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2-17 15:34:55 本章字數:12126
龍瀝眯起了眼,俊臉繃得緊緊的。
“你們都退下。”
倆丫鬟面面相覷,不過還是順從的離開了。
只見某爺把手放在門上,也不知道他怎麼做的,只聽到裡面有門閂落地的聲響,他推開門,擡腳走了進去。臥房裡,桌上放着一盞油燈,女人趴在桌上,專注而認真的看着桌上的一摞宣紙,不時拿手在上面塗塗抹抹。
沒有去注意女人手中的動手,視線都停在女人過分安靜平和的側臉上。
似是才發現他一般,葉小暖從桌上擡起頭,略帶了一絲詫異的問道:“王爺來了?”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黯光,薄脣更是緊抿成了一條直線,那客氣而疏離的話讓他心中有些不舒服。
走上前,他將女人拉起來抱在胸前:“對不起,事發突然,爲夫來不及與你解釋,所以……”
“王爺。”葉小暖從他懷裡擡起頭,打斷了他的話,也順便將他推開了一些,好讓自己能自由行動,“王爺還沒用膳吧?妾身這就讓人爲您準備去。”
說完,她抽身準備往門外走。
“暖兒?”一隻大掌將她手腕抓住。
葉小暖慢悠悠的回過頭,目光清涼的看着他,“王爺還有何吩咐?”
龍瀝將她重新拉到懷中,那雙手臂像鐵鉗子似地抱緊她的雙肩:“你在生氣對麼?你在氣爲夫對你隱瞞,對麼?”
他低沉的嗓音帶着幾分小心翼翼。葉小暖再次擡頭,突然揚脣笑問道:“王爺這話說的就不妥了。妾身只不過是您名下的女人,怎敢生您的氣?這話王爺以後可莫要亂說,免得被人說妾身這瀝王妃對您不敬呢。”
“你?”男人因爲她這番話頓時黑了臉,將她微微推開,垂目看着她的臉,沒錯,是他的女人。可是她臉上的疏離和冷漠卻是該死的扎眼。“你在生氣,爲夫知道你在生氣。”
“妾身憑什麼生王爺您的氣?”
“你就是在生氣!”見她還是這般不冷不熱的說話,男人沒忍住,衝她低吼道,“你若沒氣,爲何這般對爲夫說話?”
抓住她雙肩的手有些微顫。他的暖兒突然變了,變得讓她很不習慣、很不喜歡,明明是她卻變得不似她了……
肩膀被他抓得有些疼,葉小暖微微蹙眉,可擡眼看他時卻是溫柔的笑容:“妾身有什麼不對嗎?要說不對,那也是以前。以前是妾身太任性,不知禮數,還時常頂撞王爺,妾身在這裡向王爺您陪個不是。”
“你!”龍瀝心裡險些抓狂,一張俊臉鐵青。突然的,他想到剛纔她到過書房,隨即深邃的眼底浮出一絲笑意,大掌撫摸着她細嫩而圓潤的臉頰,軟了語氣問道,“可是懷疑爲夫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所以才這般對待爲夫?”
葉小暖將他的手拂開,微微側目看向其他地方,嘴角掛着一絲譏諷:“王爺是何等身份,妾身怎敢懷疑您?”
龍瀝聽她說完,方纔的陰霾頓時一掃而空,突然的彎腰將她身子打橫抱了起來,擡腳就往門外走,甚至在她耳邊低喃的笑道:“爲夫帶你去見一個人。”
那低喃的笑聲中帶着一絲激動的情緒,葉小暖的臉越加冷漠起來。爲了孩子着想,她沒有掙扎,任由他抱着往書房去。
只是這不算遠的距離,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她心裡被什麼撕扯着,疼得差點就讓她哽咽。
見什麼人?不就是見他的新歡麼?
