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大人你要去荷塘屍地啊?帶我去唄!”白露就跟個孩子一樣,聽了唐琅的話立馬躍躍欲試地說道。
可我卻不知道爲什麼,每次一聽到荷塘屍地這幾個字的時候,心裡都會產生一種十分抗拒的感覺。
可明明我剛剛纔聽到這個名詞的。
唐琅看着我皺着眉頭一言不發的樣子,問道,“你怎麼了?”
我壓下了心中的感覺,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就是覺得有點不太舒服。”
白露湊過來,十分關心地看着我說道,“姐姐你不舒服啊!會不會是因爲剛被抽掉屍氣,有些不適應啊?”
我並不十分確定自己這種異樣的恐懼感到底是不是因爲荷塘屍地,便不打算多說,只得隨口回答到,“大概吧。”
“啊!那怎麼辦?要不姐姐先躺下,然後好好休息吧。”白露邊說,還一邊拉着我來到牀邊,“姐姐你的臉色好難看,是不是休息的不好?”
聽着白露說我臉色不好,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除了感覺到有些冰涼之外,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難看。
不過說實話,我是真的有些累了,這兩天,我幾乎就沒有好好休息過。
之前神經一直緊繃着還沒什麼感覺,現在事情一解決了之後,整個人鬆懈下來我就感到了陣陣疲憊向我襲來。
可是面對白露可以稱得上是貼心的舉動,我卻有些十分無語。
經歷了剛纔的事情之後,難道還要我繼續睡在這上面嗎?
“可是,你要是不願意睡這樣牀的話,那你就只能再去換一次房間了哦。”白露對了對手指,有些無辜地看着我說道。
白露說的沒錯,我之前就已經換過一次房間了。要是再換一次的話,也不知道前臺服務員會不會覺得我這個人有毛病。
這下,我犯難了。總不成,我就這麼一直扛着不睡覺吧?我可不認爲自己有這種特異功能。
“那怎麼辦啊?”我愁眉苦臉地看着這張牀,有些糾結地說道,“我只要一躺下,我就會聯想到之前發生的事情,肯定會休息不好的啊。怎麼辦?”
白露這下也覺得爲難了,“可是你不休息怎麼行呢?以前我還活着的時候,只要一天不睡覺,我都得難受的要命。現在你都快兩天沒有好好休息了吧?肯定得好好睡一覺的!”
我無奈地點點頭,“是啊,折騰了兩天,精神都不太好了。”
說完,我們兩個人同時求助地看向了唐琅。
大概白露跟我一樣,總會不自覺地認爲唐琅是無所不能的。
“一會兒我給你貼張安神符吧。”唐琅看我們說了半天也拿不定主意的樣子,最後拍板。
話音剛落,這邊白露就差沒飛起來了。
她蹦蹦跳跳地來到唐琅跟前,滿眼小星星地看着唐琅說道,“大人你竟然還會畫符紙啊?簡直棒棒噠!”
對於白露這種秒變腦殘粉的舉動,我已經很淡定了。
那是少女纔會有的特質,而我現在覺得自己已經老了。
“謝謝你,唐琅。”我由衷地向唐琅表達了謝意。
唐琅點了點頭,然後也不理會白露的咋咋呼呼,他就像是變魔術一樣,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好多東西。
什麼硃砂,狼嚎,黃紙,一應俱全。
白露看着我一個人桌上擺得滿滿當當的工具,簡直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她來來回回地看着這些東西,過了一會兒才歪着腦袋問道,“大人!爲什麼你明明是一隻鬼,卻會畫符紙呢?那不是道士纔會的事情嗎?”
“還有哦,鬼不都是最怕這些東西的嗎?難道你不會受到這些符紙的傷害?”白露一邊問,一邊目光灼灼地看着唐琅。
其實這些問題同樣存在我的心裡,只是我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問出來而已。
唐琅看着我們兩個就想好奇寶寶一樣杵在他的面前,有些無語,不過他還是十分耐心地解釋道,“所謂靈符,就是把一種靈力附加到符紙上,達到某種目的而已。並不是說所有的符紙都是用來對付鬼的。”
“就好像那些道士畫的符紙,有的人借用的是正午烈日高照時陽剛之氣,也就是最正氣的靈氣,這種靈氣對我們來說,當然傷害是巨大的。因爲我們是屬陰的。”
“也有一種道士,他們修煉到了一定程度之後,自身就會產生一定的靈力,於是他們用自己修煉出來的靈力畫符,這種符紙同樣威力巨大,所以遇到一定要小心。”
說罷,唐琅指了指桌上剛剛畫好的一張符紙,說道,“不同的是,我所畫的符紙,用的是我自身的靈力,你覺得,這能傷的了我嗎?”唐琅說道。
白露恍然大悟,可是又指了指我說道,“可是,姐姐是活人啊,難道你的符紙不會傷害到她嗎?你們,不也是陰陽兩隔嗎?”
