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望着晁公錯飛逝無蹤的背影,揚聲笑道:“晁公錯你還真是屬狗的,打不過就跑,這次算你運氣,不過最好別讓本座再看到你,不然定取你狗命!”
秦一的速度並不如石之軒那般已超出一般人類體能的限制,但卻更加詭異莫測,無跡可尋。
空氣中暴起萬千虛影,好似正有無數個秦一正在應敵,肉眼根本難以看清他的真身所在。
最後更是出其不意,一指玄罡之氣硬生生洞穿了晁公錯的肩膀,令其吐血三升,終嚇得這老烏龜再也顧不得盟友的安全。
自己奪路而逃,他已經被秦一徹底打怕了。
並不準備再去追擊,秦一望着倒跌地上,血染長衫的李密,長笑道:“看來密公的人品真的不怎麼樣,這樣就被拋棄了。”
李密肋側有個明顯的凹陷,顯是骨頭已經斷裂,那是被秦一一記肘撞造成的傷害。
整片肋骨疼痛難忍,內臟也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李密此時頭髮散亂,雙目佈滿血絲,再無半分往日風采,知道自己一輩子都無法報復秦一了。
這就是差距,無法逾越的距離。
一時間心灰若死。
丈許外突然飆來一陣陰風,秦一悚然而驚,竟然面色驟變,彈身而起,閃到數丈開外。
雙目如電,冷冷的盯着遠處來人。
能夠憑藉一股掌風就讓他躲閃的人在當今世上並不多見,此人身份已經不言自明。
“魔帥終於出現哩,只是會否來的太晚,貌似正餐已經吃完了。”
“桀桀,只要能夠殺死你這礙眼的小子,就不會晚。現在你是想逃也來不及了。”
晁公錯肥膩的老臉再次闖進諸人視線,停在一處院牆上,肩膀上的洞痕暫時已被止血,望着秦一獰笑道,這老烏龜竟敢殺個回馬槍。
或許是因爲這次身邊多了個撐腰地,小膽略有長進。
似乎爲了應證他的話,周圍人影浮動,迅速竄出無數手持兵刃的大漢,一個個身着異服。當是趙德言帶來的親衛手下。
秦一眉頭一皺,冷笑道:“晁老兒最好給本座乖乖閉嘴,不然我定尋遍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斬殺。”
晁公錯當即聞言色變,冷哼一聲正欲出言譏諷,那個高挺消瘦,渾身散發出一股難以形容的妖邪之氣的中年男子雙目放射出如利刀般的光芒。
注視着秦一,悠然說道:“果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本人在妖皇這等年紀卻還沒有闖出如此威勢。
更莫說是翻手爲雲,覆手雨。委實讓人驚歎呀,能夠引起我趙德言重視的,你秦一當算一個!”
或許是趙德言自身的霸邪之氣不經意地影響作用,周圍的打鬥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沈落雁殺的香汗淋漓,卻始終無法奈何侯希白,此時才得空跑到委頓於地的李密身邊,小心翼翼的查看着他的傷勢。
眼中滿是悲憤。
怨毒的望着秦一,李密徹底被廢了,縱是能夠治好他上的傷勢,他心靈上地損傷亦無藥可醫。
曾經兇霸天下甚至最有可能問鼎江山的一代梟雄。最終也落得個悽慘下場。
這就是殘酷冰冷的現實,卻無人可以改變!
侯希白覺得嘴角有些發苦,緩緩走到秦一身邊,澀聲說道:“我已經開始後悔了,爲什麼每次跟你在一起總是會把我陷到最危險的境地,秦兄不如給小弟一些提示!”
面對這多高手圍攻。侯希白心中也沒底,真是沒事逞什麼強呀,他可不是秦一這種逆天小強,怎都打不死。
不知道現在高掛免戰牌,人家會否同意。
秦一似乎根本就沒有身陷虎穴狼巢的自覺,猶有餘暇的嘻笑道:“唯一的提示就是不要有任何顧忌,誰敢動你殺他孃的就是了。
告訴你個要訣,所謂愣怕橫,橫怕不要命,侯小子你什麼時候在與人對戰的時候能夠變成一個瘋子。到時就算是面對你師父我估計也能拼上個四五百招了。”
趙德言雙目異彩閃現,說道:“身陷重圍仍能做到處亂不驚,秦一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不過,雖然你功力超卓,但面對本人佈下的天羅地網,想必也無法輕易脫困吧。
不若我們做筆生意如何?”
