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谷秋到邊關後就大病了一場,整個營地變的更加安靜而有序,慕凌雪到開心了,第一晚有驚無險之後,其他的日夜一覺睡到天亮,到於鳳谷秋那帶着溫柔的笑臉,慕凌雪總覺得這溫柔泛着冷意,讓人忍不住打冷戰。
不過在半個月後,近年關之際,慕容剛回來了,慕凌雪一點點的擔心也沒有了,只覺得這北方的空氣又讓人輕鬆起來。
鳳谷秋押送來的菜品不多,多是能久放的像大白菜和土豆地瓜之類的,至於一些黃瓜之類的很少,只除了大廚房裡有兩筐外,就剩下幕凌雪屋裡的那兩筐了。
這樣的蔬菜在來的路上就不容易保管,所以帶的並不多,慕凌雪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很是仔細的盯着這兩筐菜,並不是頓頓吃,只隔上幾天才吃一次。
她自認爲沒有人注意這些,鳳谷秋卻一直注意着這邊的動靜。
過年的前一天,老軍醫帶着打來的還活着的兩隻野味到了慕凌雪的屋裡,雖沒有多說,慕凌雪卻知他是來尋臺階下的,只是她性子不好,哪怕是老軍醫認錯了,也沒有多說,到是把風溼的藥方重新寫了一遍給他,想着衆將士在等着這藥,也就沒有忍下心來不給。
在北方這種地方過年,並沒有什麼多準備的,多是肉爲主菜,將士們能吃多吃的就是土豆燉白菜,慕凌雪到好一些,做了幾個炒菜,比往日多了幾樣。
雖然才懷孕三個月,慕凌雪的肚子卻慢慢的大了起來,整個人也圓潤起來,不用對外面說,也讓人看出是有身子的人。
況且這將軍的妹妹以前是什麼身份,他們還是聽說一些的,眼下見閒王也來了,多猜測是爲了孩子而來的,對面這些暗下的議論,慕凌雪及水竹一行人跟本不理會。
夜裡,鳳谷秋與慕容剛坐在帳中,說是對飲,到不如說是各自己飲酒要好,兩人幾乎沒有話,只有舉杯時纔算是對話。
“看着慕將軍眼熟,不知可是在哪裡見過?”每一次看到慕容剛,鳳谷秋都覺得眼熟。
慕容剛的眸子微微一眨,“末將一直在東晉,豈能見過閒王呢,莫不是閒王去過東晉?”
鳳谷秋沒有料到他會這麼問,隨後淡淡一笑,“本王從小在西晉長大,哪裡有機會去東晉。”
至於他從小就遊落到東晉一事,他並沒有像任何人提起過,而當初在東晉找到的他那些人,也是父皇身邊的近衛,這樣的消息並不能散播出去,如此一來,這事除了幾個知道內情的人,並沒有旁人知道。
鳳谷秋不想將這事扯出來,也是考慮保護李凝芙一家的原因,畢竟現今李凝芙的父親是丞相,若是傳出當年救了西晉國的皇子,很可能被說成是判國,那他就是不但沒有報恩,更是恩將仇報了。
慕容剛埋頭喝酒,對他的話卻並不相信,確切的說他認出眼前的閒王是誰了,哪怕過了這麼些年,那個一直跟在妹妹身後的小身影他仍舊認出來了。
當年妹妹纔剛剛冒話,就救下了一少年,那時母親與父親的感情已經不合,所以他才和母親還有妹妹搬到了莊子上。
而被救下來的少年也一起被他們養在莊子上,如今一家人一般,直到半年之後,少年的家人找到他並將人帶人,就此失去了消息。
爲此妹妹還傷心了好一陣子,那是從小到大他頭一次看到妹妹哭的那麼傷心,甚至沉默了好一陣子,所以他才能記憶猶新。
想不到當年小小的流浪兒竟是堂堂的西晉國皇子,不過既然他忘記了當年的事情,那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吧,想起小妹受的那些委屈還與他有關,慕容剛的臉又冷了幾分。
鳳谷秋感到對方突然不高興了,心裡不解,難不成聽出他在說謊?可是又怎麼會知道他在說謊的?
“慕將軍,本王想這次將舍妹一起接回京城去,她有了身孕,在這種地方也不好,想來將軍也看到了,連吃點青菜都如此堅難,你也不想看到舍妹受苦吧?”鳳谷秋儘可能讓自己的話說的好聽些。
慕容剛還是沉了臉,把手裡的酒杯一摔,“王爺還知道小妹受苦了?那就該知道她爲何受苦,若沒有肚子裡的孩子,呆在這裡又有何不好?眼下王爺要把人接回來莫不是也因爲小妹肚子裡的孩子?如此就不勞王爺費心了,一個孩子我們慕家還養的起。”
鳳谷秋單挑眉尾,神色不變,“以前的事有本王做的不對的地方,以後將軍可放心,本王定不會委屈了她,至於她有沒有身孕,本王這次請命來,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想接回她。”
他視線平穩的看過去,慕容剛迎視上,心裡的怒火被疑惑和一閃的清晰化解開,這是在承認心裡對凌雪的感情?
