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顧安塵環在她腰間的手不斷收緊，向南依只能搖了搖頭，可隨即想到他可能看不見，於是才低聲嘟囔了一句，“真的還沒困……”
語氣可憐委屈的，險些勾的顧安塵又慾火焚身。
“那安靜點在我懷裡躺着，一會兒就困了。”調整個舒服點的姿勢讓她窩在他懷裡，顧安塵難得表現的很強勢。
“……會擠到你。”
“我不怕。”
所有的路都被堵得死死的，向南依咬了下脣，最終沉默。
戰鬥力太弱，實在是鬥不過啊！
難得向南依說服自己漸漸忘記剛剛的事情，可怎知這位大少爺倒是又不消停了，見他伸手抽出橫在兩人中間的小烏龜夜光燈放在了牀頭，她下意識的拉住他阻攔。
“誒……”
“抱着我睡還不夠嗎，非要那隻小烏龜？”他只用一隻手就輕輕鬆鬆的扣住了她兩手的手腕，讓她沒辦法順利的夠到那盞燈。
誰知他這樣問，向南依竟然還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
見狀，顧安塵微微眯起眼睛。
想到自己居然被一隻烏龜給比下去了，某位大少爺不樂意了。
“把它放在枕頭旁邊，我摟着你睡，這樣也不行嗎？”他也不想表現的很幼稚，但一想到自己費了那麼大的心力纔得到了小一的懷抱，怎麼能輕而易舉的就被一隻烏龜給奪了去呢！
於是顧大少崛起了。
什麼都可以讓，就是領地，寸步不讓。
但是……
過了幾秒鐘，見向南依一直沉默着不說話，他最終還是妥協了。
親手把那“小畜生”放到了兩人中間，顧安塵不覺幽幽嘆了一口氣。
算了，就看在今天自己得了便宜的份兒上，就先不和這隻臭烏龜過不去了，不過遲早有一天，他會將它扔的遠遠的。
只是，顧大少的這番“壯志”，幾乎是一直到兩人結婚的時候纔算完成。
怎麼說呢，都是淚。
*
剛剛經歷了那樣**的事情，向南依以爲自己肯定會睡不着的，可不知道是顧安塵的懷抱太過安逸還是如何，她竟然覺得自己有些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際，她聽到他的聲音低低的響起，“小一，你會不會覺得，我剛剛對你做的事情，有些髒？”
顧安塵的語氣有些許的不確定，似乎很想又很怕聽到她的答案。
並不是每個女孩子都願意用這種方法幫男人疏解慾望的，只是剛剛那種情況，他實在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抽身離開，可又不願意兩人的第一次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進行，所以，他只能那樣做，卻免不了擔心她會排斥。
他第一次談戀愛，就算平時在她面前表現的再淡定，可偶爾還是會有些擔心，很怕他哪些舉動會讓她覺得反感，然後在感情上更加放不開自己。
就像剛纔，如果不是礙於他的霸道，她應該會拒絕的吧？
燈光有些暗，加上向南依是枕在他的肩膀上，所以並沒有看清他的神色，但僅僅是聽着他的語氣，就足夠令她覺得驚訝了。
這樣沒有自信的話，會是從顧安塵的口中說出來的嗎？
原來，他也有這樣茫然的時候。
顧安塵……
你是被拉下神壇了嗎？
想到這兒，向南依猶豫了下，緩緩的伸手抱住了他的另一隻手臂，明顯感覺到他的身子一僵。
她微閉着眼睛，聲音輕的像一絲羽毛，略帶**的劃過他的心，“你爲什麼不像剛剛說的，直接進行最後一步？”
儘管很難爲情，但向南依還是堅持把這句話問出了口。
環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緊，顧安塵聽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