是,她覺得自己很狼狽,這種狼狽不是表面上的狼狽,而是內心深處被人踐踏了自尊的狼狽。
不是因爲他會不會背叛自己,而是他的行爲讓她覺得自己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總覺得自己在他心中應該算是分量最重的,可是結果呢?
她覺得自己太過可笑,太過自以爲是。結果她在這個男人心中,不過如此。
……
到了書房門外,裡面依然有笑聲傳出。
葉小暖冷着臉,不亂看也不說話,任由男人將她放下,然後牽着她的手跨入書房之中。
“來了來了。”閩蘭欣的笑聲第一時間傳到葉小暖耳中,“你這兒媳啊,可是有趣得緊,以後少不了給你添樂子。”
那話明顯就不是對她說的。使得葉小暖猛得一怔,兒媳?
什麼兒媳?
她這才擡眼望去。在瞧到那軟榻上的女人時,她腦袋突然間有些懵。
這是?
軟榻上的女人一身素雅打扮,肌膚更是有一種病態的白皙,是那種常年患病或者長時間不見光的膚色,可除開這些,女人卻是美得不可方物。
湖泊似的眼眸,精緻絕色的五官,帶着一種沉靜而安寧的氣息,讓她自然而然的就成了衆人的焦點。比起蒼月國的那位義母端莊貴氣還有師孃那出塵不俗的風雅,對面的女人顯然更是讓人過目不忘,特別是那純粹得幾乎透明的眸子,她都找不到詞來形容她的美。
“暖兒,過去見見母后。”突然的,身旁低沉的嗓音帶着一絲笑意將處於愣怔之中的葉小暖喚回了神。
母后?
葉小暖眨了眨眼。
這是她正宗的婆婆?
她婆婆真的沒死?
她現在有些明白她那公公爲何篤定的要她幫忙找人了,也知道爲何公公要對這婆婆久久的留念,連人沒了都還要千方百計的去找。
這麼一位不可方物的女人,是個男人都會忘不掉吧?
葉小暖放開龍瀝的手,一邊好奇的打量着一邊往前慢慢的走,感覺到那雙溫柔的視線落到她肚子上,那目光充滿了欣喜,葉小暖走上前,彎膝行禮,“兒媳拜見母后。”
看着眼前嬌俏的女子挺着個大肚子,趙孀明顯是有些詫異,不,應該是說讓她驚喜纔對。
那雙湖泊似的眼眸望着葉小暖的肚子,彎成了一道漂亮的弧度,擡手朝葉小暖溫柔的笑道:“母后可真是被驚喜到了,快過來,到母后這邊來。”
葉小暖依言走過去。
手被一雙白皙無骨的手握住,她擡眼對上趙孀充滿笑意和歡喜的眸子。只聽趙孀一邊拉着她一邊朝閩蘭欣笑道:“瞧這丫頭,還有些靦腆,見到我都不像你說的那般親熱。這也怪我,回來的太突然,都沒事先給提個醒。”
葉小暖一聽她那話,心裡就咯噔了一下。別不是這婆婆要找茬了吧?
