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到酒託女張某時,覺得張某年輕漂亮比視頻聊天時更漂亮,兩個人也相談甚歡。期間張某不時的點酒品、飲料和食物。他沒有看價格單,以爲不會太貴,每次食物飲料擺上來,都應張某要求用銀行卡結賬。
足足一個下午,張某和周磊歡暢的走出大門分開後。周磊掏出手機一看,整個人都驚呆了。手機屏幕上滿滿都是劃卡消費信息,幾十萬的房款被揮霍一空。腦袋昏呼呼的周磊好不容易纔回過味來,明白自己上當受騙了。
於是他在路邊買了一把水果刀,追上去想要逮住張某理論。最後知道錢拿不回來了,絕望之下,揮刀刺死了張某。
本來兇手抓到了,前因後果清楚了,這件案子就應該完了。可是,事情根本就沒有那麼簡單。
剪報附帶了一大疊資料,提及了周磊被逮捕後,生的一系列怪事,一系列極爲恐怖的怪事。周磊在監獄裡精神恍惚,每天唸叨着被自己殺死的李某的名字。而跟他同監獄住的獄友也驚慌失措的哀求獄警換房間。
獄友說自己看到鬼了。
這個獄友叫張北,在資料中還附了他的錄音。
“警官,你說人活一輩子,真不容易呢。”張北在休息室裡,問獄警要了一根香菸,抽了幾口,嘆氣道:“我就不明白了,我張北從前好歹也是個高材生,畢業當了夜總會的老闆,身家千萬,怎麼會一夜之間混到現在的落魄模樣。”
“好好,我不說閒話了。我要換房間,真的。我沒矯情,是真的遇到鬼了。那個周磊,活脫脫的被鬼附身了。再這樣下去,我估計也會被鬼附身。前段時間那陣子一天到晚的尖銳刺耳的聲音你聽到了沒有?有個經濟犯說那是陶斯之聲。不是每個人都能聽到。”張北縮了縮脖子:“我就聽到了。”
“然後沒多久,周磊就被你們帶進來了。怎麼說我也是個知識分子,待人很和藹可親。所以我就笑着想要和他握握手,可是那個周磊精神很恍惚。他不該被關進監獄,真的,該帶到精神病院。不,去寺廟驅鬼最好!警官,你們把鬼帶進來了,知不知道。真的,人們都說監獄的陰氣重,有鬼。我看從前這裡是沒鬼的,就是周磊把鬼給帶進來了。”
“最近監獄不太平,莫名其妙死了好多人。你們急來急去找原因,一會兒說菜品有問題,一會兒說水有毒。警官,你們找錯方向了。真的,全是那個周磊的錯,他身旁有鬼!”
張北的聲音從揚聲器裡外放出來,陰深深的,透着深入骨髓的冰冷。顯然,他內心的恐懼也絲毫不亞於他現在的語氣。
“北房11o2的老大昨天死了,他跟周磊接觸過。要周磊上繳貢品,否則見他一次打他一次。打了沒幾天,那位老大吃飯噎着,就嗝屁了。他嗝屁前我正好坐在他附近,那老大本來正津津有味的吃着東西,可是突然,就像是看到了什麼極爲可怕的東西。他捂住喉嚨,使勁兒的捂住,拼命想要將食道里的食物往下嚥。”
“但是我親眼看到,那些食物哽在了喉嚨三分之二的地方,鼓了很大一個包。鼓包下方有一雙無形的手拽着他的喉嚨,讓食物下不去。最後食道破了,食物灌入氣管裡。那位老大就死了。”
“還有西房2o23室的趙……行,行,我知道這些都不歸你們調查,是鑑定科的事。好,我不再說閒話了,直接說自己爲什麼說自己在周磊的背後見到了鬼。真的,真的是鬼!”
“那段時間都是淺秋了,監獄裡還是熱的受不了。五天前的晚上,我強制勞動完,被送回了監房。
周磊仍舊一聲不吭的面對着牆壁呆,他從來不說話,精神渙散。警官,你也知道我人緣廣,稍微打聽了一下他的事情。這二十多歲的小子殺了個陪酒女,因爲受害者也有錯,所以判的刑並不算重,才十三年。如果表現得好,過幾年就能出去了。按理說,他不應該這麼無精打采、一言不,甚至對周圍人沒反應纔對。
我覺得他,就是個典型的神經病。示好了幾天,他不搭理我,我也就沒有理他了。當他不存在!人不可能一直熱臉貼冷屁股,我又不犯賤。
周磊進來的第三天,我記得是5號左右,那天天氣不太好。半夜兩點鐘,突然電閃雷鳴起來,我被驚醒了。
真的,長官,我還能夠清晰的記起來那晚有聽見隔壁牀上傳來奇怪的聲音。
那像是一陣又一陣手抓撓牆體的聲音,很尖銳,隱約夾雜在雷聲裡,在雷電之間的間隔中出現,顯得很刺耳。
我睜開眼睛,努力的側起耳朵,想要認真的聽下那抓撓聲究竟是什麼出來的。可那聲音很古怪,先是在左側,然後跑去了右側,度也是越來越快。監房裡早就熄了燈,昏暗的走廊燈不知爲何也滅了。黑漆漆的,那聲音也不像是老鼠。光滑的牆面,老鼠根本就爬不上去。
我很奇怪,撐起身體更加認真的分辨起聲音來。可那聲音更加怪異了。十分有節奏,這邊一抓撓,別一側的耳朵裡就傳來彷彿響鈴的聲音。一直都以同樣的節奏,一抓一響鈴,一抓一響鈴。是,是,警官,我知道你聯想不出當時的情況。就算是我這個當事人,在兩眼抓瞎的情況下,也想象不出來究竟自己身旁在生什麼。
但是聲音最開始的左邊,是周磊的牀位。於是我喊了一聲:“周磊,你在幹嘛?”
周磊和平常一樣,沒有出任何聲響。可是抓撓聲音倒是停了,這讓我以爲自己相對了,確實是周磊出來的。
可,警官,真的,說不定我喊出的那聲是自己這輩子做的最大的錯事。本來出抓撓聲的主人還沒有現我,可是我一叫,它就知道我的存在了。
抓撓聲停了,我也就躺回了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