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2-17 15:33:55 本章字數:14235
墨子仙擡頭想了想,才說道:“我平日都極少外出,有也是大師兄陪着。 他是太子,沒人敢在他面前滋事。所以我極少見到那些喜歡他的女人。況且剛開始,是有那麼一兩個想找我的麻煩,可是被我整了幾次,再加上大師兄護着,也就沒人再敢在我面前鬧事了。”
“哦?”葉小暖突然就來了興致,眼睛一閃一閃的看着她那特‘礙眼’的臉:“你都怎麼整她們的?”
見葉小暖特感興趣,墨子仙也來了精神,回想起當初的情景,她既得意又自豪的說道:“那些個女人都是勢利眼,欺善怕惡的。有大師兄在的時候她們不敢做什麼,可大師兄要是沒在,那些女人可壞死了。我有次被人污衊偷了五公主的髮簪,被我查出來後,我晚上就去把那女人給綁了,讓她在樹上吊了一晚上。”
葉小暖扶額:“……”自己沒輕功好不?以爲人人都能像她那樣飛來飛去?
“還有呢?”能不能說點比較靠譜的?
“還有就是尚書府的大小姐,私下買通了太子府的一個丫鬟,想給我下毒。被我識穿了以後,我把那尚書府的大小姐毒成了一個胖子,那臉比我現在的臉都還胖。”說着話,墨子仙無比得意的笑起來。
葉小暖抽了抽嘴角:“……”別都說些你擅長的行不?
不過想到毒藥,葉小暖腦中一閃,突然就有了些‘靈感’。
經過一個上午一個下午的‘培訓’,再加上某個女人裝x的能力還算強,到離開時,那桂嬤嬤古板嚴肅的臉也多了一絲和藹。
風雨雷電四個丫鬟也不知道在哪找的,葉小暖一直都以爲就是一些會做飯會洗碗的人,哪知道傍晚時分被四個丫鬟圍着打扮一通後,才覺得這四人有些不簡單。
那搭配服飾的眼光,比服裝設計師還犀利有水準。給她綰髮的小雨,那雙手感覺就跟練過魔術似地,還有那給她化妝的小風,她臉上細膩精緻的妝容簡直完美無缺,那水準,比且她以前見過的任何一名造型化妝師都還高出N多。
墨子仙一直都在旁看着,她知道這是小暖第一次進宮,心裡也有些替她緊張。可她幫不上忙,也插不上手。
就她現在的身份,哪有資格去那種地方。
不過一想到自家二師兄對小暖的疼愛,她也稍微放寬了心。
龍瀝在前院等了片刻,都不見人出來。默了默,他直接去芍院接人。
只是腳剛踏進寢房時,房裡那抹千嬌百態的身影就讓他眼眸瞬間發直——
那站立在屋子中央,在丫鬟手捧的銅鏡面前翩然照鏡的女人,一襲淺紫色宮裝,纖腰似柳,裙似漣漪起,可謂是柔情百態,窈窕無雙。妍姿俏麗的小臉,更是般般入畫——
那雙清眸,撩人心懷,精緻的翹鼻,怕是畫師也百般難描,朱脣一挑,盡是瓊姿花貌,特別是那頭墨黑的捲髮,一半被綰成髻布上了朱簪,一半垂於纖腰之後,隨着她的倩影晃動,就似層層漣漪盪開,媚不勝收……
從銅鏡裡看到在門口駐足的身影,葉小暖回頭,就看到男人發愣的神色,她募得一笑,盈盈的走過去,有模有樣的朝龍瀝屈膝行了一禮:
“小暖給王爺請安。”
眼前的伊人,端麗冠絕,香嬌玉嫩,龍瀝下意識的晃了一下神,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竟是被這女人給迷惑住了。
他廣袖一揚,朝屋子裡的其餘人淡淡的掃了一眼:“都下去。”
墨子仙跟在四名丫鬟身後行了禮,走出門時,還不忘回頭偷偷的瞄了一眼。二師兄該不會在這個時候色性大發吧?
等人都退出去後,龍瀝長臂一伸,將面前乖矩的小女人一把攬到懷中,似是再也忍不下去一般,挑高她的下巴薄脣就覆蓋了下去——
“曖曖……爺,我的妝……唔唔唔……”葉小暖兩手撐在他胸膛上,卻怎麼都擋不住他如狼似虎的吻。
眼看着他的大手帶着撩火的架勢遊走在她身上,葉小暖有些急了。好不容易讓四個丫鬟弄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才弄出這麼一副她自認爲能塞過西施的摸樣出來,這男人要是這會兒發情,那一會兒不得重新打扮?
等到龍瀝終於放開了她的脣,她立馬氣喘吁吁的抓住他的手,不讓他繼續。
“爺,停下!”
那朱脣被他津液滋潤過後,更是水光瀲灩,潤澤誘人。龍瀝下腹一緊,將她攬的更緊,直接貼上自己的......
“本王忍不住了……”從昨日回來起,他繁忙得都沒時間一親芳澤,飢渴了好陣子的yu望此刻很是難受。多想這會兒先把她壓在身下好好的疼她幾番……
“……”葉小暖靠在他胸前使勁翻白眼,連淑女範兒都不想裝了,“爺,還是不要耽誤時辰得好。要是進不了宮,可別賴在我頭上。”
龍瀝捏握在她柔軟上的大手這纔有所停頓,稍稍壓下一絲yu望,他垂眸看着她百般難描的絕色小臉,深邃的眼底火熱一片。
“回來再收拾你。”將頭埋在她發間,他噥噥的低聲威脅。
葉小暖見他終於沒有再進行下去,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撇了撇嘴。只要現在別破壞她好不容易弄出來的美,回來?回來的事再說。
龍瀝一身鑲嵌着金線的蟒袍,高大挺拔、儀表威嚴又俊朗。那似雕刻而凝聚在一起的五官,冷硬卻又深邃迷人。一男一女從芍院攜步到大門口,男的俊貌逼皎月,女的絕色似天仙,引得府中那些嚴肅規矩的侍衛都忍不住的拿眼角偷看。
得知月揚晨已經進了宮,葉小暖沒什麼表示,擺着淑女的架勢,走着大家閨秀的步兒跟着龍瀝上了瀝王府專用的馬車。
皇宮,香娫殿
離開宴時間還早,但今日朝中受邀的大臣攜家眷卻早早的到臨。要說爲哪般?
還不是因爲瀝王爺回京。
瀝王妃的位置到目前爲止,都還沒有個定數,朝廷之中,有誰不想自己能和瀝王府結下姻親?是否嫁入皇家都不算重要,重要的是瀝王爺人有權。
有哪個閨閣少女不想做瀝王妃的?就算當今皇后,怕是見到未來的瀝王妃也得禮讓三分。
金碧輝煌的宴殿之中,因爲有了這些想一展飛到瀝王府當主母的女人,各個是拿出了渾身解數,把自己打扮的千嬌百媚。讓這金光閃閃的宴殿更是仿若墜入花海之中。
再者,今晚能來的不光是瀝王爺,還有蒼月國的太子殿下。
那蒼月國太子是何摸樣,沒多少人真正的見過。但他與瀝王爺師出同門卻是衆所周知的事。
瀝王妃的位置雖說大家撞破了頭皮都要去擠,可蒼月國太子也是一塊不小的香餑餑,雖說前不久娶了太子妃。可那側妃之位不是還空着麼?
不少大臣早在出門的時候就已經叮囑過自家閨女,那就是要她們拿出渾身解數,今晚無論如何也得搶到一個才行。
隨着太監的一聲傳報:“瀝王爺到——”
宴殿裡,無數雙眼睛齊齊望去。
只是看到那抹高大偉岸的身影步入宴殿大門,身旁還攜步走着一名嬌小玲瓏的小女人時,衆人齊刷刷的眼珠子掉落了一地。
前陣子有傳言說瀝王爺突然養了個女人,很是寵愛。可那畢竟是謠傳,誰都沒親眼見過,這哪能做得了數啊?