“母后。”主動的拉着趙孀的手喚了一聲,“不是兒媳不跟你親,而是兒媳被震驚到了。王爺從來都沒跟兒媳提過你,兒媳都不知道你還……”
她這般似撒嬌的話裡是另一番對某爺的責備,一直跟在她身後的龍瀝哪會聽不出來,趕緊上前朝趙孀說道:“母后勿怪,暖兒性子直率,若是衝撞了母后,還請母后見諒。”
趙孀看着面前的男女,突然就掩嘴笑出了聲,末了,朝龍瀝打趣道:“瞧你,好似母后要對暖兒如何似地?沒想到我皇兒也有有了媳婦忘了孃的時候。你看母后像是惡婆婆麼?你可別把母后給抹黑了,讓暖兒誤會纔是。”
葉小暖眼角抽了抽。第一次聽到有人敢這麼消遣她身邊的男人。
貌似這婆婆不錯。
“幾個月了?”趙孀打趣完了兒子,又朝葉小暖笑問道。
“回母后的話,六個月了。”
“好好。”趙孀笑眼彎彎朝一旁的閩蘭欣說道,“沒想到我這一回來就快抱上孫子了,真是快樂壞我了。”
閩蘭欣笑着回她:“可不是嘛,看來暖兒還是你的福星,你看她才過門沒多久,不單有了懷仁的骨肉,連你也都醒過來了。這兒媳啊,你可得好好疼着。”
葉小暖朝閩蘭欣感激的投去一眼。師孃這是在幫她邀功討婆婆的歡喜呢。
趙孀似是被什麼觸動到,那眼眸深處突然有了水光,掃了一眼衆人,她言語帶着一絲哽咽:“我這一睡就是這麼多年,可真是把你們惦記壞了。幸而有你們在,懷仁纔有這般的日子。如今我兒不但娶了親,我也快有了孫子,這些啊都是你們的功勞。我趙孀這輩子註定是欠上你們了,來生……”
“弟妹!”閩蘭欣紅着眼眶將她打斷,“你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如今什麼事都過去了,你就別把這些事惦記在心中。懷仁不光是你的心頭肉,也是我們夫妻倆的心頭肉,再說這般見外的話,我跟孟哥可就得生氣了。”
看着趙孀眼角有淚劃出,葉小暖忙從腰間摸出絲絹,上前給她輕輕的擦掉。
她雖然不清楚到底這婆婆的事是怎麼樣的,可是結合到她所聽到的、看到的,她也隱隱的知道,這婆婆怕是過了幾年與常人不一般的生活。
原諒她就是個沒父母心疼的人,這會兒看着做長輩的掉眼淚,她心裡多少也有些難受。
月揚晨這廝在一旁也忍不住的上前插話:“孀姨,您身子剛好,應該高興纔對。”
趙孀看着幾個年輕的晚輩,欣慰又欣喜的連連點頭。“是,我是該高興的。能有這麼懂事的兒媳,還有你們對我的關心,我是該高興的。”
朝月揚晨笑看了過去:“揚晨還是這般懂事討人喜歡,比起你這師弟,孀姨還是更喜歡你。”
突然的就被人搶了寵,某爺的臉就有些掛不住了。冷颼颼的朝月揚晨瞪去一眼,試圖讓那廝別一個勁的往他母后身前湊。
哪知月揚晨溫潤如玉的一笑,不光沒識相的退開,反而朝趙孀說道:“孀姨,揚晨這陣子閒來無事,正好您回來了,以後揚晨定帶着小師妹時常過來陪孀姨。懷仁他事務繁忙,怕是不能好好陪你,陪孀姨的事就讓揚晨代勞吧?”
龍瀝不動聲色的走上前,將他略微一擠,寒着臉對他道:“小師妹有着身子,你還是把她照顧好,母后我自當親自照顧。”
葉小暖看着兩男人的言行。“……?!”
她怎麼感覺到一種爭寵的味道在裡面?
“仙兒也有身子了?”趙孀似是沒看到兩人的明爭暗鬥,詫異的朝月揚晨看去,“怎的你們都不事先給我說說,瞧把我驚訝的,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還有什麼喜事可一併說出來,否則我啊怕是連覺都睡不踏實。”
葉小暖看她明顯有些激動的摸樣,笑道:“母后,子仙跟我一樣,只是比我小了半個來月。”
趙孀一臉欣喜,“可真是太好了。”她朝閩蘭欣看過去,“那雲芝妹妹可有知道自己要做皇***事?”
閩蘭欣點了點頭:“知道的。”
“大嫂,明日你讓墨大哥也來吧,記得把仙兒那丫頭也帶上,好不容易跟你們相聚團圓一場,明日可得好好的慶賀。”趙孀看向龍瀝,“懷仁,你可得讓人好好準備。”
然後,她又拉着葉小暖的手,說得格外認真:“這些日子辛苦你了,自從我醒來後,就發現懷仁變了,變得不再那般沉悶了,也更加細心懂事了。母后知道,這其中一定是你的功勞。懷仁自小性子冷漠,你陪在他身邊,定是吃了不少苦頭。以後啊,要是他給你什麼委屈,只管告訴母后,母后爲你做主。可記住了?”
