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入學。
這個名爲谷小雅的學生並沒有什麼存在感。
想當初自己也是稱霸一方的老大。
只是跟先代們比起來，自己沒什麼存在感。
不像當年了，這年頭瑣碎小事太多了。
想處理好細節根本不可能。
跟父母起了衝突，來不及解決。
這倒好，還沒出出老大的威風就被送到這荒郊野嶺。
苦惱......
好在認識了寧琳這個室友。
“寧琳，這個地方如何啊。”
“不咋的吧，但是起碼認真老實就不會被捱打。”
“哦。我纔剛來幾天，什麼都不知道呢。”
“正常，誰都有初來乍到的幾天。”
“這樣啊......”
自己還是個新手。
面對這裡的“老前輩”，我連話也說不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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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姿不是這樣站的。”
“背給我挺直！”
“到那邊再做50個俯臥撐。”
到這裡後就沒有好過過。
每天只能吃些粗糧。
日子不好過。
肚子上的贅肉都累沒了。
但也把我深層次的潛能激發了出來。
......
“谷小雅，是吧。”
這位精幹的男子就是趙教官了。
“是。”
“帶隊帶得不錯嘛。”
“......”
“不用這麼拘謹，只是在誇讚你。”
“是嗎......”
“沒錯，我看你的各方面素質都不錯，不如加入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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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的表情是很疑惑的。
這羣固封自守的教官怎麼會找到我這種下人。
“我......”
“我看你平時也很聽話啊，你難道不想過得好一點嗎？我還調查了你的簡歷，上面竟然還有黑社會女老大這種事情，不像啊。”
“都是過去事了。”
“你這不是會說話嗎？怎麼樣，加入不加入？”
“我還要......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
“爲什麼教官會看中我？”
“因爲，你最像個軍人......我年輕的時候想入部隊啊，但是種種原因吧，沒有成功，所以我一直保持着軍人的姿態。而你，谷小雅，你也有軍人的資質，這是難能可貴的事情。比起監視器，我更想把你訓練成一個軍人。”
“那......可以免除監視器的職責嗎？”
“嗯？你在想什麼，光吃飯不幹活可不行。”
“那，那就......”
“這樣吧。”趙教官一拍桌子，“你跟我的女兒同級，我讓你和我的女兒一起學習，給你分配最好的老師。”
“啊。”
那時我心動了，因爲比起整天捱打捱罵，我還是更喜歡學習。
“拿個文憑也不錯呢。”
“那就......加入吧。”
“這不是可以嗎，先交代給你第一個任務，監視學生們的一舉一動，如果誰出了什麼差錯，趕快報道。”
......
就那樣口口聲聲答應下來了。
......
“你回來了。”
寧琳滿臉笑容地迎接我。
“你的小雅回來了。”
直到看見了她的笑容，我才知道我終究會背叛她。
......
我和趙教官說好的，他爲我提供老師。
我爲他通風報信。
當然白天的時候就全程去學習了，晚上才能真正地得到情報。
其實這樣本身就已經暴露了吧。
“我明天要狠狠地捉弄一下李教官。”
這事很不幸地傳到我的耳朵裡了。
那時的我真是什麼也不懂啊，以爲只要依附他們就可以萬事大吉了
本來只是無關痛癢的小事。
......
趙教官他們也很聰明啊。
白天他們行動的時候纔出手，爲的就是有個正當的懲罰理由。
正當她們要行動的時候，趙教官衝了上去。
然後還罰了她們夜站。
......
消息傳得很快啊，人們都不理我了。
我自己很不會裝。
我那時基本上就是全民公敵了。
......
唯有她還信任我。
“小雅，最近其他人都不理你了。”
“是嗎？可能是我不怎麼說話吧......”
她沉默了一陣。
“小雅，有事別瞞着我啊。”
“怎麼會呢？”
“我很想知道你白天的時候去哪了。”
“只是去學習而已，我父母看不慣我不學習，所以就找這裡的人給我安排了全天的課程。”
“這樣啊，那我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但我要擔心的事一大堆......
趙教官知道我不能做間諜了，就發配我到其他地方。
首先就是要徹底切斷我與學生的聯繫。
從那天起，我就搬離學生宿舍了
“小雅，你真地要走嗎？”
“......”只是一言不發地收拾擔心。
“你騙了我啊！”
“沒錯，我騙了你，我不打算狡辯。”
“爲什麼，爲什麼要加入那些不是人的東西？”
我們兩個人都沒有流淚，只是冷冰冰地說着。
我知道自從我接受了教官的提議，我就不再是普通的學生了。
我已經做好了分道揚鑣的覺悟。
“沒有爲什麼，這也是一種選擇，畢竟我在這裡已經待不下去了。”
“如果這就是你的選擇。”
“對不起，我要離開你了。”
“不要像我道歉，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滾遠點，要滾多遠滾多遠。”
就這樣，我搬到了教學樓一樓的教官宿舍。
一間小隔間，只給我一個人住。
沒有嘔人的臭味，沒有煩人的打罵身，我卻並不過得舒坦。
爲什麼，演進得這麼自然？連一點反抗都沒有。
當時的心情我已經忘了，也許就是像你現在這樣吧。
只是想安穩地過日子罷了。
可是之後......
