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晚幾乎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在棺材的下方竟然流出幾滴鮮血。不錯,是鮮血,但是隻有幾滴,滴到了石路上被後面的人踩住就消失不見了。
有鮮血說明什麼?沒有人比她這個天才醫生更明白的了。那表明棺材中的產婦並沒有真正的死亡,而是暫時假死過去的。
看着浩浩蕩蕩的送殯隊伍,莫子晚內心糾結了。救還是不救?救的話說不定吃力不討好,都過了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道產婦的情況,不救的話又對不起自己良心。
她懊惱地拍拍自己的腦袋,下了決心。算了,死就就死吧。
她刷的衝到街道中間站住,送殯的隊伍一下子也站住了。
圍觀看熱鬧的人也愣住了,街道中間的少年長得真漂亮。雌雄莫辯的面貌,一身月白色的長衫,墨黑色的長髮隨風飄揚,好一個謫仙的男子。
可惜,上官府和衛府的人不這麼想,他們只當莫子晚是過來想鬧事的人。
看到上官府送殯的人凶神惡煞的樣子,莫子晚有些後悔自己的舉動了。“嗨,大家好。”她僵硬地和他們打了一個招呼。
圍觀的羣衆一致搖着頭爲場中謫仙的少年惋惜,人雖漂亮,但是原來是傻子呀。
“不知道上官府有什麼得罪兄臺的地方?今天我們上官府有事,死者爲大,麻煩兄臺讓一讓。有什麼事,等過了今天再說。”古代講究吉時,在送殯的日子裡誰也不想再惹什麼事。上官二公子出來商議,他的眼神很兇惡。
“瞪什麼瞪,瞪我就怕你呀。”莫子晚仗着膽子說話。她看不慣別人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別人對自己不客氣,她當然更不客氣了。
“你,兄臺這是給臉不要臉了。”上官宇很生氣,卻礙於今天是特殊日子硬壓下了脾氣。
“去一邊去,就是衝着這棺木中的人才出來的。讓你們能當家作主的人出來說話。”子晚不待見這個看不起她的人,像趕小貓小狗一樣不搭理上官宇。上官宇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公子,還是不要太得寸進尺了。”衛撩也上前語氣不善,今天他姐姐出殯,心情很差。這時候竟然還有人敢挑事。
“找我嗎?”忽然,毫無生氣的上官大公子擡起頭紅着眼睛問。
“想救你的妻兒就得聽我的。”子晚見他眼神不對,急忙快速地喊出聲。
只見眼前一花,她嚇得閉上眼睛,四周一片寂靜。她偷偷睜開了一隻眼睛,一道刺眼的光芒在眼前閃耀。上官大公子的劍就指在她的咽喉處,估計剛纔她說得慢一點點就沒命了。
“你說得是什麼意思?”大公子紅着眼睛問她。
“將你的劍拿過去。”莫子晚生氣了,“再晚一點,說不準你的夫人真得就沒有救了。”
上官飛將劍一下子扔掉了,“你是說,我的夫人還活着?”他顫聲問。
“什麼姐姐還活着。”衛撩也圍過來難以置信地問。
“我先得和你們說好了。產婦耽擱很久,我也不保證能不能救的回來?救不救回來,你們可不要怨我呀。還有,你們到底下沒下好決心?”她的耐性也要被磨光了。
想她莫子晚在現代只有人求她救人的,哪裡會受今天的冤枉氣。她可不認爲自己的舉動有什麼不適宜的地方,那幾個人態度惡劣全被她惦記上了,劃爲敵人一欄。
“先說好了,救人是要扒衣服的,救不救回來我不保證。還有先救大人還是先救小孩呀?快點說清楚了。”她的態度相當惡劣,有誰能被人家用劍指過後還幫着他救人的,莫子晚在內心中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天使,偉大的很呀。
“姐夫?”衛撩在知道自己的姐姐還有救時就急了,他見上官飛沒有說話,還以爲他在意莫子晚是男人的緣故了。
“救,先救夫人。”上官飛從震驚中醒過來,當機立斷下了命令。
“讓人準備好熱水,派兩個女人過來幫忙,你是她丈夫也過來看着。四周讓人圍上,產婦不能見風。”莫子晚放下自己的包裹,從裡面取了還沒有用的口罩和一次性手套,全副武裝起來。又將一套銀針取了出來備用。“你,將外衫脫下來給我。”她惡狠狠地指着上官宇命令。
也不知道她要衣服幹什麼,上官宇飛快地將白色的外衫脫下來了。
莫子晚接過外衫套穿在自己的衣衫上邊。那邊上官府的人已經用白布很快圍成了一圈,兩邊樓上也關上了窗戶,棺材上空也鋪滿了白布,就像搭了一個帳篷。
“姐夫?”衛撩看到上官飛跟着莫子晚要進到臨時產房中有些哽咽,古代男子是十分講究的,妻子生產,男子絕不會進產房。上官飛今天願意跟着莫子晚進去,那是因爲他對自己夫人的感情很深。衛撩爲自己的姐姐有這樣的夫君而慶幸。
“將棺木打開。”莫子晚只要站到手術檯上,她就會變得十分冷靜而冷酷。
上官飛使勁將棺木打開了,裡面的上官夫人面色如故,靜靜地躺在裡面。
“將腳那邊的棺木板去掉。”這話有些大逆不道,但是求救心切的上官飛一點兒遲疑也沒有照着做了,莫子晚很滿意他的配合。
“將夫人的褲子脫掉。”她命令兩個跟進來的婆子。這不太好吧,兩個婆子爲難地望了一眼上官飛。
“還不照着做?”上官飛怒吼。
兩個婆子趕緊將夫人的褲子脫掉了。
莫子晚細細給上官夫人把脈,然後取出一根細長的銀針在她的合谷和十宣處刺下去。她下針又快有準,不大一會兒,上官飛驚喜地發現他的夫人竟然慢慢甦醒過來還張開了眼睛。他的淚水不知不覺流了下來。
“夫人,你的孩子還在肚子裡。你有些難產,爲了孩子,請你配合,按我說得去做。”她儘量將聲音放平穩了,讓病人相信她。
“是這位兄弟救了你,爲了我們咱們的孩子,你一定要聽她的話。”上官飛撫摸着她的肚子說。
上官夫人聽懂了,點點頭答應了。
陣痛一波一波的來襲,上官夫人咬着牙堅持着一聲不吭。
情況不太好,孩子是橫在裡面的。“孩子的位置不好,我要伸手進去將他擺正了。請你拉住夫人的人。”她擡起頭輕聲吩咐。
兩個過來幫忙的婆子見到夫人醒過來就相信眼前這個年輕人,她們主動過來幫忙,上官飛也拉住了夫人的手和她一起使勁。子晚將手伸進去將孩子擺正了,隨着一聲慘叫,孩子成功地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