葉小暖回她甜甜的一笑:“謝母后關心。兒媳沒有什麼委屈可訴。”
就算有,她也不能傻傻的說出來啊。挑撥老公與婆婆的關係,這是傻子纔會做的事。
龍瀝看着自家母后明顯興奮得不得了的摸樣,擔心她身子受不住,“母后,天色不早了,兒臣這就陪您回房休息,有何話,明日再說可好?”
葉小暖也跟着附和,“是啊,母后,我瞧着母后神色疲憊,怕是長途奔波所致,兒媳陪您回房好好休息,待明日兒媳一早就過來陪您,可好?”
見着小輩對自己關心,趙孀也稍微壓下了幾分興奮勁兒。“也罷,瞧我一回來高興得啥都忘了。”
“大嫂,這陣子也讓你受累了,你就帶揚晨先回醫館,想必墨大哥和仙兒也是想你們的,我就不留你了。如今我身子已沒有大礙,又有懷仁和暖兒陪着,你可放心回去。”
“好。”閩蘭欣笑着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帶他們過來與你團聚。”
“孀姨,你早些歇息,揚晨明日再過來看你。”月揚晨緊跟着朝趙孀躬身行了一禮。好一陣子沒看到那丫頭,也不知道那丫頭想沒想她?
等人走後,趙孀正準備起身,就見一名婦人急匆匆的趕了進來。
“小姐?!”來人是桂嬤嬤。
“桂香?!”趙孀是一臉的驚喜。
桂嬤嬤那嚴肅刻板的臉明顯有着動容,那是激動之下的動容,連身子都有些不穩似地,噗通就跪在趙孀腳邊,激動的哭了起來:“小姐,您還活着……奴婢沒想到您還活着……”
看着跟了自己一輩子的丫鬟,趙孀也忍不住激動的跪下身子抱着桂嬤嬤哭了起來:“是,我還活着……還活着……是我讓你們擔心,是我讓你們難受了。”
“小姐,您快起來!您快起來!萬萬使不得……”見趙孀給自己跪下,桂嬤嬤大驚,趕緊扶着她起身,“奴婢看到您太高興了……奴婢……”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高興,我也高興。”
“小姐,你瘦了,這些年是不是受了許多苦?爲什麼都不讓奴婢知道您活着的消息?爲什麼都不讓奴婢去照顧您?”看着面前面色明顯蒼白無力的主子,桂嬤嬤又擔心又自責的哭訴道。
趙孀一邊抱着她落淚一邊搖頭:“我不苦,我一點都不苦,苦的是你們,害你們替我擔心替我難過。”
她有何苦的?她睡了那麼久,什麼都不用她操心,反而因爲她的事,讓不少人傷心難過……
“小姐您別這麼說,您再這般說,奴婢可真的要難受死了。”
“好好,不說,不說。”
葉小暖一看這主僕倆相認的場景,根本容不得他們插話。
不過兩個女人抱在一起哭得比生死離別還慘,實在讓她當觀衆都爲之動容。
“母后,還是先回房吧,有何話回房再敘。”還是龍瀝主動先打斷倆人的喜泣團聚。
趙孀這才擡頭,朝他們望過來:“懷仁,你先帶暖兒下去吧,母后有桂嬤嬤陪着,不礙事的。一會兒母后還想跟桂嬤嬤多說說話。”這些年,她對外面的事一無所知,對她所在乎的人也一無所知,有些事她無法開口去問自己的兒子,只能去問這些曾經對她忠心耿耿的身邊人。
“可母后您的身子……”
趙孀一邊落淚一邊笑道:“無事,母后的身子沒你想得那麼柔弱。這不,難得母后高興,你就讓母后隨性吧。”
龍瀝見此,也不好再勉強下去。她知道她們主僕一別多年,定是有很多話要說。
他若是強加阻攔,不免壞了母后的心情。
“那兒臣帶暖兒先下去了。若您有何不適,可讓桂嬤嬤來告訴兒臣。”
葉小暖見狀,也跟着向趙孀行了一禮:“母后早些歇息,兒媳就不打擾您了。明日兒媳再給母后奉茶。”
趙孀一聽,突然笑了起來:“好好,明日母后再喝兒媳茶。”
桂嬤嬤攙扶着趙孀去了龍瀝早就讓人準備好的一間廂房,主僕倆這一夜誰都沒怎麼睡覺,哭哭笑笑的似乎有說不完的話,又似乎是想把這幾年來想說而沒有說出的話全都說完。
葉小暖隨着男人離開了書房,在快到寢房門口時,她掙脫掉被男人握住的手,快一步的先朝房間走去。
“暖兒?”手上一空。某爺隨即追了上去,從身後將她人整個圈住。“可是還在生爲夫的氣?”
