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你,放你走(爲紫竹皇冠而更)
——而他爲了你這樣,只有一個原因。
湯沛望着陽光猶如裙裾飄飄的紗裙,在她身邊摩挲起舞,他靜默的睨着她,望過她臉龐有一點哀傷,有一點無奈,有一點孤傲,彷彿這天地間,只有她一個,觀望人世煙火。
可是,湯沛知道,多傷多痛,只有當事人自己才真正的清楚。他說:“有沒有想過他從沒對一個女人這樣上心過?”湯沛探着聲音問道。
鈴蘭眼中的眸光一瞬之間黯然失色,她對自己說,請勿難過,請勿哀傷,請勿耿耿於懷,請勿念念不忘,浮生若夢,爲歡幾何?
“有沒有想過他對你的不一樣,是因爲他愛你!”
葉鈴蘭看着眼前的男人,平靜的話語裡卻透着萬分的不平靜。
愛,那個字眼,於她而言太過神聖,竟令她不忍褻瀆。
愛情縱然誘人,於她卻是毒藥。一旦沾惹,她無法想象抽身時心如刀絞的痛苦,如果註定要失去,註定要傷害,她寧願從來沒有擁有過。
可是,她的生命裡,再遇到莫之城後,遇上太多的‘可是’……
於他的話語,鈴蘭已經無法迴應,湯沛的聲音仍在她耳邊,他說什麼,她只看到他脣邊一張一合,訴說着那個晚上那個男人的瘋狂,他說,你永遠也無法想象他那時的眼神,又有多在乎,就有多絕望,絕望的彷彿丟失了整個世界。
她身子一抖,再也聽不下去,只能站在原地,她能怎麼說,她無法告訴湯沛,以她的身份,她潛伏在他身邊,‘勝齊’從‘天城’手上奪過的單子,正是因爲她從碎片機裡找出原合同。倘若有一天他知道她的身份,他會怎樣看她,她已經無法想象他的憤懣;倘若莫氏慘遭的境遇與葉伯父有關,倘若他真爲復仇一個個清算當年陷害他一家的罪魁禍首,他又會怎麼看她;再者,讓她夾在他和葉少之間,她無法做到。
只是……她選擇了最心狠、最決絕的方式離開了他,不僅傷了自己,更傷了他。
湯沛說着說着,便看到她雙眼裡紅通通的,他以爲她會哭,卻還是靜靜的矗立在那,眼神呆滯的如掉漆的木偶,已經麻痹的不爲所動。
“鈴蘭,”他喊着:“如果你不介意,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短短十幾日時間就變成了這樣?
雖然我也知道有些痛,只有你自己知道,旁觀者無法感同身受,過多的慰藉,或許是一遍遍重複着你那些傷痛。可是,如果你願意告訴我,我也會盡我所能去幫你。”
可是他迎來的還是那一副波瀾不驚的神色,湯沛突然爲她感到難過,她越是這樣的強忍情緒,卻越代表她的難過。
鈴蘭的視線終於落在他臉龐,男人的容顏重重疊疊,她好似看到另一個男人的面容,她怔了怔:“謝謝,”輕聲說過,卻淒涼的笑了笑:“可我沒什麼好說的,難道你也覺得我和他合適嗎?”她忽然想起林佳的輕嘲:“他身價千億,身邊自會有不少名媛美雋的仰慕,我又算的了什麼?”
“你這是在自卑嗎?”
她別過視線,不可否認,她身體有先天性缺陷,從小到大她一直比平常人更全力以赴,彷彿要證明什麼,還是源於她骨子裡的自卑感,
宇晨哥曾問她,這是不是你不向葉勝寒告白的原因?
鈴蘭輕掩着雙眸,心底滿是苦澀:“不是!”她說:“因爲,我心裡有別的人,沒辦法想着別的男人時候和他在一起。”
湯沛怔了又怔,已覺她刻意避開的目光,閃躲的神色,他若有所思,脣瓣已溢出低沉的聲音:“爲什麼……我覺得你在撒謊。”
一語道破,鈴蘭匆匆逃離那刻,卻不料被他攔下,湯沛握着她手臂,脫口而出:“鈴蘭!”
