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將高武踹倒的男人一步一步地從酒吧中走出來,他手中拿着一把手槍,嘴裡叼着香菸。那一身黑色的西裝看起來就像是夜上海的老大。
我這下知道爲什麼這四個人不敢動了,就算是擒拿格鬥的功夫再怎麼厲害,難道說你還能夠快得過槍?
那個男人看了一眼還在雙方死掐的場面,臉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將手槍舉起來嘭地開了一槍。
聽到槍聲,本來還上頭的人都紛紛停下手裡的活,將對方給放開,朝着那個男人看了過去。
那男人掏了掏耳朵,“你們看看你們一個個像什麼樣子,小孩子打架?”
那個被高武打到吐的花襯衫在亂鬥開始的時候就躲起來了,現在又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跑到那男人的身前,點頭哈腰的,“東哥,這些人不知道怎麼回事,一上來二話不說就給了我一拳,而且還下死手,我們這才……”
東哥不屑地看了花襯衫一眼,“一上來給了你一拳而不是給了你一刀這就不叫下死手。”
花襯衫被東哥說的額頭冒汗,他知道這是東哥對他有點不滿意了。沒有快速平息外面的紛爭,竟然還讓人衝到了酒吧門口,這就是他的失職。
東哥從臺階上一步一步走下來,手槍卻是一直對着高武。東哥也不是簡單人物,光是從高武的眼神,他就能夠感覺到在場的人高武對他的威脅最大。
東哥手槍動了動,看了眼站得最遠的我,“你就是領頭的?說吧,你們是什麼來路,來我們這裡找事是爲什麼。”
我淡淡地看着東哥,心裡卻是翻起了驚濤駭浪。鬼爺是做軍火生意的我知道,但他從來都不敢給自己的手下配備槍支啊!
就好像之前趙老太爺說的一樣,你要是在北方玩玩也就算了,畢竟那個地方遠,他趙家也管不着。但要是鬼爺將在北方那一套拿到南方來,趙家就不能夠坐視不理了。
沒有強的小混混,就算是人手一把砍刀,那也只能夠叫黑社會。但是相反的,要是這些小混混人手一把手槍,那就不是黑社會了,而是反社會組織。趙家是不會允許這樣的團伙存在的。
也正是基於這個原因,鬼爺雖然一直做着軍火生意,卻一直很低調。就連高勝天這個二當家都只有一把手槍防身。那這個男人又是什麼來頭?
見我一直不說話,東哥擡手就給了站在高武身邊的人一槍。這一槍打在大腿上,那人捂着大腿直接跪在地上,卻是一聲不吭,倒也是個硬漢。
東哥開完槍之後又將目光重新投在我的身上,“你們帶來的人本來就不多,能打的也就這四個。我這把槍裡有八顆子彈,你要是再不說話,我就一人一顆送他們歸西,再讓我的人把你抓住我自己慢慢問。”
見他將手槍對準高武,我不能夠在繼續淡定下去了。擡起眼皮子看了東哥一眼,儘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緊張,“我是來找高勝天的。”
說完這句話我就在觀察東哥的表情。當他聽到高勝天三個字的時候眼神明顯發生了變化,嘴角也是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看見東哥這種反應我鬆了一口氣。這說明高勝天的確被關在這裡,而且還沒有死。要是死了東哥也不會是這麼緊張了,畢竟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他有什麼好緊張的,難道還怕我來搶屍體嗎?
也不知道東哥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他看了我許久,這才笑着點點頭,“原來是萬花坊的安小姐,我就說爲什麼這些人一個個看起來都這麼兇狠的樣子,這位兄弟以前是當過兵的吧?”
高武還躺在地上沒敢起來,就這樣看着東哥也不說話。
別看東哥現在手中拿着槍那麼淡定,我們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手中的槍就是放着高武的。只要高武動一下,他可能就會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將高武給殺掉。
我沒時間在這裡和東哥耗時間,“我只是來接高勝天的,你把她交給我們,我們就走。”
“哈?”東哥就像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難以置信地啊了一聲,隨後哈哈大笑起來,“你確定你沒有搞錯?現在你的人已經被我給控制了,你還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我搖了搖頭,知道現在要想扭轉局面就只有自己賭一賭了,我冷靜地看着東哥,“如果你沒有把手槍掏出來,我們這些人被你們打殘了也就打殘了。但你掏出手槍就不一樣了,趙家不會放過你們的。”
東哥臉色劇變,這讓我心中有些高興。看來這個東哥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樣,手槍應該是他從其他什麼地方順過來的,開槍也完全是他自己的意思。要不然有鬼爺撐腰他也不會是這種表情。
知道趁熱打鐵的道理,我繼續說,“就像你之前說的,我的手槍裡有八顆子彈,但我萬花坊還有這麼多的打手在這裡。就算你們最後把他們都擺平了,死了幾十個人的命案,就算是鬼爺也不好輕易解決吧?”
東哥低着頭開始沉思,我緊張地盯着他,現在就是最關鍵的時候。要是東哥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被我的話給說服,那我也就可以兵不血刃地把高勝天給救出來。
誰知道低着頭的東哥嘴角微微勾了起來,本來已經垂下的手槍又被他給舉了起來,瞄準我大喊,“臭婊、子,你他媽的唬我?”
也就是這個時機,一直躺在地上的高勝天突然暴起,左手抓住東哥拿手槍的手腕,右手化掌爲拳,朝着東哥的臉回了過去。
高勝天這一出手,就像是火星將炸藥桶給點燃了,整個場面又火爆了起來,兩方人馬又打在一起,分都分不開。
站在我旁邊負責保護我的小劉皺着眉頭低聲說了一句,“安姐,他們酒吧裡肯定還有人,拖下去高勝天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