葉小暖勾脣:“王爺又開始說笑了,妾身怎可能生王爺您的氣?”
他並沒有沾花惹草那又如何?她所介意的不是沾花惹草這方面的事。
看着他的母后平安無事,作爲子女,她的確是替他們高興。看着大家其樂融融的相聚在一起,她很羨慕、很樂意的去分享他們的喜悅。
可是這不代表就能抹掉她心中的介懷。
她需要好好的思考以後的生活,也希望他能明白她到底在意的是什麼。
龍瀝在聽到她再次疏離的言語,卻是什麼話都沒說,彎腰將她抱了起來回到房間裡。
一回房,他就將她壓在牀上,深而重的吻着她,似乎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引起她的注意。
那粗蠻的龍舌一遍又一遍的絞纏着她,葉小暖除了難受的哼了兩聲,閉着眼,愣是沒一點反應。一副任人宰割的摸樣,平靜而妥協。
“對不起,是爲夫讓你擔心了。”某爺看着那半點回應都沒有的女人,心裡堵着有些發疼,放過她的脣,就去舔她敏感的耳朵。“不生氣了,好麼?”
“不早了,妾身想睡了。王爺若是還有事要忙,就忙去吧。”閉着眼,她翻了個身,將後背留給了某爺。
龍瀝:“……?!”
嘆了口氣,他側身躺在她身後,大手在她肚子上來回撫摸,感受到孩子在肚子裡時不時歡騰一下,他墨黑的眼眸中不光有着一絲柔和,還有對她的歉意。
大師兄說她已經消沉了好一陣子了,他知道,她不光是擔心他,更是氣惱他。
“那場大火併沒有要了母后的性命。”突然的,他對着她的後腦勺,目光漸漸的有些渙散,低沉的嗓音緩緩的傳入到葉小暖的耳中,“那天,師父和師孃得知母后被父皇打入冷宮,就趕到宮裡,想替母后說情。也正是他們突然的到來,才及時的發現冷宮失火從而將母后救出火海,讓母后避免了那次禍難。
除了師父和師孃,所有的人皆以爲母后死了。而我也是在三個月以後才知曉。
父皇剛開始也信了這個消息,他懊悔自己的愚昧以及聽信他人讒言,但他後來漸漸的懷疑母后並未離世,這些年,他雖退位,可卻一直在暗中打探母后的下落。
師父師孃不想母后受饒,將她藏在江州,也只准我每年去見一次。如果去的頻繁,定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而他們則是三個月去一次江州,爲母后施針備藥,懷着一線希望她能甦醒過來。
我那日聽到江州的人回報消息,太過緊張和欣喜,也不知道一時該如何向你說清這個中緣由,只得跟師孃先去江州,想着回來再與你解釋……”
說完了這些,龍瀝將頭埋到她脖子中,低喃的道:“事出突然,加之我擔憂顧慮太多,所以才一時對你有所隱瞞,莫在置爲夫的氣了,好麼?”
