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格!你,你居然沒死……”胖子涕淚橫流,心情激動之下,把這些天來壓抑的情緒與委屈都一併發泄了出來。
感受着戰友真摯的情誼,屠格也是淚眼婆娑,過了半晌,他強自控制住心情,哽咽地說道:“族長,你,你不是骨斷筋折了嗎?怎麼還有這麼大力氣,你都快把我給勒斷氣了!”
胖子聽了這話,總算漸漸止住哭聲,他又上下端詳了對方一番,這才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明明……”
“唉!坐下來講話吧!”被兩個大男人的真情流露也搞得鼻子發酸的赫梅家主插言道。
待三人坐定,屠格便答道:“是公主救了我!那日分別只後,我自覺必死,便掐算着時間準備引爆炸彈以配合你們逃離。這時候,公主帶着個老先生突然出現了。那老先生對禁制之術十分了解,是他解除了我的困局,又給炸彈設置了定時激發的裝置。”
“啊?怎麼會是這樣?!那,那公主呢?快帶我去找她。”胖子慌忙站起身,急切地說道。
屠格的目光中劃過一絲躲閃,他猶豫了片刻,才應道:“公主將我安置在了一個地方,便離開了。臨走前,她才告訴我說赫梅家族也是咱們自己人,說讓我無論如何也要捱到今天傍晚才能來此處接頭。她還說,如果到時候赫梅家族出了變故,就讓我到魯爾士的首都莫城去找她。”
胖子聞言,頹然坐了回去。“唉……!”他輕嘆一聲問道:“跟着公主去救你的那個老頭是叫朗俊吧?”
屠格搖搖頭答道:“這個我不清楚!不過,他說自己有個徒弟叫瓦洛佳,還說如果咱們見到了此人的話,希望能夠網開一面!”
快速將這兩天發生的一切進行過一番梳理,胖子便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晴俊老頭的“預思”之術水平一點也不比其掌握的“禁制”之術低。他又想起晴彥大師關於瓦洛佳的那番話,心中突然有些鬱悶起來。
如果一切都能進行預測,那就說明命運和未來早就是寫好的了唄?然而,是哪位閒着沒事幹的大神做的這些安排呢?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豈不是說,衆生自己的喜怒哀樂、彼此間的成敗得失,其實都是在按照某個劇本在進行的演出麼?只不過演員們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而那個討厭的觀衆纔是一切的主宰!
胖子越想越渾身發緊,甚至感覺到自己正在被某個神秘的玩意窺視着!
唉!要是娜娜在就好了,她最會解釋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麥公子,你,你下一步是怎麼打算的?”屠格見對方半天不說話,只顧着發呆,便忍不住問道。
“我?哦,我還沒想好,應該是回趟老家看看,或者去麥肯找我師父吧!”胖子驚醒過來,隨口說道。
“你不去找公主了麼?她一個人……”屠格忍不住問道。
“呵呵!我倒是想找她!可是,她不一定想見我呀!否則,我倆既然都在羅斯,她又爲何像做錯了什麼似的,總躲着我呢?而且,她恐怕不只是一個人吧!”胖子苦笑道。
望着麥桑眼神中的苦澀,屠格把心一橫說道:“首先,鮑里斯和我都是自願執行計劃的。鮑里斯的死,是爲了讓出賣他的那個人更能得到對手的信任。而我和我手下的這些兄弟,之所以故意暴露行藏並甘願被擒,其實也是爲了能讓赫梅家主順利得到烏蘭元首的權力啊!這些謀劃,都出自一個叫祖瑪的人,他也是咱們的兄弟!”
“祖瑪?是那個專門以買賣注器爲生的商人嗎?他是咱們自己人?”赫梅家主大驚道。
“他也是出賣鮑里斯並最終殺掉維克托的人!這哥們夠狠吶,對別人夠狠,對自己更狠!”胖子說着,從懷裡掏出祖瑪的遺言,塞給了赫梅家主。
望着老頭逐漸發青的臉色,胖子對屠格說道:“作爲察罕人的後裔,你們夠忠誠,夠狠辣!你們一定也會在心裡爲這種捨生取義、殺身成仁的壯舉而感到自豪吧!”
麥桑稍作停頓,話鋒一轉接着說道:“可是,你們想過我的感受嗎?爲了替鮑里斯復仇我絞盡腦汁追查兇手,爲了驗證對祖瑪的懷疑我連騙小孩子的下三濫招數都用了,更別說爲了救你和你的兄弟們老子連地牢也闖了一番!哼!別以爲一句你們都是自願的便能解脫公主的罪責,她這頓打屁股是斷然跑不了的!”
聽胖子越說越氣,卻最後又落在了打公主屁股的話題上,屠格的表情要多尷尬便有多尷尬!
瞥了一眼面沉似水的赫梅家主,胖子又氣哼哼地說道:“這叫什麼謀劃?這完全就是愚蠢!還自願?你們倒是自願了,那個臥底在維克托身邊的盤龍兄弟是自願的嗎?赫梅家族上上下下這麼多人,也都是自願的嗎?”
“是自願的……”赫梅家主合上祖瑪的遺言,長嘆道:“沒想到曾經水火不容的冤家對頭居然會是自家兄弟!不過,即便如此,我們也心甘情願!別說盤龍了,就是讓我把整個家族都頂上去,只要公主一句話,老朽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聽了老頭這話,胖子總算是放下心來,他一直怕被矇在鼓裡的赫梅家主知道真相後會有不滿,這才故意把話說開想看看對方的反應。
“哼!光自願去送死就能成事了?這次要沒有我先後兩次力挽狂瀾,羅斯早就是一片廢墟,哀鴻遍地了!還瞞着我?哎嘿!簡直是氣死我了!屠格,你給我從實招來,你剛纔說完了‘首先’,那‘其次’是什麼?西西這娘們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瞞着我?!”胖子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不由得臉紅脖子粗起來。
在赫梅家主的示意下,也迫於胖子的威勢,屠格慘兮兮地答道:“其次嘛,就是,就是公主她爲了辦成大事,好像也拉攏了一些別的勢力!”
“除去那個叫朗俊的變術門叛徒,是不是還有天啓神教的人?啊哈!那個邪教的教主梅諾在蘇力兒的時候就對公主心懷不軌,我,我老婆她不會是投懷送抱了吧?!”胖子說得自己也害怕起來,最後幾個字根本就是恨得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見麥公子有要暴走的趨勢,屠格趕忙解釋道:“公主她向來潔身自好,對您又是一往情深,她是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情來!只不過,您也說了,沒有您的智計謀劃,公主單憑自己又怎麼鬥得過那些詭詐之徒呢?這萬一要是出了什麼閃失,那可就……”
“我看誰敢?!我……”胖子義憤填膺還沒喊完,便被門外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
“稟報家主,弗洛西與左夫卡方面有緊急情況發生,魯爾士大軍約十萬人已經在邊境集結完畢,人數還在不斷增長!”一名侍衛低聲彙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