“趙教官快來，有個人想翻牆逃跑。”
我那時只是看見個人影在牆頭上坐着。
仔細看的時候才知道她是寧琳。
“寧琳快下來，我幫你求情！”
鄙視的目光，冷冷地拋給我。
一聲不吭地跳下去。
可惡。
我當時爲什麼不看清楚點。
你也知道的。
以趙教官的體能，追上她不是問題。
我下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是在醫務室了。
渾身纏着繃帶。
她的兩隻眼睛已經哭紅了。
“寧琳......”
她把臉轉向我看不見的地方。
“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
“也許我就不該來。”
“但是......我還是很在意你。”
“抱歉，沒看清是你......”
許久，她終於說話了。
“就算不是我，你也不應該叫。”
“我......”
“本來要成功的，全被你攪合了。”
......
她嘆出一口氣，然後說着。
“如果，你不插手，我就可以跟外面的記者聯繫，讓他們揭發這裡。可是，你卻......”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沒有發言的權利，在她面前。
“寧琳，抱歉，我犯了個大錯誤。”
“道歉......也沒用了。”
“我該怎麼做？我真的不知道了。”
“你還不知道？明明跟教官他們靠得那麼進，博得了那麼多人的信任！不爲我們謀求點福利，自己卻成了個狗腿子，你還有臉嗎！”
......
“對不起，脾氣有點大了。”
“沒......關係。”
“如果你真想改過自新，那就去揭發他們吧。”
如果你真想改過自新，那就去揭發他們吧。
如果你真想改過自新，那就去揭發他們吧。
這是寧琳說的最後一句話。
我真的可以嗎，至少我要找機會。
......
“所以我找到了你，柏林。”
“我嗎？你可真沒眼光。”
“柏林，我算是求求你，想一個法子揭露他們吧。”
“那天晚上......張青川和胡龍大鬧的那天晚上，明明可以直接出去向記者哭訴，你爲什麼要阻止呢？”
“你們的行徑很像土匪啊。”
“什麼？”
“把當地的警衛全部打到，然後逃出監獄，出到外面後只能被認爲是隻會鬧事的毛頭小子，沒有被網癮學校改造好罷了，對顛覆這所學校只能起到反作用。比起我們自己當土匪，更應該讓教官他們幹壞事纔對啊。”
“說的也是。”
“你們還是不要當土匪了，真要曝光他們，應該讓記者看到你們身爲受害者的樣子。”
“話倒是沒錯。但應該怎麼辦呢？”
“全靠你了，柏林。”
果然最後還是推到我頭上了。
“行吧，這事我考慮考慮。但是我之後不同意了也彆強求我，好嗎。”
“萬分感謝。”
“不要謝，我還沒答應什麼呢。”
“那，我就先退下了。”
“等等。”
把最後一罐拿給她。
“把故事說完再走，可以嗎。”
“......如果你想聽的話。”
......
董校長進來了，身後跟着趙教官。
“趙教官，還是第一次出這種事情呢。”
“難免的事，不如撥點經費給我們，我們把牆改造一下。”
這也就是爲什麼牆上佈滿了鐵絲網。
“還要我出錢啊？你們的工資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了。”
我靠近牆邊，跟這個豬頭一樣的校長保持距離。
“謝謝幫我看着她。”
他似乎弄錯了我來這兒的目的。
“我要好好收拾一下她，趙教官，下樓把所以人都叫過來。”
寧琳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小妞，過來！”
“不，不要。”
董校長拖住她的耳朵就向外走。
一路走，一路慘叫。
可惡，當初真應該做點什麼。
來到樓下，酷刑纔開始。
除了董校長，全是旁觀者，包括我在內。
任由一個女生被那樣欺凌。
還是那個鋼筋樣的的武器。
董校長還是跳起來打的。
很明顯能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
那次......董校長是動了真格的。
胳膊，小腿，脊椎，都被打斷了。
打斷的是脊椎啊！
那個沒良心的東西。
最後那一下，寧琳沒有喊叫，只是笑了一下。
那眼神，分明是解脫了啊。
沒錯，只有解脫了的人才會擺出那副表情。
安靜地走了......
“董校長，真的好嗎，你這可是殺人了”趙教官嚴肅地說。
“不用擔心，這傢伙上個月死了父母，現在無親無故的，很好處理。”
“好......吧。”
趙教官的臉撇向其他方向，擺出一副厭惡的表情。
就算他再壞，也沒有董校長壞。
“真是天助我也。今天打得很爽，趙教官去收一下屍。”
趙教官又吩咐我。
“谷小雅，你去收。”
就這樣，我不得不親手埋葬我的好友。
埋葬在這荒郊野嶺。
從此以後，我再也沒有去上過課了。
我覺得我不配。
用好友性命換來的東西有什麼好珍惜的？
像我這種叛徒，沒資格學習。
我只是對趙教官說，我想一直輔佐他。
實際上我在等待時機啊。
......
“如今我等來了，柏林，考慮一下吧。”
“哦。”
“你知道我爲什麼救你嗎？”
“爲什麼？”
“因爲，你那時候的眼神，和寧琳的一模一樣。”
“......”
“你們沒有活下去的意願，都是在平靜地接受死亡啊！這樣的事......我接受不了。”
“......”
“我不想再讓悲劇發生了。”
“......”
“一定要......顛覆這所學校啊。”
關門的聲音。
谷小雅退場了。
卻把問題都拋給了我......
我該如何是好呢？
她還留下了半罐汽水......真是浪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