看着他一顫一顫的眼睫,可是久久的都聽不到她一句迴應,龍瀝在她脖子中嗅了一口她身上的馨香,“爲夫想你了。”
說着話,他輕輕的板過她的頭,尋到她的脣,覆上去再次深吻起來。
兩人都還穿着厚重的衣物,可葉小暖卻清晰的感覺到他身體明顯的變化。沒有掙扎,她任由他修長的手指爲所欲爲……
他在她身後,與她合二爲一。
葉小暖擰着被褥,皺着眉頭咬着牙,儘量不讓自己出聲。
只不過心裡把某爺從頭罵到了尾。這混蛋,從來都是這樣,他想怎樣就怎樣!
“暖兒,說你想我......”他深深的碾磨,不停的與她的脣舌還有敏感的耳朵脖子糾纏。
葉小暖悶悶的哼着,她接受他的求歡,但卻不給他一絲迴應。
某爺眼中隱隱的浮出慌亂和不安。他已經向她解釋了這麼多,可這小女人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突然的他蠻橫又霸道起來,扳着她腦袋逼着她正眼看着自己,沙啞的嗓音帶上一絲氣惱:“喚爲夫!聽到沒?不許不說話!”
葉小暖驚叫了一聲,可不知道爲什麼,此刻她卻提不起一點心情來。
說她矯情也好,說她小心眼也好,難受了這麼些天,如果只是他三兩句話就打消了心中所有的不快,那豈不是便宜了他?
這次可以算了,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用力的掐着他的手臂,她咬着牙關無言的忍受着他的粗蠻。那意思很明顯,她就是不想跟他和好。
龍瀝見此,連續好幾次給她粗蠻,那是被她冷漠的反應給氣得。
只是幾次之後,他突然又停下來,繼續糾纏着她的櫻脣,似乎這樣才能引起她對自己的注意。
他一遍又一遍將自己給她,將這些日子的思念全都化成了行動,將他所有的歉意都化成了行動,可就算懷中的女人被他深愛得有些承受不了,卻也一直咬着牙默默承受。
她這樣子,龍瀝卻是越加手足無措。最後終是不忍再這般折騰她,只得早早的收陣,抱着她沒有多少迴應的身子不停的喘氣。
面對他強勢的索要,月小暖更加和他慪氣。
這死男人、混蛋男人!他做錯了事,居然還發氣到她身上,有這種道理麼?!
就不理!她就不理他!
男人突然下牀,葉小暖不知不覺的就睡了過去,剛纔折騰得不算久,可是那死男人是下了幾分狠的。
等龍瀝出去讓人打來熱水,再回來時,卻發現牀上女人已是呼呼大睡。
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將她抱到浴桶中,小心且細心的給她擦着身子。看着她雪球一般的肚子,再看看她渾身上下屬於自己的痕跡,深邃的眼底不由得閃過一絲無奈。
“磨人的東西。”輕咬着她微開的紅脣,他充滿寵溺的罵道。
……
第二天一早,葉小暖睜開眼,牀邊已經沒了人影,她喚了小風和小雨進來爲自己梳洗過後,連早膳都沒用,就去了趙孀昨夜住的地方。
“桂嬤嬤,母后她醒了嗎?”看到桂嬤嬤從房間裡出來,葉小暖趕忙上前小聲問道。
不料桂嬤嬤突然有些尷尬的朝她笑了笑,然後說道:“小姐昨夜睡得有些晚,剛剛用了早膳,這會兒又睡下了,小主子,要不你晚些再過來。”
葉小暖理解似的點了點頭,看着桂嬤嬤眼底有着青色,想必昨夜她肯定也沒睡好,於是指着倆丫鬟對她說道:“桂嬤嬤你也去休息吧,我讓小風和小雨在這守着。”
“不用。老奴在這裡守着小姐就好。”儘管帶着疲色,可桂嬤嬤明顯精神特別亢奮,連人都變得比平日要溫柔許多。
葉小暖朝小風和小雨使了使眼色,然後拉着桂嬤嬤的手就往她房間的方向走:“你不休息好怎麼能行呢?你若沒精打采的,等母后醒了,你就沒精神陪她了。這裡就交給她們吧。”
桂嬤嬤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隨即也點點頭,算是同意了葉小暖的意見。
無事可做,葉小暖就自己回了房,剛把那些宣紙擺上,還沒畫多久,就見男人穿着朝服走了進來,一看就是剛下朝回來。
她眼都沒擡,一直都專心着手中的畫。
“你畫的這些是何物?”某爺走近問道。昨夜他就見過她畫的東西,只是昨夜他沒來得及問她。
“女人用的東西。”
“你這是打算做何?”某爺深邃的眼眸中帶着一絲防備。
“賺錢。”葉小暖也不打算瞞他了。她既不偷又不強,爲何不能正大光明的說出來?
