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子,你咋了?”王仲皺着眉頭問道。
樊浩回過神來,笑道:“沒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木易佝僂着背,手拿破蒲扇,腳踩人字拖,走過來笑道:“淤血都吐出來了,以後要好好修養幾天。”
這裡都是男人,樊浩也不害羞,赤身裸~體從池子裡爬出來,站在陽光下。沐浴着溫暖的陽光,胸前那塊指甲大小的紫色鱗片熠熠生輝。
木易詫異地看向那塊鱗片,眼中閃過一縷疑惑,然後發起呆來,像是在思索着什麼。
王仲同樣注意到了紫色鱗片,指着樊浩胸前的鱗片,問道:“浩子,你胸前的是什麼?我記得以前你身上沒這玩意兒。”
樊浩看了看王仲,低頭看向自己的胸膛,那裡果然有一塊紫色的東西。可能是什麼附帶的外掛,尚未弄清功能,說道:“我也不知道,管它呢。”
穿上衣服,樊浩首先向木易道謝。要不是他,估計自己真的活不成了。
木易微微一笑,說道:“這次爲了救你,用了我一百多味藥材,你是不是應該給點酬勞?”
治病救人要付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樊浩在衣服褲子的口袋裡摸了個遍,摸了半天,一分錢也沒摸出來。臉上掛起一絲僵硬的笑容。剛纔還說要感謝人家,自己窮光蛋一個,怎麼感謝人家。
場面一時間尷尬到了極點。
木易朝樊浩擺擺手,讓他別這麼緊張,繼續道:“我的要求很簡單,你答應我一件事就行。”
“什麼事,你說。只要能辦到,我一定辦。”樊浩不是一個喜歡欠別人情的人,救命之恩是大恩,無論如何都要報的。
“暫時沒想好,先記下。”木易淡淡道。
“好,我家就在南山市的鐘縣,你想好了可以來找我。我的手機號是***”樊浩道。
剛纔還一臉擔憂的王仲,臉色好了許多。他還以爲這個老頭兒會坐地起價,要個幾百萬呢。現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和木易告別,樊浩和王仲準備回到南山市城區的工棚裡。
現在兩人身無分文,相視無言,苦澀一笑。果然,世上最好的交通工具就是自己的腳。頂着火辣辣的烈日,行走在柏油馬路上,向着市區前進。
樊浩發現自己的身體真的和以前不同了。以前這樣的陽光照在身上像針扎一樣,現在竟沒有感覺到一絲炎熱,反而還有些涼爽。
這麼毒辣的天氣,王仲受不了了,忙走到一邊的樹蔭下休息。
“浩子,我發現你和原來不一樣了。”王仲坐在一塊石頭上揩了一把汗,對樊浩說道。
自己還沒有展示過什麼牛叉技能,王仲怎麼知道的?樊浩不解地問道:“你也看出來了?”
“你看你在溫泉裡洗得多白,去當小白臉太合適了,哈哈哈……”王仲調笑道。
的確,現在的樊浩皮膚很白,連一些保養得很好的女人都比不上。長得也不醜,很有當小白臉的潛質。
樊浩一滴冷汗落下,自己可是農民工,小白臉這種吃軟飯的角色可不適合咱。
“王大叔真會說笑,我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工而已。”樊浩回答道。
“要不我們打個賭,你站到路邊,看能不能勾搭到妹子搭個順風車。”王仲笑道。
“好。”
樊浩很爽快地答應。不過主要目的不是勾搭妹子,而是搭順風車。
他站到一棵行道樹下,看了看來往的車輛。正準備招手攔車,一輛黑色越野車就自己開了過來。樊浩心裡一咯噔,自己真有這麼大的魅力?
不過他定睛一看,駕駛室裡坐的卻是一個摳腳大漢,這讓他不由得一陣噁心。老子是標準的直男,不搞基。
越野車開到路邊,從上面下來三個中年人。神色嚴肅,不帶一絲猥瑣氣息。
一箇中年人操着渾厚的嗓音說道:“樊浩,我們是南山市公安局的,找你幾天了。你們施工隊涉及一宗命案,希望你協助調查。”
樊浩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搞得雲裡霧裡,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還在樹蔭下休息的王仲看到樊浩被幾個中年人圍上,以爲發生了什麼突發情況,趕緊跑過來看看。
三人同樣注意到了走過來的王仲,對他說道:“包工頭王仲,我們是公安局刑偵大隊的,希望你能協助調查。”
這是怎麼回事?
