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的話,我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我不是要求墨寒以前的感情經歷都是一張白紙,哪怕他以前像墨淵這麼花,只要現在能真心待我,我都可以接受。
我只是難受的是,即使是過了這麼多年,那女人至今仍能對我和墨寒的生活產生影響。
甚至,那女人用着墨寒的法力附在我身上,企圖侵佔我的身子,甚至傷害我的孩子。
我還有些嫉妒,嫉妒當年墨寒對那女人,一定也是寵上了天。
墨淵還跟在我身邊:“慕紫瞳,真的!相信我!我就沒見我哥這麼寵着誰過!你是第一個!你看,你們連孩子都有了!是不是?我的小侄子過兩天就該能開口說話了吧?小侄子,快跟你媽媽說說……”
“墨淵,”我打斷了這隻似乎意識到自己闖禍的鬼,“我沒事。”
我本就知道那女人在墨寒心裡的地位不一樣,現在,只是確定了而已。
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只是,左胸口有個東西很疼很疼。
那個附身法的作用,真的是可以讓附身的魂魄吞噬掉原主人的魂魄,繼而侵佔原主身體的。
只是那一頁被我單獨藏了起來。
我沒有敢給墨寒看。
一開始是怕他見到了擔憂,現在……我更加不敢給他看了。
他那麼愛那個女人,找一個純陰靈體復活她,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吧……
路過一個地方的時候,我忽然覺得那裡很眼熟,似乎是夢境中,墨寒在冥宮安放那女人遺體的密室。
我不由自主的便停下了腳步,走到了那處角落便。
墨淵還跟在我身邊,見我一眼不眨的盯着那面牆,有些不自然的問我:“怎麼啦?這牆沒問題的!別多看了!”
看他這麼心虛的表現,這牆沒問題就怪了!
我一眼不眨的盯着那面牆。夢境中墨淵在牆上畫的法陣無比清晰的印刻在我心上。
我往前走了幾步,來到牆邊,在牆上用靈力按着腦海中的圖像畫出那個陣法。
墨淵大吃一驚:“你怎麼會知道這陣圖?!”
我沒理他,只要再注入一道靈力,陣法便能啓動。可是,我卻有些害怕了。
要是裡面真的有那個女人的遺體,我該怎麼辦……
正說着,凌璇璣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你們在幹什麼?”
墨淵很顯然因爲惹我生氣了,怕墨寒再揍他,也心煩着,沒好氣的回了凌璇璣一聲:“沒你事。”
凌璇璣當即就不開心了。走到我身邊,看着牆上的那道陣法,眼睛一亮,立刻注入了一道鬼氣啓動了陣法。
牆壁立刻打開了一扇門的模樣,裡面傳來巨大的吸力,墨淵一手抓住着我一手抓着凌璇璣,死死穩住了三人的身子。
“墨淵你鬆手!我要進去!”凌璇璣不滿的喊着。
“進去不怕我大哥剝了你的皮!”墨淵怒斥。
凌璇璣不滿卻沒敢出聲,這話我卻聽得無比刺耳。
墨寒是爲了保護那個女人的屍體才這樣的麼……
手上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傳來一股巨大的靈力,讓我身不由己的朝墨淵拍了一掌。
墨淵沒有防備,抓着我的手驟然一鬆。我被那股吸力吸進了密室之中。
石門很快關上,我詫異的看着自己的手,剛剛那墨淵的那一掌,彷彿手被人控制了一般。
那女人想要我進入這裡?
我拍了拍石門,聽不到外面的任何動靜,又找不到出去的辦法,只能往裡走去。
密室的格局在我夢境中見到的一模一樣,螺旋樓梯、藍色鬼火,看不見的黑暗深處,彷彿有什麼在召喚着我。
我的意識很清醒,可是身體卻總有些不由自己的往前走着。
終於。來到了密室底部。
與夢境中不同的事,這次除了沒有墨寒和墨淵,也沒有墨寒的水晶棺。
只有不遠處的角落裡,斜倒着一個渾身血肉模糊的血人。
即使離的很遠,我都還能聞到那血人身上傳來的濃烈血腥味。胃裡泛起一股噁心,我扶着牆吐了出來,身子也總算是擺脫了那女人的控制,沒有再上前。
奇怪,冥宮裡怎麼會有血人?