他不知道小一爲什麼忽然這樣問他，不過他還是據實回答，“捨不得……”
只要想到這是他的小一，他就根本不忍心在她有一絲一毫不情願的情況下勉強她，他知道她沒準備好，所以他可以等。
聞言，向南依無聲的勾起脣角，臉上浮現了一抹很淺的笑容。
“嗯，我也是。”她輕聲附和了一句，便沒了聲音。
她說，她也是……
但到底是“什麼”，她沒有明說，不過顧安塵卻明白，她想表達的是，她也同樣捨不得他。
捨不得他苦苦壓抑自己的慾望而飽受折磨，所以，她願意幫他，也心甘情願接受他的一切。
“小一……”他的聲音有些動容。
“顧安塵。”她輕喚，“沒有比你更乾淨……”
他對她的感情，真摯純粹到讓她無法拒絕。
直到很多年以後，向南依回憶起兩人之間的種種，仍舊覺得暖心。
歲月裡……
他是她遇見的，最清的泉、最暖的光。
*
那晚之後，向南依心裡其實隱隱有些不安，她覺得這種事情就像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不徹底吞噬人的理智是不會結束的。
既然能有第一次，自然就會有第二次。
因此第二天晚上她說什麼都不肯讓顧安塵留下來了，就算心裡想的明白，可總得給她點緩衝的時間，更重要的是，心理還是次要，主要是身體。
她肩膀和脖子上到處都是吻痕，搞得她上課一直帶着圍巾，看起來很奇怪，而且也實在是捂得太難受了。
哪怕是給她的身體一段修復的時間也好，還是應該暫時保持點距離。
不過向南依不知道的是，顧安塵本來也沒打算再下手。
這種事情得循序漸進，每次前進一點點，等到最後把她叼回窩吃掉的時候，她也不會太抗拒或者太沒有準備。
所以，接下里的日子裡，兩人幾乎是發乎情、止乎禮，他規矩的不得了。
但大概是和他在一起時間久了，難得見他這麼老實，向南依反而覺得不正常，隱隱覺得他是在暗中計劃什麼。
也不能怪她這樣想，實在是某位大少爺之前太喜歡“動手動腳”了。
可就算向南依想破了腦袋也猜不出什麼，最終只能放棄。
時間就這樣在指縫中慢慢溜走，天氣一日一日的轉冷，陰暗了許久的S市終是在這天迎來了今年冬季的初雪。
向南依坐在畫室裡抱着一個暖寶寶，坐在窗邊的位置發呆。
之前接的那單畫已經給買家寄走了，巧合的是，對方的收件地址居然也是S市。
那之後向南依就暫停接單了，因爲她得開始着手準備出國審覈的那幅作品。
但令人鬱悶的是，她對此毫無頭緒。
微信提示音響起的時候，她疑惑的解鎖手機，卻見還是上次找她買畫的那個人。
【美女，在嗎在嗎？】
向南依回了一個問號過去。
【你的畫我收到了，很好看，我非常喜歡，所以還想再訂一幅。】
才說完，他就緊接着傳了一張圖片過來。
和上次一樣，依舊是一幅風景，視角稍遠的位置還是站着一個長髮的女孩子。
見狀，向南依眸光微凝。
這張圖片上的人……
是她的錯覺嗎？
向南依：【抱歉，最近無法接單，請諒解。】
對方似乎很意外，就算隔着屏幕她依然能夠感覺到他的失落。
【啊……爲什麼呀，我還想多訂幾張呢，那你什麼時候開始再接單呀？】
想了想，向南依又回了一行字。
【恢復接單的時候，會提前通知。】
比起什麼時候再開始幫人畫畫，向南依更好奇的是，這人是怎麼弄到的這些圖片？
之前她還不覺得，但現在越看她越覺得圖片裡的人像自己。
因爲這次的構圖和上次略有些不同，人物佔得比重比上次稍大了一點點，讓她得以看清除了衣服以外的圍巾和揹包之類的物件。
而那些，都和自己所有的極爲相像。
所以……
是有人偷拍她嗎？！
想到“偷拍”，向南依的眼前忽然浮現了一張陽光的面容。
她記得，他好像叫李唯西。
會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