就算瀝王爺府中養女人,那也是身爲男人的本性。才養一個算什麼?只要沒娶妃,就算和皇上一樣後宮佳麗三千,也不足爲奇。
拾起眼珠子,衆人的目光全都落在那抹嬌小的倩影上。
探究的、驚豔的、不解的、妒忌的、欣賞的目光全落在葉小暖身上,那道道目光簡直比現代社會手術室臺上的無影燈還明亮。
暗暗的勾了勾脣,葉小暖目不斜視的隨着身旁男人沉穩的步伐一步步走向前方,就在她想朝着女賓那方向走去時,突然手腕被抓住,她抿脣淡笑的看過去,用眼神詢問。
龍瀝面無表情的在衆人爍眼的注視下,牽着她的手徑直走向龍案下手方的位置。
宴殿中頓時抽氣聲一大片……
殿中之人,沒見過葉小暖的,一片片都是。但有人偏偏是見過葉小暖,甚至是對她深惡痛絕的。
逍遙侯府的南宮月香、安樂侯府的伊華兒,隨着葉小暖的出現,這兩人腦海中都回憶着那日在瀝王府突然癲魔起來去咬桌椅板凳的女人。越想倆人越是肝火旺盛。
就那種隨時都能發瘋的女人,居然還能得到瀝王爺的寵愛!
羨慕嫉妒恨的女子當中,最咬牙切齒的莫過於丞相府的蘇雪蓮了。對葉小暖,她幾乎的恨到了骨子裡,無數次的後悔當初打她的那一頓鞭子怎麼就軟了手,沒活活將她抽死?!
看向葉小暖時,她一雙美目幾乎就跟噴毒液似地。
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整日裡只知道勾引瀝王爺也就罷了,還因爲她,自己遭到瀝王爺譴責,如今還與瀝王爺一同入宮,甚至讓瀝王爺將其獨攬身側!
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待龍瀝落座,衆人才回過神,紛紛趕緊起身參拜。
不多時,從內殿之中走出兩抹器宇軒昂的身影。
葉小暖擡眸望去,在前的男子一身明黃色的龍袍高大威懾,頭頂金色的龍冠將墨發綰得一絲不苟,一張男性十足的臉菱角分明、五官立體,被那身龍袍襯托,整個人精神爽朗、霸氣十足。
走在他身後穿着浮花錦袍的男子,丰神俊朗,溫雋攜珠,不正是月揚晨那廝麼?
第一次見皇帝,葉小暖不免多盯了兩眼,還沒來得及感慨某皇帝不過就是多了件黃皮罷了,突然腰間一緊,被人暗自掐了一把,她微微扭過頭,就看着某爺一張似掉入茅坑中的臭臉。
如此盛大的場面,葉小暖也不敢有何不滿。李嬤嬤再三警告她要少言謹行,爲了不丟臉,就算是屎尿急了,也得忍着。
回去關好門再慢慢算賬也一樣……
衆人紛紛伏地參拜:“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純男性的嗓音不重,卻渾厚有力的響在衆人頭頂,明明只有兩個字,卻感覺有種山雨壓過來的氣勢。
葉小暖按照桂嬤嬤教的姿勢彎膝垂首,忍不住瞟了一眼身旁某爺,貌似偌大的宴殿中,就她和那太子沒行禮了。
這兩人是不是太牛x了,居然連腰都不彎一下的。
殿中分兩側,男賓女賓各一方,中間留出寬大的位置,鋪上了絨毯。宴殿四周宮女至少有近百名,加上不少太監,整個宴會,葉小暖簡單的估算了一下,各種人物加起來起碼都有三四百人。
空間之大,人數之多,特別是女賓那一邊,乍一看去,能讓人眼花繚亂,像置身在百花叢中一樣,妖嬈的、嬌豔的、清純的、帶羞的……
“這就是貴國太子太傅之女葉小暖?”
就在葉小暖跟着龍瀝準備款款落座時,突然頭頂上方的皇帝看着她,朝身後的月揚晨問道。
葉小暖手微微握了握拳。看來這些人給她編造的身份還挺高……
突然從一無是處變成了一品太子太傅的閨女,這比麻雀變鳳凰還來的不真實。她幾乎都有不接地氣的感覺……
“回皇上的話,小女正是。”有問必答,這是最基本的禮貌。葉小暖重新彎了膝低頭垂眸的問道。
“果然是天香國色。難怪眹的王弟會在蒼月國一眼將你相中。果真是品貌俱佳,與眹的王弟甚配。”
“謝皇上讚賞。”
葉小暖得體的迴應道,實則心中一直都在磨牙。
配個毛線!她嬌滴滴的一朵鮮花,那男人卻是個不懂憐香惜玉的獸王,哪配了?!
對於葉小暖恭敬又得體的言行,月揚晨讚賞的投去一眼。如不是那兄弟在一旁,他還真以爲自己眼花了。
一天不見,整個人都跟變了個人似地。
就是不知道能維持多久……
葉小暖施施然的落座,眼角餘光瞥到自己右方,這才發現那不遠的位置坐的不是別人,正是冀王龍昭風。察覺到對方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她趕緊斂回餘光,垂目端坐,等着宴會開始。
果然,皇帝一落座,就開始演講開場白了。
“衆所周知,我金陵國數月以來連連旱災不斷,今有蒼月國太子殿下親臨我國,並助瀝王前往南下賑災,此番舉動實乃仁義之舉,更是我金陵國之幸,百姓之福。今此,眹替我金陵國百姓敬太子一杯,以感謝太子憫仁善助之恩。”
低着頭,葉小暖也不敢太明目張膽的去看上方說話的人,但字字句句聽到她耳朵裡,越聽越覺得諷刺。
什麼皇帝,不過是罔顧親情的小人罷了。連自己親兄弟都敢下殺手,現在居然裝得大仁大義。
阿呸!
“皇上謬讚了。揚晨之舉不過是舉手之勞,不足具贊,賑災之事之所以圓滿,還屬瀝王與玉王盡心勞力之功。”
葉小暖默默的聽着月揚晨的話,忍不住的在心中豎起了大拇指。親兄弟還不如師兄弟,瞧瞧人家當大師兄的,受表揚了都不忘把自己師弟擡出來。
緊接着,是皇帝龍顏大喜的朗笑聲:“瀝王與玉王,眹自然是要褒賞的。”
宴殿中的其餘人,看起來就跟多餘似地,雖不少人豎長了耳朵在聽上方的人說話,可那一雙雙眼珠子盯着月揚晨,那就是獵人看到獵物似地眼光……
堂堂一國太子,果真氣度不凡、人中真龍啊。與瀝王爺比之起來,簡直就是不相上下。不!應該更勝一籌纔對。
那溫雋的外表比之瀝王爺,可親和了不少。他不過就是瀝王爺的師兄兼義兄而已,居然能當衆如此偏袒瀝王爺,可見其胸襟何其寬廣……
不知不覺中,已有不少大臣把心思都轉移到了月揚晨身上。好一些還隔着老遠的距離給女賓那方的家眷遞眼色。
“今日諸愛卿都在此,眹恰好有一樁喜事要與諸愛卿分享。前些時日,眹收到蒼月國陛下的和親文書,對此和親,眹也十分贊成。今此,眹於蒼月國陛下共下旨意,蒼月國太子太傅之女葉小暖賜於我金陵國瀝王爲妃,並於下月初十完婚。”
坐在龍椅上的皇帝龍毅面帶微笑的突然朝下衆說了一番話。頓時就如同一顆石子落在湖中,掀起了千層漣漪。
宴殿之中頓時一片譁然。本來還端坐的衆人此刻紛紛交頭接耳、議論起來。原本安靜的宴殿就跟跑進了無數只蒼蠅似地。
這些人有幾個沒把目光放在瀝王妃這個位置上的?
如今突然一紙文書,就讓瀝王妃的位置被別人摘走。連給他們一點僥倖的心理都不留,這不是逼着他們讓自己的女兒去做人家的妾室麼?
先前是有傳言說瀝王爺會與蒼月國和親,大家想的就算和親,好歹嫁個公主過來啊。結果挑了個大臣之女,這讓他們這些做大臣的情何以堪?
人家近的不要,偏偏選遠的。分明就是看不起他們的女兒。
還說什麼瀝王對那女人是一眼相中……
大臣們不淡定了,女賓那邊更是猶如麻雀一般,各個的眼神都跟噴毒液似地,全都對上了葉小暖的方向。
其中爭瀝王妃之位爭的最厲害的三家小姐,那眼神如果可以殺人的話,葉小暖怕是早已血濺當場了。
她們窺視瀝王妃的位置哪個不是肖想了多年?如今被一個他國女人搶了去,就算她們以後嫁進瀝王府又如何,最多也只能謀得一個側妃的位置。
這種心情,有誰會甘心的?!
