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唐澤明日香擡起的手重重地落下至瑪格麗特的頭顱上,隨着一陣沉悶厚重的響聲過後,唐澤明日香身下的女性的身體微微一顫之後便再也不動了。
一灘濃稠的鮮血從瑪格麗特的身下蔓延開來,微光倒映出此刻上方那披散頭髮遮掩住自己面容的那個年輕少女。
她咬着牙低下了頭,隨後從身下屍體的頭顱上緩緩地擡起了自己滿是血液與傷口的雙手,痛苦不堪地捂住了自己的臉龐,終於忍受不住地哭泣起來。
“嗚嗚嗚”
她將瑪格麗特親手殺死了,卻並未因此得到絲毫解脫或者快意,相反,她只感受到了莫大的痛苦與折磨。
擅長欺騙自己的她比任何人都要知道,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最難讓人接受。
因此,此刻已經從那長久的、對自己的欺騙之中甦醒過來的她才堪堪發現,自己原來還是一無所有,甚至於還失去了更多。
混雜的鮮血被淚水混染,身後的費舍爾目光復雜地看着那孤獨哭泣着的唐澤明日香,隨後緩慢地走上前去,伸出了手摁住了她有些瘦弱的肩膀。
“唐澤.”
“費舍爾老師”
她的聲音格外喑啞,差點連費舍爾翻譯的聖物都識別不出來了。
“擦一擦臉吧。”
他擡起了流體劍,將身上的一縷白袍給割斷,隨後將之遞給了唐澤明日香,讓她擦拭自己滿是血污的臉龐。
剛纔,因爲那歇斯底里的質問,她渾身上下都沾滿了血跡。
“.嗯,謝謝你,費舍爾老師。”
她微微一愣,隨後頭也不擡地接過了費舍爾遞過來的衣袍碎片,狠狠地將臉龐埋在了其中,十分用力地擦拭起了臉上殘存的污漬,就像是要將自己的臉皮給抹下來一樣。
“好點了嗎?”
費舍爾如此問道。
“.沒有。”
費舍爾張了張嘴剛要說一些什麼,身下那還在啜泣的唐澤明日香卻忽而起身顫抖地撞入了他的懷裡,讓他微微一愣,
“.”
唐澤明日香顫抖着身子,就連臉上的眼淚都還在流淌,她卻依舊抱緊了費舍爾,同時用那模糊不清的、帶着哭腔的聲音對着費舍爾開口道,
“我知道費舍爾老師喜歡赫萊爾天使,但我不管至少現在我要抱你因爲這樣纔會好受一點.費舍爾老師有意見的話.也沒有辦法的”
這傻姑娘好像突然變得有些強硬了。
“.是是。”
不過當了這麼久的老師,費舍爾總算變得熟練了一些,這個時候也不再說一些他想要表達的大道理了。
或許這個時候,抱緊她就好了。
於是,費舍爾也毫不拒絕地回擁住了唐澤明日香,任由她啜泣着待在了自己的懷中。
剛纔連他都沒料到,唐澤明日香竟然會如此憤怒,然後硬生生地用雙手把瑪格麗特給砸死了。
或許這份憤怒的來源不單單是瑪格麗特,還有屬於藏在她內心裡別人的那部分,只是運氣不好的是,這份不甘全部都反饋給了那個轉移之人而已。
他拍了拍唐澤明日香的背,過了好幾秒之後,他才忽然眉頭一皺,好像想起什麼似的看向了天空,那裡,那張開翅膀的涅可利亞還捂着自己的眼睛。
這傢伙存在感真的太低了,就連剛剛纔做出瞭如此驚人之舉之後費舍爾都要過好幾秒鐘纔想起來這個鳳凰種來。
而且,這傢伙是不是沒有被那該死的死亡絲線給鎖定啊?
連死亡的權柄剛剛都沒發現這傢伙?
離譜…
“涅可利亞,你沒事吧?”
