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魔•導師,曙雀還教會雲翳愈傷魔法了?”霆霓讚賞的言語下是驚喜和感激。
“啊,不。”曙雀否認,功勞他不敢胡亂冒名認領。這個學生出人意表,比起他這個魔•導師,還有更厲害的引導者。
雲翳看着自己的雙手,剛剛的魔法之前不曾接觸過的。因爲他可能得上監獄的格鬥場,所以曙雀導師連日繼夜指導他防禦魔法,攻擊魔法和格鬥技巧,正確的說是躲避攻擊魔法的技巧。
“剛剛的是愈傷魔法,雲翳,你很厲害!”天帚高興得比自己學會還興奮。
雲翳看向霆霓,沒有失望,他得到一個肯定的眼神。
“雲翳,你知道嗎?愈傷魔法,是比防禦魔法、攻擊魔法高級的魔法。”天帚解釋,說完,他詞窮了,轉而求救人類。
他那樣算什麼把魔法使得響噹噹的魔族?
嗯,也是吧!除了速度不一樣,人能一下說出跑和走有什麼不一樣嗎?那是一種天賦,一種本能。
“因爲攻擊魔法和防禦魔法是爲了自己而成立的,愈傷魔法則是爲了別人而生的。”
“別人?”
“嗯!”她脫下披風並把它鋪在懷裡,才向雲翳懷中的蜛蝫招招手。
蜛蝫擡起頭,馬上跳往人類小孩懷裡,說不盡的感動。
“霆霓,知道熊貓的願望是什麼嗎?”
“拍一張彩色照片。”
嘻嘻!這個魔族到底潛伏在人界多久了?
“無論是誰都會對自己沒有的東西無限嚮往,對從來沒有見過光明,一輩子活在黑暗中的魔獸來說,雲翳的魔法可以讓蜛蝫看見一剎那的光明。”
“真的?”
懷裡的蜛蝫露出滿足的嗚嗚聲。
她把蜛蝫放回雲翳懷中。
愈傷之光固然不能治癒蜛蝫,它本身就不是病,但是施術的一瞬,它們能看見。
噬光也讓蜛蝫不想離開光系的使用者。
所以,蜛蝫從一開始就屬於雲翳。
還是每一次的際遇都是一次成長。
“可惡,又給你擺了一道。”霖狠狠地拍向她,道:“旅行果然很有趣。”
一點都不!她瞪他,這個力道普通人一早就骨碎外加內臟爆裂。
“真羨慕霆霓一天到晚到處玩。我們這些身居要職的只能在旁邊乾瞪眼。”霖轉而調侃霆霓。
“什麼話,我也是有重要任……”
他們一致投以疑狐的目光,想想也對,影子王霆霓怎麼可能那麼有閒情逸致帶着一個人類小孩到處跑,他那一向愛在暗地裡搞三搞四的手段,雖然比起焚輪的嬉皮笑臉,陰險帝的稱號還輪不到兒子,果真有其父必有其子。
他到光之國的目的絕對不簡單,得監控!
有本事就跟着來,蠢才!一路上有墊背的,他會輕鬆很多。
一對四,氣勢一點不差,霆霓殿下果真厲害,既然那麼厲害,他就……
天帚懷着崇高的敬意,一步一步,靜悄悄的,逃離交錯的戰火。
雲翳依舊被蜛蝫纏着,脫不了身。
玥小姐在敲着她的小算盤。
唉——計劃總是不能如期進行。
她現在應該在伏爾坎華麗的宮殿裡,吃飽喝足,梳洗一番後等待琤瑜姐的到來。結果,出現在跟前的是漫過杒木林的之潮,和對岸壓境的大軍。
對的,壓境大軍!
