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兮有有了一隻紅色的眼睛,能看見過去的眼睛。
她坐在破舊的木板牀上,捂着另一隻眼睛,沒有多久,又慢慢鬆開,看着我們的表情大概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回過神來的第一反應,也是首先抓住薛東的手腕,一臉驚魂未定的模樣。
“爲什麼會這樣,遮住剛纔流血的眼鏡,就是破爛的屋子,移開就是新的屋子,我是不是也被什麼奇怪的東西給纏上了?”
我看着馮兮,又想起了不久前商以澤曾說過的話,突然發覺這些人中間除了我之外,還一個個都是不得了的人物。
這樣對比起來,好像我在他們所有人中間顯得是最沒用的那個,而且我覺得這件事情應該不是單純我的錯覺那麼簡單。
“先看看能看見什麼,帶馮兮出去走走。”商以澤道。
薛東雙眸一冷,眼中便是一道冷光朝着商以澤的方向刺了過去,“那先讓貴夫人的天魂試試水好了,馮兮剛開眼,還不適合那麼快接受這些新東西。”
“那隻眼睛的危險大,還是天魂的危險大,你應該也清楚的很。”
“清不清楚,別人的事情,都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怎麼商以澤!你還希望我再一次痛失所愛是嗎?上輩子你欠我的已經夠多了,這輩子,你還想再虧欠我多少?”薛東的模樣已經闡明這件事本身就不好商量。
我急忙站在中間做起了和事佬。
“如果能幫上忙,我和馮兮都會近一些微薄之力。”我說完,轉過頭看着馮兮,雖然話已經被說死了,可是我也想用眼神來得到一些馮兮的幫助。
馮兮看了我一眼,扶着薛東慢慢的直起身子,“能幫得上,我也不想拖太久,薛東你現在帶我出去看看,我想看看外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薛東臉上的表情有些左右爲難,他雖然也將馮兮帶來了這裡,可是私心,還是希望馮兮不要在這件事情上涉水太深。
那左右爲難的眼神,我不難看出薛東這個時候的想法,如果我在逼得緊一些,大家最後最可能的可能就是不歡而散,也正是因爲知道,在商以澤說完前,我急忙一瘸一拐的擋在了商以澤的身邊。
“這種事情急不來,馮兮哪隻眼睛剛剛能看見和我們不一樣的東西,先適應再說,如果這中間再出什麼紕漏的話,我們可能接下來更麻煩。”
商以澤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不過也沒有就馮兮的事情再多說什麼,卻扶着我去一邊做好換藥。
褪下腳上的繃帶的那一刻,我幾乎能夠看見我的傷口,已經開始腐爛發臭,我覺得這隻腳拖下去時間太久,大概這腳運氣好不好就是鋸掉,運氣不好可能十有八九就連自己的小命也保不住。
我看着腿上的傷口,也免不了有些憂心愁愁,這止不好,很有可能會成爲隨時丟掉性命的大事,所以如果稍有不慎,我想這次還沒能平安脫身,我的小命就很有可能搭進去。
“你先和君祁出去找醫生,這裡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商以澤握着我的手腕低聲道。
這個時候能不能從這裡出去還難說,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更難以估量,如果商以澤這一次沒有辦法再回來,那我又應該怎麼辦纔好。
我緊抿着雙脣,搖了搖頭,“我自己的身體,我很清楚,根本就不可能會發生什麼意外,這一點你放心就好了,難道你還擔心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嗎?”
“你現在這樣,你自己心裡應該很清楚,如果這中間出現什麼意外的話,你希望我怎麼辦?”商以澤的雙眼微眯着一條縫。
想了想幹脆將我攔腰抱起,卻又在我掙扎之下停了下來。
所有人都已經到這裡,如果商以澤貿然離開的話,那麼在這裡的其他人怎麼辦,他們明明也因爲我們的原因纔來到這裡,君祁的傷勢,商以澤都沒有產生任何回頭的打算,現在只不過我腳上的一點小傷,就讓商以澤有了別樣的想法。
我本身也不想當這中間的罪人,很多事情上我幫不上什麼忙不說,如果反倒還添麻煩,我可能也接受不了這樣的自己吧。
“這個時候我無論如何都要留下來,我知道接下來應該有多艱險,所以就因爲知道,所以這個時候我必須留下來,如果你出什麼事情,回不來怎麼辦?”我看着商以澤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再者我身上還有天魂,說不定天魂對於現在的你們也是大有幫助呢?”