我記得墨寒和墨淵都不吃人的,就算是凌璇璣喜歡喝人血,對人肉也不感興趣。其他的小鬼就更不用提了。誰敢在冥宮造次。
那血人是怎麼回事?
我忍住頭皮發麻的恐懼往那裡看了兩眼,這才發現,這血人是被剝了皮的!
因爲沒有了皮膚,只露出了裡在的血肉,所以纔看起來這般的血肉模糊!
我又是好一陣噁心,轉身就想要離開這裡。
然而,才轉身,身子卻又不由自己的轉了過去,並且一步步朝着那被剝皮的血人走去。
心裡還有一股強烈的感覺,讓我吃了那個血人!
不!
絕不!
我連活人都不吃!更不要說去吃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沒皮血人了!
“寶寶乖……”我死命控制的自己的身子,迫使身體停下來,對寶寶道:“乖,別吃那些。”
“不是我……”
身體裡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我一驚:“寶寶?是你嗎?寶寶你可以說話了?!”
“媽媽……”孩子糯糯的喊了我一聲,聽得我心花怒放。
“媽媽在。咱們不吃那些,乖。”
“媽媽,不是我……”寶寶委屈的辯解着,又一副傲嬌樣:“我纔不吃死人!”
不是寶寶,那難道是那個女人?!
她不是活人麼!怎麼會要吃死人?!!
我覺得三觀都要被顛覆了,那女人上次跟寶寶搶靈力被墨寒發現後,似乎是受了傷躲起來在療傷。
加上墨寒事後壓了一道陣法在我體內,說是可以剋制住那道魂魄,那魂魄這幾天一直都很安分。
今天又是怎麼了!
居然要我去吃一個死人!
不能吃!
絕對不能吃!
我掏出一張火焰符,當即就想去將那血人毀屍滅跡斷了那女人的念頭,卻不料才走了一步,手上傳來一陣劇痛,連火焰符都拿不住掉在了地上。
“滾開!我不會去吃那個東西的!”我怒道。
寶寶給我助威:“就是!媽媽纔不吃!”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我看到那血人的胳膊似乎動了動。
我一愣,正想要問寶寶是不是也看到了,那血人已經咯吱咯吱的從地上以一種極爲怪異的姿勢爬起來了。
血人是背部朝下的,四肢彷彿被看不見的線提着一般,如提線木偶般站了起來,與我對視。
看到血人眼睛的那一刻,我腦子嗡的一聲!
血人的瞳孔居然是紫色的!
我還是一個盲嬰的時候,我爸媽爲了治好我的眼睛四處求醫。因爲紫眸罕見,醫院也都拍了照打算進一步研究。
我爸媽爲了我能康復,雖然並不精通醫術,但是也把照片拿了一份回來,想自己研究看看能不能有什麼突破。
後來我能看見了,那些照片就被收了起來,但我還是見過。
現在,那血人的眼睛,跟照片上那時的我的眼睛一模一樣!
我上一次瞎的時候,是身體被那女人控制的時候!也出現了紫眸!
“媽媽。壞人。”寶寶突然道。
“別怕。”我安慰了寶寶一聲,那血人一眼不眨的盯着我,眼神怨毒,看的我毛骨悚然。
還是先進墨玉里躲一躲吧!
墨淵知道我進來了,不可能不管我和寶寶。
然而,我試了幾次,都沒能進入墨玉。
墨寒跟我說過,冥宮有些地方是有特別陣法的,在那裡進不去別的空間。
這裡恐怕就是那些地方之一了!
我立刻幻出了長劍自衛,那血人也飛撲向我,張着血盆大口就朝我咬來,似乎是也想把我吃掉!
我用劍身擋開了血人的攻擊,反身躲開朝着血人也是一劍,血人卻一點感覺都沒有,轉了個身又朝我攻來了。
“媽媽我怕……”寶寶怯怯的說着。
“媽媽在,不怕哈。”我安慰着寶寶,同時明白這血人已經死了,現在是被控制了,我的物理攻擊對血人都沒有用。
這血人跟我差不多身材,甚至胸前還有兩團肉,能分辨得出是具女屍。
墨玉雖然進不去,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卻是沒問題的。
我又拿出一張火焰符貼在劍上。正要對着血人刺去,手上驀然又是一陣疼痛,我咬牙撐住了沒鬆手,將劍身往前一刺。
那剛剛停滯了一下的血人,快速躲開了。
難道說,控制了那血人的是我身體裡的那道殘魂?