多少人在低下竊竊私語,葉小暖沒聽進半分。此刻她腦中空白,一直都重複着某皇帝的那句話‘賜於瀝王爲妃’……
放在膝蓋上的手不停的顫抖,若不是看着自己的裙襬,想到今天的宴會如此盛大,她早已是不受控制的跳起來朝某爺咆哮了。
完婚?
他腦袋才發昏!
對於這種早婚現象,葉小暖一時很難接受。自小所生長的環境、自小所接受的教育,崇尚的都是和平自主。
這時代男女婚嫁宜早不宜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決定着一個人的一生。她能看進眼中,卻無法實施在自己身上。
如今看來,雖說是皇帝賜婚,可那男人和那太子兩人積極的給她僞造身份,怕是早就謀定好了的。
結果她這個被設計的當事人居然一無所知!
突然一隻大手覆在她顫慄的手背上,那手掌的溫度將葉小暖憤怒不滿的心緒給拉回了現實。耳邊響起男人低沉的嗓音:
“先去謝恩。等回去本王再與你說明。”
葉小暖深吸了兩口氣,怒氣的壓下胸口的火苗。
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她的確不能在外人面前失態。他的身份何其尊貴,如果剛纔自己一個沒忍住當場發飆的話,那後果有多嚴重,她不敢做想。
緩緩的起身,她朝上方龍椅上的男人彎膝行了一禮:“謝皇上恩典。”
無視宴殿中那一道道射在自己身上的各色的目光,葉小暖轉身落座,腰間瞬間纏上一條手臂。
他沒有多言,她也沒去看他。
絲竹聲響起,婉轉悠揚,金碧輝煌的宴廳,頓時沉浸在恍如隔世的天堂之中……
“皇兄,葉小姐乃蒼月國太子太傅之女,這花容月貌可追天宮嫦娥,想必才情更是超凡脫俗,不如讓葉小姐爲我等獻上一藝,想必更能爲今晚盛宴添色。”
坐在女賓席前的一個女子突然朝着龍位說道。婉約溫柔的嗓音頓時讓坐在她四處不遠的人都瞬間安靜了下來。
一道道視線再一次齊刷刷的朝着前方看,不過這次目標不是一個,有的看着龍椅上威嚴霸氣的男人,有的則是看着龍椅下方那個一直都未曾說話的瀝王爺,有的則是繼續看着那個前來和親的小女人。
當然了,更多的人更是看向了站出來說話的三公主。
當然啦,看三公主的眼光多是佩服的,不過這佩服之外也添了幾分看戲的心思。
三公主乃皇上一母同胞的親妹,雖說已經嫁人,可其身份在權貴之家的女眷中,那可謂尊貴無比,就連皇后南宮芙有時也得對她禮讓三分。
這些,葉小暖從李嬤嬤和桂嬤嬤那裡也聽了不少。宮中哪些人說話有份量、哪些人在朝中根基比較深厚、後宮嬪妃以及各皇子公主之間比較受寵得勢,她都略有所聞。
她雖說沒見過本人,可眼下根據身份高低的座位,她將聽來的人物對個號,也略猜到這突然想考驗自己的女人是哪一位。
難怪昨晚玉王爺會問她‘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看來這宮中盛宴也經常會讓一些人去展示才藝的……
身上砸來數到視線,葉小暖自是坐不下去了。不由擡眸望去,去見龍椅上的皇帝也看向自己。
她身形微動,突然旁邊的男人暗自握住她放得規規矩矩的手:“不喜歡大可不必理會。”
聽到他這番話,葉小暖扭頭朝他眨了眨眼,不着痕跡的在他手心上寫道:不怕。
優雅的起身,她走向對面女賓中三公主的面前,婉約的行了一禮,才道:
“小女不才,對於才藝只略懂一二,怕是難登大雅之堂,讓三公主和諸位笑話。”
走的近了,葉小暖纔看清楚。這三公主也是生得極爲美的,興許是年齡比她稍大一些,神色比起十幾歲的女孩要顯得成熟嫵媚。而那雙眼漂亮雖漂亮,勾勒的妝容也精緻,可卻有掩飾不住的傲氣。
人家有身份有地位,的確有傲的資本。就是不知道這三公主指名點姓的要她展示才藝爲了哪般?
三公主嚼着笑,聲音很具有親和力:“葉小姐過謙了。傳聞蒼月國太子太傅乃大智大若的賢人,他的女兒怎會在才情上平庸無奇呢?本宮的二王兄一直以來都不肯立妃,卻在蒼月國選中了你,想必葉小姐肯定是有過人之處,纔會讓本宮的二王兄鍾情於你。”
阿呸!
葉小暖暗自吐血。她的身份是假的就不用說了。
她跟瀝王爺的相識都被人給扭曲改動了。就那男人冷麪無情的摸樣,別說有女人在他面前露什麼才情能讓他入眼,就算是露肉,那男人怕也是會無動於衷。
這TM的到底是哪個混蛋給她捏造出來的身份?
而這時,遠在千里之外的某國皇帝突然鼻子癢癢,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完了直呼:“皇后,將眹的披風取來。”
葉小暖不知道的是,如今她突然蹦出來的‘爹’在蒼月國的確有名長女,不過在兩年前就香消玉殞,死於厲疾。因某種原因,那太傅大人並未向外宣佈,只是秘密將其安葬罷了。
如今她的身份,在蒼月國,那是正兒八經的太子太傅之女,其身份的尊貴可追公主。
當然,這些都是葉小暖去了蒼月國之後才知道的事。
眼下面對三公主的‘討教’,她雖說反感,卻不得不應承下來。就算不是丟那啥太傅的臉,可就像玉王爺說的,也會丟瀝王府和蒼月國的臉。
最重要是自己的臉面也抗不住啊。
帶着大方又得體的微笑,葉小暖謙虛的施了一禮:“承蒙三公主看得起小女,也感謝皇上對我國太子與小女的盛情款待,今日小女就班門弄斧,爲諸位添添雅興。”
一番大方坦然的話,讓殿中的衆人紛紛翹首,耳朵拉的老長不說,都想看看這未來的瀝王妃到底有何過人之處,竟能博得瀝王的青睞。
當然了,這些都是沒跟葉小暖接觸過的人。
而真正跟葉小暖有過接觸的,則心態全然不同。
蘇雪蓮坐在女賓之中,還未看到葉小暖的才藝開始,就已經露出幸災樂禍的笑意。
這個女人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她可是最清楚不過。
什麼才情?那女人就是個只會在牀上勾引男人的賤貨。狐媚功夫或許不錯,至於其他的,她到要看這女人是如何丟臉丟到姥姥家的。
三公主看着那應允自己要求的女子,嘴角快速的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甚至不着痕跡的朝下手方的某一處點了點頭。
而逍遙侯府的南宮月香看着葉小暖今日婀娜聘婷的出現後,原本妒忌得牙癢癢的她,在看到葉小暖接下三公主的要求時,不由的就開始鄙夷的哼氣。
那女人就是個會亂咬人亂咬東西的瘋婦一個,還才情?簡直就是讓人笑掉大牙。
男賓這一邊,最坐不住的當屬玉王龍澤宇了。那女人是何性子,他比其他人都清楚。
雖說今日的她的確完美得就似那天上的仙女,讓他忍不住都擦了好幾把眼睛,總懷疑自己看花了眼。
不得不說,那女人的確是個很招眼的美人,可那性子,他是一點都不敢恭維。而在這宴會中,她居然一改性子,言行規矩得體不說,那應對別人時坦然大氣的神色,當真差點驚掉他的下巴。
好吧,他承認自己有些看走了眼。沒想到她僞裝的功力如此深厚。
可這也只是表象啊,隨便裝一裝也都能混過去。
如今要展露才藝?
那女人有個屁才藝!
如果說話像倒珠子一般迅速也算才藝的話……
而龍瀝全程則是緊抿着薄脣,那面無表情的臉任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看到他幽深難測的眼眸一直都追隨着宴殿中的那某嬌影。
無人看得見的桌下,他擱在腿上的雙手攥成拳頭……
而男賓這邊還有其他幾位年輕俊朗的男人則皆是一副饒有興致的摸樣,月揚晨是這般,皇帝龍毅也是這般,只有冀王龍嘯風略顯一些詫異。
葉小暖施禮轉身,就有一名太監過來詢問她需要準備何物?