看她一直捂住眼睛,費舍爾還以爲她出了什麼事,便開口詢問道。
而她聞言之後搖了搖頭,隨後擡起了滿是眼淚的紅潤眼睛,那一雙眸子裡突然閃爍起了一道道細密的金色流光,好像透過那流光,她看見了別人無法察覺的隱秘景象。
緊接着,她的表情忽而緊張起來,對着費舍爾大聲喊道,
“費舍爾,不行,我們得快點走,這件事還沒…”
她的話語還沒說完,費舍爾便倏忽感受到了兩股令人心悸的力量綻放開來。
一股力量來自天空。
只見此時此刻,那早已被貫穿了的石塔上方,天空上傳來了一陣陣詭異的波動,而隨着那波動的產生,世界的維度也在此時被某種難以言喻的偉力給重合覆蓋,從而顯露出了一個真實的、比星球還要巨大的半神之軀。
僅僅只是一根樹枝費舍爾便覺得與某一塊成千上萬種族生存的巨大島嶼或土地還要巨大幾倍,那無時無刻散發着命運波動的樹幹上,一隻巨大的類似於金色光球的眼睛死死地盯向了下方如此渺小的理想國。
國內的所有生靈都被二十階位的恐怖力量壓制住,四周的規則在此刻被某種無法形容的替代物所頂撞,形成了好似權柄一樣的宏偉現象。
那是半神所特有的,【律法】。
“世界樹!?”
可是與此同時,還有另外一股可能還要更令人心悸的力量正在從費舍爾一行人的腳下綻放。
費舍爾驚訝地低頭看向身下,發現整個理想國的大地都開始震顫起來。那濃郁的死亡氣息不僅沒有因爲瑪格麗特、瑪蒂爾達的死去而消停下來,而且還變得更加劇烈。
與此同時,一股相較於之前還要嚴重萬倍的混亂氣息也陡然綻放,彷彿那劇烈的地震就是由那氣息所引動的。
死亡的權柄…沒有消停下來,反而活動得更加劇烈了?
難道瑪格麗特還沒有結束嗎?
唐澤明日香從費舍爾的懷中探起頭來,而他也皺起了眉頭看向了那躺在地上頭都被唐澤明日香錘爛了的瑪格麗特,他忽而發現,那屍體身上的織機連同剛纔涅可利亞手中垂落的世界樹淚滴此時此刻都被一股極強的力量拉扯向下,順着石塔的龜裂縫隙中滲透而下,直達那水池連通的深處。
“不好!”
費舍爾急忙將身旁的唐澤明日香推開,催動起了全身的力量想要去追那兩件物品,但下一刻,整個理想國都彷彿要被混亂所吞噬一樣。
在那極其活躍的死亡權柄的力量催動下,地面之下一道道夾雜着死亡力量的岩漿火柱瞬間噴涌而出。
“轟!轟!轟!”
隨後,一股股如潮汐一樣的黑色不潔物質開始從地底之下蔓延而出,那無比純粹的無限混亂常人只是單單看見都會徹底瘋狂墜入其中,就連神話種也亦無法免除其污染,那階位的力量在它的面前顯得是那樣無力而蒼白…
到底發生了什麼纔會引起如此的變故?
眼睜睜地看着那兩件物品順着崩碎的石塔落入地面之下,費舍爾無法再追,他只能連忙回頭抱住了那無法躲避的唐澤明日香,對着還在天空上的涅可利亞大喊道,
“涅可利亞,快逃!!”
