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道長怕露餡,一直都不敢用龍涎水給自己療傷,可惜他不用,並不代表苗金翠就不用,從我走進這裡的那一刻,我便聞到了苗金翠屍身上淡淡的龍涎水的香味。”
聽了顧祁寒的話,我恨不得對着青袍道長的屍體再多踢幾腳,這人居然連自己的同伴都不放過,真是陰險惡毒至極。
要是顧祁寒真的相信了他的鬼話,爲了找徐澤報仇而跟他籤血契的話,到時候還不被他和徐澤給算計死啊?
這時候,空中隱隱約約傳來陣陣清脆的鈴音。
這鈴音聽起來十分耳熟,不就是忘川河畔的招魂鈴嗎?看來是地府的勾魂使來了。
果然,伴隨着鈴音,亮堂堂的天空便驟然陰暗了下來。一個身穿黑袍的身影在虛空之中緩緩凝聚,頭戴一頂“天下太平”的高帽,手裡拿着一條長長的鎖鏈,朝着我們走了過來。
看來這次來的勾魂使是黑無常,他面沉如水,快步走到青袍道長的屍體邊,低下頭仔細查看了一番,然後冷哼一聲說道,“還想跑?”
說罷,他將手中的鐵鏈朝着前方的空氣裡一甩,鐵鏈彷彿有意識一樣,朝着一處緊緊地綁縛起來。
只見青袍道長透明的身影出現在鐵鏈中央,雙眼中燃燒着青幽幽的鬼火,此時他的臉上佈滿了痛苦的神色,在鐵鏈緊緊的捆綁下痛苦地掙扎。
看來這青袍道長死了都不安分,還想在勾魂使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溜走,只可惜自己道行太淺,怎麼可能瞞得過無常大人?
“葉武德,你平生作惡多端,手上沾滿了鮮血,閻王的鐵桿筆下早就有了你的名字。這回你還敢妄圖逃逸,更是罪加一等,還不快快跟我回地府受罰?”
黑無常將鐵鏈的另一端握在手中狠狠一拽,便將面如死灰的青袍道長給拉到了身前,動作飛快地給他戴上沉重的鐐銬。
“無常大人,我是死於非命的,就是這兩個人把我給殺了的,您得把他們一起給帶下去,替小的在閻王面前伸冤啊!”青袍道長惡毒的眼神看向我和顧祁寒,抹着眼角不存在的眼淚,假惺惺地說道。
聽他這樣抹黑我們,顧祁寒也只是冷笑,眼中沒有半點的懼色。
黑無常轉過頭來看了我們一眼,挑了挑眉道,“鬼王大人?上次您在忘川河畔鬧的動靜可不小,就連本使都略有耳聞。這才過了多久,又有新死的魂魄說要在秦廣王的
面前告您的御狀。不是本使不提醒你,被秦廣王他老人家惦記上的人,可都沒什麼好下場。”
我看着黑無常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腦海中浮現出秦廣王那戴着面具高深莫測的模樣,心裡暗道不好,連忙說道,“上次的事情只是誤會,我們已經在秦廣王大人的面前說清楚了。這次是青袍道長想要害我們,我們才被迫出的手,更何況,閻王爺管不了陽間的事吧?”
“陽間的事地府的確插不上手,不過你這夫君可不是人。他既然修的是鬼身,按道理就應該歸冥府管理。在冥府的章程裡,鬼魂殺人害命可是重罪!”黑無常冷聲說道,臉上的表情就像他的名字一樣,陰沉無常。
青袍道長一聽這話,臉上立刻露出了得意的表情,猖狂地笑着說道,“顧祁寒,你想不到吧,老子就算死了也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顧祁寒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說道,“只可惜當年拜你所賜,我在生死簿上的陽壽還沒有盡,算不上鬼魂。若不是這樣,我的魂魄當年也會被勾到地府輪迴轉世。”
“什麼?你是陽壽未盡的生魂?怎麼道行和法力卻能如此深厚?”黑無常驚訝地打量着顧祁寒,難以置信地說道,“陽壽未盡之人就能練就鬼王之身,就連當今的閻王大人怕是都做不到。”
顧祁寒點了點頭,“你若不信,倒是可以去閻王的生死簿上看看,離我真正的死期怕還有幾十年之久。”
黑無常聽了,雙眼裡盛滿了怒火,狠狠地拽了拽青袍道長的鐵鏈,“原來你是惡人先告狀啊?你以爲我們的鐵判大人是不分青紅皁白的傻瓜嗎?還不立馬隨我下地府,等着被投到十八層地獄裡去!”
