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陸所言並無錯,這裡確實也有着別有目的聚集而來的乞丐,嗯,或許是不是乞丐也不太好說。
有時聚集的人多了,自然而然的就會產生一些想要不勞而獲以及有着某些野心的人。
舞悠然把目光往正殿方向落去,很快就發現了安陸所說的三個勢力的微妙分割,雖然這些人都聚集在一起,看起來沒什麼異常,只可惜身體如何掩飾僞裝都好,總會有些本能會不由自主的顯露出來,偏向令自己安心的方向,便也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局勢。
弱小者蜷縮在角落,強大者聚集在一起變得更加強大,霸佔着所有的資源,憑藉着自己的喜好施捨一般,從指尖漏出點東西給弱小者,卻忘了自己本身在大羣體中也是弱勢者的存在,只是他們僅僅只是弱勢羣體中挑大個罷了。
三個團體走出三個人領頭走來,彼此間都不服對方緩緩走來,排成了三個隊伍,後頭慢慢聚集着人羣,由這三人領頭站在了舞悠然的跟前,伸出了自己的手,什麼都沒說,只是理所當然的等待接受舞悠然這邊的好意。
舞悠然只是掃了一眼這聚集的三個隊伍的人,脣角輕輕扯動,轉身走向了那些聚集的老弱婦孺那裡。
“哈爾。”
“是,小姐。”哈爾立刻扯開了袋子,給這些人一人派發了兩個包子,一個不落的,分掉了大半個袋子的包子。
這些人手中拿着哈爾派發的包子,不停的吞嚥着口水,明顯是想吃卻又不敢吃,顧慮着什麼。略微有些僵直了身子。
不等舞悠然開口說什麼,已然就有一羣人擠了過來,將那些老弱婦孺手中的東西都搶走,他們的舉動是那般的理所當然,孩子都嚇得蜷縮在老人的身後。不敢吱聲,一個沒拿穩包子落在地上的老人,甚至於因此捱了對方一腳。
舞悠然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立刻明白了安陸爲何會有那般的建議。
若是一味的接受城裡的那些所謂的乞丐,就會引來這些乞丐中的蛀蟲,眼前這種狀況就會在她眼前重現。不會有例外。
舞悠然看着一切都發生,也很快就分清了真正應該得到幫助的人,至於這些人,根本不值得她在他們身上花費一點同情心,自己身強體壯不去找工作養活自己。反倒是強取豪奪,人渣。
“哈爾。”舞悠然淡淡的喚了句,哈爾已然心領神會,直接將手中半袋子剩餘的包子拋到那羣老者的手中,隨後活動了下筋骨,身上一陣劈里啪啦的脆響,隨後整個人隨之竄了出去,率先就將那三個領頭人一拳頭幹翻。轉眼間就有十幾個人倒在他的鐵拳之下,那些剛回過神來的人,也立馬冒火蜂擁而來。
近千人的人羣就那般衝了過來。朝着哈爾進攻着,哪怕哈爾武功不弱,可是以一敵數百,哪怕對方實力真不算什麼,可大人也是需要費力氣的,真的打下來。估摸着哈爾早就都要手軟腳軟的了,更別提這羣人雖然喜歡不勞而獲。可這會也仗着人多,打起架來有點不要命的架勢。
哈爾不好在這個時候動刀子。自然只能靠着肉體的力量對付這羣烏合之衆,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更別提之前被打倒的三個領頭這會一臉血的站起身來,目露兇光的朝着舞悠然看過來,袖子一抹臉,目露猙獰之色望過來。
“將這個娘們給我抓起來。”幾乎是異口同聲,三個首領說出了同樣的話,立馬各自分出了四人朝着舞悠然這邊不懷好意的獰笑着走過來。
舞悠然淡然一笑,彈了彈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淡淡的開口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還請你們別忘了,我既然能夠拿下,信不信我一句話便可將你們一個不剩的丟出京城?”
“這種話嚇嚇人可以,可別忘了我們是誰?這城裡像我們這樣的人有多少,就算是官府的人,你覺得有多少可以爲你一句話派出來趕人?就算是真的算你說的能夠說動那些人,那也要找得到人。朝廷不可能爲你費太長的時間,大不了躲一陣子,我們一點都不介意。”
“挺有亡命之徒的口吻,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架勢。只是,你們莫非真的以爲憑藉你們幾個就真的能夠傷到我?”
“小姐,你的侍衛這會可被我們的人纏着無法脫身,你覺得若是我們抓了你,如何拿捏這個金國來的侍衛,他會否乖乖聽話呢?聽說這金國的侍衛都在官府裡備了案,若是這般拋下主人自己跑了,亦或是護主不得力,你說他的下場會是什麼?”
