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癩蛤蟆最終會被霆霓打敗並馴服。
——怎麼那樣!
——霆霓真的要馴服那隻骯髒的癩蛤蟆嗎?
——還有蜥蜴血統的,你們看那些口水像毒液一樣流出來,它就不能吸回去嗎?看着就……咦——
——它要跟我們擠在一起嗎?真受不了。
還沒開始,霆霓的魔獸們已經喋喋不休的埋怨起來。
——玥小姐還沒醒嗎?
——對啊,對啊,她起來和癩蛤蟆好好說一下就能離開了,爲何要在這裡瞎折騰!
——不是所有魔獸都像我們,某些從來都是被動攻擊的魔獸,霆霓根本不擅長。
——上場就擺出強硬的氣勢,他已經輸了。
——還記得上次嗎?他一個瞪眼就把我們的食物都嚇跑了。
——對,對,對!玥小姐都把語蛙安排過來了,都不懂得好好利用。
埋怨就算了,還看低他。
霆霓嘆口氣,他的使喚魔獸何時開始變得如此多話了。
“如果,”他深吸口氣,冷哼了聲,“你們對我有任何意見,可以自行了斷。”
呱!
語蛙捂住嘴巴。
四周靜悄悄了。
呱,呱!
蟾蜥發出低沉的叫聲。
“他說開始吧!”語蛙不再嬉皮笑臉,換成滿臉不屑,“簡直不自量力!”
話剛落,霆霓的魔獸們又在起鬨了。
不自量力?
大鋤足蟾蜥居高臨下盯着霆霓,它自知不是這個魔族的對手,那能力不是魔族獨有的,魔獸也能判斷戰鬥力孰輕孰重。
它沒有高估自己,想着至少能把魔族身上的鎧甲溶掉足矣。
鋤足蟾蜥,它們一族自古在深山的地下生活,既可耐潮溼也耐乾旱,它們完完全全適應地下洞穴的環境,因此從沒有遠離,也從沒有被魔族馴服,鋤足蟾蜥作爲魔獸能否像其他魔獸一樣,是否適合被馴服,還是個未知數。
魔獸是適應了魔界的生活而生,而非爲魔族而生,被馴服可不是本能。
再,選擇應該是雙向的,而這個魔族是否值得託付,還有待觀察。
聽聞是有可能繼承“光”的魔族,讓一個雷國的魔族接管這片土地已經很可笑,傳聞還是雲翳公主認定的男人。
今天它就看看,若他只是個歪瓜裂棗,那同是繼承人,看上他的雲翳公主,真的一代不如一代。
那誰要成劣質魔族的使喚魔獸?只要還有足夠的力氣,它都要戰鬥,萬不得已,它寧願逃跑。
下定決心的鋤足蟾蜥作出匍匐之姿,兩腮和肚子隨着每次的呼吸變大,繃緊的皮膚上疙瘩溢出毒霧。
它後退一蹬,撲向半空,兩腮和肚子脹鼓鼓的,體型更加懾人。
暫不要管那些魔獸們的尖酸刻薄,先把蟾蜥引離水域。
霆霓在大鋤足蟾蜥躍起之時,同時在它身側飛躍而過,蟾蜥轉動它的大眼,慢吞吞回頭尋找獵物的蹤影,瞄準目標後,一改之前的油膩迅速轉身躍起,並伸出長長的舌頭。
正當它自信能給魔族一個充滿粘液的束縛,不料,摔了個重的。
腳被電索絆住了,它跳得越起勁,也摔得越重。
蟾蜥回頭,腳什麼時候被魔族的魔法纏繞了?龐大的身軀試圖站起,重心不穩要倒往邊去,它突然雙腳離地,毫不留情的撞向遠離泉水的巖壁上。
霆霓比大鋤足早一步蹦到邊上,在走在巖壁上的鋤足頓足氣撞向他時,給它重重的一腳。
蟾蜥被踢到角落,一下被黑暗淹沒。
“我沒有馴服你的意思,帶我們出去。”
語蛙被霆霓一瞪,纔想起它的職責。
“進來洞道的只有一個下場。”就是成爲食物。
大鋤足對着霆霓怒喝一聲,毒液同時從四面大方迸發。
霆霓一邊躲避毒液,繞了一圈總算把靜電壁壘在地下泉上方儘可能的覆蓋,毒液在電場的灼燒下降爲無毒的氣霧。
“殿下,上面!”
濺撒到鐘乳石上的毒液逐漸凝聚成滴!即的往下落。
滋滋!
肩甲?
不用看,它們在被腐蝕。
這毒,不單是毒,還有腐蝕性?
“如果不能滲進皮膚就沒有意義了。”鋤足蟾蜥咧嘴解釋。
呱呱!
小鋤足蟾蜥朝霆霓蛙叫。
“它說趕緊脫掉!”
哐!
鎧甲卸下。
果然,皮膚一陣灼熱,裡層的衣服都開始腐蝕了,而且酸液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霆霓一把上衣扯下。這回再被沾上就直接入皮肉了。
躲開蟾蜥的攻擊容易,但鐘乳石上的毒毫無定向。
霆霓暫時退到靜電壁壘裡頭。
大鋤足蟾蜥再次使用毒液攻擊,這次對準靜電壁壘薄弱的部分。
“啊——”
循着語蛙怪叫的方向,靜電壁壘的一角快要被溶化,毒液試圖穿過屏障滴落沉睡的人類小孩身上。
真會添麻煩,這還能睡?
