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問過的所有人臉上都流露出恐懼,跟我說在班級裡呆久了,自然就會清楚一切。
可,我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那個空缺中隱藏的陰森力量正在不斷的引誘學生坐上正中央的位置,然後殘忍的殺掉他們。學校無力阻止,警方也無法阻止。就算一次又一次的封鎖了舊五班教室,就算派警員24小時通宵達旦的守候在五班教室裡。
可一旦過了凌晨1點,新的屍體就會鬼使神差的出現在教室正中央的地方。警方早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兒,已經沒有再奢望去抓捕到兇手。每天值夜班的警員也總是戰戰駭駭,他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因此而死無全屍。
其實真正恐懼的還是五班的全體師生,他們每天都在害怕,怕明晚死掉的就會是自己。可他們卻不敢轉校離開。我猜測他們恐怕早已因爲某種渠道知道了一旦轉校就會毫無懸念的死掉的事實。
在高壓下生存下來的孩子到了社會後更有競爭力。難怪前幾天老男人給我的報告中聲稱,歷屆從南潯高中五班走出去的學生,除了一部分瘋掉的,其餘的多數都成就非凡。
不過從前的五班師生卻不曾承受過如此大的死亡壓力。而我,也同樣的心有悸悸。那東西肯定沒有放過自己,它正在玩弄我的意志,一點點的崩潰我的神經。它在黑暗中看着我的一舉一動。它在等待着我瘋掉,或者爲了活下去,將袁夢晨殺死。如果我磨光了它的耐心,它就會再次從黑暗中爬出來,殺掉我。
自己的時間,確實是不多了。
於是在第三個學生遭到殺害的那天晚上,我買了兩張飛往哈爾濱的機票,帶着袁夢晨準備去黑龍江的鄂城找找線索。
既然我和袁夢晨相遇時被甩進了一個詭異的空間裡,那空間標註着g1o2國道1375字樣。事出必然有因,雖然不論是我的記憶裡,還是經過查詢都證明,中國的1o2國道根本就只有1297公里長。可還能怎樣,那畢竟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
經過接近四個小時的機程,凌晨2點過,我們的腳踏上了哈爾濱的土地。沒有太多的猶豫,我倆找到預約好的租車行,開着一輛越野車,買了大量的生存必需物品,就直接衝着國道行駛了上去。
我已經打定了主意,爲了五班學生的生命,也爲了我倆的小命。不找到那個空缺與g1o2國道的關係,就絕不回去。
當然,找不到的下場,恐怕也是沒命回去了。
哈爾濱到鄂城只有八十多公里,國道剛修過,非常的好走。就算是夜路,走到g1o2國道的盡頭位置,也才用了兩個半小時。
我將車開到標註着g1o21297的里程碑前,打開車燈,默不做聲的下了車。腳踩在水泥路面上,四周的空氣很冰冷。理論上雖然已經開春了,可黑龍江本來就比其它地方寒氣重。來的時候特意查詢過天氣情況,今天夜晚陣雪轉多雲,最高溫度零下負8度。
“好冷啊。”袁夢晨穿着厚厚的禦寒衝鋒衣下車走到我旁邊:“這裡就是1o2國道的盡頭了?”
“不錯。”我點點頭,視線在四周打量着。黑龍江是大陸的糧倉,全國大部分的糧食都產於這裡。而鄂城更是產糧重點城市。這個地方的視線很好,一馬平川。所以站在高的地方,能夠很清晰的看很遠。但我站的並不高,視線被國道兩旁的荒草和積雪遮蓋了。
幾步走到公路的邊緣,扯了一根草莖放在手心裡仔細觀察了一番,我擡起了頭:“這些草的品種和我在那詭異空間裡看到的並不太一樣。”
“不是說到了路的盡頭了嗎?可前邊明明還能開下去嘛,繼續往前走又通到哪裡?”袁夢晨指着前方問,g1o2在前邊不遠的地方拐向了左邊。
“那是省道,不屬於國道的範疇了。”我回答着:“其實這段國道是屬於高窪村的範圍,那個村子位於1o2國道盡頭,現有村民5oo多戶。修建1o2國道之前,我們腳下的路都一直是清代的官道。似乎國道是順着數百年前形成的官道修建的,修到1297公里處便因爲前方沒有太多村縣而停止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找的是從前的官道原址,而不是現在的國道?”袁夢晨並不笨,一點就通。
“不錯。g1o2只有一千二百九十七公里,而那個詭異的空間中,國道的長度卻有一千三百七十五公里。兩者之間相差了足足有78公里。我最近都在查詢這段距離中間到底有着什麼,結果其實並不難找。”我找出一本今年初的地圖,翻到其中的一頁,指給她看:“你看。我們現在所處的國道盡頭,1297公里路段屬於高窪村的地盤。而離高窪村最近的一個村子只有一個,叫做下窪村。兩個村落直線距離只有59公里。而考慮到這裡地處平原,一馬平川,再加上清朝時期修路不可能像現在的高公路一般修的筆直,有19公里的直線落差很正常。所以如果將兩個村子用道路相連的話,剛好相隔78公里。”
“我們的目的地就是那個下窪村?”袁夢晨眼前一亮。
“這個我不敢肯定,要具體去了之後才能知道。”我不置可否:“上車,我們去高窪村住一個晚上。等問清楚了到下窪村的路後再繼續走。”
袁夢晨打了個噴嚏,跟我一起上了車。她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用手託着腦袋不知道在沉思什麼。突然,她偏頭向我看過來:“夜不語,你說隱藏在五班空缺處的冤魂究竟生前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你爲什麼肯定它是冤魂?”我反問。
“如果它不是冤魂的話,幹嘛霸佔着那個空位?性格就像個小孩子似的古怪,坐過自己位置的人要殺。讓自己不滿意了也要殺。就連別人轉學轉班還是要殺。”袁夢晨像是想起了什麼,恍然道:“你說,它死的時候會不會就是個孩子,所以死後也很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