秦一盯着自己地腳尖,臉上現出莫名的笑容,輕輕說道:“但說無妨!”
趙德言臉上現出強大的自信。一副胸有成竹不怕秦一不乖乖就範的姿態,緩緩說道:“果然爽快人。那我就直說了,只要這次妖皇把聖舍利送予在下,我們就不再計較你上次救走突利一事。
要知道突利重回草原,對我們大汗可是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秦一笑道:“魔帥不是在跟我說笑吧,沒有的東西我從哪裡給你搞來,閣下不是年紀大了,腦袋有問題了吧。”
趙德言眼中精芒轉盛,冷聲說道:“然則就是不給鄙人這個薄面了,那實在太可惜了,本人也正想領教一下妖皇地威力。”
秦一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淡淡說道:“這個願望倒是能夠滿足閣下。”
話音未落,面前的人影一片恍惚,竟已從原地消逝,轉瞬間就閃到了趙德言身旁鐵掌傾覆,顯是要用重手法攻敵不備。
趙德言似也沒有想到秦一竟然如此膽量,明知自己人少力孤,不尋思逃跑,反而意圖蜉蝣憾樹,不知是該說他自不量力呢,還是自大驕狂,目中無人!
冷哼一聲,屈指一彈,一點寒芒飆射向身側。
秦一臉現不屑,真太小看他了,以爲這區區暗器就能夠要他命否?
衣袖浮動,一股大力驟然涌出,前方氣流翻涌,啪的一聲。一物像是撞到了無形的氣牆上,掉落於地。
掌勁去勢不止。
趙德言也不會認爲這麼輕鬆就能讓秦一中招,否則也着實對不起自己對這人的重視了。
有心體會一下彼此的功力程度,竟不躲不閃,臉上泛
嘲弄的獰笑,一爪探出,陰風凜冽,刺面生疼。
正是奇成名絕技‘歸魂十八式’中攻擊最強地‘白虎裂日’。
手爪指間有若騰起鋒銳撕裂之兆,沿途的空氣都發出‘’的巨喘呻吟。
如此爪法着實詭異恐怖。
秦一看出對方這招地威脅。眼神倏變,轉瞬間變掌爲爪,竟是打的同趙德言一般主意。
以爪對爪!
力強者勝。
“啪!”
一聲布帛撕裂的銳響,兩爪交擊之處轟然爆發出強橫的勁氣。
兩人居然同時應聲飛退。
或許是巧合,秦一翻然倒跌入周圍的人羣中,卻正是趙德言帶來的一衆護衛。
秦一把趙德言爪上傳來地陰毒勁氣毫不客氣的回導入這些突厥武士的身上,立時慘叫聲連連響起。
趙德言雖是魔門巨頭,這次卻仍舊低估了秦一地邪異程度,對付一個從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仍舊缺乏了一定地經驗。
他這些手下固然個個都是不俗的幫手,但遇上秦一武力發揮十不如一,徒嘆奈何。
趙德言目睹手下慘狀,雙目兇光閃爍,心中卻有些駭然。
方纔一記硬拼自己已然使出了八成功力,但看秦一根本就沒有半點傷害,雖然不知他真正情況如何。
但自己此時五指仍舊有些微微發麻,一股妖邪的異氣更是衝入他體內,急催全身真氣纔好不容易把這股異氣迫出體外。
雙眸殺機更盛,這人年輕輕輕就如此強悍可怕。將來的威脅簡直無法想像,心中已是立下狠心,定要把他性命留下。
秦一長嘯一聲,銳利地尖嘯轟然傳遍整個長安城。
晁公錯面色一變,怒叫道:“不好,這小子想要把事情搞大。若是引來城衛軍事情就麻煩了,我們一起動手宰了他。”
顧不得傷勢,一記七殺拳隔空直擊秦一面門。
秦一揚手虛抓,把身旁一個手持馬刀的突厥漢子攝了過來,擋在身前做成肉盾,戲謔道:“已經晚了,早說了你們兩個老傢伙加起來都快二百歲了,腦子都早就僵化成木頭了,竟然來想學年輕人爭霸天下,以爲聯手就牛烘烘了。簡直就是自不量力。
不過,少爺我也玩夠了,咱們後會有期,侯小子,風緊,扯忽!”