她小聲交代了幾句,讓那太監將她一會兒要用的東西給她準備齊全。
既然有人想看戲。她不如就做個全套讓這些人看看,她爸媽付出N多RMB打造出的新時代文藝青年是啥樣的!
人多怕啥,區區幾百人而已。想當初,參加一次書法大賽,參賽選手都比這些人多。
不多時,宴殿中央擺放好了兩張漆金的桌臺,拼成一排。一塊長約半丈,寬二尺的大宣紙鋪於桌臺上,桌臺四角有宮女用硯石將宣紙壓平,緊接着,文房四寶被置放在桌臺一角。
如此大的宣紙讓宴殿中坐着的衆人紛紛揚高了脖子,那雙雙好奇的眼睛就跟看稀奇一樣盯着宴殿中央。
一切準備就緒,隨着宴殿中女人雙手執毫的動作,下面頓時傳來不少抽氣聲。
只見那柔美聘婷的女人全神貫注,垂眸的視線隨着揮動的雙手移走在宣紙上,那筆落筆起的姿態瀟灑流暢,動筆之態則是如同行雲流水般平穩自若……
不少人震驚得連禮數都忘了,直接走到宴殿中央,將寬長的桌臺圍住。
一目兩行!
一雙美目,可執筆寫出的卻是兩行字,左右手同時進行。這還不算,那寫出來的字體風骨通靈,瀟灑至極,可謂是意蘊雋永,讓人稱絕。
今晚赴宴的不少文官之中,自然少不了書法翹楚們,可當看了那宣紙上呈現出來的字體時,紛紛都露出了讚歎和驚奇。
更難能可貴的是女人不光雙手執寫,字跡堪絕,還描寫的是一首詩詞——
試問,一個人在什麼情況下可以臨時作詩,還能雙目兩行的將詩詞同時寫出?
這得用幾顆心啊?
當葉小暖落筆的那一刻,四周似是‘絕絕絕’聲不斷。更有人搖頭晃腦的當衆將詩詞給吟了出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葉小暖看着某些半百老頭那激動的神色,差點都忍不住破功笑了出來。
人家蘇軾的《水調歌頭》,就把你丫的一羣人給擺平了!
話說百來個字而已,她卻用了半丈長的宣紙來寫,還不就是爲了把字體寫大點,漲瞎這些人的雙眼……
以爲就這樣完了?
纔不!
只見某女人朝四周優雅的施了一禮,略顯謙卑的道:“小女不才,讓諸位見笑了。小女前不久譜了一首曲子,正是爲了這首《水調歌頭》而作,如諸位不嫌小女拙庸,小女願將這首曲子獻給陛下以及諸位。”
還有曲子?爲這首堪稱‘絕詩’而譜的?
不光是四周的文武官員被震撼到了,就連男賓前方那幾個尊貴無比的男人神色都開始動容了。當宮女將葉小暖雙手書寫的《水調歌頭》舉着呈現在衆人眼前時,那一雙雙眼無不是驚歎之色。
別說什麼曲不曲、詩不詩的,光是人家那雙手同時寫出的字體就無人可以比擬。
更甚至,龍澤宇悄然走到龍瀝身後,狀似提醒的小聲道:“二哥,她是不是被不乾淨的東西附身了?”
龍瀝也是沉浸在震撼之中的。儘管有不少人前去圍觀,可他依然將女人的一舉一動看進眼中,當看到女人能雙手執筆時,他也真的以爲自己眼花模糊了。
再聽到那羣自視甚高的大臣對着女人一個勁兒的讚歎時,他纔回過神來,自己並沒有看錯。
那意蘊雋永的字體呈現在自己眼前,可謂是文壇上的巨匠都無法及之。
震撼歸震撼,當聽到龍澤宇的話語時,龍瀝倏地一記刀眼射了過去。
他記得昨日那女人說什麼?除了棋不會,其他的還行?
這豈止是還行,簡直、簡直就是無法想象的驚喜……
她給他的驚喜!
衆人還未從‘絕’聲中回過神來,一曲悠揚婉轉的琴聲卻已繞樑入耳。
宴殿中央的女子,姿態靜美,渺如仙貌,當那悠揚的琴聲起時,伴隨着女子吟唱出來的歌調,讓全場的人都爲之沉靜了下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琴聲婉轉悠揚,不絕如縷,伴隨着那清甜而空靈的歌聲,就如身在夢境之中,讓人想似歌中唱出那般‘乘風而去’,又似置身在現實中‘把酒當歌’……
直到葉小暖向四周施禮謝過,坐到了座位之上,衆人才紛紛回過神來。當即就有人舉着酒杯朝龍瀝言道:
“葉小姐不愧爲名門之女,其文采造詣之深,讓臣等折服欽佩,如此奇女子能與瀝王爺結成連理,實乃天作之合。臣等預祝瀝王爺、瀝王妃鴛鴦比翼、連理相依。”
此話一出,就有不少大臣也在下面隨聲附和。
一時間,金碧輝煌的宴殿,險些就成了恭祝新人的禮堂。
葉小暖低着頭早已鄙視到心中。
暗暗瞧了一眼對面女賓的人羣,就沒見到幾個臉上是帶笑的。
包括那三公主。先前對着她還擺出一副溫柔讚歎的摸樣,此刻竟是雙眼帶狠的看了過來。
她就沒弄明白,她跟這三公主都不認識,更談不上有什麼矛盾,這三公主到底是爲哪般?
是單純的想考驗她,還是……
手被人握住,葉小暖掙了掙,那大手越握越緊。指尖因爲沒帶義甲,此刻有些麻痛,那大手在桌下卻溫柔的替她揉着……
“何時開始學的?”伏低頭,某爺低聲在她耳邊問道,依舊沒多少溫度的嗓音,可葉小暖卻莫名的聽出他帶着幾分沙啞。
“……”愣了一瞬,她轉頭似不懂的輕笑問道,“王爺問的是哪樣?”
她這才發現男人深邃的眼底似是比平日還幽深晦暗。
“我兩歲不到就開始練字,我爹孃沒時間陪我,怕我空閒下來纏着找他們,所以就不停的讓我學各種各樣的東西。”在他幽深難測的視線逼問下,葉小暖淺聲道了出來。
有時她都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是爸媽親生的,可他們花在她身上的錢卻又讓她否定了這樣的想法。
她曾經也厭惡過每天學這樣學那樣的日子,可是當她發現每次她去參賽得獎時,媽媽會特意回來爲她慶祝。爲了能多一次的見到爸媽,她忍着眼淚拼命的學,直到麻木爲止……
葉小暖略低着頭,不敢擡眼,怕泄露了自己內心深處的那一抹孤寂和無奈。
就在這時,一名前來斟酒的宮女突然‘啊’的一聲尖叫,等葉小暖反應過來之時,她胸前的衣襟已經被潑上了酒液。
方纔那宮女正向他們這個方向走來,似是腳步不穩,跌倒的那瞬間,她似是驚恐盛滿酒的酒壺砸到人,改爲雙手去抓,許是因爲心裡太急,動作就顯得僵硬,那酒壺裡的酒液就直接朝前方噴泄了出去……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請葉小姐饒命!……”
那宮女發現自己酒壺裡的酒液噴泄在葉小暖身上時,猛的就趴在了地上磕頭。
要不是看那宮女都快撞死在地上,葉小暖真心懷疑她就是故意的。
還不等她開口說話,旁邊的男人就先替她做了決定——
“來人!將這宮女拖出去!”
龍瀝肅然沉冷的聲音一落,就見太監領着兩名侍衛走了過來,根本不管那宮女如何求饒,一人拖着一隻胳膊就將宮女帶出了宴殿。
葉小暖不解的望向了他:“這是要殺還是要打?”
龍瀝蹙着眉,朝她輕道:“勿需多管,本王自會處置。”
他還記得上次參加宮宴,被人下藥之事。也是由於宮女看似不經意的舉措才……
看來,有人是真的按耐不住了!
葉小暖眨了眨眼,再嘆了一口氣。
好吧,別人都說不要多管了,她才懶得過問。只是把人拉出而已,又沒當面說要處死,應該問題不大吧?
皇宮之中,還是小心爲妙……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
看着自己溼漉漉的衣服,她小聲問道:“王爺,什麼時候回去?”
