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凌峰笑了,他欣賞地看了我一眼,“不錯,要是讓幕武最後活了下來,按照他現在的狀態,他是沒有辦法整合東陵市黑道的,更不要說和我們這些警察合作。想必他的心中已經被仇恨所填滿了,腦子裡全都是毀滅。”
我點點頭,示意這正是計劃的漏洞所在。
冷凌峰將自己的衣服給撩開,從腰間抽出一把手槍放在旁邊。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所以幕武絕對不能夠活下來。要是司南在最後打不過幕武,我會用這把槍直接將他擊斃。”
我第一反應是覺得冷凌峰瘋掉了。要知道剛纔在場子裡全都是司南與幕武的人。不管怎麼樣,這一場生死決鬥在黑道人眼中就是最公平最神聖的。冷凌峰只要開出這一槍,就算他身手再怎麼好,也不可能在兩百多人的包圍下跑出去。
等待他的也將是死亡的結局。不過無論是從冷凌峰的眼神還是從他的語氣我都能夠感覺得出來,冷凌峰早就下定了決心要這樣做。只要司南有一點會被幕武幹掉的跡象,他就會開槍。
我順着這個邏輯繼續往下面想,如果冷凌峰被這些黑道的人給砍死在這裡,那也就是說這不是黑道內部的問題,而是涉嫌聚衆殺害國家機要人員。這可是重罪!
我突然轉過頭朝着四周打量,這才發現在青蓮街的外面有幾輛漆黑的車輛正慢慢地開離。因爲沒有燈光,所以很多人都不會注意到。但我現在仔細看那幾輛車的輪廓能夠清楚的知道,那是大型卡車,而且是用非反光帆布給蓋住的。
冷凌峰見我眼睛注視的方向和臉上的神情,也是有些詫異,“沒想到你竟然能夠聯想到這麼多,你的聰明真的超乎我的想象。”
冷凌峰說的話從側面證明了我的猜想是正確的。就如果冷凌峰死在冰火玫瑰之中,外面
埋伏着的大批軍警就會衝進冰火玫瑰中將所有的黑道分子一網打盡。不因爲別的,光是冷凌峰這種身份的人死在那種地方就足以成爲這種大規模行動的藉口。
而且冷凌峰身死最重要的不是爲這次行動提供了依據,而是能夠以最嚴厲的罪責來定這些人的罪。不至於出現抓進去兩三天又被放出來的情形。
如果說之前那個計劃有漏洞的話,現在冷凌峰埋伏着一手就算是完美了,我甚至在想冷凌峰是不是故意露出這麼一個破綻,然後準備用自己的生命來完善這一次的東陵市掃黑計劃。如果冷凌峰真的是這樣想的,那他已經不能夠算是人類了。
也許是受不了我審視的目光,冷凌峰二話不說將汽車啓動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迷迷糊糊睡着的。我只知道整晚我的腦海中都漂浮着冷凌峰充滿陰謀氣息的計劃。想着自己是什麼時候成爲這個計劃中的一部分,自己又在這個計劃中擔當了什麼樣的角色。
第二天清晨,我睡眼惺忪地從睡夢中醒來。知道經歷了昨晚那種事情,冰火玫瑰在一段時間裡肯定是不能夠開業了。按照司南的手段,冰火玫瑰所有的小姐恐怕都要被篩選一遍,光是這個篩選的過程就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更不要說司南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冰火玫瑰對他不像是對幕武有特殊意義。
在司南的眼中,冰火玫瑰只是一個能夠幫助他賺錢的工具,僅此而已。
隨手將電視新聞打開,這纔看見這個時候新聞中正在放東陵市昨天晚上進行了大規模的掃黑行動,在武警戰士們的英勇戰鬥下,以我方零傷亡的戰損擊斃冬青會原會長明山,抓捕飛鷹會會長李闖。只不過明山的家人在黑社會內鬥的過程中遇害,未能及時解救。
以前看見這種新聞雖然會不痛不癢,但心中至少也是有些感觸的。而對於知道這一次行動真相的我來說,實在是太能夠理解這個零傷亡的戰績是怎麼來的了。要說穿了這的確還是特警的智慧,只不過這種智慧真的也算是一種力量嗎?我不太清楚這個問題,事實上從昨晚睡覺之前開始我就試圖不讓自己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飛鷹會的一堆高級幹部都交給了警察處理,而同樣的,政府宣佈東陵市東城區的治安已經煥然一新,請廣大市民監督。
這一下我又能聽出其中的潛臺詞了,知道這一定是司南答應的讓警方介入的第一片淨土。我自嘲地笑了笑,以前只不過是個只會服侍人的小姐而已,現在竟然知道了這多的內幕,能夠看懂電視上的新聞了,自己這個狀態很危險啊,需不需要跑路?
就在我手中拿着牛奶想東想西的時候,房門又被人給敲響了。冷凌峰沉着臉站在門外,“爲什麼我給你的竊聽器失效了?”
我這個時候纔想起來,昨晚自己回家的時候心情不太好,順手就將戴在自己耳朵上的一對耳環給取下來扔進水中了。這樣的行爲相當的叛逆而且沒有意義,但我就覺得這樣做心情會好上很多。
沒有正面回答冷凌峰的話,而是靠在門上做出一副宿醉未醒的樣子。要知道我可是夜不眠的頭牌小姐田蜜,雖然這麼多天擔驚受怕的,但無論是身材還是臉蛋都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也許是壓抑了太久我纔會想着用這樣的小手段來挑逗一下冷凌峰,“有什麼關係呢?反正現在東陵市的黑道老大司南和我無冤無仇,也沒有時間來關注我這種小螻蟻。最重要的是,我們東陵市的白道老大不就住在我的旁邊嗎?還有誰敢動我?”
冷凌峰絲毫沒有被我的動作吸引住,他一把抓住我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的手,冷笑一聲,“安如善,你有些太得意忘形了。你難道以爲冬青會的老人都死光了嗎?而且我並不會在東陵市這個地方待太久,也就這一兩天我就會回去執行新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