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爺若有所覺的轉過頭朝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他將手中的打火機給蓋上,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不錯嘛小兔子,這才幾天不見,你連這種規模的夜店都開起來了。”
看見鬼爺我心中還是有些發憷的。畢竟之前鬼爺給我留下的心理陰影太重了。想着自己的包裡還有秦家的請柬,看着幫我看場子的二十幾個自己人,我心中的膽氣壯了些。沒有像之前那樣躲在高武的身後,而是大大方方地從高武身後走出來,直勾勾地看着鬼爺,“我們萬花坊還沒有開門營業,鬼爺要是想光顧的話,還要等兩天。”
聽我這樣說,鬼爺還沒有發話,之前開槍的那個胖子直接看着我爆粗口,“開你媽!你在北海市開場子有經過鬼爺的允許嗎?這個什麼破場子就不要開了,直接關門吧。”
我的臉色沉了下來,“我和鬼爺說話,你是哪裡冒出來的雜碎跑來插嘴?”
“我幹!”那個胖子舉起手槍瞄準我,站在我身旁的高武比他更快,也掏出手槍瞄準了他,同時偏移自己的身體擋在我的身前。
看場子的這些人也是陳默幫我選的,雖然胖子的手中有槍,但這些人就像是視而不見一樣,紛紛舉起自己手中的砍刀,好像就等我一聲令下就能夠將鬼爺他們給砍成肉醬。
一時間場面僵持了起來,誰都不敢開第一槍。
鬼爺看着站在我身前的高武,伸手將胖子的手給壓了下來,“田蜜你真的是好本事,能夠讓陳默從部隊裡調人給你用。你不知道陳默是混白道的嗎?沾染我們黑道的事情,只會引火燒身。”
鬼爺是想用大道理嚇唬我,想要讓我知難而退。之前我就和陳默分析過了,要是萬花坊開起來,對於鬼爺來說是多大的打擊。
夜不眠這種夜店能夠賺多少錢,鬼爺並不放在心上。皮肉生意就算再怎麼賺錢,難道還能比軍火更賺?鬼爺關心的只是夜不眠當中的人脈,也就是那些官員的把柄。
我的萬花坊一旦開起來,北海市的平衡就算是被打破了。這不僅標誌着那些白道上的官員會放心往我這邊跑,同時也表示李家要是想插手黑道的事情,就能夠以萬花坊作爲跳板,從中不動聲色的進行干預。這無異於甩了鬼爺一個響亮的耳光。
之前的大選之爭可以說是黑白之爭,但我這一手,算是讓整個局勢變得黑白不分混沌不堪了起來。
知道鬼爺心中着急,我的臉上就露出暢快的笑容,“鬼爺你言重了。這萬花坊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和其他人沒有關係。陳默只不過是我的好朋友而已,他並不知道這些事情。再說,我萬花坊做得是正兒八經的生意,鬼爺你的夜不眠都還在,沒理由我的萬花坊會被人封掉,你說是吧?”
鬼爺的麪皮抽了抽,臉色很不好看,“田蜜,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需要理由。我現在給你臉,你馬上將你的人給遣散。要不然就等着我親自動手,將你這裡給砸個稀爛,然後將你丟進江裡。你自己看着辦吧。”
鬼爺撕掉面具,終於露出了他猙獰的面目。要是前一段時間,哪怕就在眼兒媚還沒死,我剛從北海市回來的那一段時間。鬼爺這樣明確的警告我,我這種小女人也只有遠遁。
但是今天不一樣了,我深吸一口氣,似笑非笑地走到大廳的中間,拉過一張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鬼爺,你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也給你交個底。萬花坊,我不會撤的。要是你想拿萬花坊的事情來打擊陳默,我勸你也死了這一條心吧。青龍山上的墓我已經選好了,風水不錯。現在就看是你躺進去,還是我躺進去了。”
鬼爺眼睛微微眯起來,像是第一次正眼打量我。站在我身旁的高武也有些意外,估計他也沒有想到這種狠話會從我的嘴裡說出來。
鬼爺猛地抽一口煙,大半根菸就這樣被他一下子吸沒了。
他吐出一口煙霧,沙啞的聲音伴隨着無盡的殺意,“砸。”
站在他身邊的六名保鏢聽到鬼爺的命令,紛紛將西裝給撩開,從腰間直接掏出六把手槍。我臉色變了變,千算萬算沒有想到鬼爺在我這樣說了之後還要和我拼一個魚死網破。
要知道高武的手中也有槍,而且按照高武的槍法,這個距離是有很大概率直接命中鬼爺的。
就在兩邊都快要擦槍走火的時候,門口一人大喊一聲,“都給我住手!”
兩邊的人都下意識地朝門口看去。
一個老人手中拿着柺杖,身後跟着一名中年男人,慢慢朝着大廳中走來。
我眉頭皺了起來,今天這是什麼日子,萬花坊還沒有開張就這麼多的男人朝這裡跑。看這老爺子的歲數,也不像是還能玩得動女人啊。
我不認識這個老人,但鬼爺認識。他看見那個老人從門口走進來,幾乎是噌的一下從椅子上彈起來。好像剛纔還坐得穩穩當當地椅子,現在上面全都是刺一樣。
鬼爺讓手下統統把槍給收起來,小跑到老人的身前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我坐在椅子上都看呆了,這個老爺子到底是什麼來頭,能夠讓鬼爺像孫子一樣這麼聽話。
鬼爺的額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大顆大顆的汗珠,他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起來,這是一個人緊張到了極點的表現,“趙太爺,您……您怎麼過來了。”
老爺子像是沒有看到鬼爺,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下酒吧的環境,“小譚啊,還記得你和我說要到北邊去玩玩的時候我怎麼和你說的嗎?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碰不得,就算你現在能碰,有勇氣去碰,以後也是要遭報應的。”
鬼爺一聲不吭,只是好像腰更彎了。
趙太爺看了鬼爺一眼,“滾吧,不要讓我再看見你把那些玩具給掏出來嚇唬人,否則你也就不用在北海市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