龍瀝眯了眯眼,淡淡的掃了一眼四周,然後將身後不遠處的一名太監和兩名宮女喚了過來,並吩咐三人領着葉小暖去他在宮中曾經住過的寢殿換身衣服。
等葉小暖隨着宮女走出了宴殿,龍瀝才朝龍澤宇所在位置暗自投去一眼。
片刻後,只見龍澤宇向龍椅上的人說道:
“皇兄,澤宇突感不適,想先回府中休息。”一邊說着話他還一邊揉着眉心。白皙的臉頰許是因爲飲酒太多,醉紅之色很明顯。
龍毅看了過來,眼底帶着幾分關切:“許是飲得多了?罷了,早些回去,若有不適,隨時讓御醫過去看看。”
龍澤宇拱手險些站不穩的說道:“那澤宇就先回府了。望諸位兄長見諒。”
不少人因爲這邊宮女的失責冒犯,視線都好奇的一直看着,隨着玉王爺跌跌撞撞的走出宴殿後,纔將視線收了回去。
……
寶華殿
葉小暖聽李嬤嬤和桂嬤嬤說起過,就是她如今的男人當年做太子時住的地方,以前叫寶華宮。
寶華殿裡的宮女見到葉小暖,並聽那領路的太監說起是未來的瀝王妃時,幾乎都是詫異了一瞬,然後趕緊恭敬的接待起來。
也不知道宮女是從什麼地方找來一套乾淨的宮裝,葉小暖瞧着也不是新的,突然心裡就有些發堵。
她穿的這一身宮裝,料子是絲質的,大部分的酒液都滑落,也沒浸溼多少。看了一眼那畢恭畢敬的宮女手中捧着的衣物,她情緒低落的說道:
“不用換了,找個火盆,將我衣服烤乾就是。”
幾名宮女應聲退下,趕緊去找火盆生火。
獨自坐在一處軟榻上,葉小暖也沒心思去欣賞某爺曾經住過的地方,就一直盯着宮女捧來的那套衣物發呆。那宴會啥的她一時也沒心情去了,自己已經出夠風頭,相信也已經達到那個男人的目的了。想追求那個男人的女人們此刻都得自我審查了,除非有比她更高才華的,否則就別整天想着要嫁給那男人……
她已經做到如此地步了,相信他應該很滿意了吧?
可惜,以後她就要真正的成爲衆矢之的了……
至於瀝王妃?
要她嫁給一個對自己心思不明不白的男人……她做不到。
就在宮女將她衣服烤乾送回來時,突然剛纔帶她來寶華殿的太監進來對她說道:
“葉小姐,皇后娘娘有請,正在朝霞宮等您。”
第67 這算求婚嗎?
更新時間:2013-12-17 15:33:56 本章字數:12431
葉小暖暗自蹙起了眉。 記得那一次在瀝王府,也是皇后邀請。
剛纔在宴殿上,女人多得讓她眼花繚亂,她就只認真看過那三公主,具體皇后長什麼摸樣,她還真沒注意。
她也沒考慮太多,只是略顯停頓了一瞬,就隨着那太監走出了寶華殿,卻在殿外見到一名稍微眼熟的太監和兩名陌生的宮女。
那白麪略帶娘氣的太監正是上次去瀝王府請她的那位。
見葉小暖出來,他趕緊迎了過來,堆着恭敬,說道:
“葉小姐,皇后娘娘有請,特令灑家過來接您。”
葉小暖微微勾脣,上次還是‘葉姑娘’,這次就變‘葉小姐’了?
和善的朝那太監點點頭:“有勞公公,請公公帶路吧。”
人家幾次特意請她,這誠意……況且堵在寶華殿外,她就算想拒絕也不行。
深夜的皇宮,在沿路高掛的宮籠下,多了幾分肅穆和寂冷。
不是自己的地盤,葉小暖自然不會傻到像劉姥姥逛大莊園一樣,收斂了平日的咋咋呼呼,她耐着性子姍姍的尾隨着那太監走着。
對於眼下別人認識她,而她不認識別人的狀態,雖說心中也有一些擔憂。怕會遇到像蘇雪蓮那樣直接拿鞭子抽她的神經病,可好在人家是派專人來請她的,寶華殿還有宮女太監看到,她也不怕自己走着去、橫着出來。
況且已經在蘇雪蓮身上吃過一次悶虧,想要讓她再吃一次虧,那也得看那人的本事。
朝霞宮
葉小暖是被直接領到皇后寢宮中的。看着軟榻上貴氣萬千的漂亮女人,葉小暖也沒含糊,直接上前大方得體的彎膝行了一禮:
“小女參見皇后娘娘。”
“行了。別裝了。”南宮芙掀了掀眼皮,那雙描繪得精緻漂亮的鳳眼似慵懶似輕蔑的來回在葉小暖身上打量,“雖說本宮沒見過你,可南宮郡主卻跟本宮提過你。”
這意思很明顯,就是說她知道葉小暖的爲人。
這般不客氣又先發制人的話讓葉小暖怔愣了片刻,沒想到這高高在上的皇后居然一開口就是這樣直接,半點委婉的意思都沒有。
南宮郡主,她是見過。不就是到瀝王府想給她下馬威最後被她裝瘋賣傻的嚇得連連慘叫的女人嗎?
李嬤嬤說過這皇后的背景,看來那南宮郡主是把她的情況都告訴她這位親姐了。
既然這樣,她還有必要裝嗎?
“皇后娘娘不愧是一國國母。”說話如此屌。“就是不知道娘娘這麼晚請小女過來是爲了何事?”
雖說放鬆了神色,可葉小暖也還是端着微笑。
南宮芙眯了眯眼,突然起身朝葉小暖走了過來,削尖的下巴精緻又帶着幾分倨傲,那儀容端莊的神色上除了毫不掩飾的打量她外,也帶着一絲不屑。
她就這樣圍着葉小暖步態雍容的走了一圈,隨後揚手將四周的宮女太監都遣了出去,然後才又回到軟榻之上,說道:
“的確有幾分姿色。難怪瀝王爺會被你迷惑住。”
這話葉小暖就不愛聽了。這些人都不曾見過她和那男人相處的過程,結果通通都說是她迷惑了那男人。
真TM就是隻長嘴巴不長眼睛的怪物!
就是不知道這都嫁了人的皇后是想哪般?難不成她還想紅杏出牆給那皇帝戴頂綠帽?
想到這,葉小暖有些樂了,隨即狀似一臉癡迷樣的回道:“瀝王爺容貌英俊瀟灑,其身份又貴不可攀,是個女人都喜歡這樣的男人。”
“哼!”聞言,南宮芙突然一聲冷哼,看向葉小暖倨傲的眼神更是多了一絲厭惡。突然話鋒就轉得有些凌厲了:
“本宮知道你有幾分本事,堂堂丞相府小姐,都被你比了下去。雖說本宮不知道你擅長何種手段,但本宮今日請你來,也是想讓你看清自己的身份。”
葉小暖微微蹙眉:“小女不懂,還請娘娘明示?”
只要別告訴她,這位美麗貴氣的正宮娘娘喜歡她現在的男人,其他神馬的她都還能接受。
“離開瀝王、離開瀝王府!”南宮芙一絲委婉都沒有。在她看來,眼前的女人不過就是他國大臣的一個女兒,在金陵國既沒有根基、也沒有人脈。能把她叫來直言相勸,已是看在瀝王爺對她有幾分寵愛的份上罷了。
如今皇上已下旨同意這門親事。她無法改變這樣的事實,但卻有一個辦法讓這樁婚事作廢。
那就是讓這個女人離開!
她雖然嫁給了高高在上的皇上,也貴爲一國之母,可在金陵國卻不是皇上一覽獨大。
想要讓南宮家族在金陵國更加堅不可摧,那就必須讓南宮家族和瀝王也攀上姻親。這樣,即便皇上如果在將來有何不測,至少還有瀝王這位手握重兵的人在後撐腰。
他們兄弟間的紛爭不管最後結果如何,南宮家族都不會動搖。
但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卻打斷了南宮家族的預想和計劃!
她把瀝王妃的位置霸佔了,難道還讓她的親妹去給瀝王做小不成?!