她不能同時控制我和血人,所以我手疼的時候,血人的動作才停頓一下。而血人動的時候,她就控制不了我了?
“媽媽,壞人想吃掉我們嗎?”寶寶天真的問着。
我點了點頭:“估計是……”
“可是壞人剛剛不是要你去吃了她自己嗎?”寶寶又問。
我不解,寶寶口中的壞人應該是指我體內那道殘魂,可是她怎麼會讓我去吃掉她。
“寶寶,沒有,她那麼惜命,不會讓我去吃她的。”
寶寶更加迷茫,我能感受到他好奇的盯着不遠處正在拼命打滾想要滅火的血人,又道:“那不是壞人的身體嘛?”
納尼!!!
我突然明白了!
凌璇璣穿了那女人的皮,所以那女人的肉身就變成了這副樣子!她的魂魄與身體間應該是有某種特殊的聯繫,所以她才能這樣控制自己的身體。
至於吃掉那身體和那讓那身體吃掉我,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都是爲了她自己!
要是我吃掉了她的身體,也許她就可以恢復很多了,甚至可以完全掌控我的身體。
然而她見我意志堅定,無法讓我吃掉那屍體,就反其道行之,讓屍體吃了我!
賭五毛,屍體吃掉我,就算不能長出來新皮,但是能供她使用是絕對的!
無恥加噁心!
由於是冥界陽氣很微弱,火焰符產生的陽火併不大,沒幾下就被熄滅了。
那血人再次站起來,我能感受到那女人是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對我下死手,血人以極快的速度朝我飛奔而來。
我想躲開,雙腳卻突然變得無比沉重,怎麼也動不了。
血人已經飛奔到我面前了,我用劍擋住了她猩紅的雙手,她卻全然不顧鋒利的劍鋒,伸着脖子就要來咬我。
我身後是牆壁,躲不開,眼看那噁心的嘴和牙齒就要咬傷我了,突然那血人往後一飛,被人重重的仍了出去,撞上了密室的牆壁。
我愕然的看着站在我面前的人,心情複雜的低下了頭去。
墨寒來了……
我很開心,可是,還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沒事吧?”墨寒關切的聲音傳來。
我點點頭,正猶豫着該如何開口,寶寶已經迫不及待了。
“爸爸!爸爸!”他興奮的喊着墨寒。
我擡起頭,看到墨寒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與欣喜,伸手覆上我的小腹:“可以說話了啊。”
“嗯嗯!爸爸好厲害!一下子就把壞人打飛了!”寶寶此刻一定心心眼滿臉敬佩的望着墨寒。
“你好好修煉,也可以。”看得出墨寒對孩子的寵溺。
“嗯嗯!我一定會努力修煉,變得和爸爸一樣厲害!”
“乖。”
寶寶很快便沒有理聲音,我有些不解,墨寒道:“他去修煉了。孩子還小,不是時時刻刻都可以說話。”
“哦……”我有點小失落。
眼神不自覺的瞥過那被墨寒丟在對面牆角的血人,正要收回視線,看見墨寒一道藍焰丟了過去,那血人瞬間就被鬼火吞噬了。
我詫異:“那、那……那是那女人的身體!”
“那就更不能留。”墨寒的語氣帶着三分厭惡。
我不解,那不是他最愛的女人嗎!
也許是察覺到了我的迷茫,墨寒捧起我的臉頰,輕輕摩挲:“她想傷你,挫骨揚灰都是輕的。”
“可……”那是你最愛的女人啊!
我張嘴半天,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終還是墨寒先開口了。
“墨淵說的那些話,你不必在意。既然我已經不記得了,那也不打算想起來。慕兒,你是我唯一愛過的女人。”
他捧着我連無比認真的宣告着,我感動的要哭,可又被那女人的事煩躁着。
“那她呢……”
墨寒的眉頭微皺:“我不相信我在你之前愛過別的女人。然,既然墨淵那麼說了,退一萬步,即使愛過,她現在想傷你,我也決不允許!”
