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閃,石之軒突兀的出現在秦一身側,面色冰冷如何廢話,直接揮起手肘向着秦一胸肋狠狠撞去。
大凡大奸大惡之人心性皆是堅毅果決之輩,一旦認定某事就會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而暴力永遠都是解決問題最有效的方法,對付秦一這樣的角色,只有鮮血才能讓他真正的作出正確的選擇。
秦一早就預防到石之軒會突然進攻,體內真氣早就調動到最佳狀態。
冷哼一聲,身形不動,純憑彼此氣機的牽引,一指彈出,直點在石之軒肘下的曲尺穴上。
對待石之軒生死轉換的奇功,最有效的應對方法就是積聚功力,攻其一點,才能釋放出本身最大的破壞力,令其無法徹底吸納異氣爲己用。
“砰!”
兩人硬拼一記,秦一雖然有些吃虧,卻也只是趁勢倒退了一步,而石之軒左腿的膝蓋已經彈了起來。
直撞向他的下陰,這下若是捱上了,估計她的寶貝女兒將來只能當個小寡婦了。
秦一暗罵‘準岳父’變態,這不是給你石家絕後嗎!
難道精神分裂的人都有這方面的嗜好?
秦一哪敢怠慢,眼中兇光一閃,右掌橫切而出,刺向石之軒外露的軟肋,以他足可削金斷鐵的利掌石之軒若不變招,一意滅他子孫根的話,秦一就會刺穿他的肌膚,捏爆他的心臟。
“好小子,有種!”
石之軒眼中竟然露出一抹讚賞,左腿臨了變踹爲撩,腳尖堪堪撞在秦一手掌上。
“啪!”
一聲脆響,兩人再次分開。
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兩人卻對拼了數招,二人都在死亡線上疾馳而過。
背後突然掠過一道勁風。
秦一眼色倏變,腳下驟然生出一股猛力,腳尖連點地面,藉着地下反彈的勁道,身形有若安了彈簧。
橫向側飛而過,被風撩起的衣衫呲啦一聲銳響,一片布褸已經被切割成粉碎,化作點點熒光。飛散在四處。
背後風聲未息,狂戾森寒的殺氣仍舊緊跟在後,如影隨行,令他大感不爽。
鋼牙一咬,體表真氣充盈,身上衣袍驟然鼓盪。
“砰”
又是一聲爆響,面前炸起一團塵霧。
無數地衣帛碎片化作漫天花雨,而秦一已失去了蹤影;赫然正是金蟬脫殼之計。
不好,面前驀地丟失了目標。背後偷襲者暗叫一聲不妙,怎會不知秦一的打算,可惜已經來不及後撤。
反是自己背後生出一股暴虐的殺氣,緊緊鎖定他的身影,**的後頸已經汗毛直豎,暗罵秦一卑鄙。
這等邪門手段都使出來,卻絲毫沒有想過自己剛剛不同樣不宣而戰。
此時卻已來不及變招,只得收回兩條鋼鏈。
雙手如蘭花,舞動不休,鋼鏈在背後瞬間絞纏成一個護盾。兩根鏈頭卻刺入地下。
把他罩在其中。
“轟!”
勁氣互撞。
青石地面再也難以承受這連番重擊,頓時炸裂成粉碎。
即便有鋼鏈阻隔減緩了大部分的妖勁,但秦一含怒一擊,又豈是易與。
“喀啪”一聲脆響,趙德言的百變菱槍徹底斷裂成了‘百塊廢鐵’。
悶哼一聲,卻也借勢避過了秦一的攻擊範圍。
“哈哈……”
石之軒不但沒有相幫。反而輕蔑的大笑道:“趙德言石某人早就說過像你這樣地角色永遠也成不了氣候,難怪要遠赴異域當了個突厥人的狗屁國師。
若是識相的就乖乖退去,等本座得到舍利再來解決你我之間的恩怨。”
趙德言顯然極爲忌憚石之軒,被他指着腦袋臭罵,也沒有還口,只是面色越發陰,怨毒的望了秦一一眼,頭也不回的狠聲說道:“邪王莫要欺人太甚,我與這小輩早已不死不休,縱是不能得到舍利也定要取他性命。”
石之軒聞言不屑冷笑。這個趙德言還真是沒有出息,仍像以前一樣說的冠冕堂皇,內心裡打的什麼主意他又豈會不知。
對他而言什麼個人仇恨全都是狗屁,唯一看重的只有他自己,還不是想要趁機奪走那舍利,真把咱家當成愚癡不成!