聞言,龍瀝眯起了眼,一把將她手中的宣紙抽開,鷹眸深鎖在她平淡無波的臉上:“你是何意?”
這是何時開始的事?怎的沒人告訴他?
看着好不容易纔勾畫出來的圖案就被他抓走了,葉小暖眼底有絲隱忍,擡起頭正視着男人有些難看的俊臉:“王爺這又是何意?難道我靠自己的勞動力賺錢還犯法了不成?我自己可以沒有錢,但總不能連孩子的奶粉錢都沒有吧?若哪天王爺再失蹤個一年半載或者更長的時間,我跟孩子豈不是都會餓死?”
“你!”龍瀝原本以爲她會好好的跟自己解釋,沒想到卻聽到這般諷刺的話。當即俊臉就陰霾起來,捏着宣紙的手快速的揉捏成了一團,隨即他一把將女人給抱到身前,有些咬牙的問道:“爲夫都向你解釋清楚了,你到底要氣到何時?難道在你心中,我就是這麼不負責任的人?難道我就養不起自己的妻兒?”
那什麼狗屁的奶粉錢他不懂,但他知道這是爲孩子做準備的。
葉小暖推了推他,沒推動,索性也就不掙扎了。只是冷漠又沉靜的說道:“王爺既然覺得做過任何事只要解釋一番就可,那還請王爺放手,妾身也想做一些事,待妾身覺得合適了,再與你解釋清楚。”
“你做夢!”某爺抱着她身子在她耳邊低吼。
末了,他一下又覺得自己太過激動了,於是又趕緊軟了語氣說道:“聽話好麼?不要再這般了,你可知道爲夫心中有多難受?”
是的,他難受!難受得都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她性子倔,他是知道的。可她倔成這樣,他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辦?
她的笑聲沒有了,出口的話要不是疏離要不就是帶着刺味,就連看到他,她也不會主動的靠近,彷彿他在她眼中就是一個陌生人。
“要怎樣你才能不再生氣?”擡起她的下巴,他低頭在她脣上輕啄,討好的問道。
“你先放開我。”抱這麼緊,是想勒死她麼?
“不放!”
“放開!”
“不放!”
“混蛋!你TM快把我勒死了!”
聞言,男人鬆了手。
葉小暖趁機逃出了他的禁錮,繞到桌子另一側,與他隔着一張桌子講話。“王爺有事就只管去忙,別把時間浪費在妾身身上。妾身還要趕着作圖出來給作坊送去,這段時日怕是不能好生陪王爺了,王爺你還是請自便。”
聞言,男人頭頂瞬間開始冒青煙,大手在衣袖裡握了又握,才忍住沒一把將眼前礙事的桌子給掀了,然後將女人抓回來。
她什麼意思?不光揹着自己偷偷賺錢,還想把他攆走?