青袍道長大驚失色,他顯然沒想到事情會急轉直下,忍受着鐵鏈緊縛之下給靈魂帶來的痛楚,咬牙說道,“我看你們幾個分明就是勾結在一起的,還想把老子打入十八層地獄?休想!”
說罷,只見青袍道長雙眼中的鬼火大盛,雙手緊握成拳,魂魄在鐵鏈的束縛下迅速膨脹,就像一個圓滾滾的氣球。
“不好,他想要自爆了!”我驚訝地看着青袍道長的身體越來越大,就快要擠滿整間屋子,一雙眼睛被膨脹的身軀擠的快要看不見了,但還是盛滿了惡毒狠狠地看着我們。
靈魂自爆意味着魂飛魄散,再也不能轉世託生,除了青袍道長這樣狡詐惡毒的人,沒有誰會這麼
喪心病狂了。
“桀桀,與其下十八層地獄受苦,不如老子今天就拉着你們幾個一起陪葬!”青袍道長猖狂地大笑,他已經瘋魔了。
“就憑你?”顧祁寒冷冷一笑,就在青袍道長的身體已經鼓脹到臨界點的時候,他手掌一翻,拿出一張紫色的符篆,飛身上前貼在青袍道長的面門上,然後帥氣地飛回到我的身旁。
被貼上符篆後,圓滾滾的身體立刻停止了脹大,眼看着青袍道長的計劃落空,他勾起薄脣滿意地笑了。
而半空中,青袍道長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只見他身上皮膚都被撐開到了極限,在自爆的邊緣被生生遏止,澎湃的靈魂之力只能聚集在他的體內,這樣的痛苦是常人難以忍受的。
他艱難地張口問道,“顧祁寒,你往我的身上貼了什麼東西?”
“一張安魂符而已,”顧祁寒輕笑着說,“對於你這種陰魂不散的鬼最有用了。”
青袍道長惡狠狠地咬牙,“算你有本事,不過一張安魂符,休想困住我!”
說罷,他閉上了雙眼,雙手捏了個法印,便開始衝擊符篆禁錮的力量,只見紫色的符篆上面開始不停地冒出濃黑的怨氣,看起來就快要支撐不住了。
這時,空氣中又響起了悠悠的招魂鈴,嫋嫋的白霧升起,一個身穿白衣的身影朝着我們緩緩走了過來。
“連一個新死的生魂都降不住,我看你的本事也是越來越倒退了。”
手裡拿着招魂幡的正是白無常,他笑嘻嘻地走到黑無常的身邊,看着半空中鬼氣森森的青袍道長,說道,“無常索命,厲鬼勾魂,還沒有哪個孤魂野鬼逃得過我這無常口袋的。”
說着,白無常的衣袍無風自動,在半空中鼓動成一個巨大的漩渦,裡面傳出巨大的吸力,而膨脹得圓滾滾的青袍道長此刻根本抵擋不了這樣的力量,只聽他不甘地咆哮了一聲,便輕飄飄地就朝着漩渦飛了過去。
白無常見狀收回了無常口袋,閉上眼睛嘴裡唸唸有詞,片刻之後,只見青袍道長七竅流血地出現在原地,身軀已經恢復成了正常的大小。
黑無常上前給他的脖子和四肢都戴上了鐵鐐銬,看着他面上不甘的神色,白無常挑了挑眉,拿出一個布口袋,笑嘻嘻地說道,“怎麼,你還想回到裡面去?”
青袍道長連忙縮了縮脖頸,唯唯諾諾地說道,“不敢,不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