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去學校上課的時候,向南依才走進教室就被白芮從後面來了一個熊抱。
她回頭,神色微疑。
雖然知道白芮真實性格有點逗逼,但這人當着別人的面兒從來都裝得一副高冷範,今天怎麼這麼不顧及形象?
被白芮推着走到了空位坐下,向南依見她笑的一臉盪漾。
她的視線落到白芮的手背上,見上面只貼了一個創口貼,她就知道她昨天的擦傷應該沒什麼問題。
“嘿嘿嘿……週五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你在幹嘛呀……”刻意壓低了聲音,白芮眼神曖昧的上下打量向南依。
“睡覺。”
“那個點兒也不是休息的時候呀!”故意表現的一驚一乍,白芮笑的賤兮兮的,“小依,你是不是累的睡着了?”
聽出了白芮的弦外之音,向南依斂眸,聲音平靜的回答,“不是。”
“那……”
“是顧安塵知道我圍觀你打架,然後就一掌把我劈暈了。”她擡眸看着白芮,一臉認真。
然後,某位大小姐就懵逼了。
她當然知道向南依是騙她的,但是這句話背後暗含的威脅之意不要太明顯好不好!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顧安塵那樣的大惡魔,就連向南依這個乖孩子都學壞了。
笑嘻嘻的賠着笑臉,白芮趕快抱大腿,“小依,我和你鬧着玩滴,你別一個激動就告訴你家顧先生嘛,好不好?”
Wшw¸тTkan¸¢ O 把自己的手從她的懷裡抽出來,向南依居然淡淡的丟了一句,“看你表現。”
看着白芮一臉被雷劈的表情,向南依轉過頭微微勾脣,這種利用她家顧先生“狐假虎威”的感覺還真是不錯。
更重要的是,也不怕招人記恨,反正打的都是他的旗號。
越這樣想,向南依就越是心安理得。
她平時被他欺負的那麼慘,總得找點平衡才行。
然後……
從小到大都沒有欺負過人的向南依在體驗了這種感覺之後,果斷將目光鎖定在了白芮的身上。
決定了,以後在家受了顧先生的壓迫,她就來找白芮“練刀”。
留意到向南依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白芮不禁打了個冷顫,背後忽然覺得發寒,“你、你別衝我笑的那麼甜,我害怕,別、別笑了……”
不會是黑化了吧!
聽到老師點名的聲音響起,向南依收回視線,不再和她鬧了。
“誒,對了,錢還給你。”忽然想起了什麼,白芮掏出手機要給向南依轉錢。
“你有錢了?”她挑眉。
這還是她第一次從白芮那見到回頭錢。
“週末的時候不知道我爸抽的什麼瘋,忽然給了我一張卡,還說花完了再找他要,有錢拿,我當然不客氣了。”
說完,她就催促向南依拿出手機收款。
事關白芮的父親,向南依知道他們父女倆的關係不是很融洽,於是便沒有問多餘的話,聽她的話接受了轉賬。
可就是這麼不經意的一個動作,卻讓白芮眼尖的瞄到了她左手中指上的戒指。
“什麼情況,你要結婚啦?!”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眼,白芮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被她那句“結婚”紅了臉,向南依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輕輕搖頭示意她小點聲。
還在上課呢,她再嚷嚷幾句估計全系都知道了。
“到底怎麼回事啊,你不會是懷上了吧?”說着,白芮的目光不禁瞟向了向南依的小腹,“你這是奉子成婚啊!”
“……”
無語的看着她,向南依忽然懶得解釋了,她很想看看,如果自己一直不說話,白芮的腦洞是不是能開到天際去。
只是看到了她手上戴着戒指而已,居然就能聯想到這麼多!
“你快點說啊,咋回事?”
“這是訂婚戒指,沒有要結婚。”向南依溫聲解釋。
“都訂婚了還不是要結婚,你這謊話說的也太沒有技術含量了。”白芮明顯不相信。
聞言,向南依在心裡想,就是因爲沒有打算現在結婚,所以顧先生才迫不及待的和她訂婚,這當中的原因,實在是不足爲外人道。
白芮剛剛都覺得她懷孕了,可見在她心裡,一定認爲自己已經和顧安塵在一起了,可實際上她家顧先生還是很傳統的。
不過這些話向南依沒準備告訴她,因爲就算她說了,估計對方也不會相信。
“沒騙你,真的只是訂婚而已。”回神的時間見白芮還在盯着她看,向南依耐心的重複了一遍。
“那這也太突然了,忽然就訂婚了,依照你倆這速度,還不得畢業就結婚,第二年就生孩子呀!”
見白芮一副很難理解的樣子,向南依眨了眨眼沒有說話。
很快嗎?
