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契約
昏迷狀態下的女王，安安靜靜躺臥在牀。
此刻的她，沒了囂張，少了霸氣，只有那一副絕世嬌容，雖然蒼白，卻仍然美得驚心動魄。
“我信你便是。老師和我說，紫色的能量應該是源於‘草鬼術’，是一種本已失傳的注術。相比之下，還是暗紅色的毒素更厲害些。他現在的狀態，比摩羯瞳還要糟糕些。”胖子嚥了口唾沫，心道。
他掙扎半天，還是放棄了給女王檢查身體的衝動。
趁敵人之危下手，天經地義。
對女神，可不行。
哪怕是曾經的女神，也不行。
“啊？連你師父也中招啦？那老頭不是挺厲害的嗎？真是不中用！哎呀！對不起！對不起！我是不是不該如此說話？”火靈珠學會道歉並受益之後，便樂此不疲。
“嗯！我們一般不會對自己人這樣說話。當然，偶爾開開玩笑還是可以的。如果是對敵人，那倒無所謂。不過呢，也得分場合。”胖子感覺自己好像突然養了個實力高絕，卻不通世事的孩子。
他雖然煩得要命，也只好耐心解釋。
“哦！搞不懂！真麻煩！那，你說，如果我幫你治好摩羯瞳的傷，這算不算就是你說的‘感恩’什麼的？”火靈珠終於說出句“人話”。
“嗯！當然算呀！知恩圖報就是這個道理。摩羯瞳讓你免費住了這麼長時間，你總得也爲她做些什麼纔對呀！”胖子老懷大慰，深感自己沒白嘮叨。
“好吧！我明白了！按這麼說，她是你師姐，我幫了她，也就是幫了你。所以也就對你有恩。那麼，你也應該對我知恩圖報纔是。我說得對吧？！”火靈珠學習能力挺強，不用教就知道舉一反三。
胖子覺得這個“小孩兒”，變壞了。
“你，你，你這麼說也可以，但是……”他剛想辯駁，就被火靈珠打斷。
“那就行！你也知道，我在摩羯瞳這裡也只是暫住。而且，你之前不也答應我，說可以搬去你那裡嗎？我準備現在就搬！”火靈珠乾脆利落地說道。
胖子聞言，一下子竄起老高，慌忙向後退開。
他隨即便開啓屏障，把自己完全罩在其中。
此時，胖子看向摩羯瞳的目光，彷彿眼前不再是絕世佳人，而是洪水猛獸。
“你別亂說哈！我答應給你找個安身之地不假，可沒說讓你上我這來住。”他義正辭嚴地說道。
“可是你那裡確實就是我的安身之地啊！最起碼目前看來，是這樣的！”火靈珠很認真地說道。
“這個嘛……你看這樣行不行！咱們先想辦法把摩羯瞳和我師父的傷治好。然後呢，關於你搬家的事情，咱們再商量！沒準還能找到個更好的住處也未可知啊？！”胖子施展緩兵之計。
其實他在來找火靈珠之前，就已經做好接對方入體的準備。
否則，他也不會臨陣磨槍，讓西萊爾幫着找簽訂“神魂契約”的法門了。
可是，這件事情對於胖子來說，風險性太大。
別的不說，看看摩羯瞳與火靈珠共體的表現就足夠可怕。
胖子可不想把自己也整成神經病。
最關鍵的是，連摩羯瞳那種級別的注師，都有可能被火靈珠吞噬神魂，就別提胖子這個剛入行的小白了。
萬一哪天，正邪難辨，喜怒無常的火靈珠一不高興，把胖子“吃”了怎麼辦？
那麥公子可就徹底消失嘍！
這怎麼對得起父母祖先，天地神靈？！
所以，胖子的策略是，能拖就拖。
“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是，摩羯瞳現在這個樣子，我是有力難施啊。不換個地方不行！”火靈珠說的也是實情。
“那，你能不能再教我一些法訣！能夠在短時間內實力暴漲的那種！然後我就可以出手救他們啦！”胖子說出自己的如意算盤。
“實力暴漲？你還想暴到哪裡去？別忘了，就憑你個‘蟬蛻’的境界，用了本珠的法決，已經秒殺四名中級注師。你知道里邊跨過多少層嗎？換骨、參風、觀魚、紀木、純青、出堂、登峰、臨室、解化、玲瓏、百丈、脫凡、雅品……靠，整整十三層啊！你還想暴漲？呸！你還不如直接去死！”胖子實力還沒暴漲，倒是惹得火靈珠直接暴走。
胖子被火靈珠一折“報菜名”搞得頭大如鬥，卻也總算知道，原來剛纔在宴會中，自己的風頭出得居然如此“不凡”！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是我不對！我又罵人啦！唉！這次不算，這次是開玩笑！”火靈珠道歉道得有點魔怔。
“打住打住！錯就是錯！不必解釋！一解釋罪過更大！那你就沒有更厲害的法訣啦？”胖子輕撫額頭，打斷道。