聽着白露說的“陰陽兩隔”這四個字,我總覺得就像是一條深深的鴻溝,把我跟唐琅給分隔開一樣。
對於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我向來都是很快就把它買到心底裡的。因爲這是在毫無道理可言。
我搖了搖頭,把腦子裡荒謬的想法甩去,接着聽唐琅說話。
唐琅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我剛纔分了神,還在跟白露解釋,“不是所有的符紙都有殺傷力的。不同的符紙有着不同的功效。就像這張安神符,就只是爲了讓她好好睡一覺而已。這樣就談不上什麼傷害不傷害的了。”
“哇!原來是這樣。”白露拍着手,無限崇拜地說道,“大人你真厲害!什麼都懂!真是棒棒噠!”
唐琅朝着白露微微笑了笑。
我看着他的笑容,竟然看到了一絲絲寵溺的感覺。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唐琅竟然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在我的印象裡,唐琅除了冷淡,就是冷淡。
我幾乎沒有見過唐琅對誰這麼有耐心地解釋,還露出了寵溺的笑容。
難道說,唐琅對白露?
想到這種可能性,我的心情一下子變分十分低落。
我悶悶地走到窗口,看向外面高高掛起的新月,一時間整個腦子都空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唐琅的聲音傳到了我的耳朵裡,“去休息吧。今晚上,我跟白露都在這裡。”
我回過神來,才發現唐琅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我的身旁,而我身後吱吱喳喳的聲音也沒有了。
我看着唐琅,又看了看站在他身旁的白露,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唐琅跟白露站在一塊兒的時候,真的挺般配的。
看着他們倆,我才察覺到自己從來沒有想過的一個問題。
我跟唐琅之間,真的可能有未來嗎?
可是轉念一想,我又覺得自己似乎想的太多了。
我們兩現在什麼關係都不是,未來不未來的,又從何說起呢?
我自嘲地笑了笑,低着頭悶悶地往牀鋪的方向走去。沒走出兩步就聽見唐琅問道,“你怎麼了?”
我擡起頭來,深深地看着唐琅,可縱使心中有千言萬語,我還是沒有辦法說出口。
畢竟,我們之間什麼都不是啊!
“沒什麼!”我搖了搖頭,“哦對了,我好睏,我先睡一會兒。你們有什麼事兒要忙的話,就先去忙吧。”
我拿過唐琅手中的安神符,扯了一個微笑說道,“我有這個就行了。”
唐琅皺着眉頭,看起來似乎有些擔憂,“你真的沒事?”
我攤開雙手,說道,“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我能有什麼事兒?”
唐琅還是很堅持的樣子,我們兩個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好一會兒誰都沒說話。
一旁的白露奇怪地看着我們兩,問道,“大人,姐姐,你們在幹嘛呢?”
我指了指唐琅,學着白露搞怪的樣子地說道,“我跟你們家大人說,讓你們有事情就去忙,但是他看起來,似乎不肯。”
唐琅聽得我故作輕鬆的樣子,眉頭依舊緊縮。
白露一聽,連忙說道,“哈!竟然是這樣!我還以爲你們吵架了呢!”
我滿頭黑線,心說,你這不是一直都在這裡的嗎?哪裡就看見我們吵架了。
“呵呵,你想得太多了!”我假笑了兩聲,然後準備轉身爬到牀上去。
這邊白露說完,轉頭看向唐琅說道,“對了大人,你剛纔不是說,要去荷塘屍地查看一下嗎?咱們什麼時候出發呀。”
我聽得白露的話,腳步不由得頓了一下,很快,我就繼續往前走。
爬上~牀,掀開被子,蓋好,閉眼!
所有的動作如雲流水,一氣呵成!
我想,他們看到我睡着了,大概很快就會離開了吧。
閉上眼睛之後,我感覺自己的聽力果然靈敏了好多啊。難怪人家都說,瞎子的聽覺要比正常人的靈敏,果然是真的。
此時,周圍靜悄悄的。
我想,他們會不會已經走了呢?
就在我想要睜開眼睛確認一下的時候,我聽見一個清清冷冷的聲音說道,“今晚我就在這裡守着,荷塘屍地的事情,改天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