好像……
的確是有點。
可也沒有人規定戀愛中的每個過程必須要經歷多久的時間,這世上的感情有很多種,有日久生情,自然就有一見鍾情,無關時間,重在感覺。
“小依。”白芮沉默了好一會兒,好像這才終於消化了這個消息。
向南依望着她,眸光溫軟。
“我說正經的啊,要是你一畢業,你家顧先生就讓你嫁給他,你會答應嗎?”
話落,白芮看到向南依毫不猶豫的點頭。
“你都不考慮一下的啊?!”
“考慮什麼?”她有些茫然。
“寶貝,你才畢業,這大千世界你還沒好好看過呢,二十幾歲花兒一樣的年紀就被顧先生給拐回家了,你不覺得虧啊?”
輕抿着淡粉色的脣瓣,向南依仔細想了下白芮的話,然後搖了搖頭。
她一點也不覺得虧。
認識顧安塵,沒人知道她多竊喜。
而且,白芮口中的大千世界對她並沒有什麼吸引力,對她而言,這個世界的精彩紛呈從來不是因爲它本身怎麼樣,而是因爲有顧安塵。
“唉……我是肯定不會爲了一個男人放棄一片大森林的……”而此刻許下雄心壯志勢必要玩轉各色美男的白芮卻即將在不久之後被自己“啪啪”打臉,慘不忍睹。
看着白芮一副yy中的樣子,向南依倒是難得有些好奇,不知道將來能把這位大小姐給收了的人會是何方神聖。
“花擦,差點把他給忘了!”白芮猛然回神,拿起手機開始翻找通訊錄,一邊找還一邊嘟嘟,“小依我和你說,你家顧先生身邊那位韓特助,我去,簡直太牛逼了。”
“嗯?”
韓先生?
“等下我和你說,我先把欠他的錢轉過去。”
“……”
聽到白芮後一句話的時候,說實在的,向南依是有點懵的。
她和韓諾昨天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吧,居然就管人家借錢了?
這是什麼操作啊!
看到轉賬成功的消息傳過來,白芮這才放下手機開始和向南依大發感慨,“我和你說呀,現在社會上那些男的要是有韓諾一半的情商,絕對不至於單身到現在還找不到女朋友。”
昨天他送她去醫院的時候,白芮本來以爲他把她送到就會走了,誰知道還陪她進去了,一路掛號、繳費、排隊看醫生,簡直細心的不能再細心。
特別是在護士幫她消毒的時候,他在旁邊看着,忽然對那名小護士來了一句,“麻煩請輕一點,女孩子都怕疼一些。”
那一刻,白芮得承認,她被撩得不要不要的。
因爲開始在送向南依去寰宇的時候,她着急推她下去,反倒是忘了她沒給自己拿錢,所以在醫院的費用都是韓諾付的錢,白芮想着反正也是欠下了,還不如再借點吃飯錢,到時候一起還給他,然後韓家小哥哥就二話不說甩了百元大鈔給她。
白芮當時激動的都要哭了,看韓諾的眼睛簡直自帶柔光。
安靜的聽她“balabala”說了一堆,向南依想起顧安塵對韓諾的評價,然後有些不確定的問白芮,“你喜歡他?”
“拿錢給我的時候,我不止喜歡,我覺得我愛上他了。”
“……”
愛的是他手裡的錢吧!
見白芮沒生出什麼別的心思,向南依竟然莫名覺得鬆了口氣。
她總覺得,愛上韓諾那樣過於理智的人,應該會很辛苦。
“你是不是怕我喜歡上他?”
搖了搖頭,向南依沒承認。
“放心吧,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這種謙謙君子太沒攻擊性了,不夠刺激。”
後來,因爲向南依的關係,白芮和韓諾的接觸漸漸增多,她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韓諾不是沒有攻擊性,他只是把鋒芒都藏在了笑容背後。
他不刺激,是因爲他玩起刺激的來沒人扛得住。
不過這些白芮都明白的有點晚。
其實她早該想到的,能被顧安塵選中在手底下做事這麼長時間,韓諾註定不會是什麼善茬兒。
與其說他是特助,倒不說是“神獸”更確切。
各種技能全部齊備,能文能武、二十四小時超長待機,全年無休假。
最後白芮得出了一個結論,這是一個爲錢不要命的男人。
*
上午第一節大課結束的時候,上課的老師忽然叫白芮過去,說是她爸爸找她。
回座位拿外套的時候,向南依見她臉色有異,不禁問了一句,“怎麼了?”