師妃暄心中總算稍稍安定下來。
短短數息內,幾大高手相續交手試探,卻幾乎形成混戰之局。
不難看出這些人都是各自爲戰、自私自利地狡猾之輩,但正是如此。他們想要聯合的機會才更加渺茫。
她已經可以預見即將開始的慘烈廝殺。
心中竟然默默乞禱,希望這些惡人最好拼個同歸於盡。纔是真正的爲江湖之幸,百姓之幸,天下之幸!
一道黃芒驟然亮起,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變得灼熱起來。
此時秦一似乎顯得有些狼狽,方纔爲了躲避趙德言的無恥偷襲,只得使出奇招,氣灌衣衫,暴碎了這一身遮敝之物。
雖然最終得以逃脫魔掌且反將對手一軍,卻也已經變得赤條條。
露出一身精實健壯的肌肉,只有下身穿着一條長褲,搭配上此時冷峻森寒的表情,透體而出的冷冽殺氣。
另有一種粗野危險的引人氣質。
當然,在場皆不是見不得男人地花癡。
沒有一人對他這百十斤生出絲毫興趣,
夠吸引住這些老魔眼球的赫然正是擎在秦一手中的一熒光澤的黃晶球。
彷彿……那就是世間最美妙的光芒。
對於這些魔人來說,這確是比江山沒人更難以抗拒的無上誘惑。
這一刻,秦一着着實實地捏住了諸人的命門。
當然,下一秒鐘他就將成爲三位魔門大宗師的獵物,被殘忍的撕成碎片或許已是最好地結局。
總之,他現在就是在玩火。
就像是一個絕色美女在幾個關押了數十年的囚犯面前大秀脫衣舞,將會發生什麼。已經不難猜想。
生命就像過山車,總是充滿了刺激。
此時已經攀上了山頂,他把自己推上了巔峰,摔得粉身碎骨亦或是安然着陸,只能等待命運的安排了。
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毫無懼色的說道:“我知道諸位都想要這個小球球,當初我已經答應綰綰交出兩成精元,如果法後仍舊同意這個提議,那麼事成之後我可以再多提供半成。”
諸人聞言立時色變。好個陰險的傢伙,已經開始明目張膽地分化瓦解了,真是有種!
祝玉研仍舊保持着黑紗蒙臉,一雙妙目先是怨毒的掃視着石之軒。
但他的這個舊情人顯然記性不太好,似乎早已忘記了自己曾經無恥地玩弄過一個妙齡少女的感情。
一臉坦然的讓人只想照他臉上狠狠的來上幾腳。
嬌哼一聲,說道:“爲什麼不是半數,我幫你除掉石之軒,你自己應該能夠解決趙小鬼,然後舍利內的精元你我一人一半。”
秦一灑然笑道:“我的法後大人。老人家常說貪心不足蛇吞象,您老人家胃口還真不小呀,雖然我知道你地寶貝徒兒綰綰此時正守在外邊。
可是‘邪王’畢竟不是任人揉捏的麪糰,別說你們師徒兩人無法殺死他,小心玩火,把自己搞進去就丟大人了。
說實話,只要你能夠拖住他一時半刻我就心滿意足了。”
說罷秦一臉上再次露出一絲邪笑,吐氣揚聲:“綰綰寶貝兒,乖乖地在外邊待着,沒有本夫君地命令不得進來。還有外邊若是有不聽話的小蟲子想要進來搗亂,你就先隨便吹口氣、或者吐口唾沫淹死他們就是了。”
諸人耳邊傳來一聲嬌嗔:“哼,就知道欺負人家的討厭鬼,懶得理你,最好被‘邪王’和魔帥殺死你這壞蛋人家纔開心哩。”
這話聽起來怎都像是打情罵俏。
“哈哈哈……”
石之軒仰天長笑,狀極開心:“好小子。我現在越來越欣賞你了,果然有石某人當年風采,乖女兒確實沒有看錯她的小情郎。
我反而不捨的下手殺你,這樣好了,舍利內的精元我只要三成,你我聯手,助我統一魔門,然後由你來當這個皇帝,豈不是快哉!”