“若不是不希望在孩子面前出現死人,再加上你們還罪不至死,你覺得我的侍衛會跟你們比拳腳,難不成他身上掛着的武器成了擺設不成?罷了,拖得也夠久了,全部都躺下吧。”舞悠然無奈一嘆。
“哈哈,真是笑話,你以爲自己動動嘴皮子……”
噗通噗通之聲不絕於耳,率先倒下的便是這三個領頭之人,其他人也如同骨牌一般接二連三倒下,直接倒了一地,看得蜷縮在角落的那些孩子老人們都不由瞪大了眸子,一副目瞪口呆,恍若看見時很忙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有些不知如何反應。
舞悠然藥醫系統掃描在內都空間中,都可以按照舞悠然的意思掃描物體,釋放一些舞悠然權限內的藥物,例如如今這種能夠麻醉人的氣體,並且控制得非常好,都是歸功於系統的協助,才能做到如同神蹟一般的結果。
哈爾見怪不怪的收了手,額頭上已然有了些許薄汗,直接用腳一勾,將身邊的人勾到一堆,與那些老人小孩分開來。
舞悠然走到了一個約莫十歲左右的孩子跟前,這個孩子雖然也表現的如同其他孩子一般對那些人略顯畏懼,可是舞悠然也注意到他眼中一閃而沒的怒氣,雖然掩藏的很好,可對於時刻關注着的舞悠然來說,這點變化根本逃不過她的眼睛。
這個孩子絕對是較爲勇敢,懂得隱忍的那種,更何況這是一個男孩,還護着一個較小的妹妹躲在後頭,自然也是有所顧慮才這般隱忍的孩子。
舞悠然來到他身邊並無惡意,只是覺得那麼多人中,或許只有這個孩子會樂意誠實的回答她的問題,只要她能夠提供足夠的庇護,便足以打動這個孩子,對他坦言。
“你叫什麼名字?”舞悠然柔聲問道。
小男孩的眼中立刻閃過戒備之色。
“怎麼?堂堂男子漢,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敢告訴別人?”舞悠然挑眉問道,頗有幾分挑釁。
“顧長影!”小男孩眼中略微閃過一抹猶豫,雖然戒備依舊存在,卻是老實的回答了舞悠然的問題。
“顧長影?這名字聽起來可不似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能夠擁有的名字,按理說,你出生的家境就算不太富裕,至少也是有幾分見識的人家,你家大人呢?怎麼就放心讓你跟妹妹兩個流落到這種田地?”
顧長影望着舞悠然,似乎因爲她的溫柔還有之前顯露出的不可思議的能力,稍稍猶豫了下,便再度開了口。
“一場大火燒燬了我的家,爹孃與爺奶們都沒了,我們原本是跟着表叔過來投奔堂叔的,只是沒想到表叔染了風寒,我們的盤纏讓人偷了,找到堂叔家時,連門都沒進就被門房趕出來了,表叔也因爲一場大雨病故了,就剩下我們兄妹兩人,最終流落街頭。”
“你們堂叔家也在京城?”舞悠然意外的問道,沒想到竟會遇上一對前來投奔親戚的兄妹。
按理說,無論如何都好,這對兄妹既然是來投奔親戚,對方再如何都不好,豈能連面都不見變將人趕了。雖說顧長影的話說的不夠全面,至少一點聽出來了,兩兄妹所謂的堂叔家家境應該不差,畢竟普通的人家可不存在門房這東西。
“你們說是表叔帶着你們過來,爲什麼你們不投靠你們口中那位表叔,反倒是跑到京城來投奔堂叔?”
“因爲表叔只是鄰居,只是受了爹爹恩惠纔會在爹爹燒傷後,答應送我們過來的。表叔不是那個表叔,這個表叔名字叫李表,所以便叫成了表叔。”顧長影知道舞悠然這是誤會了,開口解釋道。
“原來是我誤會了。那你們兄妹倆可想再去尋自己的堂叔問問,爲何趕你們走嗎?”舞悠然不由這般問道。
“可以嗎?”顧長影問道,只是眼中並非那種渴望欣喜,冷靜的讓人意外。
“當然。我可以送你過去,讓你有機會見到你說要投靠的人。只是,你必須確定那人真的是你的親戚,不然我可幫不了你。”
“我這裡有父親臨終前讓表叔保管的信,表叔去之前說過,這裡是我們的證明之外,還有堂叔借了爹的一筆銀子的借條,之所以給我們那就是爲了讓我們靠着這條子哪怕表叔不收留,我們也不至於過着寄人籬下的日子。”顧長影答得條理清晰,還拿出了一封小心翼翼守着的信封用油紙包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