突來的變故讓慕容剛史料未急,愣愣的良久也沒有開口。
鳳谷秋早就知道若不把自己的心思說出來,這位舅兄也不會同意把人接走,要擺平那個女人,就要先從她身邊的人下手。
“本王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是徒勞的,只有做出來才能讓舅兄相信本王對凌雪是真心的,還求舅兄看在舍妹和孩子的面子上,給本王這個機會。”
慕容剛不是被三言兩語能騙得過的人,他看的出來閒王是真的喜歡自家的妹妹,而且正如閒王說的,不爲旁的也該爲孩子想一想,孩子不能沒有父親,妹妹也不能一個人過一輩子。
想到妹妹的性子,或許以後都不好找人,至於林丞之以前他是看好的,但是妹妹如今有了身孕,他真會不在意這個孩子嗎?
最好的選擇就是讓兩個人複合,但是就這樣把妹妹交給對方,他又豈會放心。
鳳谷秋看出他的猶豫,“不知道舅兄還有何擔心的地方,不如說出來,本王會盡力去做。”
“凌雪是被皇上下旨休的,王爺可想過讓她以什麼身份回府?府中侍妾衆多,聽聞王爺向來寵愛芙王妃,芙王妃又將要生產,王爺又是怎麼想的?”
鳳谷秋也不隱瞞,隱下對李凝芙的感情,到是說出懷的孩子是睿王一事,慕容剛聽了大過驚訝,真沒有料到竟會是這種的事情,能容忍下這種事情,可見眼前的男人並不是薄情之人,慕容剛到也真的放心了。
“凌雪一直對本王心存芥蒂,本王想先接她回府,待她不在生本王的氣了,本王在進宮求皇父收回旨聖,不滿舅兄,此次本王能來北邊,父皇也是深知本王心意,這才同意的。”
慕容剛又是微微一驚,“如此皇上都知道了王爺的心意,我就不在爲難王爺,只是王爺要記住今日的承諾,不在讓凌雪受傷,她的苦夠苦的了。”
說到最後,慕容剛不由得感嘆起來。
這事他還沒有和小妹商量就定了下來,他是知道小妹的脾氣,也知道小妹不會同意與鳳谷秋回去的,要使些特別的手段了,也不知道小妹會不會體諒他的用心。
“舅兄放心,本王定不會讓凌雪受委屈。”鳳谷秋鄭重其事的點點頭。
被王爺叫舅爺,慕容剛剛反應過來,渾身不舒服,又囑咐了幾句,起身就回了自己的房,見燈光下水竹正在做衣衫,青色的袍子不是給他還有誰的,脣角也勾了起來。
“夫君回來了。”一見他,水竹忙放下手裡的東西起身相迎。
慕容剛已三步並兩步的到了她的身前,“你坐着就好,如今有了身孕要好好的養着纔是,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呢?”
水竹的臉一紅,“我想趕在明天過年把夫君的新衣服做出來。”
原來在慕容剛尋山回來那天,剛好水竹有身孕的事情也被確認了,想着與宋彩連在一起兩人也不過是半年纔有了孩子,與水竹在一起沒幾次就有了,就足以說明他與水竹是有緣分的。
況且夫妻之間的事情慕容剛也沒有對外人說起來,與宋彩連在一起時,他是極少碰她的,許是當初兩個人在一起的原因造成的吧。
與水竹就不同了,這是他心愛的女人,摟着心愛的女人在懷裡,他豈能安份得住。
猶豫了一下,慕容剛纔把和鳳谷秋說話的內容告訴了水竹,水竹也是很驚訝,這纔想起一件事情來,把鳳谷秋來了之後得病的事說了,慕容剛扯了扯嘴角,這還真是小妹能幹出來的事情,如此他就更可以放心了,小妹能讓閒王吃虧,足以自保了。
“夫君,這事還是先告訴小妹一聲吧。”水竹想了半響,覺得這事不好隱瞞。
慕容剛瞭然的點點頭,“等明天過完年,我在把這事說給她也不遲。”
到時人能不能帶走,那就要看閒王的手段了,他該做的全都做了,若不是想起當年妹妹與閒王的情份,他還真不想點這個頭,或許這就是他們之間的緣分吧,到也好奇妹妹還記不記得當年的事情,轉而搖了搖頭,閒王那麼大都不記得,何況是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