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了。”
我擺擺手。
“喝吧。”
看看錶,轉眼就將近九點來鍾了,我舅兒嘚吧完也打道回府了。
我們就開始準備鋪牀睡覺。
其實東間那條大炕還是很大的,睡四個人翻身什麼的妥妥的,反倒是西間這條單人牀,還是我小時候睡過的,顯得幾分窄小。
一關門。
腫麼突然有種獨守空房的淒涼感。
習慣性鑽被窩玩兒了會兒手機,可惜網絡不好,只玩兒了會兒消滅星星,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着後,我就做了一個夢。
而我做夢非常的奇怪,居然清楚的知道在做夢,夢中,我就走在甦家屯的一條主街上,街上的每一塊石頭,哪一塊高,哪一塊低,都是我記憶中的樣子。
只是周圍的一切,都是黑白色的。
靜悄悄的。
像是一張黑白的老照片。
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一個孩子在哭,一聲接着一聲,哭的撕心裂肺,非常的傷心。
“爹……”
我尋着聲音,找了過去。
就見村西邊,兩塊巨大的石臺上,一個三四歲的孩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目光就望着遠處。
而我們村兒的西邊,正對着的,不就是那片養屍地嘛。
我忽然好像有種不好的預感,我三步並兩步的就跑了過去,果然,就見西邊的養屍地內,此刻一片血色紅光,彷彿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正要破土而出。
但甦家屯,卻同樣有一股力量,在死死的壓制着這個可怕的東西。
整個天地,都充滿了一片肅殺。
“爹……”
孩子還在哭。
這時,我看到石臺下面,數具屍體,橫七豎八的躺着。
每一具死相都非常的悽慘,鮮血順着石頭的縫隙,蜿蜒流下。
而屍體的不遠處,一個幾乎已經渾身浴血的男人,手持着一杆大旗,魏然而立。
那孩子似乎想要衝上去找這個男人。
卻被這個男人一眼瞪住。
“回去……不準過來,我蘇道開,就算命絕於此,也絕不退縮半步……”
“爹。”
孩子哭的更傷心了。
寒風瑟瑟,血海滔天。
我忽然想到,我這是在做夢啊,夢裡做什麼應該都沒事吧,如果我在夢裡,跑到養屍地看看,萬一在遇上,那個口神秘的玉棺,看看那究竟是個什麼。
豈不是幫了容麒的大忙。
到底說,當時的我,真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居然擡腿就跳下了石臺,朝着養屍地跑去。
可當我剛一踏上養屍地,忽然,一股神秘的力量朝我奇襲而來。
“啊……”
我只覺的左眼,鑽心鑽心的就疼了起來。
疼得我直想醒過來,結束這個夢,但偏偏卻醒不過來。
然後我就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動不了了,彷彿被一股力量控制,開始任憑宰割。
“哼……”
遠遠的,我聽到甦家屯的方向,傳來一聲沙啞的怒哼。
怒哼響過。
我發現我已經脫離了養屍地,重新站回到了村兒西邊的石臺前,而我的面前,已經不再是那個哭着的小孩子了,
而是蒼老肅然的太叔公。
他先是冷冷的看着我,但片刻似乎也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小丫頭,回去吧。”
說完,他猛的一推我,我整個人一個激靈就從夢裡醒了過來。
睜開眼,望着黑漆漆的屋頂,我長長的抽了口涼氣。
自此之後,我才知道,就算是做夢,也不可以亂來。
看看錶,才夜半兩點,但經過這個古怪的夢,我是一點睡意也沒有了,反倒多了一股尿意,於是束手束腳的就起了身。
廁所還在院子裡。
我一個人拿着手機,摸着黑就去了。
院子裡靜悄悄的,天上也沒有月光,也沒有星光,黑的伸手不見不知。
我突然挺懷念那隻夜明眼了。
等解決完出來,正要往回走的時候,牆根的暗角,突然伸出一隻蒼白冰冷的手掌。
一把就將我死死的拽住。
“誰……”
我正要施展我的防狼術,另一隻手也被死死的捉住,我一驚,擡腿就要飛踢,可當腳一着地方,那觸感,跟踢到鐵板似的,腳丫子隔着拖鞋都疼。
而這個人,居然還順勢鉗制了我的腳。
下一刻,我整個人就被黑暗中的這個傢伙,死死的抵到了身後的牆上。
手動,按我的手。
腳踢,鉗我的腿。
短短一秒,我就成大字形,被按在了牆上。
一抹冰涼的脣,死死的封住了我的對,這吻,來的火辣而不失溫柔。
大概他覺的我會頑抗到底,誰知他一吻住我,我渾身就鬆了力道,任憑他冰涼的脣舌,長驅直入,我順勢也攀上了他的頸項,與他片刻的癡纏。
許久。
我才被氣喘吁吁的放開。
容麒有些惱恨的看着我,質問:“就不怕我是壞人?”
