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外力的治療也是一種治療,卻不如靠自身的能力恢復,一個完整的身體才能夠保證整個身體的正常運轉,而不會因爲缺少了某個部位出現某些地方的缺失或是能力減弱。
莫非這就是神醫的境界,輕微藉助外力,讓病人自身靠着自己的能力治好自己的病?
舞悠然似有所悟,而雙眼的一側也開始出現了病人身體的各項參數以及檢查結果,那曾經買下的隱疾,以及老毛病,竟然就在這種情況下,一一被劃出了病症區域的框框,漸漸的清零,將白老的身體調整到最健康的狀況,不比壯年差多少的身體。
這就是神醫的能耐呀。
除了一張面容之外,說這具身體返老還童都不爲過了。
在看着自己的身體做完最後一個動作後,將所有工具都收入她那小小的隨身空間內後,一切都恢復了原樣,確定不會留下不該留下的東西后,舞悠然就感覺到身體忽而一陣失重感,整個人朝一側倒去,發出砰的一道砸落聲,聽得舞悠然自己都覺得疼,雖然此刻的她精神清醒,甚至在短暫時間後,已經能夠通過小米的視線,調整視覺的遠近,就好似能夠在一定空間內遊蕩的遊魂一般的感覺,環顧了半徑十米之內的一切事物。
舞悠然屋裡弄出的動靜,驚動了外面的人,一道粗暴的踹腳直接踹開了緊閉的房門,甚至將房門都踹斷兩半,甩到兩側。
首當其中衝進來的是慕容燁的身影,而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舞悠然暈倒在地上,身上還沾染着手術室,從白老身體上其它部位劃開的細小傷口時,沾染上的血漬。
那點點血漬看起來還是多少有點滲人的,可也僅僅只是衣服上而已,哪想到會讓慕容燁整張臉都蒼白下來,一把將舞悠然從地上抱起,伸手直接一掃,就將舞悠然寫了留書的桌上的紙條都給掃到了一旁,將舞悠然整個人放在桌上。
雖說慕容燁這是關心則亂,可是,也不能帶雙眼睛看東西嗎?沒看到桌上紙上寫了東西,這般一掃,若是被墨汁濺上,豈非看不到她的留言。
舞悠然氣得真想狠踹慕容燁計較,大罵幾聲莽夫,笨蛋,睜眼瞎,可此刻狀況卻是無事於補。
舞悠然只能奢望其他人注意到那張聯同鎮紙一併掃出去的紙條。
“劉大夫,劉大夫在哪?在哪?”慕容燁大喊道,那嗓音震天動地,將剛熬好藥過來的劉大夫都嚇了一跳,險些打翻藥碗。
劉大夫一聽這聲音,就聽出這是出事的徵兆呀。
可哪怕心急,也不能撒了這碗藥。
忙將藥交給穩重的季宵,讓他將藥餵給白老服下,自己則是跑向了慕容燁所在的地方,入眼就看到了躺在桌上的舞悠然,還有一地的散亂。
“這是怎麼回事?之前不是好好的嗎?”劉大夫不解的問道,人卻是趕忙走過來,爲舞悠然把脈。
舞悠然見劉大夫到來,知道若是再不找到那張紙上寫的東西,小米那張烏鴉嘴說不定就要所中最糟糕的狀況了。
視線無意間瞥見最後進來的人,卻沒想到會是秦錦繡。
她怎會突然到訪?
舞悠然不禁有些奇怪。
正當心中奇怪時,卻發現秦錦繡從邊緣角落中撿起了一張紙,舞悠然仔細一看,不正是她留書的那張紙嗎?
不知爲何,在秦錦繡看到這張紙後,一股不太妙的感覺在心中瀰漫開來,而那股不安也隨之應驗。
只見秦錦繡掃了一眼旁邊的地上那殘餘的墨汁,不動聲色的走了過去,將手中的紙就那般輕飄飄的對着字跡所在的那面落在了那攤墨汁上。
“不要!”舞悠然大喊着,眼睜睜看着一張白紙慢慢被渲染成黑色,掩蓋了白紙上的字跡,一點點被墨汁滲透着。
這還不算什麼,卻見秦錦繡還露出一副焦急之色朝前湊去,開口道:“劉大夫,這夫人是什麼狀況了?不是說來救人的嗎?怎麼這會反倒是夫人自己在此躺下了?”
秦錦繡焦急的詢問,那一腳落在的地方,正好踩在了被她丟下的白紙上頭,就算未曾完全將字跡掩去,至少這一腳丫子,關鍵的內容,這會算是白寫了。
怎麼好死不死的就趕上這女人跑來這地方了呢?
