涼了。”
流淌而過的小溪邊,一個淡雅脫俗的美麗女子正靜靜的坐在一塊突起的大石上,望着水中的月影。
美眸光影飄飛,似是正在出神沉思。
人影拂動,秦一如流雲般毫無預兆的出現在女子身旁,一邊放肆的欣賞着老天鬼斧神工的傑作,柔聲說道。
商秀珣美目轉動。落在秦一身上良久,最後定定地落在他地臉上,好似想要從中發現某些不可明言地秘密。
但很可惜,這次註定要讓她失望,反而是秦一眼眸中的坦然以及灼熱讓這情竇未開的小妮子抵受不住。
羊脂白玉般的粉臉頓時染上一層紅霞,趕緊低下頭去。
秦一笑嘻嘻的說道:“場主可從某家地臉上看出什麼秘密嗎?”
商秀珣白了他一眼,微嗔道:“看出你果然不是個好東西,哪有你這樣盯着人家的。”
秦一也不生氣,很是隨意的坐在了商秀珣身旁。小妮子雖然黛眉微蹙,卻終是沒有說話。
仰頭望天。秦一幽幽嘆道:“這牧場真的很美麗,比之外邊的紛亂,這裡就是世外探源,四大寇還有那些居心叵測的傢伙想要打這裡的主意,委實可惡。”
商秀珣望着他說道:“那你是否同樣也在打這個主意,想要把飛馬牧場拉到你那好兄弟寇仲的陣營裡?”
“美麗的事物總是讓人興起保護的,何況這裡還有個人間仙子似地美人場主,我又怎麼捨得以一己之私來擾亂牧場中千萬人的平靜生活。
這天下戰亂的地方太多,就給世間留一處樂土吧。”
商秀珣美目精光閃爍,疑惑的盯着秦一說道:“你說的可是真話,莫不是又在哄騙我吧?”
秦一灑然笑道:“那場主可曾見我對你提出任何非分要求?”
商秀珣鼓着腮幫,思索道:“以前沒有,但說不得就是你玩弄的欲擒故縱的把戲,本場主雖然不愛管閒事,但也經常從手下口中聽聞你秦一的‘豐功偉績’,還真是令人怵目驚心的呢!”
秦一攤開雙手,故作無奈道:“我可以把這當作美人場主比較另類地誇獎嗎?”
商秀珣再也忍不住嬌笑道:“你這人總是能夠說出些讓人好笑的話語,本該不睬你地。”
秦一說道:“看來我在秀珣心中形象還不算太壞,起碼能當個逗樂的人。”
商秀珣白了他一眼,低着頭淡淡說道:“你現在是大人物哩,秀珣身爲飛馬牧場的場主,考慮事情自然要先爲了牧場的利益着想,人家都快煩死哩!”
秦一突然彎腰脫下自己的靴子,挽起褲腿把一雙大腳放在冰冷的溪水中,嘆息一聲悠然說道:“秀珣不妨試試,煩心的時候感受一下大自然的神奇,未嘗不是一種美妙的享受。”
商秀珣看的目瞪口呆,哪曾想到秦一竟然如此大膽在她面前肆無忌憚的脫鞋,根本不顧一點禮法以及男女之別。
理智告訴她這時應該拂袖離去,但真的很奇怪,她此刻心中竟然生不出一點的氣憤,看着秦一灑脫自然的動作,反而心中生出絲絲的羨慕,竟然有些意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