“呵呵……”葉小暖看出來她是因爲對自己極度不順眼,所以說話才絲毫不含蓄。但沒想到這女人能直接到這種地步。
她多少猜到這個女人是爲了她那個郡主妹妹。可也別這麼直接啊。
不知道的還以爲她這個皇后是在跟她爭風吃醋搶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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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何?”南宮芙倨傲的眼底突然起了一絲冷色。
葉小暖徹底放下了淑女的姿態,攤攤手又聳聳肩:“娘娘,說句你不相信的實話,我還真沒想過要做什麼瀝王妃。可娘娘端出這般架勢威脅我離開,我還真是有些意外。”
聞言,南宮芙眼底閃過一抹詫異。難不成她還多次一舉了?
看着葉小暖輕鬆自若的樣子,一點都沒有剛纔進來那溫婉閨秀的神色,南宮芙心中多了一抹詫異外,也更多了幾分鄙夷。
就這樣的女人還妄想霸佔瀝王妃的名號,把她妹妹給踩下去?
好在她還算有自知之明。也沒讓她白費心思請她過來說那樣一番話。
“本宮也不是那種拐彎抹角之人,既然把話說開了,那本宮也就直言了。瀝王府可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本宮希望你能看清楚形勢,別給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煩。雖說退婚一事有些難度,可也不是沒有辦法。你只要離開瀝王府,不被他人發現,本宮自會對你有所補償,讓你今後改名換姓、一輩子衣食無憂。”
葉小暖眨了眨眼,眼底似有亮光在閃:“不知皇后娘娘要如何補償我?”
“本宮明日會讓人送三萬兩銀票到你手中。”南宮芙眯了眯眼,眼底有着深深的驚訝和探究。似是沒想到面前的這個女人居然一點都不在乎是否離開瀝王,反而卻向她討要好處。
雖說這般行徑很是無禮,可卻讓她心底鬆了一口氣。
她要是真知好歹也就罷了。要是她直言不肯離開瀝王,那可就不是區區三萬兩能解決的事……
……
精美華麗的寢宮內,從內室走出一個宮裝打扮的嬤嬤,走到南宮芙面前低醇順眼的問道:
“娘娘,您真要給她三萬兩?”
“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既然她選擇了銀子,那本宮反倒覺得省事。”
“您就不怕她拿着銀子捨不得離開瀝王府?”
“是她自己選擇的,本宮可沒逼她。”本來是打算逼那女人離開的,沒想到她到是挺識時務。“難道她還敢昧掉本宮的銀子不成?”
……
走出朝霞宮,葉小暖由先前的太監領着往香娫殿去。走到一半,卻見領着路的宮女太監齊齊的朝前方跪了下去:
“參見瀝王爺。”
“退下。”
男人冷硬的嗓音在衆人頭頂響起,幾名宮女太監暗自相互傳遞了一個眼色,隨即紛紛退下往回走了。
夜色下,男人碩長的身形迎風而立。即便是宮燈在上方照耀着,也沒能溫暖掉男人那清冽的神色。
“你怎麼來了?宴會散了嗎?”四下無人,葉小暖放手走了過去。
龍瀝抿着脣,似是沒聽到她的問話,只是背在身後的手拿出一件披風低頭給她披上。
看着他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指給披風繫上細帶,葉小暖垂着眼,心裡卻複雜得像是被石塊堵住一般。
“回府吧。”男人牽起她微涼的小手,不由的攥緊。
葉小暖也不知道宴會是不是散席了。龍瀝主動提出來要回瀝王府,她自然沒意見。
一路上,兩人都不曾開口說話。直到馬車回了瀝王府,葉小暖並沒有去芍院,而是跟着龍瀝直接去了他所住的寢房。
有些事,看來必須說清楚了……
“王爺,取消婚事吧?”關上門的那刻,她看着前方的背影說道。
高大碩長的身體猛的僵直,隨即轉過身,映入葉小暖眼眸中的是一張陰沉寒冷的臉。
“爲何?”入耳的是男人咬牙的聲音,低沉得像是被卡着喉嚨吐出來一般。“難道你不喜歡本王送你這份禮物?”
葉小暖想笑,可突然又覺得鼻子有些泛酸。“王爺,你的禮物太過貴重,我實在無福消受。還是請收回去吧。”
聞言,龍瀝上前一步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用力往胸前帶,一雙黑眸幽深冷冽的直視着她:“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要做本王的瀝王妃?”
“既然有那麼多女人想要那個身份,王爺爲何還要選擇我?”以爲她是布偶娃娃嗎?憑什麼她的終身大事要別人來做主?!
葉小暖被他迅猛的動作,腦袋突然撞上他硬邦邦的胸膛,差點眼冒金星,任由他掐着自己的下巴,擡頭坦然的迎上他極度冷冽的黑眸。
“爲何不嫁?告訴本王,爲何不嫁?!”
葉小暖突然就笑了起來:“王爺,你聽過‘自主’嗎?我知道你肯定沒聽過。自主是什麼?就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就算有人反對,也無權干涉。王爺不問我的意見,就私自決定了我的將來,我想請問王爺,你憑的是什麼?”
聞言,龍瀝眯了眯眼,複雜的神色快速的從他眼底劃過。突然的,他放開掐着她下巴的手,彎腰猛的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直接丟到了那張寬大的牀上。
葉小暖皺着眉頭,顧不得揉自己的屁股,趁他壓下來之前朝一側快速的滾了過去,然後瞪着雙眼戒備又惱怒的瞪着那鐵青了臉的男人,一晚上憋着的無名火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出來,朝男人低吼起來:
“你就是這個樣子!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我只要說一點點不合你心意的話你就要這麼對我!你TM的難道就不能好好的跟我說說話?是,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爺,有很多女人擠破腦袋也想嫁給你。可不代表我能嫁給你就必須要對你感恩戴德。你娶我是爲了什麼?不就是爲了讓那些女人打掉念頭,好讓她們死心?可是難道就因爲你的這個念頭,就必須要賠上我一生的幸福和自由?我要的婚姻不是隨便哪個人就能替我決定的,我要的男人更不是像你這樣把我推出去當箭靶子使的。要讓我嫁給你,那你告訴我,你愛我嗎?愛我嗎?”
龍瀝鐵青着臉,上前想將她抓住,卻抓了個空。那聲嘶力竭指罵她的話讓他恨不能掐死她,可當聽到她最後兩句話時,他整個身形全都僵硬住了,連伸出去的手也忘了收回來,幽深的雙眼複雜的看着那視他爲危險人物的女人。
葉小暖喘着氣不甘屈服的盯着他的一舉一動。兩人就這樣僵硬了片刻,突然龍瀝收回了手,轉身離開大牀邊。她以爲他會離開出門,沒想到捂着胸口剛鬆一口氣,就見男人折返回來,將一個東西丟到她腳邊——
“就是它,所以你才一直都不願意接受本王?”龍瀝凌厲的視線盯着她腳邊的白色物體,意有所指的冷聲問道。
葉小暖在見到腳邊那抹白色時,猛的一怔,隨即撿了起來,見自己曾經用過的手機還開着機,那屏幕上的畫面居然是她在一處摩天大廈前拍攝的畫面。
幾乎是不敢相信般,她仰頭震驚的問道:“它怎麼在你那裡?”
問完之後,她才覺得自己有些笨。她都能在這裡,手機爲什麼就不能在這裡?肯定是她帶過來的,難不成還是這男人去現代偷的麼?
“告訴本王,這是何地方?”龍瀝趁她分心,一把將手機撈了過去,順便將她一起捲到他身前,指着手機屏幕上的一處高樓問道。
“……”葉小暖懵了。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的事要曝光,更沒想到這男人會突然拿出來逼着問她。最最沒想到的是他居然還知道怎麼使用……
葉小暖哪裡知道某爺在跟她發生關係的第二天就從牀上撿到了她的手機,她更不會知道某爺爲了這麼一個巴掌大的手機研究了足足好幾個夜晚,纔不小心點到相冊,將裡面拍攝的東西全看了去。她更不會知道某爺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在承受心裡的那種震感感和莫名的慌亂感。
如今葉小暖的拒嫁讓他不得不想將心底的謎底揭開……
長長的手臂將她整個人圈在自己胸前,禁錮住她的身體,龍瀝再次沉冷的問道:“告訴本王,這是何地?”