如果說秦一的話只是潛在的誘導,那麼石之軒的這個建議終於再次震撼了在場諸人敏感的神經。無不聞言色變。
石之軒與秦一地組合?
這恐怕天下將要徹底大亂,因爲兩個瘋子在一起產生的破壞絕對遠遠超過了11=2數字範疇。
趙德言恨的牙癢癢,所有人都有可能因爲各種利益而選擇跟秦一聯合,但卻只有他與秦一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冤家對頭。
心中不由的暗自後悔自己來地有些大意輕率,那些手下沒他的速度,想要避開李閥的視線趕來東大寺自然耽誤了不少時間。
對於石之軒這個充滿了誘惑性的提議他根本就沒有半點興趣。
當年諾大個隋朝都能被他一人摧毀,可見與這老魔聯手根本就是與虎謀皮,智者不爲。
在個人實力以及智慧上秦一都不敢保證佔據上風,對於這種隨時可能崩塌的高塔。無論如何是不會答應的。
眼眸一轉,再次把矛頭對準了師妃暄。晃了晃手中的舍利,苦笑道:“妃暄身爲佛門正統傳人,秉承的是天下爲公,誅除邪佞。
現在有人想要搶奪這舍利,你說我是給呢,還是不給!”
師妃暄從未發覺原來一個人竟能夠這樣可憎的,恨不得挖掉秦一那張搬弄是非的大嘴巴。
這等若是一轉眼把她放在了風口浪尖。
若是同意那自己鐵定成了天下地罪人,三人不論給誰,都等若親手爲靜齋豎立起一個生死大敵。
但如果不予,那更是得罪了所有人,成了衆矢之的,更證明了自己實則跟秦一是一夥的猜測。
這秦一果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就知道他纔不會這麼好心的來這裡找她敘舊,分明就是要拖她下水。
但是發現秦一的真正陰謀已經晚矣。倆人已經成了一條線上的螞蚱。
殊不知真正地邪惡纔剛剛開始,不等師妃暄作出這兩難的抉擇,秦一面上已經浮現出一絲鬼魅的邪笑。
所有人都以爲他是因爲雙方過往地恩怨纔會這樣陷害師妃暄,卻沒有人能夠想到秦一心中早就在謀算一個事關他生死存亡的變天大計。
而師妃暄正是他謀劃中一顆十分重要地棋子。
“桀桀,方纔在禪房中,妃暄曾說要把這舍利交予你師尊保管,小弟現在仔細想了想,決定就照你說的辦,懲惡揚善嗎!”
嘿然陰笑聲中。一道黃光
妃暄手中,愕然望去,竟是那顆散發着魔異光芒的邪
魔門聖物幾經輪轉終於到了自己手中,這本是一件可喜的事情,掌握了此物,魔門就再也別想統一。
‘邪王’石之軒也別想憑此治好自己地精神分裂。
但現在說句掏心窩的話,師妃暄有些想哭,她連怨恨秦一的心情都沒有了,腳下像是沾了火藥般向後急退。
手中揮割出一道道勁氣。在身前佈下一道劍網,以阻強敵。
雖然手中拿着個熱山芋,卻不敢像秦一這從不按牌理出牌的傢伙一樣拋之腦後。
秦一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什麼事情都敢玩,她卻不敢拿靜齋的前途賭這一把,這纔是她心中真正苦惱之所在。
所以,這一刻她連躺倒在地的小師太都顧不得了。
爲了師門大業個人生命又算得什麼,孰輕孰重,她自能分曉。
只求早些逃出這玉鶴庵,若是能避過幾個魔頭的追殺。躲進皇宮。
有李淵這塊盾牌,自己應該生命無礙,到時候再叫來師尊、請出寧道奇和四大聖僧保駕,任是邪派高手齊出,也無可奈何。
當然,前提是她要能夠衝出這段生命死亡線。
可是當今天下。又有幾人能夠從這三大魔頭的追殺下生還呢?