或者,就當成意外,這種死法看起來極其自然了。
嗤!
霆霓提腳狂奔,在毒液落下前把人類小孩攔腰拎在手上。
語蛙抱着水囊一蹬一蹬跑過來。
“喂水時間到了。”
這個時候還只顧着這個?
語蛙故意忽略霆霓的質疑,想不到這隻大蟾蜥那麼厲害,毒液連魔法屏障都能腐蝕,那只有躲在霆霓殿下腳邊最安全。
“這個,發生這麼大的動靜,玥小姐差不多該醒來了。如果玥小姐醒來就能結束這無謂的馴服,可能就差一口水。”語蛙代表所有魔獸說話,“這對霆霓殿下來說,是很輕鬆,不過若是鋤足蟾蜥繼續放毒,霆霓殿下和玥小姐就只剩這壺水了。”
哼!
霆霓接過拋擲過來的水囊,用嘴擰開蓋子。
大鋤足蟾蜥眼睛聚焦在霆霓晃動的手上,才發現山洞裡還有一人。
原來如此,他打開防禦的屏障卻沒有躲在裡頭,是爲了保護這個東西。
是一個,那是一個——
眼睛不好的鋤足蟾蜥而起,準備好頭槌對準靜電壁壘的中心。
霆霓瞪着威脅他的語蛙,不,是所有魔獸,還是他馴養的,他的手從人類小孩的腰移到腋下,並把她架到胸前。
語蛙接過水囊,指指快要撞破靜電壁壘的大鋤足。
有完沒完!?
——雷擊!
蟾蜥的大頭頂着雷擊頑強對抗,霆霓再次凝聚魔力才把頑固的頭殼甩開。
他頭扭回來時,卻對上人類小孩一雙淡漠的黑眼珠。
“霆霓,你想幹什麼?”
這既視感——
一個閃神,人類小孩從懷裡消失,他竟回不過神來,只木然的看着人類小孩慢慢擡起手臂,尖銳的指尖緩緩抵着他的心臟——
霆霓僵直着身軀,保持着原來姿態,不敢逾越半步,只有左手還肩負着防禦的屏障。
蟾蜥很快就站起來,再次衝向他。
腹背受敵就是這麼回事!
一人,一魔,一獸,三點一線就這麼僵持着。
——他們怎麼了?
小鋤足蟾蜥抱着語蛙發抖。
語蛙也不知道,玥小姐和霆霓殿下的氣氛很緊張。
可是玥小姐醒來了,這是明明是好事。
“那你都知道了,你現在又想做什麼?”霆霓冷笑。
“做你要做的。”別以爲她真的睡死,那連死人都能感覺到的殺意。
她自然感覺得到。
而且,還在在動彈不得的時候,他知道那種壓抑的恐懼有多可怕嗎?
“我應該下定決心。”現在就不用如此狼狽。
“對,你已經錯失了這輩子唯一的機會。”玥一手依舊抵着霆霓,另外的手摸索着附近可以依靠的支點站起來,睡了幾天,四肢都僵硬了,虛弱的身體硬撐不下去。
“你勉強站起來會暈過去的。”
“謝謝提醒,那隻能先把你處理了。”玥抵着他皮膚的手指瞬間繃直。
指尖凝聚的銳利讓語蛙看清了兩人的位置,語蛙大驚。
“防禦的結界一收,頭頂的毒液劉會滴下來。”語蛙慌忙提醒。
雖然不知道兩人有什麼恩怨,但是霆霓殿下的確受到了威脅,那威脅是致命的。
什麼?
這個霆霓果然夠兇狠,怕她不死,還留了一招。
“休戰。”
“休戰。”
兩人異口同聲的道,卻誰也沒改變姿態。
“你要扶我啊。”玥大叫。
原來如此。
得到援助之手,玥把身體整個重量往上靠,霆霓一下也重心不穩。
脫水後,皮膚感知都有點遲鈍了,但它們還是記得布料的觸感是怎樣的,而且好久以前就說過了,她討厭沒毛的體溫如和人類相近的生物,那觸感讓她非常噁心。
“啊——你怎麼沒穿衣服?”她臉貼到他胸膛,頓時大呼小叫起來。
叫什麼!
“被燒了。”
越過他光光的肩膀,她果真看到報廢的護甲和一件破布。
“看起來挺,有趣的。”竟然能讓霆霓寬衣解帶的。
“所以,它們希望你可以跟它聊聊。”
玥望着大鋤足蟾蜥片刻。
“你知道,它們是看不見不動的東西的。現在火在心頭,它什麼都聽不進去。”
“那我是要把你舉起來上下揮動?”霆霓左手示範。
依舊想拿她性命啊。
“你知道休戰的意思嗎?你自己想辦法讓它冷靜下來!”玥吼完一陣窒息。
霆霓挨近她。
“你先到邊上喝口水,有隻鳥獸,要喝血就找獅鷲。”霆霓召出魔獸。
“我不想吃生的,現在也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