葉小暖掙扎不出他寬厚溫熱的胸膛,眼眸一閉,她一字一句的吐道:
“幾百或者幾千年後的地方。”
她的話剛落,明顯就感覺背靠的身體僵硬了起來。她趁機搶過手機,再轉身將男人猛的一推,飛快的跳下了牀,對着那張明顯驚駭過度的俊臉,她吸了吸兩口氣才說道:
“爺,放手吧……我承認這段日子我的確是對你有那麼一點喜歡,可是喜歡又怎麼樣?我不屬於這裡,我怎麼來到這裡的我都不知道,說不定哪天我又回到了我的家鄉。況且,我想要的男人,他不需要高大威武,也不需要家財萬貫,更不需要相貌要有多出衆。我希望能和我白頭偕老的男人對我能從一而終,在許許多多的時候能照顧我、體貼我,更重要的愛我。不是像你這般將我純粹的當成一個身體需要的女人,喚之則來、揮之則去。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女人,可那又如何,興許哪一天我從這裡消失了,你花盡心思倒頭來只是一場空,而對我來說,或許你就只是一場夢……”
等不及迴應,她轉身奔向了屋外……
看着那消失在門口處的身影,龍瀝募得感覺心口翻涌,喉嚨一甜——‘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噴濺在地上。
眼底映入鮮豔的紅色,讓他猛的起身,高大的身形略顯不穩的追了出去——
“暖兒!”
葉小暖朝着芍院的方向跑去,沒人知道她此刻內心是怎樣的複雜。她只知道如今的一切真的不是她想要的……
當她奔跑的腳步被迫停下,身子被人緊緊的抱住時,只聽到耳邊那熟悉的呼吸聲夾雜着讓她頭腦發白的話語:
“如果本王說愛上了呢?”
胡亂的抹了一把眼淚,她啞着嗓音問道:“愛上什麼了?”
身子被他翻轉了過去,她仰頭對上那雙深邃卻難懂的黑眸,只聽得他薄脣緩緩開起,一字一字的話鏗鏘有力的傳來,拍打着她的心部。
“如果本王說愛上你了呢?那你是否願意留下嫁本王爲妃?”
一時間,葉小暖‘哧’的沒忍住笑了出來。
這是求婚?
她不要求他能拿出戒指,也不要求這尊貴的男人能給她下跪,可是……
尼瑪,總得給個好臉色吧!
怎麼看怎麼都像逼婚!
她承認,剛纔的那些話是含有逼他的意思。她在這個世界一天,就必須接受一天這裡的制度。
皇上賜婚豈能是兒戲?
就算她百般不願,也是改變不了的。
她要求不多,最最起碼要讓她知道這個男人對她的心思。到底是愛還是利用?
他不顧危險,跳崖相救,他不顧顧良的威脅,揮刀自殘,如果說他只是想利用她,那他根本不用做到這種捨命的地步……
“嫁給你有什麼好處?”原諒她傲嬌一回吧。一直受壓迫的都是她,難得這個男人還能說出這種肉麻的話。雖說表情不到位,很是難看……
她突然的笑聲,讓龍瀝立馬反應過來什麼,看着那眼底突然流露出的促狹和得意,他猛得一把將她重重的抱在胸前,大手拍了拍她屁股,黑着臉有些咬牙切齒的問道:
“本王人都給你了,你還想要何好處?”
葉小暖墊高了腳,伸手抱住他的脖子,還是有些不情不願的樣子:“可是你利用我,讓我去幫你擋女人。”
“就算本王不利用你,身爲本王的女人,你也理應替本王應付那些對本王有心思的人。”
“……”葉小暖翻白眼。他M的要不要說的這麼無恥?!
“還有何不滿的?”他倒要看看她還存着什麼芥蒂?
“……”葉小暖緘默。牀上不滿能不能說?
就在她轉動着眼眸認真的在想自己還有什麼不滿的時候,那薄脣壓下來,瞬間將她雙脣覆蓋,感覺到他火舌的挑逗,這一次葉小暖一絲反抗都沒有,抱着他脖子仰着頭,笨拙的迴應着他……
怎麼回房的她不知道,總之被他壓在身下時,她已是嬌喘得辨不出東西南北。
承受着他的急撞,她胡亂的抓緊着他粗實有力的手臂,看着他古銅色的身影在眼前晃動,她只能一聲高過一聲的一邊忘我的呻yin,一邊下意識的求饒。
好不容易某爺終於歇下了火,葉小暖早軟成了一灘泥水,掀開眼皮看着滿地的狼藉,衣服首飾散落在地上到處都是,再扭了扭快被他折斷的小蠻腰,那是真的欲哭無淚……
龍瀝抱着她水一般的身子,埋在她發間好不容易平復着喘息,因她的扭擺,不由的將她貼得更緊,有些不悅的再撞了她一下。
“你就不能讓我歇會兒?”靠在他厚實的肩膀上,葉小暖大吐口水。
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摸樣,看在某人眼中那就跟一朵被澆灌的花兒一樣,歡愛極致之後,那餘韻自是一番妙不可言,甚至是讓人食骨知髓。
薄脣尋到她水潤的脣瓣,輕含在口中。
察覺到他又有了那般趨勢,葉小暖紅着臉趕緊將他推了推。“別鬧了,我還得回芍院,子……”差點說漏嘴,她趕緊糾正,“那幾個丫鬟怕是在等我。”
剛剛打更的聲音,貌似是兩聲,算算時間,都半夜一兩點了,子仙那丫頭見她沒回去,不知道睡沒有?
龍瀝怎麼可能放她走?
從琳琅城一直到回京,他都沒正兒八經要過她。這才一次而已……
“本王已經吩咐了下去,讓她們不用等你。”捏了一把她水嫩的臉頰,他輕言道。
葉小暖:“……”
隨即她板起了臉:“你這是在招寢嗎?”
龍瀝眸光突然沉了下去,一巴掌又拍在她屁股上:“那就和以前一樣,你就住在這邊。”
要不是考慮着府中還有另一個丫頭,她以爲他會將她安置在其他地方?
葉小暖哪裡會同意。不爲別的,就是爲墨子仙。
她要是在主院這邊住下,那子仙怎麼辦?一起帶過來?
要是讓她天天在這男人眼皮下晃,不穿幫纔怪……
捧着他的俊臉,葉小暖主動的吧唧了他一口:“爺,這不是還沒成親嗎?住在一起不好。”
龍瀝突然動身懸在她上方,深邃的黑眸盯着她的眼,似是欲言又止般,動了動薄脣,突然低沉的問道:
“那地方……你還會回去嗎?”
聞言,葉小暖眼底溢出一絲迷茫。
還能回去嗎?她自己都不知道……
如果有機會能回去,她願意回去嗎?
咬了咬脣,她迎向他的視線,卻看到他眼底深沉得可怕,甚至能感覺到他渾身的緊繃和胸口的輕顫。她不由的起了一絲玩味:“這要看你用什麼留住我了?我的家鄉可不像這裡,女子被休才能改嫁。在那地方,只要男女感情不和,也可以分手,而且律法也支持的。”
她話音剛落,薄脣就重重的咬上她的,只聽到男人咬牙的聲音從兩人齒間傳開:
“你做夢!”
隨着他身軀撞動,葉小暖趕緊摟着他的脖子,懊悔的想shi。
她怎麼就忘了,這男人不能跟他開玩笑。特別是在牀上……
原本糾纏的兩人剛開始那一輪還算和諧,可到後面,就只剩下某個女人熬熬叫的聲音了……
第二天,葉小暖睡到快中午才睜開了眼。房間裡已經被收拾得乾乾淨淨,她剛發出一點響動,就聽到有人推門進來。
“主子,醒了嗎?”是四名丫鬟中小雨的聲音。
葉小暖擡了擡手,將牀幔撩開一角,惺忪的看了過去,問道:“冬兒呢?她現在在哪?”
小雨將手中盛了熱水的銅盆放到木架上,走過來在衣架上取了乾淨的衣裳就要幫葉小暖穿衣:“冬兒姑娘今早來過一次,聽說你還未醒,就又回芍院了。”
雖然她們不知道那冬兒姑娘到底有什麼背景,可到芍院之前就被瀝王爺叮囑過,要把冬兒姑娘當主子一般服侍。
雖說令人不解,可不該問的她們也不會問。
葉小暖從她手中拿過衣物,躲在被子裡自己穿戴起來。雖說都是女人,也不怕被人看去。可她一身被啃的痕跡,實在是有傷別人的眼球。
“王爺人呢?”一邊穿衣服她一邊問。子仙還真是膽大,就不怕她二師兄看出她來?