“法訣有的是！可就憑你現在的實力，教給你這些，還不如直接殺掉你痛快！這可不是開玩笑！”火靈珠鄙視地說道。
“唉！老師和火靈珠都說我實力太低，看來事實果真如此啊！”胖子無奈地想着。
“我實力如此不濟，你還死氣白咧地要搬到我這來住，到底是爲什麼？”他在心裡問道。
這也是胖子最想知道的事情。
火靈珠沉吟半晌，彷彿終於下定決心。
它以少有的鄭重口吻答道：“你要知道，我是這個世界上，第一顆產生神志的靈珠。而從那一刻開始，我就不能再以一顆能量珠的形態存在於世。我必須要找到一個適合自己的載體才行。”
胖子聽火靈珠這麼一說，神色也鄭重起來。
他知道對方這是真正地在向自己交底。
同時，胖子也感到一絲欣慰，並且第一次對火靈珠有了信任。
只聽火靈珠繼續說道：“而我對於載體是否適合，會有一種感覺。這是一種我被喚醒神志之後纔出現的天賦。你師父應該和你說過關於‘場域’的事情。我的這種天賦，就是對於‘場域’的感知。無論是元素還是靈珠，都喜歡大的場域，也就是融合度高的場域。”
胖子的心跳突然有加速的跡象，覺得火靈珠接下來，將要說出一些對他至關重要的信息。
果然，火靈珠接着說道：“而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是在四方街，你被摩羯瞳的火球差點殺掉的那次。我很意外地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
胖子的心跳更快了！
“那就是，我無法感知你的場域！”火靈珠輕輕說道。
“哈？”胖子懵圈之下，腦袋發暈，連防護屏障也維持不住了。
感知不到場域？這算什麼話？
“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你的場域小到不可覺察，要麼就是你的場域大得超出我的感知範圍！”火靈珠的心聲，宛如暮鼓晨鐘，敲得胖子腦中嗡嗡作響。
“元素容受場域，指的是同時能夠容納各種元素的數量和能夠儲存對應注力的多少。”他回想起大師的話。
“那你是說……”胖子已經不敢說下去。
“真是笨蛋！好白菜怎麼就被你這頭豬給拱了呢？真是白瞎了這麼好的一副皮囊！還說個屁啊！你身體裡不是已經有木靈珠和那灰綠色的能量在？你的場域一定是很大很大，就連我也感知不到邊界的那麼大啊！！！！！”火靈珠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我這可真不是開玩笑！你真的就是頭豬！”它意猶未盡地補充道。
胖子此刻，已經被巨大的震驚和難言的喜悅充斥，實在沒工夫和火靈珠理論別的！
“這就是我想搬到你那裡住的原因！夠了吧？你怎麼說？”火靈珠問道。
它語氣中，帶着一絲擔心，還有一絲期待。
實際上，它並沒有把所有的原因都說出來。
之前胖子發怒時，令火靈珠感覺到的那股壓力，也是它急於進入胖子體內的一個原因。
只是，這件事情，可千萬不能讓胖子知道。
最起碼，現在不能讓他知道。
“還說個屁呀！辦手續！搬家！馬上！”胖子就像一夜暴富的窮漢，囂張得早已忘記曾經的窘迫。
境界低怎麼了？慢慢提升唄！
實力弱怎麼了？慢慢積累唄！
有了大房子，還愁沒有美女，哦！不，是房客……還愁沒有房客入住嗎？
住房就得付租金吧！
你付幾個法訣，他交些許注力……我的天哪！
胖子頓時腦補出一副，提着鑰匙板收租的豪邁景象，一時間心神皆醉。
“手續？什麼手續？”火靈珠聽胖子願意收容，心中也是大喜。但得知還要辦手續，不覺又有點擔心。
“哦！手續！對！手續就是租房協議啊。就是……這個！”胖子趕忙把西萊爾給的“神魂契約”在心裡念過一遍。
“噢！就是這個呀！沒問題！來吧！”火靈珠心中大樂。
它沒想到“房東”如此大方，這契約一簽，以後胖子可就再難甩掉它啦。有了這塊“寶地”，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火靈珠又哪裡知道，胖子讓它簽約的目的，竟是怕被它吃掉呢！
兩人各懷鬼胎，都暗自欣喜。
“那你先說吧！”胖子沒簽過“神魂契約”，就連這個名字，也是剛知道沒多久。
他根本不知道這種契約的意義，完全就是按租房協議來理解的。那既然是協議，總得說說各自的要求和限制吧！
其實，“神魂契約”，就是具有神志的生物之間，一種和平共存，互不侵犯，彼此綁定的精神協約。