下一秒,那甚至能將死亡權柄給覆蓋的混亂便徹底由理想國的地面之下爆裂而出,彷彿宣告這個世界死亡的癌症那樣蔓延開來…
直到此時,費舍爾才忽而疑惑起來。
剛纔在石塔之外應該是有其他神話種的,精靈、天使以及赫萊爾米哈伊爾他們。但這邊瑪格麗特和瑪蒂爾達都被幹掉了,下方卻詭異地一點動靜都沒有…
那麼,可能性只有一個。
此時發生的劇變和在下方的神話種們脫不開干係。
……
……
時間一點點倒回,在費舍爾、唐澤明日香與瑪格麗特在石塔上戰鬥,而瑪蒂爾達開始催動死亡的權柄準備開始將她們母女傳送到終極之時,下方的所有神話種都感受到了那股強烈的死亡權柄氣息。
於是,無論是稍近的雷米爾還是下方的潘多拉都暫時停下了進攻,考慮起了上方這混亂怪物與死亡權柄的聯繫。
停頓了片刻之後,盲眼的潘多拉轉頭看向了旁邊臉色奇臭的桃公,開口道,
“那石塔裡面轉移之人的內鬥也很激烈呢,看起來進展比我們要快。那邊死亡的權柄都還準備得不充分,她就焦急地提前催動了…只是不知道她藉由混亂篡改了什麼死亡的機制,這樣下去,赫鴉女神的甦醒就在眼前,我們得加快速度。”
“那是因爲有我們幫他們處理這外面該死的混亂產物,如果這東西正面和他們對抗,就憑那幾個雜魚早就死無葬身之…”
咬牙切齒的桃公欲言又止,因爲她忽而又想到了那個名爲“費舍爾”的轉移之人,如果有他身上那股恐怖的混亂力量的話那還真不好說。
但該說不說,那兩個轉移之人表面看起來弱雞,實則個個都離譜得很。
那個瑪格麗特竟然能和母親大人搶奪命運織機的操控權,而那個費舍爾身上寄宿着真神級別的混亂沒事就不說了,就連引爆之後都還能完好無損地跑出樹大陸,這簡直超乎桃公的想象,恐怕就是在這羣腦子不正常的轉移之人裡,這個叫做“費舍爾”的都格外離譜。
當然,這也讓她的臉色更難看了。
不過其他兩個轉移之人對比起來就垃圾不少,那個男人沒什麼用,那個人類小女孩更是直接副作用,這讓桃公的內心多了一點慰藉。
慰藉是慰藉,但桃公是不會給任何轉移之人任何機會的,不管如何,這次事情之後她都要將所有的這些禍害給徹底一網打盡。
冷靜一下之後,桃公上下掃視了一眼眼前的石塔,隨後對潘多拉分析道,
“那個石塔是這個人類後面建起來的,她採用了一種結構直接鏈接了在地底休眠的赫鴉女神。織機的力量很強大,所以鑽透透了拉瑪斯提亞主神大人設下的壁障。如果我們能直接去石塔下面的地底結構嘗試重新激活拉瑪斯提亞主神設置的壁障,那麼她和那個該死的混亂造物都會變成無根的浮萍…
“說到底,我們現在真正值得認真對待的只是赫鴉女神的權柄以及織機,而且她的進度已經被我們拖住了,只要等到母親到來,或者兩者先去其一,她這隻甕中之鱉無論如何都是跑不掉的。”
潘多拉微笑着點了點頭,隨後應和道,
“的確如此。但上面好像又出現了另外一股濃郁的混亂氣息呢。”
她雖然沒有雙目,但感知卻格外敏銳,聞言的桃公投目望去,果不其然,她也感受到了一股散發着猩紅色氣息的混亂在此刻猛然綻放。
而且這個量…比那個叫瑪格麗特的轉移之人身上的混亂還要濃郁。
這股混亂是來源於哪個轉移之人的?
那個人類笨蛋小女孩的?
不過當感受到那猩紅色力量與瑪格麗特的氣息碰撞在一起時,桃公也譏諷地笑了起來,
“呵,你們的驅虎吞狼之計說不定還真的有用。我們內外配合,只要將那個瑪格麗特與織機與死亡權柄分離開來,以他們現在的混亂程度就算再來幾個也不夠我們三個這樣層次的打…”
“滋滋滋滋!”
也就是在同時,桃公忽而覺得背後一涼,以她的強大幾乎是瞬間她就感受到了危險,但奈何她有傷在身,即使反應過來了也無法躲閃開來。
只見身後,一道蘊含恐怖力量的電龍瞬間就朝着她嘶吼而來。
那將天地都變色的能量直直貫入了桃公的體內,讓她痛呼一聲的同時整個人被貫入了龜裂的地面之中。
這變故來得太快,十九階位的速度和力量過於難以反應,就連身邊的那羣精靈種都沒料到身後的兩位天使會突然反水。
“你們…”
桃公知道此行危險,爲了保留樹大陸的實力帶來的都是十六、十七階位的精靈,而神話階位之間的差距何其之大,更何況眼前他們面對的還是兩個十九階位的存在。
在精靈們反應過來的瞬間,潘多拉的手指微微一擡,從她的身上便閃爍起了一道蠕動的綠色光芒。
看見那光芒的瞬間,旁邊的神話種精靈依次身上都開始石化,連同旁邊的空間與世界都開始凝固,變成了沒有意義的石頭。
後方,那還在看戲的鉤吻和米哈伊爾瞬間臉色一變,埋下了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或許潘多拉早就發現他們了,只不過懶得管他們而已。
“天使!你們知道你們在幹什麼嗎?”
