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心門真的已經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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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濃沉,霧靄氤氳,已是夜半時分。
清眸半閉半闔,視線恍惚,意識卻一直都是清醒的。
周母擰了布巾,輕輕地擦去她額間冷卻的汗珠,見得她眼角的淚光,濡目微沉,嘆息着搖了搖頭,只道,“總歸,孩子無礙,你別想太多,多顧念自己纔是。”片刻,周母頓了頓神,續道,“你當真,是誰都不願見麼?”
羽睫輕顫,她驀地,揪緊了被角。
......
如同一場荒謬而來浩劫,她的性命得救,心卻沒有......
方纔的混亂痛悸之中,她不是沒有看見那一雙雙關切而懊惱黑眸,可是那樣的眼神,沒有撫平什麼,只讓她更疼,更害怕......
如果腹中的孩子沒有保住,她也許真的就會覺得這個世上已無可戀......
逃不開,斷不了,忘不掉......她不能再牽連衛,尤其是在如今,而她無法原諒司徒宇,一顆心早已碎了一地,拼不齊了.......
可她的自尊,她的偏執,在現實面前,低入塵埃,她一直都在華麗的籠中呆着,沒學過,也早已忘記了怎麼飛,出了籠子,她才發現,自己竟是一無所有,若不是周家母子的收留,她怕早是自生自滅,也用不着江宛心買兇來殺人了。
未來,何去何從......
就讓她,逃過一時,是一時罷......
她終是閉上了雙眼,躬背蜷縮,側過身去。
見狀,周母沒再多言,卻是搖首蹙眉。
她雖年邁,卻倒也不是老眼昏花,屋外那三名器宇不凡的男子,也不知哪個纔是她的相公,卻都爲這個“夫人”着慌憂悸着,但她任是哪個都不肯見,一顧的流眼淚......三個大男人見她不肯,竟也全都不敢進房,只得在屋外杵着,可這天還是寒着,冷啊......
姻緣一線,只有兩頭,多牽了一個,即是孽緣......雖說她不能說話,確是個慧質靈秀的姑娘,但畢竟是嫁了人的,被別的男人如此掛牽,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唉......”思及此,周母便又是一聲喟嘆......
待爲她蓋妥被子,周母便端着木盆走出了去,稍事遲疑,還是打開了房門,便見得屋外三人便見得三人一擁而來。
“她好些了嗎?!”
“她有沒有說要見誰?”
......
連串促問,急迫卻又都不敢張聲,帶着極力的剋制和壓抑,仿若此刻的心情,百味交雜,只餘焦慌,無所適從。
可是。
“夫人她......還是誰都不想見。”
一句話,猶若冷水遍襲,澆到身上,是徹骨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