雖說他還沒弄明白她到底是賺哪門子錢,可他知道依照她的性子,她肯定是說做就要做的。
這段時日到底她偷偷的做了些什麼?爲何大師兄都沒跟他說過?
“過來!”寒着臉,某爺目光森冷的凝視着對面的女人。
“王爺,請轉身,朝左拐。慢走不送。”挺着個大肚子,葉小暖時刻防備着他過來抓自己。
“過來!”某爺臉更黑了,聲音更冷了。高大的身體彷彿被黑氣籠罩似地,怎麼看怎麼覺得危險。
葉小暖指了指門口。意思就是她不想再說第二遍。
就在某爺有些忍無可忍想掀桌抓人時,門外突然傳來小風的聲音:“稟王爺、主子,夫人已經醒了,讓您們過去。”
她喚夫人,也是剛纔趙孀醒來後要求的。
葉小暖挑了挑眉,繞過桌子小心翼翼的朝門外走。
突然的,背後被男人偷襲,她雙腿瞬間就離開地面,只見某爺黑着一張臉打橫抱着她就往外走。
葉小暖嘴角抽了抽。哼哼,氣不死你丫的!
小風跟在兩人身後,一頭霧水。怎麼王爺又變成以前的樣子了?
他們是吵架了還是吵架了還是吵架了?
房門口,葉小暖聽到裡面似乎有某個小叔子的聲音,而且那聲音還有幾分怪異,似笑似激動還似哭的。
龍瀝將她放下,冷着臉緊緊的拉着她的手就往裡面走,這樣葉小暖想故意跟她保持一段距離都不行。
在婆婆面前,她又不敢太放肆。只好由着男人霸道的拉着她。
他們進去,就聽到趙孀帶笑的罵着某個美人玉。“你這孩子,都多大了,還哭哭啼啼的,也不怕被人笑話了去?趕緊的,快起來,你看你二哥他們來了,可別在他們面前丟臉。”
“澤宇、澤宇也是高興。您都不知道,澤宇可想您了。”跪在趙孀面前的龍澤宇就宛如孩童般的對着趙孀撒嬌。
“母后。”葉小暖不着痕跡的掐了某爺一把,讓他將自己放開以後,走了過去,“兒媳給母后請安。”
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叔,葉小暖嘴角暗自抽了抽,有些鄙視。
“暖兒來了。”趙孀坐在軟榻上朝她招了招手,“快,把這不聽話的給母后拉開,一看到母后,就一點正經樣子都沒有了。”
葉小暖掩嘴笑了笑,“母后,小叔年齡不小了,還這般摸樣,想必是沒有管束的緣故。現在您回來了,正好替他做主,給他找個媳婦,讓人好好的管管。”
龍澤宇瞬間轉過臉,背對着趙孀狠狠的瞪了葉小暖一眼。“……?!”
這女人,非要搗亂才行麼?
一聽葉小暖的話,趙孀忍不住的也掩嘴笑了:“暖兒這話說得挺合母后心意,我看啊,玉王爺是該娶妻了,要不然整天沒個正行,以後還得讓我這老太婆操心。”
龍澤宇的美人臉突然一紅一黑,趕忙從趙孀腳邊爬了起來,朝一旁的龍瀝尋求支援:“二哥,你看,她們……”
龍瀝眸光閃了閃,隨即點點頭:“爲兄覺得你是該成親了。”
龍澤宇眸孔一睜,想都沒想的就呼了出來:“二哥,你怎麼跟她們一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
‘喜歡’後面的話突然就被他打住了,葉小暖和趙孀雙雙盯着他突然紅透似火燒的臉。“……?!”
葉小暖眸光閃亮,問道:“小叔,你喜歡什麼啊?”不會是男人吧?
趙孀也好奇的看着他:“玉王可是有意中人了?”
“我、我、我……”龍澤宇突然就窘迫的連話都說不出了。
正在這時,門外有人來報,說太上皇來了。
聞言,屋子裡的衆人皆是一怔,隨即目光全落在趙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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