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樺沒有因爲母親的刁難或者是冷嘲熱諷就此離開,而是站在那裡一直等,等到致辭說完,等到應該離別的時候。
方樺才悵然若失的離開。
我很能理解此時此刻方樺的心情到底如何作想,可是我插不上話來,也不知道這個時候的自己應該說些什麼,纔會合適,叔叔走到我身邊,手輕拍了兩下我的肩膀。
“是時候把人送去火化了,以後周家就只有你和周然兩個孩子,等周然出院後,你多幫幫她,不需要多有錢,她出嫁是個好人家就可以了。”
我點點頭,不單是周然現在幾近毀容的面貌,就算是她的性格,都可能沒有人會選擇和她享受,我很明白這種感覺,如果換做是我,周然的脾氣我也是接受不來的。
當我們讓人將周宇推走,接下來準備火化的時候,得到的消息,卻讓人大吃一驚。
周宇的屍體不見了,這是沒有人能夠想到的,就連我也從來沒有想過,周宇的屍體會在殯儀館裡消失。
“他們該不會用屍體做什麼巫術吧!”
商以澤看了我一眼,“難說,你先打電話讓白師傅那邊看緊一些,別讓周宇的魂魄出什麼紕漏。”
我點了點頭,把這邊的情況與A市那邊說明,就急忙去找周宇的屍體。
我就奇了怪了,就算周宇的屍體長得再好看,也不能偷回去放着吧!人都死了,再好看,用不了多久也會腐臭,也會壞掉,總不可能不腐不壞真跟睡着了一樣吧!
可是找遍整個殯儀館,沒有見到周宇的屍體不說,就連有關周宇屍體的消息,我們也一概不知。
叔叔深吸了一口氣,看起來神色比剛纔要憔悴的多。
“這多大的仇怨要把我的孩子帶走!小宇是無辜的!”叔叔說着,雙手已經深入了髮絲裡,看上去發青的臉色不知道什麼時候人就會這樣倒下去,“爲什麼!爲什麼就連死都不讓我的孩子死的安寧一些。”
我來到他身邊,不知道應該再說什麼安慰的話才合適,想來想去,只是輕拍着叔叔的肩膀。
“總會找到的,應該是被人藏去哪了,殯儀館那麼多員工,那人帶着屍體,也總不能插着翅膀飛走了不是。”
叔叔看了我一眼,“先找吧!找不到再說。”
母親那邊已經幾近瘋狂,都能讓我感覺到,周然還沒有從精神病院裡出來,母親就能又進去。
我更是母親的口中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掃把星,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跟我有關係,如同罪魁禍首一般,就差把我剝皮吞下肚裡。
“如果找不到我的孩子,我會放過你的,你是不是要報復我,跟那個死鬼老爸學了巫術。”
叔叔看了一眼母親,做了止住的動作,“先別說了!找到小宇要緊。”
我也沒有了頭緒,就好像小宇的遺體,不再有可能找到,但是那些人帶走遺體的目的,又讓人摸不着頭緒。
在我看來白師傅的道術並不算差,想要護住周宇也不算什麼難事,那這些人帶走軀體的原有是什麼?
正在
這個時候,我突然想到一個人,那個來他葬禮上身着一生黑的女人,當初爲了周宇的事情,魂魄三番兩次糾纏着我不放,而商以澤也推測過曾經燒掉的是方樺的其中一魄。
那從某些角度來看,方樺根本就不是完整的,那她真的是藉由着周宇的死,才能從新站起來的嗎?這成爲當下一個難以解開的問題……
“方樺呢?方樺離開了嗎?”
母親轉過頭來看着我,“你管那個女人做什麼?如果不是那個賤人,你弟弟根本不會出事!”
我沒時間跟現在幾近瘋狂的母親多說什麼,反倒是先跑去一遍,這樣才便於我和商以澤之間的交流。
“夫君,你有沒有看見方樺,方樺離開之後是往那裡走的,你還記得嗎?”
“誰有興趣去關注她。”
商以澤嘴上雖然這讓說着,雙手合十卻招出一個小紙人來。
那寫滿符咒的黃色紙人在原地轉了三圈,又躺在了地上,看起來應該是沒有發現什麼。
“離開園地了,因爲這裡的屍氣重,如果方樺已經不是活人的話,就算想找到也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方樺不是活人了?”我訝異的問道,又點了點頭,“她不是活人也很正常,不過你覺得她把周宇的屍體帶走是爲了什麼?”