“——”她別過臉只爲遮掩過那被識破心思後的不堪。湯沛許些心酸望過那嬌柔的側顏,她被他握在手裡,彷彿已感覺到她柔軟的身架骨,更感覺到她無助的一抖,不料那句話不偏不離戳中她的僞裝,湯沛不願再繼續追問,只任由着她。
“鈴蘭,我只是告訴你,你手機一直不通,工作時聯繫不上。”湯沛順勢提起,這些日子他一直試圖聯繫她,卻一直是關機狀態。
她淡淡一笑過:“手機被偷了,我還沒來得及去補辦手機卡,湯總監你放心,我今天就會把事情辦好。”
“剛好我這裡有一款供應商提供的樣機,如果你不介意……”男人話音未落,已被女人適時打斷:“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鈴蘭沒再多言,匆匆從他鉗住下抽回手臂,連忙退出茶水間。
隨着‘砰’的一聲,湯沛寬厚的身姿微微一怔,待他再看向門前時,女人早已離去。
“小姐,這是你補好的卡。”
葉鈴蘭從營業員手中取過手機卡:“謝謝。”她順道買了一部便宜的手機,裝好電話時,屏幕的熒光一瞬亮起,她竟異想天問道:“丟失卡里的短信息可不可以再找回?”話出脣邊時,鈴蘭才覺可笑。
那一刻,她才恍然明白,一旦丟失的東西,便無法再完好如初的重拾,沒有人能預料到未來,所以人生纔有後悔如初。
嘀嘀嘀——
一陣陣的急促的提示音撞破她的思緒,她一怔,收回思緒,以爲只是運營商發來的消息,她並未在意,只下意識讀取,一串熟悉的手機號碼落入眼底時,她握着電話的掌心竟是一顫。
那條短信發送時間竟是他們分開那晚凌晨,鈴蘭心中一喜,可是手指間竟然是無法點開讀取鍵。
她從未感覺過那一秒有多漫長,甚至她希望時間就在那一刻靜止。她既欣喜,又害怕。欣喜於他竟給她聯繫,卻害怕於看完那條短信,她所有的期盼又會落於一空。
她開始害怕等待,害怕守候,更害怕漫無止境的期盼!
於是,她就站在櫃檯前足足愣了半刻,直到營業員不停的喊過,拉回她的思緒。
南江的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
整個幽長的小徑沉浸在銀色的光海中,烘托着充滿溫馨靜謐的夜,她置身在這月光之海中了。
月夜色中,一旁的溪水靜靜的,嗚咽着向天盡頭淌去,漸漸的融入了無邊的黑暗中。明朗的月,明朗的水,卻自是美的朦朧,美的讓人心疼。
鈴蘭坐在小徑旁的休閒椅上,夜深人靜時,她終取出電話,鈴蘭深深的一嘆,終鼓起勇氣輕啓,那密密麻麻的字跡已猝不及防的落入眼底,她倒吸着一口氣:
你讓我有了奢望,有了牽掛,有了寄託,有了目的。讓我想看着你,好好的活下去,永遠永遠的活下去。可是,你竟然用那麼冰冷、決絕、殘忍的話語,割裂了我的心,我的一切;你曾將我推出黑暗,卻又把我一個人留在另一個渺不可知的黑夜裡,讓我對着一屋子的記憶緬懷過去。我默默的守護,默默的忍耐,默默的做了很多很多,本以爲靠近了,你卻把我推得更遠,遠的無邊無際。什麼叫心灰意冷?什麼叫愁腸寸斷?什麼叫肝腦塗地?這就是了。倘若這是你所期望的,我答應你,我放你走!
“啊!”她緊緊捂脣,再也無法剋制,
鈴蘭喘息着,滾燙的淚水連綿不絕掉落,她緊緊攥着胸口的衣衫,男人絕望的聲音彷彿在耳畔一遍遍響起,倘若這是你所期望的,我答應你,我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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