我怪眼一翻:“要錢沒有,要色這一坨,誰劫誰還不知道呢。”
容麒被我說的越發磨牙了:“你這樣的話要是在我那個時代說,鐵定是沒人敢要你了。”
“那你要嗎?”
我直勾勾的看着他。
容麒口氣一頓,也看着我,眸中笑意一閃,“要。”
我嘿嘿一笑。
“算你有良心。”
“說,你什麼時候發現是我的?”
“踹你那一腳的時候,就知道是你了。”我嘟囔着道。
“那你還反抗?”容麒不高興了。
“誰讓你嚇唬我,不聲不響的。”我皺眉瞪他,“你說你個老殭屍,大半夜不躺炕上挺屍去,來劫我的道幹什麼?”
容麒眸光閃了閃,將我緊緊往懷裡一抱,那神態,像極了來搶玩具的孩子,委屈的抱怨道:“苗苗,我不想跟他們睡,我想你,你怎麼不跟我睡了?”
我無力的翻了翻眼皮,“這是我老家,收斂收斂節操好不好……你想我,就不斷給我倒水喝?”
我想起睡覺前,容麒特別殷切的,端着暖壺一個勁的給我倒水喝,敢情是算準了我要起夜,直接來院裡截我。
“嗯。”
他居然還承認了。
而我居然半點沒有被算計的自覺,心裡還美不滋的,承認吧,蘇苗兒,你也想他對不對。
“容麒。”
“嗯?”
“我也想你。”
這說剛一說完,我這節操啪嚓啪嚓的又碎了。
而容麒在短暫的怔愣後,狂風驟雨的吻,突然就落了下來。
我先是有些招架不住,微微的後退,但隨即也被他吻的意亂情迷,甚至努力的仰着脖子,似歡迎,又似想要主動的索取更多。
更多屬於對方的熱情。
最後,我幾乎累癱在他懷裡。
容麒就這麼緊緊的抱着我,感受着我因爲他的吻,而一陣陣狂亂的心跳。
“苗苗,活着真好,聽到你的心跳聲,我覺的我也是活着的,跟你一樣活着。”他開心的笑着,在我耳邊呢喃。
是的,我和容麒已經親密到,彷彿連心跳都可以共享。
但是……
“容麒,你有事情瞞着我對不對?”
我突然擡起頭,看着他。
容麒的目光閃了閃,“我有什麼事瞞着你啊?”
“我如果知道的話,還會問你嗎?”我瞪了他一眼。
繼續道:“你早就知道養屍地的事情對不對?還有,你似乎對小恆說的那個玉棺裡的珠子,並不是很熱衷,你知道那個玉棺的來歷?”
我把我的疑惑,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
容麒對我眨了眨眼,說:“你覺的我在隱瞞你這些?”
“難道不是嗎?”
“好吧。”
容麒似乎妥協般的點了點頭,“既然你覺的我隱瞞你這些,那你也跟我說一句實話。”
“什麼實話?”
我看着容麒。
容麒也看着我。
然後就見他輕輕的這樣吐出了一句話,問:“你蘇家的祖上叫什麼?”
我一下愣住了。
因爲我實在沒有想到,容麒會問我這個問題,我蘇家的祖上是誰?
我怎麼知道啊,又沒有人告訴過我。
www▲ тTk an▲ CΟ “你不是來祭祖的?你不知道你的祖宗是誰?”容麒皺眉看着我。
我嘴角一抽,似乎才發現,我還真是錯的離譜。
從小到大,我每年都會跟隨我叔兒回鄉祭祖,但是,祭祖似乎對於我而言,一直只是盲目的跟隨,或者回家過年的一個理由。
彷彿從來都沒有深入的瞭解過這個問題。
“我不知道。”
每年都祭祖,卻不知道自己的祖宗是誰,恐怕我絕對是這世上最不孝的子孫了。
果然,我見容麒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如果你祖宗要是知道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氣的回來找你。”
“那你知道你祖宗嗎?”我不服氣的反問。
容麒從善如流的道:“我祖上名喚容雲鶴,別岔開話題。”
容雲鶴,好仙風道骨的名字哦。
“我祖宗叫蘇道開。”我夢裡的那個名字,隨口胡謅了一下。
卻聽容麒煞有其事的道:“不對,還差着輩分呢。”
我一下驚異的瞪住了他,“你怎麼比我自己還了解,我自己的祖宗啊?”
等一下,蘇道開這個名字,真的存在嗎?
那我那個夢。
容麒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看着我,說:“我的傻苗苗啊傻苗苗,有時候真想咬你一口。”
“你咬我幹嘛?”
我瞪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