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楓的表情很平淡,一字一句的說道:“你若真不道歉,那我會打到你道歉。”
少年話語平淡,語氣也很溫和,感覺不出一絲盛氣凌人的樣子,可那字句的意思,卻讓人震撼,一些宗族的子弟更是恨得牙關癢癢的,巴不得要上前卻將之揍趴下才是。
可是他們不敢。
不是因爲這少年徒手擊潰了一個天罡境的宗族子弟,而是因爲他的身份。
整個謝氏宗族乃至昭武王朝,只怕也沒有幾個人敢主動招惹這少年吧。
一想到這少年的父親,所有宗族子弟都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有氣也只得嚥下去。
他們多數人都是宗族的直系子弟,比分支子弟地位高,可相比嫡系子弟卻要差很多,都是一些欺軟怕硬的傢伙,如今這少年雖然是分支子弟,可身份卻比嫡系子弟還恐怖。
謝長青乃當代人傑,名震神荒,誰敢惹他的兒子?
想到這裡,那些說謝子楓張狂的人也是將這話嚥了下去,人家有着一個蓋世人傑爲父親,的確有着張狂的本錢,不過也只是如此,很多人心中依舊對這少年不感冒。
不過是蒙受父蔭的紈絝子弟,二世祖罷了,成不了什麼氣候。
很多的人心中如此說道,其實心中卻酸溜溜的,誰又不想有這樣的蓋世英雄爲父親了?
有這麼一個二世祖的身份也很爽啊!
謝凱心中很不爽,卻又難以發作。他縱使是謝氏宗族的嫡系子弟卻也不敢貿然對這少年出手,因爲這少年有着一個好父親。不過他心中惡氣難消,越看越覺得這少年不爽。
“真是惡人需要惡人來磨啊!”
“哼,宗族子弟又如何?如今遇到了謝子楓還不是吃癟了?”見到謝凱臉色漲紅的模樣,分支的少年只覺暢快不已,心中惡氣頓消,之前幾位宗族子弟極其囂張,公然鄙視分支,稱他們是廢物不配和宗族的人談什麼情分血緣。讓衆人大傷感情,都憋了一口氣,如今謝子楓站了出來正好狠狠的打了這些宗族子弟的一記耳光,也算解了一時之恨。
“好,很好,看來今天你真是要來尋我的晦氣了。”謝凱眸光陰冷連連說了兩個好,旁邊那些分支子弟的竊竊私語讓得他怒火更甚。他身爲宗族嫡系子弟卻被人如此挑釁,若傳了出去如何立足?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分支的人也是人,也有尊嚴,你只要道歉,這件事情可以就此揭過。”謝子楓話語平淡。但很固執,不肯退步,他天生嫉惡如仇,雖然自己身份也不凡,可在南荒謝氏一脈。卻從來沒有以身份欺凌弱小,他並不以自己的身爲爲傲。反而是感到一種責任,一種壓迫,認爲自己不可以給父親丟臉,所以一直在努力修煉。
當然,若有人敢相犯,他則是以雷霆手段還擊,絕不會留情。
“說的好,分支的人也是人,你們宗族的子弟憑什麼欺負人?我們也有尊嚴不容欺負!”
“是,必須道歉,不然難以服衆!”附近聚集的分支子弟越來越多,他們是來此觀摩宗族的武學,聽得了此事都憤憤不平,剛纔還不敢開口,可如今有了謝子楓挑大樑,也沒有什麼好顧及的了,他們可不相信宗族的人敢真拿謝子楓怎麼樣。
“看來謝凱這次是陰溝裡翻船了。”
“呵呵,也不一定,那謝子楓不過先天境,他又能如何?難道還真能傷了謝凱不成?”一些宗族的子弟也聞訊趕來,幾個少年落在附近的院牆上雙手抱胸一副看戲的模樣。
“謝睿,你弟弟或許撐不住這場面啊。”一個錦衣少年笑道。
霎時,幾人不由向着圍牆上的另外一個華衣少年瞅去。
這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長得並不算英俊,卻有着幾分凌人的氣質,風度翩翩,讓人自愧不如。
此人儼然踏入了天罡圓滿境,距離玄丹境也只是一步之遙了。
“小打小鬧罷了。”謝睿一笑,並不以爲意,只是眸光瞅向下方時依舊有着一抹精光掠過,“不過對於那謝子楓,我倒是很好奇,聽說他可是進入了南荒古域卻安然歸來了啊。”
“哦,他進入了南荒古域!應該只是在外圍吧?”旁邊幾個少年都露出好奇之色。
“不然,據天鳴說他進入了荒天殿。”謝睿說道。
“什麼!進入了荒天殿?”衆人眸露驚詫,“那他得到了什麼好處?”
“這個我到不清楚,不過據天鳴說,謝子楓是獨自出現在荒天殿所在的那片地域。”謝睿說道。
“謝子楓曾經獨自趕至荒天殿所在的地域?”
衆人驚詫,那裡妖獸橫行可不是一個先天境所能出沒啊。
霎時,衆人都不敢對那少年露出輕蔑之意,轉而是滿臉好奇的將他盯着。
而在這時,隨着分支子弟的附和,場面也變得火熱了起來,藏經閣有着長者出來觀看,不過卻並沒有制止的意思,似乎他們也想看看那謝長青之子到底有着什麼能耐,膽敢挑釁宗族的天罡境少年。
難道僅僅是憑藉其父的威名嗎?