“我爸找我過去。”說完,她皺眉。
他很少在學校和她見面,不知道是不是怕別人知道他們的關係,今天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兒搭錯了,居然這麼反常。
聞言,向南依卻拉住了她,“等下。”
她讓白芮拿出手機,將自己手機裡的一段視頻給她傳了過去。
雖然她並不確定她父親找她究竟是什麼事,但有備無患總是沒錯的。
看着接受成功的一段視頻,白芮疑惑的點開,然後就看到一道異常熟悉的身影飛起一腳踹倒了一個男生。
這不是……
“誒,我昨天忙着和人打架,你居然還有心思在後面拍視頻!”這小妞也太沒良心了吧,她就不怕自己吃虧嘛!
“記錄最帥氣的你。”向南依一板正經的胡說八道。
“嘿嘿,這話還算中聽。”
轉身,白芮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
向南依,謝謝。
見到那個視頻的時候她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她爸爸找她,應該就是爲了週五那天那件事,在學校裡公然和人打架,他肯定認爲自己又給他丟人了。
無所謂的勾脣,眼中卻並無笑意。
走到白家焱辦公室的時候,白芮敷衍了敲了下門,然後也不等裡面的人應聲,推門就走了進去。
“找我什麼事兒?”
“你上了這麼年學,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不懂嗎?!”白家焱不悅的瞪着她,語氣很嚴肅。
吊兒郎當的晃盪着腿,白芮回的氣人,“你認識我這麼多年,對我最基本的瞭解都沒有嗎,禮貌是啥,好吃嗎?”
“你……”
被氣得臉色鐵青,白家焱猛地抄起桌上的一本書就朝白芮丟了過去。
“在學校公然和學生鬥毆,你還敢頂嘴,人家都直接找到校長那去了,你讓我的臉往哪放,非得記你大過你就開心了是不是?”
尖銳發硬的書角劃過她的額頭,頓時劃破了皮膚,滲出了血絲。
緊緊的咬着牙關,白芮擡手摸了一下,疼的指尖一顫,卻忽然倔強的笑了,“副校長,你在自己的辦公室毆打學生,傳出去的話,是要被撤職的。”
“白芮!”
“那麼大聲幹什麼,你不怕被人聽見丟了你的臉啊?”挑了挑眉,白芮緊緊的握着口袋裡的手機,卻並沒有拿出來放那段視頻給白家焱看。
何必拿出來自取其辱呢,說不定他還會直接拿起來丟在她臉上。
“隨便你要記過還是怎麼樣,怕別人覺得你有私心的話,直接開除我也行。”
說完,白芮轉身就準備離開,卻沒想到白家焱的聲音接着響起,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的怒氣竟好像是莫名散了些,“你是不是認識顧先生?”
冷不丁聽到“顧先生”這三個字,白芮腳步猛地頓住。
她驚疑的轉身望着白家焱,像是不明白他怎麼會忽然這麼問。
“哪位顧先生?”她明知故問。
“寰宇的執行長。”
垂眸,白芮眸光微暗,“認識,怎麼了?”
她聽到白家焱似乎嘆了口氣,再次開口時,語氣平和了許多,“照着他的面子,校長應該會把這件事遮掩過去,你不用太擔心,有時間多和那位來往開往,原本你外公和你媽媽還商量着,最近準備幫你安排相親了……”
白家焱的聲音依舊在耳邊響起,可是白芮卻好像什麼都聽不到了,卻又好像,什麼都聽見了。
那些話,像刀,一下一下的戳着心。
原來“扎心”這個說法,也不是網上的段子手胡謅的。
還真是疼啊!
“週末忽然給我的卡,也是你照着那位顧先生的面子嗎?”白芮低着頭,忽然想笑。
“你這是什麼話!”
深深吸了一口氣,白芮緩緩擡起頭,笑容裡帶着些張揚,“真是讓你失望了,我和顧安塵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係,我會認識他,是因爲他的女朋友……不對,現在應該說是他的未婚妻。”
眼睜睜的看着白家焱的臉色猛地一沉,白芮卻笑得更燦爛了,“副校長要是沒什麼別的事,那我就先去上課了。”
走出辦公室之後,白芮仰着頭呼出了一口氣,眨了眨眼,依舊不可一世的往前走。
回到教室的時候,向南依一眼就看到了她額頭上的傷口,眉頭不禁一皺。
猶豫了下,她卻什麼都沒有問。
“去找校醫包紮一下吧!”
“哪有那麼嬌氣,我買了創口貼,你幫我貼上就行了。”拿出一排創口貼遞給向南依,白芮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又說,“小依,我要是說,我想把剛剛還給你的錢再要回來,你會不會想打死我?”
“……”
向南依當然不會選擇打死白芮,因爲在那之前,估計她就先被她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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