“我愛你,只愛你一個。”墨寒將我擁入懷中,低聲呢喃出這一句話,我這幾天的煩躁瞬間消失的煙消雲散。
“我也愛你……”
出密室的時候。凌璇璣害怕的躲在墨淵背後不敢看墨寒。
只要凌璇璣不自己作死,墨寒向來無視她。
倒是凌璇璣,我們走出好久之後,我聽到她在輕聲問墨淵:“我扒了那女人的皮,墨寒真的不生氣嗎?”
墨淵瞥了眼我和墨寒的背影,對凌璇璣道:“只要你不再去扒慕紫瞳的皮,估計就不會。”
才踏入寢宮,就看到滿院子都鋪滿了藍色妖姬。我詫異,墨寒擁着我問道:“喜歡嗎?”
原來他那麼早出去是佈置這些了。
我點頭,記得第一次在澤雲城因爲夢見墨寒殺了我,使了小性子之後。他也是抱着一大束藍色妖姬在教學樓下等我下課,學着活人的方式來哄我。
我頓時有些羞愧的無地自容:“墨寒……對不起……每次……都是你來哄我。”
“只要你能開心,我做什麼都無所謂。”
“我以後不跟你使性子了……”我說着有些心虛,上次冷戰和好的時候,我好像也這麼說過,又補充了:“這回是真的!一定不生氣了!”
“只要還能和好,你偶爾使性子一兩回也沒什麼。”墨寒低頭溫柔的看着我,“只要不離開我。”
“我不離開你,你也別離開我,好不好?”我竟然發現我的語氣有些期艾。
“死生不負。”
他低吻過我,牽着我的手走入花海。我從中感受到一股被隱藏起來的鬼氣,不禁停下了腳步:“這花是你派鬼去買的嗎?”
可是也不對呀,就算是從陽間買來的,來了陰間也會枯萎的啊。
墨寒似乎是沒想到我能看出來,如實道:“花是冥界之花,你看到的藍色妖姬卻是幻術。”
他說着揮手撤去了那幻術,露出了本來的面貌,居然是一地紅色的曼珠沙華。
“冥界,只有這花能綻放。”墨寒有些遺憾的說着,我知道他是怕我不喜歡。
“這花也很漂亮啊!”我往他肩頭一靠,“我知道你想我開心,這些花已經很漂亮了!我也喜歡!”
“那我改天帶你去三途河邊走走,那邊這花開的熱烈。”墨寒眼中的遺憾消失了。
“好。”
回去,與墨寒滾了一個和好的牀單,我們再次成爲了幸福恩愛虐狗的夫妻倆。
第二天的時候,我收到了一封信,是昀之寫來的,用的還是古時候的那種信封。
我半信半疑的望着那信封,不敢碰。
墨寒見狀,寬慰道:“真的是你弟弟燒來的,上面有清虛觀的印記。別怕,拆吧。”
“陰陽兩界還能寄信?”我覺得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墨寒糾正:“一般是陽間往陰間寄信。陰間往陽間託夢。”
我拆開了信封,信的內容很簡單,只有一句話,幾個字:
母念,望歸。
“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收到昀之的信,結果就這麼四個字。”我有點嫌棄。
墨寒寬慰道:“活人寄信來陰間,也是有違天道,故,字越少越好。”
看來我錯怪昀之了。
想想我也來冥界快一個月了,我媽的確是該着急了。
現在寶寶已經能開口說話了,就證明修爲也穩固下來了,我和墨寒隨時都可以回人間去。
“天亮,我們便回去吧。”墨寒道。
“你不是還有一堆事要處理嗎?”我指了指書房裡那堆得跟小山一樣的案牘。
墨寒頭也沒回:“那墨淵去處理。”
“好!”煩死墨淵!
“回去之後,你懷孕的事,我會跟岳父岳母坦白。雖然我們的婚事辦過了,但如今人間的婚禮已經不像古時。徵得岳父岳母同意後,我們再辦一場婚禮?到時候按着你的心意來,再請上你的親朋好友?”
