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雅茹用纖細的白玉手指卷着我的頭:“阿夜,事情最近有進展嗎?”
“應該算有吧。天籟小說”我沉吟了一下:“就像你說過的,芭蕉樹,項鍊,和屍體那股怪味道,或許在本質上有某種我們都還不知道的聯繫。撇開現在所有的已知線索,我讓表哥調查了那股屍臭最開始的來源。居然有所現。臭味最早的一個記錄是一年半多以前,出現在一個叫做鄧涵依的女孩身上。”
“鄧涵依?是誰?”她問。
“和我們是一個學校的,同屆,她是一班的學生。檔案上說她死於自殺,而且自殺的動機不明,但是手法卻有點慘不忍睹。那個女孩用洗靴子的硬塑膠刷把自己身上的皮膚全都颳了下來,整個浴室裡全都是血。”
“好像歐陽劍華的死法!”曾雅茹驚訝的捂住嘴。
“不錯,看到後我也很吃驚。雖然她自殺的事情那時候我也有所耳聞,但是卻沒想到那麼恐怖。看了當時的照片後,差點就吐了出來!”我思忖着:“總之,她的自殺是在張可唯戴着項鍊出現以前,而且死後的第十一個小時開始瀰漫出驚人的腐臭味。”
“她會不會和張可唯有什麼聯繫?譬如說是暗地裡的情侶?”曾雅茹判斷道。
我點頭:“開始我也覺得有可能。所以昨天去了一趟鄧涵依的家裡,她的房間至今都還保留的很完整。當時採用某些藉口搜索了她的房間,最後在她電腦中的mai1box裡現了大量通信記錄。都是寫給一個叫做唯的男生。初步估計他們是在交往。”
“我到比較感興趣你是用什麼方法進人家房間的。”曾雅茹露出暇促的笑容:“不會慌稱自己是少年fbi吧?”
“當然不可能,這世界哪有人那麼白癡?”我瞪了她一眼:“我是用很正規的方法進去的。”
“例如?”
“例如說是她國中時期最好的朋友,但是畢業後就出國了。沒想到一回來想看望老朋友,居然聽聞到這種人間悲劇。我很沉痛,希望在她的房間靜靜地緬懷從前濃厚的友情,等等。”
她立刻做出一副要暈倒的樣子:“這也叫做正規的方式?你根本就在利用鄧涵依雙親的善良和對女兒的依戀罷了。你這人還有沒有良心,絕世大惡魔!”
“要你管。”我哼了一聲。
“不過,她還那麼年輕,爲什麼要自殺呢?”曾雅茹嘆了口氣:“阿夜,張可唯最後的一個字也是唯,他會不會就是鄧涵依的交往對象?”
“我看不可能,來往信件裡,那個男生文筆好的。絕對不是張可唯那種紈絝子弟可以寫出來的東西。”我毫不猶豫的否決:“合情合理的原因,我倒是認爲張可唯應該是暗戀鄧涵依的其中一個人,而且愛她愛的就快瘋掉了。於是在她死後將鄧涵依的骨灰偷了出來,送到美國的lifegem公司定製了那條造成以後連續死亡案件的五克拉藍色鑽石項鍊。”
曾雅茹仔細想了想,也大點其頭:“說的好像很有道理。那意思就是,鄧涵依交往的對象,那個叫做唯的男子,很有可能是這一系列案件的主謀?”
“絕對很有可能!”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有一種預感,所有事情都開始漸漸明朗起來了……”
夜深了。
楊心欣從便利商店買了一大堆帶着香味的生活用品慢慢往家裡走。四周很黑暗,本來便黯淡的路燈‘滋滋’的閃爍着,將夜色顯得更加的神秘。
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今晚,似乎有點不太尋常。只是究竟哪裡不對勁,偏偏又無法形容。用力裹緊外衣,轉入了回家必經的巷子裡。
空蕩蕩的巷子,行人一個都沒有。似乎所有的路燈都壞掉了,路上黑漆漆的,可見度不會過3米。總感覺四周有一股莫名的寒意。
楊心欣有些害怕了,她掏出手機當電筒。微弱的光芒並沒有將能見度提高多少,可是內心稍微安定起來。
“噠噠”巷子裡迴盪着自己空蕩蕩的腳步聲,寂靜的可以令人瘋。
“啪嗒,啪嗒”猛然間,自己的腳步聲傳入耳中,變得複雜起來。似乎,有兩個人的聲音。她猛地回頭,就着手機的光芒,但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不遠處,除了黑暗,依然是黑暗。隨着自己的呆滯,聲音也全都消失了。
靜!如同死亡者的靜。那種令血液凝固的安靜帶着強烈的詭異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錯覺吧。她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向前走。不久後,那種跟隨自己腳步節拍的聲響再次出現了。而且節奏越來越快,像是背後有個人跑了起來,拼命地追趕自己。
近了,更接近了。已經到了不過一米的距離。
再次用力回頭,依然什麼也看不到。
楊心欣的心臟因爲恐懼而負荷的跳動着,她喘不過氣來。甚至整個身體都因害怕而顫抖。她能聽到自己脈搏的跳動,心跳,和鼻息,以及耳畔撫過的冰冷微風。
只是,那個鼻息爲什麼會在脖子後邊。那急促的頻率,根本就不是自己的!
她緊緊的抓住手中的袋子,卻實在沒有回頭的勇氣。自己可以感覺到,身後分明有一個人在離自己不到一寸的距離,他的鼻息甚至碰到了脖子上。
但回頭後,自己恐怕依然甚麼都看不到吧。
在這種情況下,一個正常的女生會幹什麼?楊心欣還算很正常,她尖叫了一聲,用懷裡的袋子向後打去。但擊中的卻只是空氣。
沒有絲毫遲疑,她轉身就跑,向着家的方向一陣狂奔。
大約過了3分鐘,當電梯公寓的燈光出現在視線裡時,她才喘着氣,慢了下來。好不容易纔進入大門,一擡頭就現電梯居然壞掉了。
今天真的有夠倒黴的,不但遇到怪異的事情,還要爬樓梯。楊心欣的家住在11樓,幸好不算高。但也足夠一個心力憔悴,體力透支的女孩爬很久了。
長嘆短籲下,無奈的走進安全門。說實話,她的心情真的很糟糕。也對,不論是誰遇到這麼連串的打擊,都會開始自暴自棄的。怪味的騷擾,偶爾出現的莫名其妙靈異現象,周圍人對自己的漠視,在這種生活下存在了一個禮拜,老實說她已經快要崩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