王仲心頭升起些許疑惑,自己的施工隊從來都是本本分分,上次討薪的事也是逼不得已,而且工錢沒討到,反而捱了一頓打。
他給三人遞上三根劣質香菸,態度謙卑,問道:“警察同志,我們隊裡都是農村來的老實人,你們可別抓錯人。”
“你別緊張,我們是讓你們協助調查,沒說你們犯事兒。”剛纔開車的大漢說道。
樊浩和王仲坐上越野車,前往南山市公安局。
通過一路的交談,樊浩得知死者正是投資方的老闆江望,而且死亡時間正好是他們去討薪的那天。
警方從當天其他的工人口中瞭解到,開蘭博基尼的女子和那個叫黃家俊的青年從江望的院子裡出來,覺得這兩人有重大作案嫌疑。可是在公安局的戶籍庫裡找到了好幾百個叫黃家俊的,都不是那天的行兇者。
五人走進南山市公安局。爲首的警察首先讓他們描述了一下那一男一女的體貌特徵,和其他工人的描述進行比對,進一步弄清兩人的相貌,便於追捕。
兩人又被警察帶入停屍房,讓他們看看江望身上有沒有少什麼東西。
其實,之前警方也讓其他十幾個人來看過,沒看出個所以然。他們以前都沒見過江望,一般都是包工頭王仲和江望接觸得比較多。
王仲看到江望冰冷的屍體,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爲江望心臟的位置空蕩蕩的,心被人給挖走了。
王仲心中有些失落。自己和十幾個工人半年的工錢還沒拿回來,債主就這麼死了。
他仔細在江望身上翻看,檢查,並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警方也沒理由再把他們留在警局,讓他們離開了。
樊浩和王仲回到工棚已是晚上九點多。九月的夜色涼若水,氣溫比白天低了很多。蛐蛐青蛙等昆蟲在工棚周圍鳴唱。
“一對尖。”
“一對二。”
“王炸,王二狗你他媽又輸了,哈哈哈……”
……
三個工人光着膀子,正坐在露天涼蓆上鬥地主。
“浩子他們回來了。”一個人看到朝這邊走來的樊浩和王仲,叫道。
王仲朝他笑着揮了揮手,問道:“怎麼只有你們三個,其他人呢?”
“江望死了,討薪是沒啥盼頭兒,所以其他人都回家了。我們三個還想跟着王哥混。”那人回答道。
王仲勾着他的肩膀,坐到涼蓆上,嘆道:“都是好兄弟,明天我們就去找新工作。”
又對樊浩道:“浩子,你有什麼打算?要不和我們一起。”
樊浩沉默了。
自從畢業以來,他經歷了失戀,找工作失敗,討薪等一系列事情,就沒一件順心的。感覺心好累。現在的他才認識到,社會是殘酷的,每個人都在爲了生活奔波。
“我想一個人靜靜。”
樊浩說完,點上一根菸,向工棚對面的一座小山丘走去。
他獨自仰躺在山坡上。
今夜繁星漫天,璀璨的銀河橫亙於天際。一年前,自己還在和女友山盟海誓,如今都煙消雲散。現在想來,真是幼稚可笑。
一切都是那樣的現實。
“怎麼是你?”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樊浩身後響起,打破了他的思緒。
他已經猜到了是誰。回頭一看,一男一女盯着自己,正是前幾天打傷自己和工友的兩人。而且這女人的言語令自己很不爽。
女子感覺不可思議,看向手中雷達一樣的儀器。上面有一個紅色的小點,旁邊緊挨着一個綠色的小點。她又調試了幾下這個儀器,依舊顯示兩個小點挨着。
“妖氣量100,純度爲滿刻度。”女子對黃家俊說道。
“妖氣量少,純度高,可能是某種大妖的後代。”黃家俊分析道。
樊浩緊張地注視着兩人,那天十幾個工人都不是黃家俊的對手,更別說自己了。問道:“我可沒惹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女子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說道:“你確實沒惹到我們,不過我們是都市獵妖師,而你……卻是一隻妖。我叫何芳芳,很高興你能死在我手上。”
她頓了頓,繼續冷冷道:“上次居然沒發現你,不得不說你隱藏得很好。”
什麼?
樊浩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我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