桃公的襦裙被雷米爾的電光打得發焦,之前那被混亂所傷的傷痛又開始迸發,這讓她身上長出了更多的桃花枝條。但即使如此,她還是憤怒地看向眼前這兩位突然暴起的天使長,如此質問道。
潘多拉沒看向她,只是點頭說道,
“當然知道,桃公…不過既然現在上方兩股混亂已經開始角鬥,而且那位瑪格麗特已有潰敗的徵兆,那麼危機就已經解除一半了。既然如此,反正本來天使和精靈的關係就不好,那麼就算我們如此做了也無妨吧?”
“但現在的死亡權柄還未穩定下來,織機也還未歸還母親,那羣轉移之人也還未處理,你就算是想要世界樹的淚滴也至少…”
桃公的話語還未說話,那矇眼的潘多拉便擺了擺自己的手。
隨着她身後虛幻的翅膀一點點展開,她忽而反問道,
“桃公,誰和你說,我只想要世界樹的淚滴了?”
桃公的表情稍稍一滯,那腦海裡的思緒一瞬間被潘多拉的話語點亮從而變得通透起來。
因爲直到此時此刻,她才忽然意識到,眼前的這兩位天使長和椿一樣,也背叛了他們的締造者!
只不過和椿那個沒有腦子的聖母不一樣,這兩位實力極強且蟄伏已久的天使是真的要漁翁得利了。
上面的兩位轉移之人忙於內鬥,馬上死亡的權柄和織機就要從瑪格麗特處脫手,而尚未被掌控的兩者一旦落入這兩位十九階位的存在手裡,那概念可就不一樣了。
但是,桃公已經無力再阻止他們兩個了。
母親,只能靠你了,我已經盡力了。
對峙的兩方沉默了一秒,隨後,桃公、雷米爾和潘多拉同時沒有徵兆地動起了手。
雷米爾的電龍呼嘯而起,形成了一個鋪天蓋地而來的雷電牢籠;而潘多拉也擡起了手,在她的面前,桃公的身體也開始難以抵抗地變爲毫無生命的石頭。
就在十九階位的毀滅之力即將要將此處燃盡的瞬間,一切的時間和空間卻都開始停頓。
唯獨,那漫天落下的桃花運動依舊。
桃公的身上一朵朵桃花綻放開來,好似從天而降落入平靜的湖水裡濺起抹抹漣漪那樣。
隨後,在萬籟俱寂之中,令雷米爾和潘多拉都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眼前那羣被石化的精靈、被雷電擊中的桃公都開始瘋狂倒退,從時間、空間上開始挪動起來,宛如他們身上的時間都開始倒流了一樣,連同雷米爾和潘多拉的進攻也不受控制地倒退而去。
身周的死亡絲線也在這曼妙的桃花之中慢慢退縮,桃公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但身上的桃花卻越來越多,宛如是被鮮血澆灌而出的花朵一樣。
“不好,攔住她!”
“嗡嗡嗡!”
潘多拉頭上的光環閃動了一下,雷米爾也咬着牙再度抗衡起了這倒退回過去的命運之力。
“轟隆隆!”
隨着一陣雷光閃爍而去,視野全白過後,唯有四位再次被石化的精靈無力地墜落至了地面,而其餘五位連同桃公全部都消失不見。
潘多拉挑了挑嘴角,看了一眼手上身上長出的桃花枝條,沉默中嘆了一口氣,
“不愧是三子之一的桃公,即使負傷之後我們兩人聯手也無法將之留下嗎?”