“劉大夫,悠然如何了?”慕容燁緊張的問道,很怕從劉大夫口中聽到不好的消息。
劉大夫把眉頭蹙得很近,頻頻換了手再三檢查,每一次都說道:“且別急,再讓在下看看,看看。”
可每一次看看過後,劉大夫的臉色就變得更差,這結果,可就真的讓人放不下心來了。
“劉大夫,悠然到底怎麼了?你也被看看了,直說吧。”慕容燁一把阻止了劉大夫再度反覆的檢查,這般一拖再拖,他的心揪着也難受。
“莊主,根據脈象來說,夫人恐怕是……去了……”劉大夫抿了抿脣,一副豁出去的模樣這般猶豫再三後,說出了那句連他自己都有些不信與突然的話語。
“什麼?”慕容燁的音調都變了,把眼睛瞪得碩大,瞪着劉大夫,一副不信的神色再度問道:“你說什麼?”
“夫人去了,莊主節哀吧。”
咔嚓一聲脆響,地板竟然莫名的出現一道裂痕,二重裂痕蔓延的方向看出,那都是從慕容燁所在的方向而來的。
別說劉大夫嚇了一跳,舞悠然自個都被慕容燁的反應之大嚇了一跳。
乖乖的,這是要多大的腳勁才能夠再保證不將地板震裂了,而不是穿了。
“你再說一遍,她怎麼了?”慕容燁咬牙切齒道。
“夫人的脈象毫無動靜,心率也聽不到分毫,恐怕……”劉大夫話未說完,讓慕容燁打斷了。
www •Tтkǎ n •CΟ
“你,給白老看看先,我看看是不是你糊塗了,看錯了脈象。”慕容燁突然這般說道,指着已經餵了白老服藥,整個頭用白紗布包的嚴實的白老。
這架勢明擺着若是劉大夫看錯了白老的狀況,他就不信他的檢查,雖然他也摸不到舞悠然的脈象,可畢竟他並不是真正的大夫,無法確定。
劉大夫點了點頭,知道慕容燁心情絕對不會好。
而他也有些懷疑是否自己真的看錯了。
劉大夫來到了白老所在,伸手給白老把脈,可這一把脈之後,他的雙眸隨之一突,有些不信自己檢查出的脈象。
這脈象強而有力,哪裡是一個老年人該有的脈象,就跟二三十歲年輕人一般強壯,這還是之前那個風燭殘年的老者?
這也太奇怪了吧。
劉大夫只覺得腦子一頓糨糊,不過可以確定白老是活着的。
可他對自己的醫術產生了懷疑了。
尤其是診斷兩人的脈象上,實在讓他有種兩人被調換的錯覺。
這脈象,不可思議的讓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莊主,在下的醫術恐怕是還不到家,若非如此,兩位的脈象實在是怪得令人無法置信。就好似調換了對象一般,匪夷所思了些。此處距離靈山山脈也不算多遠,雖然那兩位的嗜好怪異,可那醫術確實參不得假的。在下還是覺得應該請這兩位來一趟,給夫人還有白老重新看一次,在下實在不敢胡亂斷言了。”劉大夫頗是無奈的應道,可這個回答卻好過了對慕容燁說舞悠然已經死了的結果。
“管家,立刻派人將那兩位請來,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要請來替夫人看病。”慕容燁沉聲道。
“是,莊主。”季宵點頭道,轉身出了屋子,先吩咐人過來將白老擡回院子,至於舞悠然的事情,讓下人都噤口,不得胡亂嚼舌根子。
“爺,奴婢……”秦錦繡上前一步,纔開口說了三個字就被慕容燁冷眼一瞪。
“你來這做什麼?照顧好風鈴就是你最大的職責,走開。”慕容燁的喝斥讓秦錦繡臉上變了幾變,再看那一旁進來的慕容羽都沒注意到,而是跟着慕容燁將舞悠然抱着離開了此處閣樓。
亮敞的房間裡,燭火搖曳,空氣中藥與淡淡的血腥味瀰漫着,秦錦繡搖了搖下脣,眼中那不甘隨之溢出,微微挪開的步子,低頭看着那張落下她一個腳印的留言條,原本的不甘隨之煙消雲散,脣角忍不住溢出一絲輕笑,撇了撇嘴,昂首挺胸的離去。
敞開的房門,燭火依舊搖曳着,地上的紙張也在吹進來的風中,紛紛揚揚着。
忽而被吹開的窗戶,夾雜着更強烈的風,將那白紙片片吹出了窗口,落在了水面,房間裡,唯有那張被墨汁沾染,留下一個腳印的紙,黏在地板上,拖行了一寸的距離,在漸弱的風勢下被吹到了窗戶下的地板上,是那般的不起眼。
而此刻風也停了,樓下的丫鬟們見樓上的窗戶被吹開,還吹熄了幾根蠟燭,忙上樓關了窗戶,吹熄了燭火,將門關上,鎖好,維持着最初的模樣,不敢輕舉妄動裡頭的東西,更提不上打掃。
只是誰人也沒注意到那張窗戶角落下被墨汁渲染的紙片,反鎖了門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