早在他們到達巨人之橋前已經埋伏在對岸。
那是幹嘛,迎接君王的排場也過於奢華。
完全是逮捕重型罪犯的架勢,說好的貴賓級別的禮遇呢?才過了三天就忘記了,魔族的記性真不好。
而且三位都親臨守在對岸了,老人家就愛操心。
“抱歉,我只能送到這裡了。“守林人是不能離開守護的領地。
“啊?你不跟我們一起過去嗎?”對岸那些像凶神惡煞的野獸,隨時準備衝過來把她撕成碎片。雖然他們本是一國了,對她不存在什麼利好,可是多一個人,氣勢也壯大一點,必要時把魔族扔出去當擋箭牌,多一個,也多一次機會。
“巫女的契約能衝破一切束縛,如果有需要,隨時召喚我過去,下一次,我一定會及時趕過去的。”
“不是及時,你得立即馬上趕過來。”她一本正經地提醒。
“是,是。”
那……霖朝雷光示意,雷光點點頭,他們之間的默契是外人看不透的。
“雲翳,把你身上的蜛蝫趕回洞穴。”她嫌棄地擺擺手,就是討厭蜛蝫這種觸感的生物,她現在連雲翳都有點不想要了。
一聽到巫女的話,蜛蝫們頓時撐大淚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主人。
“回去吧。”
太溫柔了,蜛蝫只是意思意思的露出依依不捨的表情,緊抓着雲翳,紋絲不動。
“雲翳,拿出你的氣勢來,不然會給魔獸欺負的。”霆霓提醒。
“對,像霆霓平時那樣。下巴和脖子呈135度夾角,臉微微側向一邊,用眼角的餘光,如同看地上的螻蟻般盯着對方,嘴脣緊抿,保持不變的弧度,在仰起的一側臉,嘴角要顯得尖銳而刻薄。”
所有人震驚了。
“他不是一直帶着面具嗎?你怎麼知道他就是這副嘴臉的。”雷光驚呼。
“他的面具就是那樣的表情啊,可能戴久了,把面具也同化了。”無視霆霓的不滿,她大笑起來。
衆人點點頭,這觀點完全接受。
雲翳眉頭擰緊,他擺弄出各種表情,就是做不到。
“別玩了,快走吧。”霆霓掃了蜛蝫們一眼,它們身體滾動一番,除了一隻纏繞在雲翳脖子上的慢半拍,其他都眨眼退回杒木橋上。
再粘人也懂得觀言察色,還知道這裡誰比主人更主人,這些大眼蜛蝫的確很機靈。
“如此一來,我們可以直接上橋吧?”天帚興奮地道。
“不要!”玥拒絕,“除非霆霓揹我過去。”
“不要!”
那就是得按原計劃渡橋了。
霖向對岸吹響哨子,對岸很快傳來回應。
半空盤旋着的鷹隼紛紛待命,只見時雨伸出雙手,一隻體型龐大的鷹隼雙爪一抓,把時雨帶離巨人之橋。
巨人之橋要那樣過嗎?
那樣像遭遇酷刑般被吊在半空,實在太沒格調了,她不喜歡,而且看起來一點都不穩固,萬一它們途中遭遇襲擊,或者主人下指令,又或者它們要撓癢癢,那掉下去怎麼辦了?
看着魔族們一個陸續過到對岸,她連退三步。
命運不是這般作弄人的!
“如果不這樣,就會被認爲是敵人,然後就好像今天那隻飛禽一樣,如果落在杒木上……”霖壞心眼地朝她笑了個陰險的。
“我寧願變成今天那隻可憐的小鳥。”它們根本不會把她當敵人,正因爲如此,她要更穩固的飛騎。
“對了,等一下。”霖喊住她。
這時,黒葉林只剩她一名渡橋人,最後的天帚也到達對岸,只有雲翳從橋上過,這驚倒了一片大軍。
幹嘛?她不耐煩轉身。
衆目睽睽之下,霖單膝下跪。
“你這是要做什麼,跪地求饒嗎?死心吧,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知道了。契約的儀式不是還沒完成嗎?”
那個已經……在這裡嗎?
“沒有異族敢像你這樣陷害巫女的!”她喚出契約書。
“我管這個叫做‘幫忙’。”霖捧起巫女的右手,在其指背上象徵性的輕吻一下,並宣讀誓言,“我謹遵從契約。”
契約完成!
被雲翳驚倒之後,對岸再次發出驚惶的嚥氣,轟動半天,他們不需要懂那是什麼意思,讓魔族對一個人類下跪,是荒誕,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那還是霖殿下。
那難道是來自人界的惡魔,她到底對霖做了什麼?
她收起契約書,朝等候已久的鷹隼拍了個響子,它聞聲飛下,歪歪腦袋,上前輕啄了她,其他在半空的飛鳥也飛撲而至,擁抱人類。
對岸的魔族又是一陣驚呼,那又是什麼狀況,那是已經被馴服的魔獸,怎麼會對主人之外的異族聽命,此前她對他們用了奇怪的音波打擊他們,乘機盜走了袋狼,還不夠邪門嗎?。
“我們打個商量吧……”
咕咕——
“我知道那是你主人的意思,可是我還是沒辦法忍受像曬臘肉一樣被你抓着……”她蹲在地上,和鷹隼你一言我一句的聊了一會,“好吧,你回去跟主人聊一下。”
這也有得聊嗎?
事實上,真的有得聊的,除了哨兵的鷹隼,其餘的都飛到主人跟前,吱吱喳喳地吵起來,另一邊的守林人的臉比霖還黑,可恨的是,最後還是屈服了。
她跳上鷹隼的背,回頭笑道:“你的厚禮,我暫且收下。但禮物畢竟有點沉重,萬一我被你那些下屬殺了,休怪我加倍在雷光身上報復。”
“請你對他手下留情,不過清除銀索除外。”
“嘻嘻,再說吧。再見了。”
“有空再來玩。”
“當然!你還欠我東西。”很多很多的收藏品。
她乘着鷹隼來到杒木橋的中心時,在杒橋慵懶地日光浴的蜛蝫漸漸甦醒過來,鷹隼收起翅膀的同時夕陽的餘光徹底消失在地平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