恐怕,就算是道門第一人寧道奇親至也只能望風退卻了。
這本是十死無生地結果,是秦一親手把她推進了這趟死局。
難道真是準備借刀殺人?
秦一的速度比之幻魔身法的詭異飄忽雖然略有不如,但卻也足以擋住石之軒的去路。
早已收發由心的真氣束縛成罡,隔掌轟出。
石之軒眼眸中殺機盡顯,也不示弱,握掌成拳,積聚了一甲子的深厚魔功,豈是易與。
狂猛無籌的勁氣隔空對撞。
爆出一團塵霧。
堅固的青石地面悍然對轟出一個焦黑可怖的大坑。
到了這等程度的拼鬥早就摒棄了任何地花巧。
兩人皆是雄軀巨顫,體內經脈震動。氣血翻騰不休。
石之軒冷酷的表情終於現出一絲愕然,雖然他方纔已經感到秦一功力再有提高,卻沒想到竟已到了這等程度。
再次堅信了他是因爲吸收了邪帝舍利內的真氣的緣故,心中對於舍利的渴望越發執着,必須恢復到昔日的巔峰狀態,才能夠再次爭霸天下。
石之軒本就是心狠手辣,行事果決之輩。
認定地事情就絕對沒有一絲的退卻,打定注意要把喜歡攪局的秦一解決掉。
仗着自己的身法,疾若鬼魅般竄到秦一頭頂。一掌不帶任何煙火氣息的勁氣拍出,這乃是他匯聚全身功力的一掌。
若是秦一躲閃不及時。哪怕被擦住一點皮毛,也難逃骨斷筋折的命運。
以秦一的性子也不敢硬拼石之軒這含怒一擊。
眸中邪光盡現,喉中發出一聲野獸的嘶吼。
身體驀然屈下,雙爪如利刀切豆腐般輕易的刺入地下,體內彭湃激盪地妖氣立時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從掌心內涌出。
空氣溫度驟降,一股森寒幽冷的氣息沖天而起,如有實質的殺氣化作一片片銳利的刀鋒,向半空中的石之軒切削而下。
“他媽的,給老子爆!爆!爆!”
一聲暴吼,腳下碎裂的石塊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個個突然變得狂暴起來,以機槍掃射的速度從地下彈起。
不由分說地衝向了上方的石之軒。
這些被灌住了強橫勁氣地碎石每一塊都蘊涵着恐怖的殺傷力,若是應對不及,被打成篩子已經是奢望。
“同樣的招式使用第二遍,你這是自尋死路。”
早在巴蜀兩人交鋒時,秦一就使出過類似的戰術,若是再被同一招打個措手不及,那就不配叫‘邪王’了。
輕蔑的冷哼一聲,石之軒臨招收拳,兩隻手掌對峙撐起,一股充滿了死亡氣息的強橫勁氣迅速在雙手之間的虛空中醞釀。
“砰!”
像是什麼炸裂,半空中竟然亮起一團白芒,一道激電射出,迎面而來的‘暗器’盡數化爲了碎屑。
而這是邪王的殺氣已經醞釀到了極點,秦一似乎被逼入了死角。
整個背脊被頭頂的勁風壓的近乎彎曲.
秦一猛地仰起頭來,面上滿是肅殺堅毅,**的肌肉散發出兇蠻的氣息,這是個從不放棄的男人。
即便是身處下風,背脊彎曲,也只會讓人感覺他的脊樑永遠都是挺直的。
“想要我命,就看邪王有沒有這本事了,先嚐嘗我這‘妖魂沖霄’的滋味如何!”
體表驟然蒙上一層綠幽幽的光澤。
地下恍若傳來一聲壓抑深沉的獸吼。
腳下一陣顫動,就連一旁對戰的師妃暄三人也清楚無誤的感受到了地下的異動。
竟然停定了戰鬥的腳步,定定的望着對面妖魔兩道之間的巔峰對決!
三人皆是目光復雜.
也許他們心中所想的都是一個念頭:最好這兩個變態拼個兩敗俱傷,他們就少了個生死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