又哪兒來的什麼具體條款呢？
火靈珠對“神魂契約”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從無經驗可談。
它見胖子語氣篤定，還以爲對方是個簽約的老手。
“你讓我說什麼？”火靈珠有些赫然地問道。
“這都不懂？切！就是說說你的希望和要求啊！嗯！不能說太多，最多，最多五條吧！”這回輪到胖子不屑了。
“哦！好吧！那我說，第一條，你不許拋棄我，更不許趕我走！”要不說火靈珠到底是心智初開呢！一句話就把自己的底給泄個完全。
“好的！我同意！但是，你不準無事生非，不準以任何形式攻擊我，欺負我。更不許侵佔我的神魂！這些合起來算一條！”胖子有點耍賴，說出這麼多，卻只算一條。
“行！那我的第二條是，你也不準讓其他元素欺負我！而且，我要做它們的老大！它們都得聽我的！”火靈珠有樣學樣，開始漫天要價。
“嗯！就你那脾氣，不欺負別人就算好的，誰還會來欺負你？老大這事不妥。做老大不能只靠實力，還得學會以德服人。這個以後我會教你哈！不過，你既然比它們都先有神志，當個老大哥還是可以地。而且，你最好還要教教它們如何服從命令聽指揮。”胖子繞來繞去，也算是一條。
“啊！好吧！反正只要他們不欺負我就行。那我的第三條是，你要儘可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可別像摩羯瞳這樣，光想着自己痛快，不顧我的死活。”火靈珠心有餘悸，生怕再遇到個隨時都敢拼命的主。殊不知，胖子最拿手的便是以“退”爲進。
“那是當然。安全第一嘛！可是，人生在世，有所不爲，有所必爲。關鍵時刻，你可不能拖我後腿。還得儘快按照我的能力多教給我一些法訣。發生危險的時候，你得率領所有弟兄和我一起解決問題。你得明白，我安全，你才安全。同樣，你盡力幫我，我才安全！”論起雄辯蠱惑，誰能蓋得過麥公子！
胖子這第三條說得慷慨激昂，聽得火靈珠熱血沸騰。
“沒問題，你就瞧好吧！本珠我什麼時候不是衝鋒在前？那我的第四條是，你要教我如何做人。而且，不許不耐煩！還有，等你以後境界超過我，要把你的感悟和我分享！”火靈珠開始爲自己的修煉做打算。
“這條很好！教育你是我的本分呀！那你也得答應我，你住進來以後，可不能像和摩羯瞳在一起時那樣，隨便插嘴說話。顯得太沒規矩！而且，咱們雖然住在一起，但你是你，我是我，這個得搞清楚。要懂得尊重別人的隱私，這也是做人很重要的一點喲！尤其是尊重我的隱私，該知道的我會告訴你。不該知道的，你最好就找個地方自己好好玩，不要打攪和窺探！”胖子回味起和西西之前的旖旎情形，暗想以後要是幹什麼事，這火靈珠都在一邊旁觀，豈不是大煞風景？
“呵呵！知道你必然有此一說！我才懶得管這些！放心，我自會尋個舒服的地方修煉。最後一條，你以後不許再叫我‘肉靈珠’！”火靈珠連性別都還沒有，又怎麼會在乎胖子的男女之事？
它倒是一直對“肉靈珠”這個稱呼耿耿於懷，不惜爲此佔用一個條件的名額。
“嘿！‘肉靈珠’這個綽號聽着多可愛？！好吧！既然你不喜歡，以後我不叫便是！我的最後一條是，你今後要稱我爲‘老大’！即便有朝一日，你做了別的元素的老大，也得認我這個老大。這就叫有‘傳承’！懂嗎？這也是做人的規矩！”胖子甩出“做人”這個誘餌，不怕火靈珠不從。
“哼！拐彎抹角佔便宜！無所謂！老大就老大！誰讓你是房主呢？老大，接下來怎麼辦？”火靈珠改口倒快，這就“老大”、“老大”地叫上了。
隨着它這聲喊，一份前無古人的“神魂契約”應運而生。
胖子心中舒爽無比，沒想到能如此順利便能收服火靈珠，還得知了一個天大的喜訊。
“沒準只要把我‘無限場域’這個消息在師父耳邊一說，他就能立馬醒過來呢！”胖子小小意淫一把。
“接下來嘛，按‘神魂契約’的說明辦。咱倆都抽出一絲神魂，扭在一起敲個章就算完事！不過，我可不知道怎麼弄纔好。你知道嗎？”胖子此時對火靈珠小弟已經十分信任，實話實說道。
“哦！這個我可以辦到！那你進來吧！”火靈珠愉快地說道。
“哈？進哪兒去？”胖子不明白。
“還能進哪兒去？進到摩羯瞳身體裡來呀！要不怎麼契合神魂？怎麼敲章？”火靈珠理所當然地答道。
火靈珠：敲章啦！敲章啦！有票投票！沒票敲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