“要看她現在的意識到底是誰的,是方樺的意識,還是注入了什麼我們根本不認識的人的意識。”
我緊蹙着眉頭,“別人的意識,別人的意識怎麼可能在方樺的體內,而且我看今天的方樺很正常,就跟第一次見她一模一樣,不應該是第二意識。”
商以澤也沒有多說,只是點點頭。
我想或許方樺的意識沒有變,但遺體是方樺帶走的也說不定。
迫於無奈之下,我不得不在這個時候離開殯儀館前往,方樺的家裡。
原本以爲一切結束之後,我就可以坐着飛機離開,然後躺在自己舒服的牀上,等等之後還會發生什麼事情,又或者之後的一切平靜而舒適。
“你去方樺回去了嗎?”
“我畢竟想知道,她是怎麼把遺體帶走的!這兩個還夠情深的,就連屍體都不放過,這口味不輕啊!”商以澤打趣着,眼神看向我,“你說的沒錯,那小子死了也好看,如果摔得再慘一些,我看方樺也不會帶回去。”
“擺脫,那屍體肯定是處理過的,特別是周宇那張臉,那時候摔成什麼樣我還不知道嗎?只能說家裡人想讓周宇能好好見人,花了不少的錢,沒想到就被方樺撿了個便宜,撿回去了。”
我不知道爲什麼現在我還有心思跟商以澤調笑,不過說實話,我的心情的確提不起什麼危險感,反而覺得這樣也沒什麼。
大不了就是一場重口味的人屍戀,而且周宇的屍體腐壞只是時間問題,到時候如果方樺的本意是借屍還魂,我都可以想到那屍體能夠悽慘成什麼模樣。
“你別太擔心,就算屍體真的被她帶走,以她的實力也耍不出什麼花樣來,而且周宇寄居的木偶,我已經下過禁忌,不是什麼人都
可能破開的,就算是那家人,也很難一下子就破解,何況還有白師傅守着。”
我點點頭,“我就是在想周宇真的孵化會怎麼樣,細想了一番,那模樣還真好看不到哪去,嘖,方樺那臉冒綠水的模樣我見過,周宇臉冒綠水的模樣,以後可能也有機會能見一次。”
我內心沒有太大的撥動,只不過是一個肉身而已,這魂魄還啃着蠟燭,她抱着一個會壞掉的肉身有什麼意思。
車也已經停到了方樺家的舊校區房附近,我們下了車,又一次上了方樺家的樓,無論怎麼敲都沒有人開門。
商以澤可以進屋,爲我把門打開,但是如果真的進去,有人也說不過去,如果沒人,我們的線索恐怕就要斷了,亦或者誰突然回來,我站在他家中,到底算不算是偷盜。
“你們怎麼又來這裡了?我家方樺今天不在。”
方樺媽媽上樓看着我們就不滿的嚷嚷道。
“我知道,只不過我找方樺有些事情,方阿姨你方便我進去坐坐嗎?”
方樺的媽媽遲疑的看了我一眼,“行,進去等可以,別四處亂竄,我知道你們心裡打着什麼算盤,我家現在乾淨的很,不需要你們幫什麼忙,你們不給家裡添麻煩就成。”
我笑眯眯的點頭,跟着方樺媽媽身後便進屋了。
屋裡的陰氣壓抑着人渾身難受,我看了一眼周圍,在灰色的沙發上坐下,方樺媽媽倒了一杯水擱在我的面前。
“前段時間周宇也來過,不過之後就沒有見到了,我不知道你們家人在想些什麼,不過你勸勸你那個弟弟,別成天纏着我家方樺,周家還能讓我家方樺過門嗎?”
“我弟弟已經死了,今天正巧是他的追悼會。”
方樺媽媽臉上的神情有些驚訝,看上去不敢相信我怕嘴裡說的試試,又重複的問了一遍。
“你剛剛是在說,你弟弟已經死了?別開玩笑!這不久前他還來我家坐着,就在你坐的位置喝水呢!”
“可是現在人已經去世了,方樺今天還去了追悼會的現場,穿的一身黑,還帶着黑紗,我比較擔心方樺的情況所有就過來看看,就怕她在家裡做什麼傻事。”
我都要爲我自己這個藉口點了個讚了,實際上方樺會不會出什麼事情我不太在意。
我比較在意的是,我弟弟的屍體,現在在哪!
人總是要入土爲安的,不可能成爲任何一個人的玩具。
“怪不得,我就說方樺今天怎麼穿的那麼奇怪,原來是…唉……”方樺媽媽嘆了口氣,“你們也節哀順變,我那時候看着我家方樺躺在病牀上醒不過來,心情也是煎熬的,不過好在周家不止周宇一個孩子,不然,嘖!這可憐。”
我笑着,沒有說話。
心裡明白叔叔和母親現在的境地好不到哪去,並能猜測出當時母親能夠嫁進周家,全憑肚子裡有周宇,不然以方家的勢力,爲了愛情也不可能把方樺娶進門來。
“嗯。”我假裝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追悼會都結束有一段時間了,方樺應該回來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