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關係嗎?
被2900多名囚犯唾棄,站在這惡臭熏天的豬圈裡,被神代士兵看猴子一樣戲謔着, 真的沒關係嗎?
慶塵自問還沒有那麼強大的心臟,但他要開始學着去理解。
神代雲直看向那些囚犯,很滿意囚犯們最終都屈服於食物的誘惑之下,他笑着對神代士兵們說道:“讓他們再搬一小時的石頭,晚上給2921人發2900根合成蛋白棒。
他毀約了,說好的今天不用再做苦力,一人-根蛋白棒,但是他可以隨意修改自己說過的話。
神代雲直彷彿是在刻意的宣告着。
這座A02秘密軍事基地裡,最終解釋權歸他所有。
囚犯們麻木的低頭,沒人去對神代雲直怒目相向,反對與抱怨都會換來一頓毒打。
神代雲直來到慶塵面前,笑着說道:“諷刺嗎,那些曾經宣誓效忠慶氏的人,現在卻爲了一口吃的唾棄你。你知道嗎,慶牧就是爲了這羣人能繼續活着,纔沒有自殺。”
慶塵笑道:“你媽死了。”
神代雲直神情滯。
他以爲慶塵會給他說慶氏的信仰,會給他說慶氏情報人員的堅持,結果沒想到迎來的是一句最粗俗的謾罵。
慶塵繼續說道:“你如果覺得自己能有能力讓我屈服,那就來試試。當我知道你不能殺我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的結局了。我準備好迎接那一天了,你準備好了嗎?”
神代雲直轉身就走:“放心,你被困在這裡的時間會很長,我們可以慢慢玩。
說完,他又對士兵說道:“先給我餓他三天三夜,然後把豬食餵給他,看到時候他還有沒有這麼硬氣。
回到辦公室,神代雲直不知給誰打去電話,電話裡,-一個蒼老卻渾厚的聲音說道:“佈防要故意留下一絲縫隙, 給他屈辱的時候,還要給他希望,只有這樣,他纔會迴歸的時候努力去晉升到B級,老祖
才能對這具軀殼感興趣。
神代雲直低聲迴應道:“明白了, 爺爺。”
夜幕降臨。
慶塵看見囚犯們在神代士兵組織下,緩緩朝監區走去。
夜色之下,有過半的囚犯排成一列,後面的人將雙臂搭在了前面之人的肩膀上,像是小時候玩的開火車遊戲。
後面的那些人,雙眼沒有焦距,宛如盲人。
慶塵怔了一下,但他很快便反應過來,這是因爲囚犯們長期沒有攝入足夠的營養,已經得了夜盲症。
他們必須由視力完好的人引導着,這樣才能在夜色下回到監區營房。
慶塵打量着這些囚犯,衣服是薄薄的一個化纖冬衣,腳下也只是一雙單薄的膠鞋。
許多人腳踝被凍的浮腫,腫脹的腳勉強塞在原本的鞋子裡,看起來格外的彆扭。
慶塵坐在豬圈的淤泥裡,看向空空如也的石槽,他拍了拍某頭黑豬:“你們真是倒黴,還得被我連累着餓上三天。”
苦寒之地的夜晚格外寒冷,零下30度的氣溫,讓慶塵感覺自己像是被凍在了淤泥裡一一樣。
這個溫度殺不死一個C級高手, 只會帶來痛苦。
他認真的感受着這一切,將自己所經歷的,都記在腦海之中。
過去,他會想要將痛苦的經歷封藏起來,現在,他卻想感受的更加深刻一些。
甚至那些曾經的苦難,都被他拿出來一一檢視。
第二天清晨。
囚犯們像是羔羊一樣被驅趕到山石場。
所有人一邊勞動,一 邊時不時的看向慶塵那邊。
他們發現,那少年坐在豬圈裡,頭髮與眉毛上都掛着冰霜。
所有人都知道這裡的夜晚有多難熬,尤其是慶塵衣服還管被唾液打溼,且沒有吃任何東西。
神代雲直來到豬圈外,然後對囚犯們說道:“停下手裡的活,-人拿塊石頭砸他。跟昨天一一樣,砸他的人有蛋白棒吃,少一個人砸他,所有人連飯都沒得吃。誰丟的力氣小了,就給他一鞭子.”
說完,他轉身就走。
一名因爲 勾搭高種姓女人而被帶來這裡的囚犯,拿起一塊拳頭大的石頭跑過來,朝慶塵腦袋上丟去。
慶塵只是腦袋一偏便躲了過去。
但被鐐銬限制着行動,-個他還能躲過去,兩千多個是根本沒法躲的。
一名又一 名囚犯走到豬圈外面,丟出石頭。
慶塵渾身各處都傷痕累累。
慶氏的情報人員走到跟前,他們拿着石頭猶豫着,饒是身旁的士兵用鞭子抽,他們也沒有將石頭丟出來。
眼瞅着那些人背上被抽的鮮血淋漓。
慶塵平靜說道:“沒關係的。
又是這四個字。
慶氏的情報人員們最終還是將石頭丟了出來,砸在慶塵身上砰砰作響,將慶塵身上的傷口又砸的裂開。
鮮血順着衣服混入泥土,黑豬們被嚇的再次躲在角落。
待到所有囚犯走後,他倒吸着冷氣坐在豬圈裡,饒是他如今的實力境界也痛入骨髓。
第三天清晨。
所有囚犯從監區裡走出來勞作時,第一時間便是看向豬圈,想要看看那個少年死了沒有。
可下一幕讓所有人愣住了。
只見那原本透風的豬圈周圍,竟被那少年用昨天砸向自己的石頭,壘起了一圈擋風的圍牆。
對方沒有自怨自艾,也沒有屈服,依舊用着自己的行動,展示着自己的意志。
有神代士兵瘋狂的衝過去,將那碎石壘砌的圍牆推倒,但慶塵神情並沒有沮喪。
某一刻,慶氏的情報人員們,甚至覺得這少年看向神代士兵的眼神,有些憐憫。