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給我說說你徒弟是誰嗎?”老人躺在病牀上問道。
李叔同搖搖頭:“不行,他現在已經有自己的路了,而且走的還很好,沒必要這麼早暴露在世人面前。”
“你看我都快埋入土堆了,作爲兒子,你連父親這點心願都不能滿足?”老人低聲道:“老頭子只是想知道自己小孫子叫什麼,長什麼樣,老頭子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您就別裝了,”李叔同挑挑眉毛:“在我面前來這一套沒有意義。”
“他應該年紀還很小吧,你就不怕他夭折?”老人問道:“如今聯邦裡不太平了,鹿島和神代已經陳兵北方,聯邦內戰隨時都有可能打起來。我知道騎士向來講究自力更生,但問題是時代不一樣了,如果沒有人將他護在羽翼之下,他在亂世裡真的會死。別說他,連你也會死。”
李叔同沉默了。
很多人都曾說過,半神也不是無敵的。
那些人因爲內心的恐懼說出了這句話,但這句話確實是對的。
就比如八年之前,如果不是李氏出面,權杖號恐怕已經將李叔同擊殺在主火力電磁炮下了。
人類的科技文明發展進程太快,以至於連半神都要避其鋒芒。
甚至可以說,聯邦的前半部軍備競賽史,就是以半神作爲參照物的。
財團們要麼全力培養自己的半神,要麼研究足以殺死半神的武器,無一例外。
就好比表世界核武器出現後,所有人都在研究如何用核彈覆蓋地球。
當一個足以威脅你生命的事物出現後,你滿腦子都只會想着該如何應對。
例如空中要塞‘權杖號’就是因此而誕生,600公里超遠距離電磁炮從空中直接精準打擊,甚至都不需要中繼制導。
而且這世上能殺死半神的東西,不止‘權杖號’這一個。
時代確實變了,人類已經掌握了足以弒神的武器。
李叔同深有感觸。
老人看向李叔同:“你這次去北方,會帶上他嗎?”
“不會,”李叔同搖搖頭:“他成長的比想象中還快,已經不需要我再刻意教什麼了。”
“既然你不帶,就把他交給我,”老人微笑着說道:“你放心,他雖然不是我李家人,但我不會因此而區別對待他。”
“不行,”李叔同挑挑眉毛。
“那你就給我李氏留下一個傳承再走,”老人也不再退讓:“要麼你留血脈,要麼你留傳承。當初你師父收你爲徒,也是因爲他答應我從李家找一個徒弟,不然你以爲能輪到你?”
李叔同生氣了:“我師父是看到了我的努力才收我爲徒,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不管,”老人搖搖頭說道。
李叔同想了想:“我答應你,有朝一日騎士下一代領袖成長起來,他也必須從李氏收一個徒弟,當然,這得是李家有人能過騎士問心那一關才行。”
“好,就這麼說定了,”老人達到目的後便緩緩閉上了眼睛:“我累了,你走吧。”
老頭子翻臉不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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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同渾不在意老人的態度,他反倒有些奇怪:“您不阻攔我去做事?您應該知道,我做的事情對財團沒有好處,李氏也是財團之一。”
老人慢悠悠說道:“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想做的事情就等還沒老去的時候趕緊做,不然後半輩子人生裡全是遺憾,會睡不着覺的。”
“那……其實也沒那麼急,”李叔同想了想說道:“畢竟我老得比較慢。”
“滾。”
……
……
迴歸倒計時110:00:00。
穿越第三天的上午10點鐘,慶塵在家中給自己胸腹處重新固定好繃帶與夾板,避免自己兩根斷掉的肋骨二次受傷。
活動身體的時候,肋骨斷裂處傳來疼痛感,讓他腦門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液。
房間裡,壹想了想說道:“其實你真的沒必要這麼拼,爲了一個劉德柱,這麼快就要再次冒險,值嗎?”
慶塵面無表情的回答道:“我也不是爲了劉德柱,而是爲了我自己。剩下七項生死關,哪一個都得經過長時間訓練才能嘗試,所以,在我能安心突破以前,得給自己增加一些應對危機的能力。”
說到底,慶塵是需要劉德柱的能力來爲自己護道,而且還需要一個溝通表世界的橋樑。
壹想了想又說:“那也不用這麼急,先休息兩週總還是可以的。”
慶塵搖搖頭:“時不我待。”
這時,一輛黑色的浮空車緩緩停在洛神大廈67層,正下方的66層站臺正有一架輕軌列車從樓體中穿過。
67層停車場裡,好幾個人看到那輛黑色浮空車上的祥雲標誌,立馬遠遠躲開。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李氏的車。
車上下來一人並未離開,而是安安靜靜的佇立在車旁,雙臂交叉在身前做候立狀,身板挺直。
這姿態如標槍一樣,一看便知道是聯邦集團軍的精銳出身。
2分鐘後,一名穿着白色運動服的少年從電梯裡走出來,他來到浮空車旁:“等很久了嗎?”
“沒有,只等了你兩分鐘,”李長青手下負責來接慶塵的安保人員搖搖頭。
慶塵上車後,這位安保人員在通訊器中說道:“接到人了,現在返程,請確認半山莊園的通行編碼。”
幾十分鐘後,浮空車在半山莊園外緩緩停下,慶塵接受了嚴格的搜身,才被李長青身邊的高手老六親自帶了進去。
老六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交代道:“記住啊,以後不管什麼時候來這個地方,都是不能攜帶武器的。而且,你我只能在西南別院裡活動,擅自闖入其他地方的後果,大概率是被人剁碎了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