“哈哈,要我道歉也可以,不過你得贏了我再說。”謝凱長笑一聲,隨後眸光漸冷,道,“謝子楓,我聽說你與常遠等人進入了南荒古域,既然你能在那裡活着出來,想必有着幾分能耐,你可敢與我一戰?”
“與你一戰?”謝子楓一怔,隨後輕吐了口氣,心中瞭然,想要讓這謝凱道歉是沒有那麼容易了。
“怎麼?你不敢?”謝凱譏笑,“看來你還真是個懦夫啊。堂堂七尺男兒明明比琳兒妹妹年長一歲,卻喊她姐姐。我看你能從南荒古域出來多半也是靠着她們的護持吧。”
“哼,一個只是蒙受父蔭的懦夫也想學別人出風頭,你當這裡是你南荒謝氏一脈嗎?”說到最後,這謝凱的話語變得尖銳了起來,前兩天謝子楓來此的時候他正因此被那謝琳兒給抽了一頓,早就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少年,只是礙於後者身份不凡這纔沒有去招惹他。
如今謝子楓管閒事管到了他頭上,這口氣自然是惹不下去了。
“蒙受父蔭?”
謝子楓冷笑。“與你一戰何妨?”他知道在場很多人都在心中都不認可自己,只是表面敬畏,既然如此,他也沒有必要客氣了,不然這些人還真以爲他是個懦夫。
“戰,一戰!”
“決一勝負!”
一些好事的人在旁邊大喊了起來,似乎衆人都想看看那謝長青之子到底有着幾分能耐。
當然。這些人多半都是想看他的笑話。
沒有人相信一個先天境的少年可與天罡六重的謝凱爭鋒。
能擊潰天罡境一重可不代表可擊潰所有天罡境修者啊!
要知道,天罡境每提升一重修爲都有着莫大的跨越,一重和六重有着天壤之別不可同日而語,不然那幾位少年也不會心甘情願的依附着謝凱了。
“好,那我們就化出一個道,好好切磋切磋一番。”見得謝子楓接下了自己的挑戰。謝凱一笑,心情大好,似乎剛纔的不快全部消散,他笑容溫和,“子楓老弟你放心。我會點到爲止,不會對你下狠手的。先天境難以催動靈器我也不佔你的便宜,此次我們就比劃拳腳功法吧。”
謝凱一臉笑容,好像一個大好人,每句話都似乎在爲謝子楓着想。
“我去你的不佔便宜,丫的,你天罡六重挑戰一個先天境的修者這也不叫佔便宜?你怎麼不去挑戰淬體境的修者了?”不少分支的少年聽得謝凱這話後心中都忍不住大罵這傢伙無恥。
這是明顯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我隨便。”謝子楓攤了攤手掌說道,“我正好也想和天罡境的修者比劃比劃拳腳,到時候你儘管放馬過來就是,不要留手,我也想看看自己現在到底有着幾分能耐。”
近日謝子楓只覺自己體內氣血旺盛,好像有着龍虎之力,綿綿不絕,只是苦於沒有人切磋,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氣血之力到底強悍到了什麼程度,如今有人來交手,他也是樂意。
可這話聽在謝凱及旁人耳中卻明顯是挑釁啊!
“凱少,這小子太張狂了,竟然讓你不要留手,待會一定要好好的教訓他一頓,免得他不知天高地厚。”
“這傢伙狂妄的沒有邊了,是得讓他吃吃苦頭。”旁邊幾個少年都咬牙切齒恨恨的說道。
衆人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狂妄的人。
“呵呵,子楓老弟,你放心我會看着辦的,你就請出手吧。”謝凱笑容燦爛彬彬有禮的說道,他心中卻樂開了花,剛纔他還怕全力出手打傷了這少年會被族中長者呵斥責罰,如今後者主動要求全力出手,他就算將之打得皮開肉綻也有了推脫之辭,誰也怪不到他身上去了。
謝子楓神色肅然,體內氣血運轉如萬馬奔騰而來,氣血在血管之內轟隆隆作響,他只覺力大無窮,舉手投足間似可開山碎石,有着龍虎之力。
“出手吧!”將體內氣血運轉後,謝子楓只覺信心滿滿,就算不用其他手段也可以與之天罡境修者一戰,當初他曾殺過天罡境修者,卻並沒有探出自己的真實底子就動用神魂將那些人殺了,有些遺憾。
如今有這機會,他頓時戰意凜然,要酣暢淋漓一戰!
“這小子似乎有着幾分把握?”謝凱眉頭微皺,被謝子楓那氣勢給稍微震了一震,不過他很快就拾起了信心,他可不相信一個先天境的修者看憑藉拳腳與自己匹敵,除非他是蓋世英才,覺醒了祖先的血脈神力,而且那覺醒的血脈之力還必須還先祖接近。
謝氏一脈傳承萬年,至今也只有一人覺醒的血脈可比先祖!
那人赫然便是謝長青!
“他能與其父相提並論?”謝凱很快搖了搖頭,縱使謝子楓與其父相差無幾可如今他沒有前往宗族禁地覺醒血脈,自身如何能將血脈神力完全覺醒出來?若血脈神力沒有完全覺醒,根本不足爲慮。
其他圍觀的謝氏族人也是這樣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