雷米爾剛想張嘴,結果話沒出口,嘴巴里卻吐出了一團生長出的桃花球,給他都整無語了。
但潘多拉卻沒有停頓,她徑直用力地將自己身上長出的桃花枝條給拽了下來,隨後又將那沾惹了天使金色神血的枝條給丟在了地上。
她感受了一下上方的氣息,果不其然,下一秒,一道恐怖的猩紅色長槍便瞬間貫穿了包裹住石塔的血肉怪物瑪蒂爾達。
“啊啊啊啊!”
聽着耳邊那類似於嬰兒啼哭的尖叫聲,她已經感受到上方那瑪格麗特的苟延殘喘了…
於是,潘多拉的嘴角微微翹起,就連往石塔內走去的腳步都輕快了起來。
她沒回頭,只是對着那身後還站在原地的赫萊爾開口道,
“赫萊爾,跟我們來。”
赫萊爾笑眯眯地跟上了前面的雷米爾和潘多拉,卻發現他們沒往石塔上方走,而是似乎早就知道地來到了石塔底部的一道暗門之前。
隨着那道暗門打開,那通向石塔地下幽暗空間的甬道也顯露在了他們的面前。
“潘多拉大人,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怎麼,擔心那個人類了?”
赫萊爾笑眯眯地沒回答,而潘多拉也默契地沒有追問。
隨着她們的進入,瑪格麗特曾經帶着唐澤明日香來到過的巨大溶洞也顯露在了潘多拉幾位天使的眼前。
那裡,鋪陳着好幾張蠕動着混亂字跡的紙張,上方附着着神明的力量,由是如此,那些混亂的知識才被保留在了上方。
雷米爾只是看到都覺得心緒不寧,潘多拉沒有眼睛便似乎沒有那樣的感覺,只不過她的耳邊也生出了一點點不知具體含義的囈語聲。
感受到那封存知識的紙張,潘多拉嘲諷地笑了起來,
“呵,所謂真神的秘密,也就在此處了…只是可惜,那轉移之人腦子裡的混亂還沒有完全被記錄下來,這樣的話,這些被封存的知識在她死後也會離開。”
赫萊爾看起來是一個很合適的捧哏,她立刻笑着舉手發言道,
“嗯,也就是說,這些知識在她死後會轉移到另外的轉移之人身上去?”
“的確是這樣,這些轉移之人危害的本質就是這些存於腦內的混亂,他們不過是表象以及載體而已。瑪格麗特死了之後,只要這些知識沒有被記錄完全保存下來,遲早就會有另外一個轉移之人接着承載這些知識進入這些世界的。桃公不明白,與其這樣,還不如等這些轉移之人將知識全部都記錄下來再殺死,這樣,混亂的知識和轉移之人都剝離開來了,我們也會更容易控制和處理它們…”
“潘多拉大人真是明智。只是我有些疑惑,就算現在桃公被擊退了,接下來馬上到來的世界樹我們該如何應對呢?您的真實目的又是什麼呢?”
面對着赫萊爾的馬屁,潘多拉並沒有多理會,她只是深吸了一口氣,感受了一下上方瑪格麗特越來越微弱的氣息…
她知道,是時候了。
自己已經勝券在握了。
她擡了擡手指,望着眼前已經開始躁動不安地要逃竄出去的混亂知識將覆蓋在自己臉上的絲綢給取了下來,隨後,她突然對着身後的赫萊爾問道,
“不用擔心這些,赫萊爾。相反,我也有一個小問題想要問你…”
“剛剛,那個叫做費舍爾的人類,將一件物品提前交給他最信任的你來保管了…”
“而如果我沒猜錯,那個不受規則限制的混亂之物能夠破壞天之鎖對聖盃規則的限制吧?”
赫萊爾微微一愣,她還未有任何動作,她卻忽而感覺到,那十九階位的雷米爾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後的不遠處,堵在了此處溶洞的入口處。
而眼前,潘多拉微笑着一點點地轉過頭來看向赫萊爾,那毫無眼球的空洞之中,被注視真神秘密的詛咒所禍害到如今模樣的肉芽血淋淋地在其中纏繞着、就那樣直直地看着赫萊爾.
好像要看穿所有人的慾望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