小雨見她自己動手穿衣服,只好畢恭畢敬的站在牀邊回道:“回主子的話,王爺上早朝去了,這會兒還未回來。”
“那月太子人呢?”
“聽說今早天不亮,月太子就起程回國了。皇上派玉王爺去送行的。”
聞言,葉小暖微微一愣。走了?
怎麼這麼快?
那子仙……
“趕緊幫我收拾一下,我要去芍院找冬兒。”一聽月揚晨離開了,葉小暖也顧不得身體裡的那股痠痛勁兒,立馬就朝小雨直呼道。
……
芍院裡
葉小暖路過花園,老遠就看到墨子仙一個人獨自坐在水榭那邊,她不由的加快了腳步提着裙襬跑了過去。
“子仙?”
墨子仙緩緩的扭過頭,葉小暖一看她那精神,就跟丟了魂兒似地。不用想都知道是爲了誰。
“是不是很難過?”她靠過去,攬着墨子仙的肩將她腦袋擱在自己肩上。
墨子仙情緒低落的搖了搖頭。他們這一別,不知道何時才能相見……
心裡空蕩蕩的,是不是難過她自己都不知道。
葉小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勸。她昨晚才收穫了那個男人的告白,而子仙卻承受着一個人的獨孤。
原本她想今天空閒了就去套套那月太子的話,看看他對子仙是什麼態度。
而且她最近才發現一件事——
子仙在他們眼中,應該都消失了快一個月,可那幾個男人居然提都沒提過子仙。更別說派人去找了。
那倆男人不會就這麼無情吧?
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小師妹不見了,他們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突然想到什麼,葉小暖猛的站了起來,把墨子仙都給嚇了一跳。
“子仙,走,我們去找玉王爺。”
墨子仙神色寞落的看向她:“找玉王爺做何?”
葉小暖摸着下巴,嘿嘿的笑了笑:“我聽小雨說是他給你大師兄送行的。”
……
墨子仙被葉小暖拉着出了芍院,繞到一處牆角下才停了下來。
“小暖,不是要找玉王爺嗎?”她也很想找他,想聽他說說大師兄離開時的情景。儘管她知道大師兄不可能在玉王爺面前提到她,因爲她現在不是墨子仙而是冬兒,可是她還是想聽到有關他的事,哪怕只是一點點……
才別離,卻已相思氾濫……以後她該如何過?
葉小暖指着那高高的圍牆,直接忽略掉某棵她曾經爬過的樹,對墨子仙眨眼道:“這裡是近路,咱們走這裡飛過去。”
墨子仙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
曾經跟師傅師孃一起在瀝王府住過,她也知道瀝王府隔壁就是玉王府,兩座府邸之間只隔着一堵牆。可這大白天的翻牆爬人家府裡,是不是有些……
這丫頭就不怕二師兄知道了,又‘修理’她?
晌午,龍澤宇從外面回來,吩咐下人準備午膳過後,他就先回了房準備換身便服。推開寢房門,見到屋子裡兩個女人的身影時,他差點以爲自己是頭暈眼花回錯了府。
“你們兩人在這裡做何?”不是他想跳腳。而是某個女人太不知檢點了!
他一個大男人的房間,這兩個女人居然在這裡。
要是傳出去,誰的臉面都不好看。
葉小暖看着那特容易動怒的美少年,一口喝掉手中茶杯裡的茶水後,才挑眉笑道:“過來竄門做客,難道不行啊?”
龍澤宇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這是自己的寢房,卻被兩個不屬於這裡的女人霸佔住……
白皙的臉被氣得漲紅,他指着某個悠閒自在如同在自己家裡一般的女人,斥道:“你們是如何進來的?”
他敢肯定這倆女人絕對不是從大門來的。畢竟他進府到現在也沒人給他稟報。
葉小暖笑道:“當然是翻牆了。又不是沒翻過。”
龍澤宇頓時臉都青了:“……?!”
翻牆?然後跑其他男人屋子裡來?
這死女人是想讓二哥拿刀砍了他不成!
“趕緊的,給本王出來!你在這裡像什麼樣子?”
這話葉小暖就不愛聽了:“你天天往瀝王府跑,你二哥都沒趕你出去。怎麼,我不過就是來竄竄門,你就這樣對你未來的嫂子?”
小樣子的,敢攆她?
等她當了瀝王妃,他要是敢到瀝王府去,她鐵定叫人關門放狗!
龍澤宇氣得胸膛直顫,恨不得上去將人給丟出去。可一想到這女人不久後就是自己的王嫂,他是忍了又忍才冷着臉問道:
“你不走大門,偷偷跑到本王府中到底有何事?”
葉小暖瞧他氣得吹鬍子瞪眼,也知道該適可而止了。隨即就問道:
“月太子回國了?”
龍澤宇微微一愣,頓時看向葉小暖的視線變得複雜起來:“你問月太子做何?”
她跑到一個男人房中問另一個男人的事,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死’該怎麼寫?
葉小暖瞧那眼神,就跟懷疑她偷人一樣,想到某爺,她突然就有些怕他誤會,趕緊撇清道:“我是幫我姐妹子仙問的,難道不行啊?”
龍澤宇的神色這纔有所緩和:“太子兄今早就出了城回國了。你要有何想問的,昨日晚膳那會兒爲何不問?”
葉小暖白了他一眼:“當着他本人的面有些話不好說唄。我就想知道他離開時有沒有跟你提過子仙,比如託人幫他找子仙之類的。”
“沒有。”龍澤宇回答的很肯定。那是太子兄的私事,就算要託人,也應該託二哥纔對,怎麼可能跟他說。
墨子仙一直在葉小暖身後低着頭靜靜的聽着,當聽到龍澤宇說‘沒有’時,眼底漸漸的聚起了水霧。
她吸鼻子的聲音讓葉小暖回過頭看了一眼,暗地裡將她手緊緊握住。
見龍澤宇說的坦誠,絲毫不像是應付她的摸樣,最多的情緒就是一臉不耐,恨不得將她們立馬掃地出門的憋屈勁兒。
覺得問不出個什麼來,她也不好繼續留下。拉着墨子仙的手,就出了門。
看着她領着那個醜八怪丫鬟往牆那邊走,龍澤宇嘆了一口氣,在她身後說道:
“下次來莫要再翻牆了,被人看了去總歸是笑話。今日沒準備,也不方便招待你,改日空閒了,讓二哥帶你一起過來嚐嚐府中廚子的手藝。”
葉小暖沒轉身,只是擡手朝身後揮了揮,笑道:“知道了。年紀輕輕的,就跟個老大娘似地,也不嫌囉嗦。”
龍澤宇進門的腿晃了一下,差點就撲倒在地,回過頭,他惡狠狠的瞪了過去——
回到芍院,屁股還沒坐熱,就見丫鬟小風找了過來,並雙手捧着一個雕刻着祥雲圖案的木匣子遞到她面前,恭敬的說道:“主子,剛剛有人送了件東西到府中,說是宮中有人給您的。”
宮中?
葉小暖看着小風手中精雕又華美的木匣子,突然一拍腦門站了起來。
她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接過小風手中的木匣子,葉小暖避開墨子仙和小風,走到窗邊纔將木匣子打開。
匣子裡,一支成色上品的玉簪仰躺在紅綢之上。
葉小暖眯了眯眼。隨即將玉簪取出,把那塊紅綢也取了出去,看着匣子底部出現的東西,她整張臉瞬間盪漾出一朵花兒來——
……
“小暖,你這是要做何?好好的你幹嘛收拾包袱?”墨子仙跟在葉小暖身後,不明白她這捲包袱的舉動是要幹什麼,很是緊張的問道。
葉小暖笑而不答。簡單的收拾了兩身行頭,她拉着墨子仙的手就往樓下走:“我知道你心情不好,這不,有人給咱銀子讓咱倆出去找找樂子,放鬆放鬆心情。”
“……”墨子仙壓根就沒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她正想問清楚呢,站在樓梯下的小風就先問出了口:
“主子,你這是?”
葉小暖拉着墨子仙徑直下樓往門外走,在門口處突然回頭,說道:“我帶着冬兒離家出走了。”
小風大驚:“……”
墨子仙一頭黑線:“……”
“哦,對了。”想是想到什麼,她突然又接着對小風說道,“記得跟王爺說,午膳不用等我了,讓他自己吃吧。我跟冬兒去外面酒樓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