“好!”墨寒的心思是越來越細膩了。
準備好了禮物,第二天上午,我們回了家。這一回,因爲陰氣在我體內正常流轉的緣故,我也沒有再想上次那樣不能曬太陽。
只是曬到太陽的時候,肚子有點稍微的不舒服,估計是寶寶法力還弱的原因,我便打了傘。
回到家,昀之來開的門。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一隻小火球就撲到了我懷裡,即將撞上我的時候,被墨寒一把拎住了。
“麻麻!”小黃雞興奮的喊着我。
“小小。”我對她一笑,又看見她眨着黑寶石一般的小眼珠看向了我的肚子:“哇哦!是弟弟還是妹妹哦?”
“弟弟。”墨寒道。
“弟弟你好!”小黃雞更加歡快朝我的肚子揮舞着她的黃金雞翅。
我從墨寒手上接過了她:“弟弟還在睡覺,等他醒了,讓他跟你說話。”
“好!”小黃雞激動的想往我肚子上摸一摸,再次被墨寒一把拎開了。
小小一臉委屈的看向了他:“粑粑……”
“你身上的太陽精火氣息太重。他受不了。”墨寒板着臉道。
小小也知道自己與陰靈相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只有耷拉着腦袋往昀之腦袋上一窩:“那我等弟弟修爲高些了再跟他玩……”
見到我和墨寒,昀之還有些愧疚:“姐……姐夫……”
我一笑:“好啦,我沒事。寶寶已經能開口說話了,一會兒讓他喊你舅舅。”
昀之有些錯愕,寶寶恰逢這個時候醒來,弱弱的低聲喊了昀之一聲:“舅舅……”
他果然還是有點怕昀之。
我正要開口解釋下,寶寶自己先一步急切的說了:“舅舅……我不吃人噠……我是好孩子……媽媽說好孩子不能吃人……”
小小一見寶寶醒來,整隻鳥都興奮起來了:“弟弟!弟弟!”
“小小姐姐。”寶寶甜甜的喊了她一聲,小黃雞那叫一個滿足。
“我終於不是最小的了!開心!開心!”
原來你還記得湯谷那九隻小黃雞還是你哥哥啊……
昀之聽見寶寶的話,也是徹底鬆了口氣,對寶寶有些內疚的說道:“是舅舅誤會你了……”他又看向了我和墨寒,“姐,姐夫,對不起……”
我一笑,墨寒那幾天雖然都不在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也猜出來了兩三分,臉微微有點冷:“我理解你想保護慕兒的心,但,下不爲例。”
畢竟是對他的孩子起了不好的心思,墨寒這樣已經是難得了。
昀之也明白,嚴肅了神色:“我保證!”
正說着,我媽已經從廚房裡出來了:“昀之!是不是你姐回來了?快讓她進來呀!在門口站着像什麼樣子!”
我們進去,見到墨寒,我媽眉開眼笑的:“小冷也來了呀!客廳坐會兒看會兒電視,飯一會兒就好。”
沒一會兒,我爸拎着一箱飲料也回來了。
我媽抽空從廚房出來了一趟,趁着他們倆都在,墨寒拉着我,道:“我和慕兒,有兩件事要跟兩位宣佈。”
我媽覺得是我們的婚事,笑眯眯的。
我爸也一樣:“說吧。”
“我們打算結婚。”墨寒道。
我爸媽都笑着點頭了:“好,結婚好!大致幾月?”
“爸媽決定就好。”墨寒覺得他一開始我們的冥婚都是他弄的,沒有問過我的意見。這一回來場活人的婚禮,他都任由我安排。
而我懶,覺得直接讓我爸媽去忙活就好。
我媽立刻就翻起了牆上的掛曆:“快開春了,天氣還不錯,結婚倒是挺合適的。就是我們家瞳瞳大四還沒畢業,結婚還有點早。不如,等入秋了?正好夏天瞳瞳也畢業了!”
丈母孃發話了,哪有不同意的。墨寒見我沒意見,便答應了:“好。”
我媽被我和墨寒要結婚的好消息樂的衝昏頭了,已經在開始跟我爸嘀咕我結婚要請那些親戚朋友了。
我爸還倒是記得墨寒剛剛說有兩件事要說。問道:“那還有一件事是什麼?”