“砰!”
一聲悶響,晁公錯修練了七十年的強橫拳勁在憤怒的火焰下,毫不遲疑的撞在了秦一手中的肉盾上。
沒有任何懸念,那突厥武士就像是被一隻虛空大錘狠狠的掄過。體內骨暴起一串詭異刺耳的怪響。
七孔鮮血齊噴,慘不忍睹。
七殺拳威。一擊致命!
這世上最令人憤怒的事情就是被面前的仇人冷嘲熱諷,接連被秦一‘調戲’,終於成功勾起晁公錯心頭壓抑地怒火,氣的嗷嗷怪叫。
再也沒有保留,追着秦一,拳拳不離其身。
即便是秦一也不願面對一副拼命狀態的晁公錯,不過,幸運的是他身邊有很多‘肉盾’足夠他消耗。
老人家年齡大了,如此毫不吝嗇的支出自己的功力,又能夠堅持多長時間呢,反正拼‘消耗’他有地是資源。
於是,凡是在秦一身邊活動的物體全都毫無疑問的成了他手下的犧牲品,有時候彼此功力的強大差距真的是讓人悲哀絕望的話題。
短短數息之間,已經有十多個突厥武士枉死在了同盟的手下。
趙德言看的睚眥欲裂,心中暗罵秦一卑鄙無恥。
哪還敢再任他胡作非爲下去,揚手一抖,兩條黝黑的‘毒蛇’從他左右衣袖中抖出,疾若流星般直向秦一左肋以及後腦戳去。
赫然正是趙德言成名天下地奇門兵器‘百變菱槍’,鋼柔相濟正是此物的威力之所在。
縱是秦一手握肉盾也難以應付這般陰損毒辣的攻擊。
眼看這兩面菱槍就要奔襲來而,刺入他體內,奪取性命。
秦一卻驚而不亂,仍舊把手臂移前,用這副新得的肉盾擋住晁公錯的拳擊,同時卻把妖氣灌入‘盾牌’內。
被他擒住的突厥武士正駭的魂飛魄散,突然感到自己的體內驟然竄入一股異氣,然後身體就失去了控制。
自己好似扯線木偶般持刀的左臂不由自主地舉起,向着一側狠狠的斬了下去。
“啪!”
一聲脆響,刺向秦一左肋地菱槍猛地一頓,身受巨力,鏈子頭不由自主的掉轉了方向。
“噗哧”一聲狠狠的扎進了這遲到武士的手臂內。
可憐這傢伙不但胸口捱了一記摧心掌,臨死前還要當回替罪羊,臂斷筋折,滿臉委屈鬱悶的魂歸去兮!
趙德言的武器雖然陰損,但秦一也不是善茬,輕易破除危險,腳下電閃,避過腦後的那條鏈子頭。
而那邊侯希白聽到秦一的招呼後更是毫不猶豫的舞動手中的美人扇,殺出一條通道,跳上一座高牆,身形倏忽隱沒在其後,再無蹤影。
他毫不擔心秦一的安危,用他的話說:“恐怕這世上所有人都死了,這小子也照樣活的好好的。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萬年指的就是他了。
趙德言攻擊不果,收回菱槍,橫退一步,擋住秦一後路。
侯希白的遁走他看在眼裡卻並不放在心上,只要能夠擊殺秦一,就是此行最大的成果。
兩大宗師級高手再次對秦一形成合圍之勢,只是比之方纔這裡對他的威脅更加嚴重,稍有不甚,當有殞命之厄!
破空聲響起,秦一眼中冷光閃過,頭也不回的與晁公錯再次對攻一拳。
一番激鬥,晁公錯損耗不小,肩膀上的傷勢再也無法壓抑,再次血流不止。
秦一則如標槍般傲立原地,無視晁公錯面上的怨毒,突然咧嘴笑道:“不打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