這句話後,商以澤的眼神有些遲疑。
我手掩住了腿上的傷口,“又不是什麼大事,這裡的環境是很糟糕,才拖後了傷口的痊癒,不是帶了碘酒和酒精嗎?那先消毒,我想以我的意志力絕對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嗯。”
商以澤雖然答應了我,臉上的表情看上去還有些遲疑,畢竟對於他而言我或許再重要不過,如果我的安危真出了什麼差池,我商以澤這一輩子都放不下來。
“我沒事的,先擦藥吧!擦完藥休息,明天我想出去看看,如果能早些解決那些事情,君祁跟我也可以及早的離開這裡去醫院開始治療, 不是嗎?”
商以澤沉默了一會,最後還是看着我點了點頭,我看着那張臉深吸了一口氣。
之後塗抹上酒精的那一刻,疼得我臉上的表情都快要改變了,卻還要看着商以澤強撐着微笑,害怕他會擔心我現在的身體狀況。
夜晚,屋子裡的唯一兩張牀是我和馮兮的,白師傅他們也不過隨便依靠在地上將就。
我腳上的傷勢更疼的離開,讓大半個晚上都沒有辦法好好安眠。
“喂,周芒?你看,我可是冒着巨大的危險又來看你了。”那白衣男子打開門走了進來,臉上掛着笑,看起來是一副極易親近的模樣。
可是我還是忍不住坐起身來,滿是防備的看着那張姣好的面容。
“有什麼事情你就跟我直說吧!沒有什麼事情是我現在接受不了的。”
“我只不過是想娶你爲妻,他們所有人的要求我都可以滿意,還可以讓你們全部安全的從這裡離開。”他說着,已經走到我破舊的牀榻邊,半倚着身子,“你考慮考慮
,現在這個局面對你們所有人應該非常不利吧?”
他說話的口氣,就好像再看我們的笑話,轉過頭一雙眼看着我,趁着月光竟然生出稍許的皎潔。
我往牀邊挪了挪不說話,也知道這裡根本沒有人可以看見他,如果我和他對話,說不定商以澤會立刻待我離開這裡,糯米糰子肯定也沒有人會搭救。
“周芒現在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能夠幫到你們,另一羣人也在這裡,他們看起來十有八九要在這裡做一件大事,如果你現在不低頭的話,事情真的發生了,我可能也沒有辦法幫你。”
“你爲什麼要來找我。”我壓低了聲音,手扣緊了褲子的布料,“你能夠跟我解釋解釋嗎?”
“爲什麼來找你?如果不是因爲喜歡你,你覺得,我爲什麼會來到這裡?”白衣男子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脣瓣,“當時你可是吻過我的脣的,如果現在說不負責任,就不負責任,我會生氣的。”
最後五個字說出的時候,我能明顯的看見他臉上的表情有了巨大的改變。
就連看起來溫和的笑容,也讓人不由的產生了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好像眼前的男人根本就是一個惡魔,渾身都透露着令人不安分的情緒。
白衣男子往我身邊又靠近了些許,彎下身的瞬間,一張俊美的容貌已經開始出現了龜裂的痕跡。
他要擡起手來觸摸我的瞬間,我喉嚨內發出一聲慘叫,也讓原本在我牀邊歇息的商以澤第一個醒來,手中符紙既出,開始觀察着周圍。
“怎麼回事?”
“剛纔那個穿着白衣服的男人又過來了。”
商以澤緊蹙着眉頭,沒有說話。
我也知道就這件事情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我沉默了一會後,看着商以澤伸出手,“要不然你陪我去走走吧,我想看看夜裡的鬼哭村是什麼樣的,應該這個時候出去,能夠發現更多,白天我們看不到的東西。”
“你一個殘疾人,事情還怪多的。”
“還不想早一些大家能夠離開這裡,我用心良苦你要知道感恩才行啊!”我看着商以澤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這一次很兇險,但是你放心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不管什麼樣的危難我都會跟你一起面對的。”
“傻。”
商以澤現在幾乎是拗不過我,這個時候也只能先帶着我走出村子。
這個村子很奇怪,晚上沒有月亮,也沒有燈籠,可四周的場景,就如同點着燈,能讓所有的地方看起來都清晰無比,可能就算是這村落裡能夠射進月光來,只要沒有燈籠,也不可能營造出這樣一個明亮的場面。
“這裡的夜,你有沒有覺得太過蹊蹺了?”
“這地方所有的事情都不平常,當時就連大修也很少會來這個地方,就算是創造這裡的黑巫家,很有可能憑藉自己本身的能力,也沒有辦法完完全全掌控這裡的情況。”
我點點頭,看着前方的道路,果然村路里看起來有一種奇怪的明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