“慕兒懷孕了。”墨寒道。
昀之遞給了我一個祝我好運的表情,我媽愕然。同時,我看見我爸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僵住了。
“你說什麼?”我爸懷疑他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墨寒也實誠的重複了一邊:“慕兒懷孕了。”
我爸頓時就眼睛瞪大看向了我,我有些心虛,硬着頭皮點了點頭:“爸……是真的……”
我爸唰的就從沙發上站起來了,衝着我怒道:“慕紫瞳!誰給你膽子未婚先孕的!”
我麻利的往墨寒身後一躲,墨寒拿出了兩本紅本本,遞給了我爸:“爸,我們結婚了,這是我和慕兒的結婚證。”
我媽搶先一步奪過去看了,我爸也拿過一本看了兩眼。
“去年你們就領證了?!”我爸媽震驚了。
我繼續硬着頭皮點頭,我爸更生氣了:“領證了你都不知道跟家裡說?!”
“我忘記了……”那紅本本要是墨寒沒帶着,至今都還在澤雲城別墅的牀頭櫃裡呢!我一直到進門都沒想起來這一茬。
“這都能忘記?!慕紫瞳!你真是越長大膽兒越大!”
我爸又氣又惱,我媽的重點卻完全不跟他在同一個頻道上。
“老慕,別跟瞳瞳發火了。你看,這結婚證上,咱女兒多漂亮!”
她將結婚證遞到我爸面前,我爸看了眼,一臉自豪:“那是!女兒當然漂亮!”看向我的時候,又變成了一臉恨鐵不成鋼。
“小冷也帥氣,跟我們家瞳瞳就是般配!”我媽還自賣自誇着。
墨寒見我爸惱怒。將我護在了身後:“爸,生氣衝我來就好,別怪慕兒。”
我爸到底也怪不到墨寒身上。這段日子以來,墨寒的表現很好。我爸生氣,只不過是因爲心疼我罷了。
望着我們,他長長的嘆了口氣,舒緩了語氣問我:“孩子幾個月了?”
“兩個月……”我心虛的說着。
我媽一聽就急了:“孩子都兩個月了你還出去玩!萬一磕着碰着了怎麼辦!快坐下!”
她將我小心翼翼的拉到沙發邊坐下,又想起了上一回她讓我驗孕的事:“誒,奇怪了,怎麼上次給你買了個驗孕棒沒查出來?”
“驗孕棒不準吧……”我道。
我媽點了點頭,譴責道:“一定是他們家賣假驗孕棒了!以後都不去他們藥店了!瞳瞳你坐着。媽去給你盛碗湯,你好好補補。瞧瞧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
我爸也跟去了廚房,遠遠的,我聽見我媽在趕他走,我爸卻是無比堅決:“趕什麼趕!我給女兒外孫做頓好的!”
我爸是有一身好廚藝的,但是逢年過節的時候才難得下廚一回。
今天看來我是有口福了。
我媽還在嫌棄我爸笨手笨腳,我爸不快道;“你快把湯給瞳瞳端過去!再給她去鋪牀!鋪暖和點!現在她可不能感冒!”
“知道了!還用你說!”我媽端着湯出來了。
有家人在身邊的感覺,真好!
喝了一碗湯,我回房的時候,我媽拉着我低聲跟我囑咐了一些懷孕需要注意的事項,還格外囑咐了:“瞳瞳,這段時間,可千萬不能跟小冷同房,知不知道!孩子還小,受不了的!”
我紅着臉答應了。
我媽嗔了我一句:“都快要當媽了,還動不動就臉紅!我可跟你說認真的,這種事,你不能由着小冷!”
“我知道了……”
媽你知不知道……雖然墨寒在客廳,但是房間裡的動靜他都聽得見……
我媽一邊給我鋪着牀,一邊絮絮叨叨的囑咐着我。我肚子的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了,乖巧的喊了一聲我媽:“外婆。”
可惜我媽沒有修爲聽不見。
我出聲對我媽道:“媽,寶寶在喊你外婆。”
我媽聽得眉開眼笑的:“才兩個月就會喊人啦?”
她以爲我是在哄她,卻也沒戳穿我,輕輕摸了摸我的肚子,笑道:“誒!寶寶!外婆聽到啦!真乖!要乖乖的哈,別讓你媽媽難受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